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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会上刘岩和何君担心的情景没有出现。
王秋红的到来,让生日宴会上多了一个新群体——同学,张明月和王秋红以及郑华敏三个人是高中时代的同学,三人成群,她们自然就成了一个新的群体势力。
同时,因为王秋红的存在,这种群体又继续延伸到了老相识这个层面上,王秋红和苏曼以及中州市市委市政府领导的家属基本上都是老相识了,老同学和老相识在王秋红的介绍下,自然融合成了一个群体。
这个群体当仁不让地成了生日宴会上的主角,她们被安排在了主宾席上,作为今天的寿星老,张明月的位置自然在主宾席的主宾位。
次席应该让谁坐呢,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射在了王秋红和齐曼的身上。
说是不按老公的职位高低论资排位,其实大家仍然心照不宣地遵循了这个章法,王秋红和齐曼的老公都是正厅级,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她们两个谁坐次席呢。
齐曼坚持让王秋红坐,她有三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王秋红的年龄比她大,姐姐自然应该排在妹妹的前面。
第二个理由是王秋红和张明月是高中同学,相互结识的时间要比她早的多,所以王秋红理应坐在自己的上首位。
第三个理由是自己是今天生日宴会的主持人,是招待客人的角色,这种角色坐在陪座的位置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郑华敏在一旁打圆场:“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圆桌子不分上下。”
最后齐曼和王秋红一左一右在张明月的两边坐了下来。
郑华敏嘴上虽然说圆桌子不分上下,却为自己得到了王秋红下首的位置而激动和骄傲着,倒不是想跟坐在自己下首的市领导太太们争地位,能如此近距离地挨着两位正厅级领导的老婆,对她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这个位置,十分方便跟她们拉拉家常,说说小话。
费雨和陈如雪呢,则是作为晚辈的代表被安排在了这张桌子上,苏曼觉得,有这些年轻人的加入,能更加增添喜庆的气氛。
这样一弄,就避开了费雨与马雅兰正面接触和发生冲突的可能。
落座之后,郑华敏的心绪完全变了,她觉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根本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种耻辱。
看着高高在上的张明月,郑华敏心里别扭极了,你张明月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坐在这里接受这么多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的生日祝福?
一直到现在,你张明月的身份仍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农民,是郑华敏最看不起的角色,也是她当年竭尽全力要摆脱的角色,为了摆脱这个角色,郑华敏所付出的代价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
现在终于彻底摆脱了,今天呢,却再一次让一个乡巴佬骑在了自己头上。
郑华敏实在不甘心。
心里别扭的像被硬棍子撬着似的,餐桌上的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捡那些让她恼火的话题说。
女人聚在一起,最爱谈论的无非三件事,容貌老公和孩子,在容貌上,张明月自然是人们热议的焦点,这些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太太,逮着张明月那顿夸呀,把郑华敏的鼻子都气歪了。
王秋红还总结呢:“明月最主要的还是心态好,心态好不仅能够养颜,还能益寿,其实人这一辈子过的到底是什么,不就是个心态嘛!能把苦日子过出甜来的人是了不起的人,把好好的日子过的苦哈哈的,那就是傻瓜。”
郑华敏在心里骂:什么心态好,完全就是一个没心没肺,刘启月那家伙那么不着四六,换成是自己一天也跟他过不下去,早一脚把他给踹了。
谈及自己的老公,郑华敏更是心里酸的倒牙,这些女人的老公,个顶个都是官场中的风云人物,就连张明月的老公刘启月,好赖不济也有个公务员的名头,自己的老公呢,却是个臭修鞋的。
唉!——
怪只怪自己当年瞎了眼,怎么没看出王晓亮那家伙的好呢,王晓亮眼睛小的几乎连眼珠子都看不见,现在却是某个省的一方大员,比费金林还牛呢!
想到这些,郑华敏的肠子都悔青了,如果自己当年答应了王晓亮的追求,就眼前这些货,巴结自己还不一定搭理她们呢。
谈到孩子的时候,郑华敏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你说费雨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呀!现在已经是副处级干部了,哼!还不是沾了她老子的光。
一想到刘岩,郑华敏又高兴了起来,你小子那么紧踢腾,到现在不还是个正科级嘛!人家费雨一个黄毛丫头都跑到你小子前面去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小子就是把你那两个爪子踢腾烂了,也蹦跶不了多高。
挠粪鸡子,爬不到高枝上。
扭头看看自己的闺女,郑华敏刚刚多少有点平衡的心理又倾斜了起来,你个死丫头,跟你老爹一个德行,整天就是胸无大志地瞎乐呵,还死心眼,满世界就刘岩这一棵歪脖子树啊!
行,你就是非要吊死在刘岩这棵歪脖子树上,也得睁开眼看看上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吧,有好几个吊的比你还高呢,你个死丫头就是吊死了恐怕连个名分都没有。
郑华敏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周旋在张明月的生日宴会上,也真难为她了,人家居然能满面春风地拍王秋红的马屁,拍苏曼的马屁,拍在场所有官太太的马屁。
虽然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王秋红对郑华敏的态度却很冷淡,看到郑华敏,王秋红对刘岩一家人的愧疚感就增加了几分。
当年如果不是郑华敏拿王秋红当枪使,刘启月也不至于被压的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张明月也不会跟着刘启月过那么多年苦日子。
宴会结束,刘岩送客人的时候,却看到马雅兰费雨和何君几个人在吧台前面争吵。
刘岩走了过去,听了他们之间的争论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为付账的事情争论。
费雨眯着眼看着马雅兰,问道:“马老板,我想问一个问题,你是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来付这个账的,如果你能说出个道道来,这个权力我就让给你。”
马雅兰还真的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和身份,说是刘岩的女朋友吧,两个人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马雅兰只好说:“就凭我和刘岩现在这种关系,不可以吗?”
费雨歪着头,笑了笑说:“你和刘岩现在什么关系?不就是男女关系嘛!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出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关系。”
马雅兰满脸通红,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费雨接着说:“马老板,我知道你非常有钱,比何老板还有钱,我就更没法跟你比了,可你要支付今天的生日宴会费用,必须要师出有名,必须得与刘岩有正当的关系,刘岩是国家公务员,你如果替他支付了这个费用,那他就可能被别人看作是受贿行为,你这个善心发的不是地方,你要是想发善心,可以把钱捐给红十字会,可以帮助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今天你在这个场合发善心好像有点不是地方。”
马雅兰针锋相对:“那我请问你,你要支付生日宴会的费用,是什么理由什么身份?”
费用理直气壮地说:“张明月是我婆婆,她的生日宴会的费用当然应该有我来支付了。”
马雅兰冷笑了一声:“张明月是你婆婆?是你婆婆吗?你和刘岩结婚了吗?有结婚证吗?在一起了吗?
眼看着两个人要大吵起来,何君说话了:“你们两个就别在争来争去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如果我要是让别人支付今天的费用,包括刘岩在内,那我就真的成了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生意人了。”
费雨和马雅兰一齐对准何君:“你凭什么免这个单,就因为你和刘岩是哥们吗?你这样做,照样会对刘岩产生不利影响。”
何君笑了笑说:“干嘛凭刘岩是我哥们啊,张明月也是我妈,我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的,给自己的妈妈过生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郑华敏没有走,她此刻正拿着手机将上面的照相机镜头对准吧台这边呢,只要有人付账,她立马就会摁下照相机按钮。
刘岩走了过来。
“今天谁也不许支付生日宴会的费用,只能由我来承担,妈妈的生日宴会搞的这么隆重,我心里就已经非常不安了,待会付过账之后,我得马上回到市委去,向领导们做检讨,你们就别再难为我了。”
刘岩说着,掏出信用卡递给了吧台的收银员。
何君没有再坚持,但脸色很难看:“刘岩,我这算是什么儿子?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干妈。”
刘岩拍了拍何君的肩膀,笑着说:“孝心的表现方法不同,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把老太太接你那里去好好伺候伺候她。”
马雅兰说:“谁也别跟我争,我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就把老婆婆接到我那儿去。”
大家都注意到,马雅兰没有像费雨那样直接叫婆婆,而是在婆婆前面加了个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