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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风护法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上了当,腆着脸,露出尴尬之色。
“夫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千万不能跟属下记仇啊。”她若是记仇了,那他往后在凌天宫的日子岂能好过?
方才进来的一人也跟着清爽地笑道:“在下云护法,也是奉命行事。夫人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等计较的。”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暗中传递着讯息。云护法鄙视风护法的无能,人家随便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而风护法则鄙视云护法,跟他争着向未来尊主夫人献媚,你到底好不好意思?
云溪无视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挑着秀眉,冷哼道:“那可未必!我从来都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难道你们尊主没有告诉过你们?”
“……”风护法和云护法面面相觑,其余的人也噤若寒蝉。
这时候,一个清雅的声音自院子外远远地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溪儿冰雪聪明,温柔可爱,怎么可能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
人群自动分开两边,龙千绝一袭墨色的长衫,出现在了云溪的视线中。他的青丝如瀑,只用一根黑玉的墨簪随意挽起,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潋滟光华,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迎着朝霞的清辉,步履翩跹而来。
在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开阔,欺霜赛雪的容颜瞬间如一株雪山之巅的雪莲花绽放,美得夺人心魄。
这一笑,颠倒众生,令万千女子为之失色!
“拜见尊主!”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所有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齐齐朝着龙千绝朝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表里如一的崇敬之色,所谓表里如一,绝不仅仅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自内心的。
云家上下的人都被这壮观的气势所憾住!一代邪尊的威仪,居然比一国之君还要强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传闻也跟着慢慢被人信服……惹谁,也千万不要惹凌天宫的尊主!
“妖孽!”微微失神之后,云溪不由地低咒了声。
这家伙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卖弄他妖孽的一面,谁若是嫁给了他,那以后还不得牢牢地看住他,免得他在外边招蜂惹蝶!
“夫人,我怎么会是妖孽呢?我不过是比寻常的男子容貌好看了那么一点点,气质超然了那么一点点,谈吐又高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龙千绝墨玉的眸底潋滟幽光中的笑意更浓了。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偶像啊!
尊主大人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恐怕沁阳城的城墙与之相比,都望尘莫及!
白楚牧托着腮帮,一脸的沉思,嘴里小声地嘀咕道:“龙千辰,他真是你大哥?”
“废话!如假包换!”龙千辰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难道这还能有假?
白楚牧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差距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一个天天被女人追着跑,束手无策,一个却是情圣高手,瞧这手段、这气势、这排场,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嗯,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向你大哥看齐……”
龙千辰一脸尴尬的晕红,很是窘迫,谁想天天被女人追着跑?他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夫人地喊着,害她两颊一阵烫热。
“滚!谁是你夫人?”明明是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带了无限娇嗔妩媚的味道,连云溪自己听了都不由地羞愧懊恼。
云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分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招亲大会,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全部不对劲了?幸而见着女儿向来清冷的性子,此刻也终于流露出了女子该有的娇态,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她浅笑不语,退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去。
如此的好戏,她也不想错过了。
云溪余光处瞄见了母亲偷笑的一幕,原本就已经染上了嫣红的绝色脸庞,此时更加红润了。朝着龙千绝的方向抛去了一记狠瞪,小女儿态也更加尽显无遗。
“你手上的玉镯可是我龙家的传家之宝,你都将它戴上了,我自然得改口称呼你为夫人了。”他潋滟光华的眼波稍稍一转,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唇边的笑意也跟着徐徐绽开。
太卑鄙了!
他还真好意思说!
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龙千辰这时也瞄见了云溪手上的两只玉镯,不由地咦了一声:“你居然真的能戴上这对手镯,看来是天意了。”
“什么意思?”云溪不解。
“这对手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戴上的,这关系到我龙家的一个秘密……”龙千辰欲言又止,嘿嘿笑道,“至于这个秘密,等大嫂你正式成了我龙家人之后,我大哥自然会告诉你的。”
云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弟俩还真是默契得可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个大嫂,一个夫人地叫顺嘴了。
轻咬了下樱色的唇瓣,她的心在慢慢地飞扬,他做了如此多的事,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如此真诚的心意,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无赖,这根本就不算!”她口不对心。
“那要怎么才算?”龙千绝环顾了一圈,慵懒的神色道,“你不是要在今日的招亲大会上为自己挑选出一个丈夫来吗?现在我也来参加,你好好选选,到底是选我做你的丈夫,还是选他们?”
他淡淡的目光一扫,所有凌天宫的弟子瞬间如潮水一般涌退,退至了一旁,面壁思过,背对着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充当一棵棵小树苗,栽在了院子的四周。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更是识相得紧,两人蹲坐在了一旁,相互玩起了猜拳,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最不重要的路人丙乙丁。
云溪看到这情景,哭笑不得,那些全部是他的手下,谁敢跟他抢女人,那不是存心想丢饭碗吗?瞧他那得意样,一副非他不可的神情,她想想就可气,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还不得让他得瑟死?
“今天的招亲大会还没结束,说不定待会儿还有比你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出现呢……”
“夫人,整个将军府已经被我们凌天宫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进来了。我可是向尊主打下了包票的,倘若今日有一个外人进入了将军府,那我可就遭殃了。”云护法从猜拳中回头,插了句话进来,笑嘻嘻道,“夫人,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属下。您就从了吧,不要再负隅顽抗了,跟着尊主绝对不会有错的!”
风护法也赶着趁机拍马,永不落后:“对啊!咱们尊主英明神武,气宇轩昂,魅力十足,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绝对是个好男人!夫人,您就从了吧,不要再犹豫了……”
其余正在面壁思过装树苗的弟子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笑话,倘若今日尊主娶亲失败了,那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尊主满腹的心思,郁结无处发泄的时候,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云溪无语地瞥向两人,听他们的口吻,好似不答应他们,她就罪孽深重了一般,想想就觉得可笑。嘴角轻抿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龙千绝观察着云溪的神色,忽然上前一步,深深地望着她,倾身在她耳畔轻喃:“溪儿,嫁给我吧!我会把你视作我的生命……不,比我的命更为珍贵!”
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她是那样特别,一颦一笑都无不拨动他的心弦。
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为了得到她的心,做什么,他都认为值得。
“我……”他的温柔、他的气息都让她迷乱,她的心潮澎湃。
他说,他视她重于他的生命……
这样真挚的话语,胜过山盟海誓,无可否认的,她的心被深深地撼动了。
“溪儿,答应吧!不要错失了好姻缘。”云夫人在一旁终于开了口,眼底含着盈盈的泪光,颇为欣慰和感动。
龙千绝执起了云溪的手,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她,等待着她答案。
“溪儿,答应吧!爷爷支持你!”
“奶奶也支持你!哈哈,这孩子看着不错!”
云家的老少听到了下人的传报,得知这边有好戏观看,一个个全部跑了来。
云清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也多了些波澜。
“娘亲,小墨喜欢爹爹!我们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云溪低头浅笑,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家人全部站在了龙千绝的一边,她哪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水色的眸光凝望向他,她微微颔首。
无数的璀璨在唇边绽放,眉眼之间全部是诗意般的笑。
这一刻的她,绝代风华,全身心沉浸在了幸福的蜜缸里。
虽然心中是有把握的,然而真正看到她点头,龙千绝还是忍不住激动了,沸腾了。
他猛然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飞旋着,好似他此刻飞扬的心。
“溪儿,你终于答应了……”他快活得像个大男孩,不停地抱着她旋转着、旋转着,渲肆着他飞扬的心情。
云溪的双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被他的快乐所渲染,银铃般的笑声也跟着自她的唇边逸出。
“恭喜尊主,恭喜尊主夫人!”
整个院子的上空恭喜声再次响天彻底。
云溪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无数围观的群众,雪颊上不由地浮现出令人心动的绯色:“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龙千绝紧紧地搂着她,不但不放松,反而越抱越紧,好似要将她整个儿揉进了血肉里。
“所有人统统捂上耳朵、闭上眼睛,谁敢偷看偷听,扣他半年的饷银!”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里顿时整齐划一的动作,捂耳、闭眼。
扣半年的饷银啊,要不要这么狠?
尊主平日里就很是抠门了,常常以各种名目跟他们征收银子。说是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怕他们无法自我节制,拿银子去吃喝嫖赌,不但染上恶习,还会给整个傲天大陆的建设事业拖后腿,影响到他们的子孙后代的长久利益……总之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得正义凛然,所站的考虑层面,也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永远无法企及的。现在再把他们的饷银一扣,那他们半年之内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虽然八卦很有看头,但银子也很重要……
云家的几位老少也跟着侧转了头,象征性地表示,他们没有偷看、也没有偷听。
“好了,没有人偷看偷听了。是不是可以让我亲一口?”龙千绝笑得邪魅,眉眼之中尽是得意之色,说着就把嘴凑了上来。
侧头躲开了他的偷袭,云溪满额头的黑线,她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掩耳盗铃了。她轻咬着唇瓣,纤手往边上的太师椅上一指,那儿还有两位小朋友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呢!怎么可以教坏小朋友?
云小墨晃着双脚,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他也很想知道娘亲和爹爹究竟是怎么造出小弟弟和小妹妹来的,他很是期待。小白蹲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仰着小脸,毛茸茸的小脸上是同样好奇的两只大眼睛。
龙千绝偷袭失败,颇有些失望,扭头看向儿子,道:“小墨,爹爹和娘亲给你造小弟弟和小妹妹去,你要乖乖的,觉得闷就找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玩,今天之内就不要来打扰你娘亲了……”
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听到这话,顿时倍觉责任重大,他们的小少主可要好好地伺候啊,这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前程。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哦,好吧!那你们要快一点,小墨想要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
龙千绝认真的神色道:“放心吧,这个重任交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很努力的。”
云小墨再次点了点头:“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对话的态度很认真,内容很暧昧,云溪很凌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
身子突然一轻,他猿臂大揽,抱着她轻盈地拔地而起。
暖风拂面,吹乱了她的鬓发,云溪低呼了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精壮健硕的腰肢。
“你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笑得极为暧昧,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属于他们的地方?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几日独处山洞中的情形,尽管第一日有些失控,但之后的几日,他都守礼有度……因为他说,他会等待,等到她收拾完自己的心情,向他敞开怀抱为止。
现在,她的心终于向他敞开了,而他却依然要带她去旧地重游。雪肤上不由地染上了绯红,心也跟着狂跳,他该不会是想……
府门外,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无比华丽的马车。马车旁,冰护法率领着一对弟子在此守候,见着龙千绝抱着云溪从天而降,冰护法立即带人迎了上去。
“尊主,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用。”面无表情的冰护法,给人的感觉更冷了,纤瘦的身影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云溪乍见到冰护法在此,连忙推了推龙千绝:“放手!”
“不放!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他浅浅地勾唇,突然俯下身,亲吻上那诱人嫣红的唇。在云溪即将惊叫出声之时,他又果断地退了回去,将她横身抱在了怀里,大步走上了华丽的马车。
马车旁早有人将马车的车门打开,龙千绝稍一弯身就抱着云溪坐了进去。
“冰护法,你今日就和风护法、云护法他们留在云家,不必跟随了。”马车内传出了龙千绝慵懒的声音,将处于怔愣中的冰护法给唤回了神。
“是,属下遵命。”深吸了口气,冰护法淡淡的口吻回道。
该是她的,她不争也是她的,不该是她的,就算她守候数年,也无济于事。
或许,也只有云小姐,才能带给尊主从未有过的快乐。
只要能时常地守在尊主的身边,看着他笑,看着他开心,她便知足了。
冰护法仰头对着长空长长一叹,忽然之间,心情放松了许多。一直埋藏在心间的那份情压得太沉重了,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现在好了,她终于释放了。
马车内很宽敞,足以容下十人,然而这辆马车却是经过了特别的改装,将寻常的座位全部撤去,改作了类似于软塌的坐席。那坐席大得夸张,就算是并行地睡上两人都没有问题,上面铺设的一张纯白的狐皮,看起来干净柔软,摸起来滑腻舒适。
云溪刚一进马车,就被他轻轻地放倒在了狐皮之上,手脚触及之处,皆是柔软滑腻的触感,让她很是喜欢,只是……这坐席实在是太引人遐想了,她的小脸也跟着浮现出一片绯红嫣然。
龙千绝的手一扬,车门徐徐关闭,也将车外的阳光阻挡在了外边,带来一室的昏暗和暧昧。他屈着身,只与她距离半臂的空间,他含笑端详着她,他的视线好似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她光洁的额,她细美的眉,她水色迷离的眼睛,她小巧的鼻子,她白皙的面颊,她美丽的唇,她优美的下巴……
在他专注的视线盯视下,云溪感觉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白皙至嫩的肌肤,泛起了层层的红晕,诱人得好似一朵随时任君采撷的花儿。
“不要这样看着我!”
“真美!”他握起了她的手,将它凑到唇边轻轻地吻着,深邃的目光里蓦地多出了一抹火光,细细的将她从头看到脚,不放过任何的细节,深眸里满是赞美与骄傲,“溪儿,无论什么时候看你,你都是这么迷人。”
他俯下身,半撑着身子,继续端详着她,一只大手探出食指,自她的额前慢慢地下滑,经过她的鼻梁,她的唇,她的下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很迷人!”
浓重的男性气息包围着云溪,随着他的手指不断向下游移,云溪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加快了呼吸,使得他的长指继续慢条斯理地游下她的颈项,移向她的乳沟。
“嗯……”轻轻的娇吟声自她嘴里逸出,云溪懊恼地咬唇,居然发出这么羞人的声音,她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
“别这样!”她抓住了他那根不安份的手指,撑着身子,想要坐起。
这时候,马车忽然动了,她触不及防,又重新倒回了纯白的狐皮上。墨发凌乱地在纯白的狐皮上铺散着,分明的黑白颜色,冲击着龙千绝的视觉,他的眸子忽地一黯,整个身子便欺压了下去,与她的身体密密地贴合。
“嗯……”她再次娇哼了声,怨怒地瞪着他笑得魅邪的容颜,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喝道,“滚开!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无辜的口吻道:“没办法,马车太小了,似乎没有其他坐的地方了。”
马车太小?没有其他坐的地方?
云溪胸前一阵起伏不定,这么大的马车,他还嫌小?旁边那么多的空位子他不坐,偏偏要趴在她的身上吗?
她突然觉悟过来,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将马车改装成这样,这哪里是什么座位,分明就是一张……床嘛!
流氓!
想到他的恶劣企图,她的小脸顿时爆红,小手使劲地捶打着他。
“快起来!这里是马车……”
他唇边魅邪的笑意放得更大了,然而身子却没有丝毫要挪动的迹象,不安份的手挣脱了她之后,继续在她的身上捣蛋。
“那如果不是在马车上,是不是就没问题?”
“我可没有这么说!”她的喊声有些大,似乎惊动了车外的路人,隐隐有些议论的声音传入了马车内,云溪更加凌乱了。
他真的有气死她,让她暴走的本事!
为了不让他继续使坏得逞,云溪闭上眼,决定挺尸,不再理他。
他想玩,自己一个人玩去,她可不在大街上陪着他在马车里厮混。只要一想到马车外边人来人往,而他们却在马车内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她的双颊就烫热得厉害。
龙千绝轻笑着垂眸,望着她闭着双目,小嘴微撅的可爱神态,心底的那一泉甘甜愈加翻涌。他凝视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的柔和和怜爱,俯首,吻上她的唇,很用心,很柔情,很挑逗。
“溪儿,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有多想你。”
他的声音醇如烈酒,让云溪沉醉其中,陷入了暖暖的海洋中,忘记了挣扎。她继续闭着双目,任由他温柔地怜爱着。
他的唇很柔软,吐纳的呼吸细细的,却又是如此的香馥。云溪心中微动,居然好想将舌探进去,寻找那最甘甜的源泉。
他的唇却在这时候撤去了,留给她些许的失落和空虚。
他的手,又开始抚摸着她,触摸很轻很轻,不敢加上任何的力道,就怕在那水嫩的纤滑上留下粗鲁的印记。些微的冰凉,滑腻又柔嫩,摩挲在指腹上的味道也是如此惊人的甜蜜。
在这份温柔而甜蜜的暖意包围中,不知是昨日太过劳累,还是太沉醉于其中,她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龙千绝听到了她浅浅的酣眠声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女人,居然撇下他,自己呼呼大睡了!
难道他的技术就真的这么差,这么乏味,使得她昏昏欲睡?
翻了个身,仰身并排躺在了她的身侧,他侧头看着她沉睡中犹如婴儿般恬美的小脸,叹息之余,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伸手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挪动她的头颅,让她倚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马车稳些,不许惊扰了夫人。”
坐在马车外驾车的弟子,听到了车内传来的吩咐声,连忙应声,将马车的速度又明显地放慢了。
云溪甜甜地睡了个回笼觉,压根不知道自己一路上都晃悠着偎依在龙千绝宽厚舒服的怀抱里。唤醒她的是一个绵绵的亲吻,她懒洋洋的掀起眼,又合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当他的吻湿热的转向她的耳畔时,她才有些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美梦也惊醒了。
“溪儿,我们到了。”
浑厚的低笑在她耳边缭绕,灼热的气息让云溪觉得骚痒无比,低头注意到自己的睡姿和两人现在所处的姿态,她一脸的窘色。猛然坐起了身,敲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幸好,没发生什么事!
这厮准备了这么一辆华丽得有些不像话的马车,压根就没安好心,跟一个意图不轨的“流氓”同坐一辆马车,她居然也能安心地睡着。她是大脑太过大条了,还是对他太过放心了?
她懊恼的神色和小动作落入了龙千绝的眼中,他清雅的笑声低低地传出:“我们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去死!”云溪轻瞪了他一眼,推开车门,率先跳下了马车。身后,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扬。
马车外阳光明媚,耀眼的光线,让云溪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待适应过来后,眼前入目的便是飞泻而下的瀑布,还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
心情,豁然开朗。
快步跑到水潭边,回首,瞪向身后还在大笑中的龙千绝,云溪朝着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龙千绝举步向她走来,衣袂翩跹,薄唇上的笑意不减。
“夫人唤我何事?”停在了离她一步远处,他倾身凑近她的脸,笑容愈加魅惑清华。
云溪无语地看着他几乎贴近了她鼻尖的放大脸孔,伸出一只食指,点在了他的鼻尖,将他徐徐地往后摁。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好吧。”他轻咳了声,换上了一副较为正经的神色,再次沉声问道,“夫人唤我何事?”
云溪嘴角抖动得厉害,这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好不好?
真受不了他!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他又换上了一张魅惑的笑脸,慢慢地凑近她跟前:“你想我了吗?”
“才没有!”食指点着他的鼻尖,再次将他摁了回去,云溪颇为无奈,从前怎么就不知道他是个如此无赖之人?而且无赖的程度在一级级的提升当中。
“你到底去了哪里?”
龙千绝收敛了笑容,侧身一步,负手站在了水潭边。他举目望着瀑布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而迷离:“你应该见过赫连紫风了吧?”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让云溪心底有些发虚。
没道理啊,她跟赫连紫风认识这事,压根就没人知道,他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赫连紫风此人亦正亦邪,性情难以琢磨。他一边跟圣宫作对,来显示他们十大家族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不必倚靠圣宫的力量,另一方面又处处打压我凌天宫的势力,借以标榜他们十大家族虽然与圣宫作对,但绝非是邪派,而是真正的正派人士……这一着棋,的确是高明!”一抹精光自他眼底划过。
“所以,你和凌天宫就成了炮灰……你这次突然离开,也是跟赫连紫风有关?”云溪敛眉思索着。
“赫连紫风查探到我这段时间在沁阳城逗留,所以故意派人前去凌天宫挑衅,制造事端,想要将我引回凌天宫。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不过他若是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控制我的行踪,那他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凌天宫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我不在,凌天宫也依旧屹立不倒。”他冷笑了声,慵懒的声音道,“他敢偷袭我的后方,那么我就以其之道还之,也派人去侵扰了他的后方……”
“那结果如何?”云溪脱口而出,心中却是在细细地琢磨,赫连紫风故意将龙千绝引回凌天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龙千绝邪肆地挑了挑眉梢,勾唇,神秘地笑道:“结果……结果我抢了他赫连家的几个钱庄,将所有的银票和金子全部送来给你,当作求亲的聘礼了。”
云溪微愣了下,不由地喷笑出声,这家伙要不要这么邪恶,居然抢人家的银票和金子,来当求亲的聘礼!赫连紫风若是知道,他抢了他们家的银票和金子,却是送给了她作为聘礼,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他还能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漠视表情吗?她的心底也小小地生出了一种邪恶的念头,颇有些期待,想看看他除了冷漠的面孔外,究竟还有其他怎样的面孔。
“你也太没有诚意了!聘礼居然也是打劫来的,那今天的求婚可不算,不能这么便宜了你。”
“聘礼是抢来的,心可是真心!你若是不信,可以摸摸这里,它是不是正在为你而跳动?”
龙千绝噙着一抹浅笑,极为无耻地拉过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云溪握拳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废话!人的心无时不刻都是在跳动的,倘若真的不跳动了,那你怎么可能还活生生地待在这里?”
龙千绝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一动不动。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
“溪儿,跟我去凌天宫吧,等到了凌天宫,咱们就成亲。以后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最幸福的家。”
他的黑眸深沉若子夜,目光专注,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手被他握着,不大不小的力度,很有力,很真实。云溪回望向他,他的眸光之中闪动着无比的认真,他是认真的、诚恳的,他用自己的真诚,向她敞开了他最为宽广的怀抱。
只要她点头,幸福触手可及!
他可以给她幸福,她一直深信这一点。之前她一直在犹豫,心中有着各种的顾虑,然而这一次,她愿意抛开所有的顾虑,去迎接这种幸福,她向往已久的幸福。
“溪儿,你愿意吗?”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却有着十足的把握。
盈盈如水的目光望着他,云溪踮起脚尖,稍一倾身,便触到了他的唇。唇瓣相贴,只是轻轻的一触,便立即分开,如蜻蜓点水。
“我愿意跟你走……”
龙千绝狂喜,一把勾住了云溪的脖子,拉过来就狂亲了下去,吞尽了云溪接下来还没有说完的话。
云溪猝不及防,他的长舌便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不似之前温柔的吻,却是狂热而霸道的吻,好似要将她整个儿吞入腹中,带着龙千绝一贯的强势,一贯的霸道。
他将心中所有的喜悦全部融入在了这个狂吻之中,他期盼了这么久的愿望,现如今终于实现了,没有比这更加令人欣喜之事了。
“嗯,你听我把话说完……”云溪好不容易找了个间隙表达自己的意见,脸红心跳之余,不由地嗔怪他的心急。
“还有什么话?不听、不听,我只听那一句!”他居然耍起赖来,修长的五指紧扣着她的头颅,再次深深地痛吻。
他的吻热力四射,像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不止点燃了他自己,将她也一起点燃。云溪逐渐沉醉在了他的霸道的热吻当中,神魂颠倒。
两人原本就站在了水潭边,不到一步之遥。缠绵间,云溪脚下一个不慎踩了空,连带着龙千绝一起双双跌入水潭。
云溪从水里钻了出来,头发凌乱地湿贴在了她的脸颊上,颇为狼狈。抬头时,看到了同样狼狈的龙千绝,一连串清越动听的大笑声,便不由自主地逸了出来。
“哈哈哈哈……”
她的笑自然流露,毫无遮掩,此刻的狼狈丝毫不影响她不染尘纤的气质,她的身上洋溢着无限繁世的光华,让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龙千绝的一双眸子里瞬间闪过惊艳,这是他的女人,他拥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欣赏她的美。
“小妖精,你就这么想看我出丑?”他的大手一扬,掀起了一片水花,打向了她大笑的美颜。
云溪缩着脖子灵巧地一躲,还是被些许的水花飞溅到,她连忙不甘地往回泼。
“比起上一次,我觉得今天的远远不够!”
她居然还敢提上一次?龙千绝眸子一黯,掠过了几道精光,忽然屈身往前冲倾,将她牢牢地箍在了自己的怀里。
清凉的水,灭不了他心中的火热。
他端起她的下颌,俯首吻在了她细小白嫩的雪颈,反复吻舔,总也不知足。
“上一次欠下的,这次还上!”
“别!不要在这里……”云溪轻吟着,有些情难自控。
龙千绝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眼底蕴藏着些许的失落,莫非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无法向他彻底敞开?
他的吻忽然撤去,云溪的心底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失落,她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婉转动听的声音细细地说道:“晚上,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她一头栽入了他的怀里,羞得不敢再抬起头来。
第一次这样主动地邀请一个男人来自己的房间,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然而,就是不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所以她情不自禁了。
龙千绝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眼底深处的静谧幽潭,也在瞬间变成了滔天的巨浪,精光四溢。他低头去寻她的眼睛,她却死死地闭上了双目,好似只要一睁开就会见光死。如此可爱的神情,引得他心底微微地激荡,眼底的爱怜也更浓了。
强压下心头的狂喜,他轻咳了声,故作深沉道:“今晚吗?我得回去问问四位护法,看看我今晚有没有其他的安排先……”
“你去死!”云溪低头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顺便还送了他一脚,转身跑上了岸。
“哈哈哈哈哈……”这一次换龙千绝朗声大笑了,他扬声,远远地朝着她喊道,“夫人放心,晚上我一定去,不见不散……”
云溪脚下跑得更快了,只恨自己没出息,怎么不先敲昏了他再跑呢?
真是个恶劣的男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返回将军府的一路,云溪跟他划下了楚河汉界,坚决不许他越界,也不搭理他。谁让他如此恶劣,得了便宜,居然还取笑她!
龙千绝郁闷了一路,原本想要偷香窃玉的小算盘也只能打消了。
看来以后为了自己的性福着想,他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的亲亲夫人!
下马车的时候,龙千绝率先跳下马车,等候在了车门旁。待云溪出来,他便主动上前,充当小厮。
他优雅地伸出一臂,含笑望着云溪:“小的恭请夫人下车。”
云溪斜睨了他一眼,微泯了下嘴角,伸手递向了他。借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后,她跩跩地甩了下长发,昂首道:“小绝子,跪安吧!”
说完,她柳腰一扭一摆地朝着府门方向得瑟地走去,唇边尽是得意的笑。
能让堂堂一代邪尊当一回她的小厮,她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哈哈哈……她在心底狂笑,嘴里也跟着出了声,笑得十分得意。
“小绝子?”龙千绝额头上落下了几条黑线,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低低的轻笑声,从身后方向传来,带着几分隐忍的意味。
他冷眸往后一瞪,立即将赶车的属下吓得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若是让我知道这事传了出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知道!属下一定严守秘密,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夫人给您取了外号……”下属一边说着,一边瞄见尊主的脸色似乎又冷了几分,他连忙用手直接堵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越说越错。
龙千绝郁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地迈步走向了将军府的大门。
云家的家宴。
云家的老少对着龙千绝一人,来了个三堂会审。
当然了,因着龙千绝强大身份背景的关系,云家老少问话的语气那是相当的客气和委婉的。
“龙小婿,家里都有什么人哪?双亲可都安好?”
云溪盯着云老爷子一脸慈祥的询问,很是无语。
龙小婿?这算哪门子称呼?再说了,他们貌似还没有成亲呢。
低头扒着饭,云溪决定无视老爷子,不过对于这个答案,她倒是很感兴趣。认识龙千绝这么久了,除了知道他有一个弟弟外,有关他其他家人的讯息,她一无所知。
“回爷爷的话,在下家中有不少的兄弟姊妹,双亲也都健在,只是……他们所居之处离这里甚远。我和千辰两人自幼就与家人失散,无法去往他们的居处,但却知道他们眼下必定是过得甚好的。”谈及自己的亲人,龙千绝的眼底泛起了一抹难言的黯然,不止他情绪低落,同桌的龙千辰也跟着低低地叹息。
“无法去往他们的居处?为什么?难道他们居住的地方,寻常人无法抵达?”云溪好奇地插嘴问道。
龙千绝略一沉吟,思绪悠远,他清凉的目光微微暗了下,又徐徐亮起。
“这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
他的语气很认真,口吻很严肃,云溪很凌乱,很无语,很想找块豆腐往脑门上撞。
这男人怎么没说几句话,就又开始调戏起她来了?难道调戏她,惹得她风中凌乱,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桌子上一片低低的嗤笑声。
“娘亲,爹爹的父母,那就是小墨的爷爷和奶奶了。他们见到小墨,会喜欢小墨吗?”
“小墨这么聪明可爱,他们当然会喜欢的。”龙千绝将小墨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轻抚着他的小脑袋,眼底却掠过了一抹异常的黯然。
云溪一直注视着他,自然也没有错漏,看来他的家族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现在不想说,那么她便不问,但她相信总有一日,他会亲口告诉她的。
“小墨,我可是你的亲叔叔,以后可不许再问我讨要银子了。叔叔也是个穷人,最后还是要问你爹爹讨要饷银的,他都已经好几个月不给叔叔发饷银了……”龙千辰趁机打小报告,弱弱地偷瞄着他大哥的脸色,战战兢兢。
“娘亲说过,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像叔叔啊,表舅舅啊,就更要明算账了……”云小墨小小的眼神往容少华的方向飘了过去,带着几分鄙视。
容少华被他小眼神一瞟,浑身开始冒汗了,手中的折扇使劲地扇,顺便将折扇往上一抬,阻隔了小小表侄子的小眼神。
他不就是那个一直拖欠着款项未付的表舅舅么?
云溪也跟着儿子一起,给了容少华一个鄙视的眼神,淡淡的口吻道:“小墨,认清这个世界吧,现实是残酷的。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尤其是那些位列十大变态男排行榜上的人,说是什么十大家族的精英,结果呢?令人失望透顶!”
容少华手中的折扇颤了几下,终于忍不住了,咳了几声道:“不就是十万两白银么?用得着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吗?”
龙千绝这时出声,好心地提醒道:“现在已经不是十万两白银了,按照江湖惯例拖款未还的,按每日一成的利息来算,你从欠款至今,前后差不多也十来天了,至少得归还二十万两白银。”
容少华有些激动:“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江湖惯例?到底是谁定的,什么时候定的?”
龙千绝一边摸着儿子的头,一边懒洋洋的声音道:“刚刚出炉的江湖惯例!至于制定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知道会是这样!
容少华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没事千万不要招惹这一家子,尤其不要欠这一家子银子,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守财奴,抠门得不行!大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真是极品的一家子啊!
云夫人见着自家的侄儿面色难堪,于心不忍,便主动出声转移各人的注意力。
“听说贤婿住在凌天宫,凌天宫位处傲天国的地界,与南熙国相趋甚远,不知你们成亲后,是否能经常回来南熙国探亲呢?”
丈母娘一声“贤婿”叫得龙千绝心底一阵舒畅,他微眯起狭长的眸子,浅笑温声道:“娘请放心,我会时常带溪儿和小墨回来探亲的。你们也可以去凌天宫小住,跟溪儿母子团聚,就是长住也没问题,凌天宫多的是空余的屋子。”
左一个娘,右一个爷爷,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云溪抿着笑,同时也不忘甩给他几个白眼,心底却是暖暖的。他堂堂一代邪尊,天下人闻之无不色胆具裂,却能为了她,如此尊重她的家人。这份情意,她若是视若无睹,那么她真是没心没肺之人了。
正思索间,一只咸猪手从桌子底下伸了过来,捉住了她的小手,握在了他的掌心处。他的手掌暖暖的,还有些许的薄汗,可是却很有力,牢牢地捉着她的手,无形之中给她力量。
云溪没有躲开,感动于他的那份真诚的心意。
这时候小墨开始打哈欠了,睡眼惺忪:“娘亲,小墨困了。”
“好,娘亲带你去睡觉。”
正欲挣脱龙千绝的那只手,他用秘音突然传话过来:“今晚,不见不散……”
“咳咳……”云溪差点被呛到,小脸刷地爆红,虽然他用的是秘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然而这内容也太令人遐想了些。
“溪儿,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云夫人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咳嗽咳的。”云溪暗地里狠踹了龙千绝一脚,抱着儿子,匆匆离开。再不走,还不知他会传些怎样不像话的秘音过来呢。
热气弥漫着房间,云溪整个人泡在浴桶里,微阖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绝色的脸颊因为被蒸汽蒸腾的缘故,红扑扑的,十分诱人。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烛火掩映下,有着陶瓷一样的美感。乌黑的长发披散着,一半轻轻的飘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像是一条条乌黑的小蛇,她就像只暗夜里的精灵,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今晚,我在房间等你……”
“今晚,不见不散……”
想到今晚即将发生之事,云溪雪白的肌肤顿时染上了一层绯红,整个人几乎都要燃烧起来。
她现在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好似即将被送入龙神的五脏庙的祭品,想想就觉得可笑。然而,因为是他,所以她期待,期待那美好的一刻来临。和自己相爱之人做那种事,是每一个女人最为美好的愿望,她也不例外。
尽管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激动和兴奋。
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一阵风撞开。
透过屏风,她看到了一抹人影自窗台处一跃而入,动作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落地无声。来人身形颀长,高大的身影映在屏风上,像是一座巍峨的山,随着他一步步走向屏风,那山峰也跟着向她扑来。
“停!等一下!我……我还没准备好。”云溪一阵脸红心跳,他居然跳窗而入,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害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心跳如擂鼓。
高大的身影应声停下了。
他就停在屏风前,默不作声,呼吸也很平缓,然而云溪却能感受到他强烈而炽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道薄薄的屏风,将她身上全部点燃。这样的他,太过可怕了,让她心底愈加慌慌的,不知所措。
“我……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明晚再……你怎么不说话?不高兴了吗?”
“算了,你进来吧!”
她索性将眼睛一闭,打算慷慨英勇就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他想要就自己动手吧,她不管了。
脚步无声,唯有悉悉索索的衣角摩擦声,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浓重的男子气息逼近,她的心也跳得更加迅速,淡淡的芳草夹杂着竹香飘入她的鼻端,这味道……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指腹和掌心处的细茧摩挲着擦过她细嫩的肌肤,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陌生的触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紧紧地闭着双目,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另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颚,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逼近,唇上蓦地多了一个力道,软软的,冰冰的,那是一个充满掠夺气息的吻,双唇刚一贴上,对方的长舌便长驱直入,肆意地搅弄着她口腔里的每一处。他掠夺着她的气息,掠夺着她的呼吸,掠夺着她无处不在的甜美……
身子忽地被他从水中捞起,云溪猛然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他的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脑后,另一只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游走。手掌分明冰冷,却能在她身上擦起一股火来,热度越烧越旺。
他怎么如此心急?
云溪被他吻得几乎无法呼吸。
又是破窗而入的声音。
怎么还有人夜闯她的房间?
云溪蓦地睁开了眼,眼前无限放大的脸孔,瞬间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的双瞳也跟着猛然放大。
“唔……”她用力地推开了眼前之人,羞恼感顿时充斥着全身上下。
怎么会是他?
她居然搞了乌龙,献祭献错了对象!
转首间,龙千绝一袭墨色的长衫,此刻就巍立在了屏风旁,一双深沉黝暗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她跟前的男人,一股危险而可怕的气息笼罩着他,甚至她感觉到了一阵漩涡般的寒意以他为中心爆发而起,气势汹涌!
“千绝……”云溪顿时呆住了,有些发懵,她真的很怕龙千绝会误会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状况。
她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正一丝不挂地站在浴桶中,就这么无遮无掩地被夹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一幅画面。
龙千绝顺手从屏风旁边拿起了一件衣裳,向着半空中铺展,三两下就将她包裹在了其中,直接将她的人从浴桶中带了出来,揽入了他的怀里。
“乖,去一边把衣裳穿好。”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浓浓的磁性,却也温柔。
云溪抬眸看向他,他却没有在看她,他的视线全部落在了对面的不速之客身上,眸光忽明忽暗,深不可测。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了胸前略带湿意的赫连紫风,他的双唇有着格外的嫣红之色,那是方才痛吻之后留下的痕迹。他也没有在看她,全部注意力亦都落在了龙千绝的身上,他的眸光更加深沉,更加可怕。
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吻她?难道他心里也一直对她存着那样的心思?还是她今夜的言行太过放浪形骸了,才导致一个心性凉薄、冷酷无情之人,也会动了那样的心思?
两个男人相互对望着,沉默再沉默,彼此的身上都在喷发着强烈而危险的气息,让云溪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力。
她忽然之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于是小心翼翼地退到了远处,将自己穿戴整齐。待她退回到屏风处,却赫然发现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门依旧紧闭,只有窗台前的那盆稀落的盆栽枝叶在剧烈地抖动着。
这两人不会是另寻地方打架去了吧?
怎么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件?还有那赫连紫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端端地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而且是跳窗而入?
似乎这两个男人都喜欢跳窗而入,难道她房间的门坏了?
云溪使劲甩了甩头,似乎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两个争锋相对,可千万别闹出人命来啊!
“玄翼,现身!”
将军府的上空,飞龙盘旋,龙吟声声,将府内的所有人全部惊动。
云溪一跃飞上了玄翼的背脊,也顾不上其他了,指挥着它,往附近寻找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的下落。
西山之巅,月影之下,两大高手激烈对决!
云溪骑着玄翼在沁阳城的附近寻找了许久,最终终于在西山之巅找到了两人的身影。月影之下,只看得清模模糊糊的两条人影打斗着,剑气冲天。除了他们衣物的颜色能大致分辨出两人的身份,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清。
这两人的破坏力极大,每一剑都在山巅留下深深的沟壑,每一次交锋都能引来地动山摇,整座西山的最高峰在两人的摧残之下,岌岌可危。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战意越来越浓,玄气横扫着整片山峰,惊得云溪不敢靠得太近,以免祸及无辜。
云溪有些焦急,翘首观望着,然而孰胜孰负,谁又占了上风,她居然一点也看不清,这就是高手和低手之间的差距了。
此刻,她似乎不宜出声,不宜惊扰了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之间分出胜负。
“主人,这两个男人的实力都好恐怖!之前我还以为龙千绝的实力已经够吓人的,没想到还有一个跟他同样吓人的。”
听到玄翼微颤颤的声音,云溪叹息了声,想起六年前初见赫连紫风,他几乎将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在了玄阶的修行上,整整五年的时间,他日夜不休。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他的不懈努力。
“难道正是因为他将自己逼得太紧,太急迫地寻求精进,所以才会做出那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云溪在心底微微地叹息,说实在的,她并不希望他有事。因为除了那一件令她惊恐之事外,他似乎从未做过伤害过她的事,甚至连她的性命都是他救的,他还将珍贵的九转灵珠也寄放在了她的身上,可见他的本性未必就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酷无情。
不希望赫连紫风有事,但她更不希望有事的,却是龙千绝。
目光游移间,她突然瞥见了山脚下有一个人影攒动,他健步如飞,身影如风,一个个的虚影留在山路间,然而他的人早已跃至了半山腰。
“是黄龙尊者!”云溪认得那人的身影,心中猛然一惊,他鬼鬼祟祟地上山,不会是想趁着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拼得你死我活之际,突然偷袭,同时除去两人吧?
“嗨,黄龙尊者,这么晚还不睡,也来上山遛达遛达?”云溪迎风站立在玄翼的背上,朝着山腰上的人招手示意。
黄龙尊者发现自己的行踪暴露,不得不停下来,转首望向了玄翼背上的云溪。
“你果然驯服了玄龙,也就证明,那日在山坳里杀我圣宫弟子的凶手就是你!你还想怎么抵赖?”黄龙尊者阴冷地笑着,目光如钩。
云溪清越的笑声传遍了山峰的上空,朝着他勾勾手道:“有本事,你就上来杀我啊!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来!”
余光处,她明显地看到激战中的两人动作同时迟缓,两人的身影也逐渐显现出来,清晰可辨。云溪心头一热,自己果然押对了砝码,或许只有以身涉险,才能阻止两人的继续交战。
“黄龙尊者,听说你收服了黄龙,而我收服了玄龙,不如把你的小家伙也亮出来,咱们比试比试?”
黄龙尊者经她这么一激,顿时怒了,对着长空高喊了声:“黄龙,现身!”
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连山巅上的两人也停止了打斗。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同时收了手,各自向后退开,保持最安全的距离。
同样衣袍猎猎,同样目光如箭。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调转向了半空中那个站在玄龙背上正嚣张挑衅的女子。
小祖宗,她莫不是嫌命太长,所以哪里有板砖就往哪里撞?
黄龙尊者岂是好惹之人?
龙千绝微微拧眉,一边防备着赫连紫风,一边替她担忧。
这个女人……赫连紫风心神微动,眸光不住地闪烁,心思难测。
“咦?你的小黄龙呢?莫非拉肚子,没力气赶来了?”云溪继续忽悠着,心底却在和玄翼暗暗交流着。
“玄翼,你和黄龙比,到底哪个实力更强大些?”
玄翼呼哧呼哧地喷着龙息,得瑟地摇头摆尾,秘密传音道:“天地玄黄,以天为尊,依次以下,玄字排在黄字之前,那么我的实力自然也是胜过他的!”
“那就好!”云溪稍稍放了心。
玄翼又再次说道:“只是,黄龙怎么说也是我昔日的兄弟,我实在不想跟它交手……”
“我没有要你主动跟它交手,只是自卫。倘若它待会儿不对你动手,你也无须动手,但倘若它听从它主人的号令,想要杀我们,那么我们也只好全力反击了。因为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保住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嗯,听主人的。”
黄龙尊者气得脸色涨红,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他今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让她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远远的,一声长长的龙吟自天边而来。
龙吟声,越来越来近。
“咦,不是说黄龙吗?怎么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云溪咦了声,颇感意外,她还以为黄龙顾名思义就应该是黄色的龙身,可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是一条黑色的龙,而且不是纯黑,身上有不少杂色,外观实在有些不雅观。
黄龙好似听到了她的话,突然之间咆哮起来,在半空中抓狂地翻腾。
“主人,你把黄龙兄给激怒了,黄龙兄最讨厌别人说它像泥鳅了。虽然它长得的确是太丑了,连我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可是它发起狂来,还是蛮可怕的。”玄翼一副又是炫耀又是担忧的口吻。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不就是一条小泥鳅吗?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
玄翼被她一激,连忙精神抖擞道:“那怎么可能?主人你就放心吧,交给我,我一定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黄龙尊者也腾飞而起,跃上了黄龙的背脊,怒目瞪视着云溪,冷声喝道:“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今日本尊者定要好好给你一个教训!黄龙,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给我杀!”
“想杀她,先问过我!”
“……”
山峰之巅,两条人影也同时腾飞而起。
霎时间,四人、两条龙,在天空中交汇,更加强大的战意在西山的上空碰撞、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天边,闷雷惊响,劈下几道闪电,给寂寥的暗夜增添了几分幽魅和神秘。
倘若此刻有人临近西山,就会发现西山的上空龙腾虎跃,黑云滚滚,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两条龙交缠在了一处,遮盖了大半个夜空,星辰和月光都变得黯然。
龙尾偶尔扫到山峰,都会带下来一大片的山石滚落山间。
相较于两条龙的激战,四人之间的战斗,也丝毫不亚于它们的交战程度。
四人之中,云溪的实力是最弱的,根本无法与黄龙尊者强大的实力相抗衡。幸而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护在了她的身前,难得暂时摒弃了前嫌,彼此默契地合作,死死地压着黄龙尊者打。云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由地心中微喜。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她也不忘时不时地丢银针放暗器,暗算黄龙尊者。
黄龙尊者罩着一脸的黑霜,怒气越来越盛。
龙千绝居然和赫连紫风联起手来对付他,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他们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是不可能有闲暇来顾及这边的,他正好趁机收拾了这可恶的女人,然后收服了玄龙,为圣宫挽回一些损失。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居然联手了,而且一个个都好似护着什么宝贝一般,死死地护在那女人的跟前,他的双目暴突,惊诧之余,是满满的暴怒。
他若是知道,这两人都这么重视那女人,他或许该早早地将这女人抓了,以此来要胁他们,或许他就不需要像现在这般无力地同时抵挡两人的强横打压了。
该死的!
那女人居然还敢朝他放暗器?
“啊……我要杀了你!”整座山中充斥着他的咆哮声,甚至盖过了龙吟声声。
云溪轻笑着,没心没肺地说道:“大叔,别激动,激动容易伤身!看你那身子都虚得不行了,再伤着,怕是以后都很难再补回来了。你让你的那些女人们可怎么办呢?下半生的性福可是岌岌可危罗。万一她们忍不住,红杏出墙,给你戴上几顶高高的绿帽子,那你就不用再叫黄龙尊者,直接改名叫绿毛龟得了……”
龙千绝的嘴角猛然抖动了下,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可爱!
赫连紫风的嘴角也有明显抖动的迹象,她还是跟从前一样,说话毫无遮拦,气死人不偿命!
“噗!”一口鲜血自黄龙尊者的口中喷出,他实在是被她的话给气炸了。他的动作稍稍一缓,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的剑便在电光闪烁间,逼至了眼前。一前一后,两柄剑同时刺透了他的心脏,他双目暴突,充满了血色,死不瞑目。
黄龙见主人被杀,顿时愤怒地仰天咆哮,朝着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疯狂地甩尾袭来。黄龙的攻势太过猛烈,两人唯有暂避锋芒,在他们退离的间隙,黄龙没有再继续追击他们,而是叼起了它的主人,飞腾着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幕之中。
“别追了!”云溪突然喊了声,阻止了玄翼想要继续追赶的念头。
“人无情,龙有情!”云溪遥望着黄龙消失的方向,低低地念了句。
两道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横扫了过来,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转首望去,同时对上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的目光,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之前在房间时的情景,她绝色的容颜倏地染上一层绯红嫣然。
夜空下,她披散着头发,墨发如绸缎一般迎风飘展,凝脂一般的雪肤,在染上了一层粉色后,愈加动人心魄。她白皙的双足,未着寸缕,光洁的足踝,和可爱玲珑的脚趾全部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性感而挑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亲吻。
单薄的衣襟迎风舞动,里面的内容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此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两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皆是一片痴迷和炽热。
云溪感觉到了他们异样的目光,不由地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临出门时,走得太急,竟然忘记了穿鞋。
可是,就算她没有穿鞋,他们也不必拿这种目光看着她的脚吧?
心底有些发砷,莫非这两人都有变态的癖好?
被他们看得很是不自在,云溪轻咳了声,试图打断这种不正常的气氛:“那个……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龙千绝的额头落下几条黑线,这个小女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敌就在眼前,她让他如何安睡?一想起方才在她房中所见到的一幕,他心底的怒意再次升腾了起来。
他怒目扫向了赫连紫风,夹枪带棒的语气道:“赫连紫风,想不到你堂堂十大家族之首的少主,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觊觎别人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愧二字如何书写?”
赫连紫风沉敛着浓黑的眸子,怒意也在心底翻腾,低沉的语气道:“别人的女人?你怎知她就不是我的女人?”
“若论认识她的先后,我在六年前就已经认识她了,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堂堂一代邪尊,为何要祸害一个良家妇女?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想要将灾祸也一并带给溪儿吗?”
“闭嘴!溪儿岂是你叫的?”龙千绝周身的寒气猛然暴涨,像一阵疾风狂卷着山间的沙石,霎时间,漫天的飞砂走石,迷了人的眼。
六年前?他居然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了溪儿?
这个事实让他心底十分窝火!
云溪咬着下唇,处于无比的郁闷中。
该死的赫连紫风,之前对着她一言不发,她还以为他已经将过去的事都放下了。谁知偏偏选择这个时机,偏偏是在龙千绝的面前,将六年前的事情揭露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与溪儿同住在慈云观五年,我们几乎日日朝夕相对。我受伤,她便替我包扎伤口;我舞剑,她在一旁静静地观看;每有美食佳肴,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她有心事,无论是喜是悲,也是第一个来找我倾诉……我与溪儿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相比拟的?”赫连紫风沙沙的声音,慢慢地叙说着,像是夜的呢喃。
然而,落入云溪的耳中,却像天边的一道惊雷,狠狠地朝着她的头顶方向劈下,劈得她体无完肤!
她的双唇使劲地上下打着架。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这么长的一段话。然而,他语出惊人,这内容,实在是太打击她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将她丢到火堆上架着炙烤吗?还嫌她这边不够混乱吗?
她紧张的神色望向了龙千绝,发现他的身影不住地在夜风中颤动着,他的眼底有两轮幽幽的漩涡在疾速旋转,仿佛能吞噬整个黑夜,他周身的寒意也越发得浓烈了。
云溪看着他,心底不由地发冷,真的很怕他会突然一掌拍过来,直接将她给拍飞了!
“赫连紫风,你混蛋!你到底什么居心?不就是没有守约吗?你就这么报复我?”云溪立即明智地调转了枪头,朝着赫连紫风的方向大骂,“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我等你,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立场来指责我!”
赫连紫风深沉的目光轻扫了过来,定定地望着她,许久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
云溪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直着嗓子,冲他吼道:“你休想挑拨我和千绝之间的感情!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嫁给他为妻,我很快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是很快,是今晚就会成为我的女人!”龙千绝身形一晃,像一阵疾风般突然来至了她的身边,大手一揽,强势地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唇角向上一挑,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唇舌热切的吻着她的粉嫩小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好似要将它上面残留的属于别人的味道全部吞食干净为止。
她是他的,谁也别想觊觎她!
云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有些吓到,直觉地想要躲开,他修长的五指却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允她退离半分。躲不了,只好顺着他的意,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慢慢地开始回应他。
他想要气走赫连紫风,她知道。
虽然手段有些不光明,她也只能配合他了,只是她不懂,赫连紫风对她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真的是单纯地喜欢她,所以才跟龙千绝争风吃醋的吗?
慈云观五年的相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看透他的心思,究竟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对感情之事太过于迟钝?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和冷酷,她并不怕他,也不畏惧他,因为她的心也是孤寂的,所以对于同样孤寂的人,心底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共鸣。所以她试着接近他,去了解他的内心深处,在改变他的同时,也抚平自己孤寂的心。
倘若那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或许他们至今还是朋友,她会依旧试着去关心他、陪他聊天说话,但这一切都与爱无关。
她只是单纯地将他当作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却从未将他当作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来看待。
赫连紫风,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到底想怎么样?
看不清赫连紫风此刻的神色,也读不懂他脸上太过于冷漠的神情,只是听到了他指关节在不住地咯咯作响的声音,云溪的心中莫名地忐忑。
一阵狂风蓦地席卷而至,漫天的砂石,打在了云溪和龙千绝两人的身上,迫使两人不得不暂时停止这个热吻。
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云溪濒临崩溃中。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