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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杨婆婆在细细地打量着云溪,云溪也在打量着对方,气氛有些异样。
这时候,侍女小落恰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乍一见到云溪的侧脸,就立即认出了她,情不自禁地惊叫了声:“啊,是、是你!”
云溪徐徐收回了打量杨婆婆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听说杨婆婆想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杨婆婆从片刻的呆愣中回了神,她没料到对方竟然是如此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难怪绝儿会上心了,只是这女子眉宇之间冷傲非凡,自有那么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怕是个难惹的主儿,这样的女子来当龙家的儿媳,真的合适吗?
昨日就听说她刚一到凌天宫就喝得烂醉如泥,如此不自律、不自爱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好人家的女儿?还有,刚刚她遣小落去唤她前来,她不但不应,还将小落给恶言赶了回来,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她现在还没正式跟绝儿成亲呢,就已经端起正室夫人的架子,给她脸色看了,倘若他们以后真的成了亲,那她这个奶娘在这个家里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杨婆婆心中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气堵,锯木般的破嗓子哑声道:“老身怎么敢请夫人亲自前来,应该是老身前去拜候才是。”
她有意加重了“夫人”二字,摆明了就是对云溪将侍女驱赶回来表示不满。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实在搞不懂她为何如此敌视她,不过她尊敬对方是一回事,无端端受到奚落却是另一回事,倘若她以为她云溪是好欺负的主儿,那她就错了。别说是一个奶娘了,就算是龙千绝的亲生母亲要给她气受,她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做一个受气包的小媳妇!
“原来如此。”云溪微微勾唇,似笑非笑,清冷的眸光扫向了小落,沉声呵斥道,“刚刚是你说杨婆婆要见我吧?结果呢,杨婆婆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假传杨婆婆的话,到底是何居心?是想要挑拨离间,制造我和杨婆婆之间的矛盾吗?”
“我、我……”小落左右看看云溪和杨婆婆,不住地结巴。
云溪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厉声喝道:“大胆!你还想狡辩?杨婆婆乃是长辈,又兼尊主的奶娘,德高望重、心慈仁善,又岂是恃宠而骄、不识分寸之人?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心机如此深沉,怎配待在杨婆婆的身边伺候她?”
她一句句看似是在教训小落,实则是在旁敲侧击地点醒杨婆婆,莫要仗着她是龙千绝的奶娘,就恃宠而骄、不识分寸!
杨婆婆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她心中的愤懑愈浓。
好个丫头,她故意曲解她的话,借着斥责她的侍女来指桑骂槐,话里藏针,真正心机深沉的人,是她才对!
说她恃宠而骄、不识分寸?她如何恃宠而骄、不识分寸?
她辛辛苦苦将两位少主拉扯大,难道她在两位少主的心中,还不如一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野丫头?
杨婆婆深喘着气,胸前高低起伏不定,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云溪没有看她,只是用余光淡扫着她的神色,凌厉的目光依旧紧盯在小落的身上,语调一转道:“今天念在你初犯,也看在杨婆婆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你一命,以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阳奉阴违、挑拨离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去泡酒,听到了吗?”
她加重了语调,犀利的眼神如刀刃,片片削刮着她,吓得小落两腿一软,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过错,连连求饶道:“奴婢不敢了,奴婢一定不敢了……”
小落是真的怕了,这位新夫人的气势不是一般的可怕,她领教了两次,一次比一次更加畏惧。
云溪徐徐转首,再次将视线落在了杨婆婆的身上,浅浅地一笑,道:“杨婆婆,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您老人家行动不便,这些粗活不如交给下人去做,若是身子有所闪失,千绝一定会很担心的。”
她微微颔首,不理会杨婆婆的深喘,飒然转身离去。
想要得到人的尊重,首先就得学会尊重人,她既然有意想要针对她,她又何必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待云溪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院子外,杨婆婆的身子摇摇欲坠,气得很是不轻。
小落连忙上前相扶:“婆婆,您还好吧?”
杨婆婆抚着心口,喘息道:“这丫头太厉害了!我老婆子根本斗不过她!”
小落眼珠子一转,道:“婆婆,要不我们去请教一下屋里的那位冷姑娘,冷姑娘她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能对付新夫人的。”
在她话落的同时,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无声地落下,将一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掩在了窗内。
这是云溪来到凌天宫之后,全家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用午膳,同桌的人除了云溪一家三口,还有龙千辰、端木静和杨婆婆,总共六人。至于独孤谋,则被云护法殷勤地邀请了去,和其余的凌天宫有着要职的弟子们共进午餐。
一餐饭还算用得舒坦,杨婆婆没有和云溪发生任何的冲突,在龙千绝为她们相互介绍时,她也只是淡淡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用餐期间,杨婆婆对云小墨格外得关照,时不时地为他添菜,嘘寒问暖。
云溪一度产生了错觉,怀疑早晨发生的事,是不是一场梦?
“溪儿,多吃点!不知道这里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你不喜欢,就让厨房改进一下。”龙千绝一边为云溪添菜,一边体贴地询问,俊美无俦的玉颜上柔光四溢。
云溪冲着他柔柔一笑:“挺好的,我对吃的从来不挑。”说着,也往他碗里夹了些他爱吃的菜肴。
四目相对间,有一份格外甜蜜的柔情在脉脉传递着。
杨婆婆左右看看两人,云溪唇边的笑太过柔美,龙千绝眼底的爱意太过明显,这些都让杨婆婆感觉如芒在背,充满了危机感,她粗哑的声音开口道:“听说云小姐一直都住在慈云观,道观里吃的都是素食,恐怕没有一样及得上桌上的菜肴吧?”
她言下之意,云溪不挑食,其实是因为她压根就没吃过山珍海味,所以什么都觉得好吃,可以下咽。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云溪在心底冷笑了声,不想让龙千绝为难,所以决定置之不理,假装没听到。
“小墨、小静,你们也多吃点,多得吃,长得也快。”云溪转首,为两个孩子添菜。
杨婆婆面上有些尴尬,还以为能打击到她,让她难堪,却不想反过来让自己下不来台,她心中气恼。
“绝儿,你这次回来,为龙家带回了子嗣,真乃一件喜事。小墨是龙家的子嗣,理当姓龙,改日就按龙家的族规,将小墨的姓氏正式改过来,你看如何?”
“婆婆所言正是,小墨是龙家的子嗣,应该姓龙。”龙千绝很赞同,但也不忘征求云溪的意见,“溪儿,你不反对吧?”
“我没意见。”反正不管是龙小墨还是云小墨,都是她云溪的儿子,所以她没有任何的意见。
杨婆婆又紧接着说道:“按照龙家的族规,但凡是龙家的媳妇儿,都必须经过长老会的一致认同才能算是龙家真正的媳妇……”
她别有深意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云溪,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在没有经过长老会一致认同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们成了亲,也不能算是龙家真正的媳妇,所以她现在就想摆夫人的架子,未免太早了些。她这是在告诫她,向她示威呢!
云溪夹菜的手稍顿了下,低低地笑道:“我若要嫁,嫁的也是千绝这个人,又不是龙家。至于龙家承不承认我,关我屁事?难道我还会在乎一个名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奶娘就是看她不顺眼,只认龙家的种,不认为龙家生下种的女人。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云溪实在很难理解她的心理。
龙千绝略一垂眸,静听着两人的话,目光逐渐深邃。
龙千辰端着饭碗,左右看看两个女人,闻出了其中的有些不对劲。
“你怎可如此说话?绝儿始终是龙家人,你若是想嫁给他,就得得到龙家的承认,否则……”
“啪!”
筷子撞击桌面的声音打断了杨婆婆的话。
杨婆婆小心翼翼地瞄向龙千绝,看到他一脸的深沉,她心中一震,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云溪也转首望向他,心底掠过些许的疑惑,他从来闭口不提龙家,想必另有缘故,而现在杨婆婆口口声声都不离龙家,触到了他心中的伤心事,这其中多少也和她有关联,她颇为内疚。
龙千辰见着气氛不对,不由地打哈哈道:“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都安静地吃饭吧,哈?”
“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些公务要忙……”龙千绝倏地起身,离开了饭桌,在踏出门槛的瞬间,他的眉头轻皱了下,掠过一抹痛楚。
云溪目送着他离开,他的身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让人心疼。
“绝儿从前最尊敬我了,从来不会跟我甩脸色,都是因为你!别以为你为绝儿生了孩子,就有资格在这个家呼来喝去,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告诉你,龙家的势力绝非你能想象的,你一日未得到长老会的认可,就一日不能成为绝儿真正的妻子!”龙千绝离开后,杨婆婆就没有了顾忌,直接跟云溪撕破脸皮。
龙千辰动作稍顿,敛眉看向杨婆婆,今天的杨婆婆与平日里很是不同,他也是头一回听到杨婆婆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来,心中微恙。
云小墨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刻薄,抬头瞪着她,忘记了扒饭。
杨婆婆此刻心中恼怒,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一老一少的反应。龙千绝甩筷子走人,刺激到了她的自尊心,她于是将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嫁到了云溪的身上:“你也别想用美色诱惑绝儿,这世上比你美的女人大有人在!绝儿的妻子,应该是端庄贤淑、高贵大方、懂得尊老爱幼的良家女子,也只有那般女子才配得上龙家儿媳之位。而你呢,你不懂自爱、骄纵蛮横、目中无人,你根本不配做绝儿的妻子!”
龙千辰惊诧地看着杨婆婆,又担忧地看向云溪,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凭着云溪的性情,但凡有人侮辱她,她必定会狠狠地反击。他着实担心,怕她一怒之下对杨婆婆动手。
“大嫂……”
云溪的神色很平静,琉璃般璨亮的黑眸幽光晦暗不明,须臾,她淡淡地说道:“千辰,去告诉厨房一声,菜做得太咸了,对老人家身体不好……小心折寿!”她的眸光始终没有瞟向杨婆婆,却依旧让杨婆婆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和威胁,气得她浑身发抖,而她呢,飘然离去。
“辰辰,你看看她,她居然诅咒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龙千辰本以为会看到一出好戏的,谁知竟是这样的收场,他终于明白这世上什么好戏都可以看,唯独自己亲人间的好戏万万不能看,因为最终受伤的都是自己的亲人。
“杨婆婆别生气,大嫂她无心的……”
“你还管她叫大嫂?难道我说错了吗?没有得到龙家长老会的认可,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就像你们的娘,她不也是因为……”
龙千辰脸色微变,加重语调打断了她:“杨婆婆!以后别再提娘的事情,尤其在大哥的面前,永远都不要再提娘的事。”
杨婆婆心底一惊,也顿时悔悟过来,终于明白绝儿气恼离去的真正的原因,她心中悔恨不已,她怎么如此糊涂,又将他心中的伤心事给挖掘出来了呢?
云小墨端着饭碗,静静地看着大人之间你争我吵,小嘴紧紧地抿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砰”地放下了饭碗,跳下凳子,默默地转身离开。
端木静见他走了,哪里还吃得下去?也跟小白一起随着他离开。
好好的一餐午膳,就这么不欢而散。
云溪踱步来到龙千绝寻常办公的书房,他的书房朴素清雅,书卷味颇浓,两排木制的书架上装载着满满的古文诗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文人墨客的书房,谁也不会将这样一个书房跟一代邪尊四个字联系到一块儿。
举目望去,龙千绝静坐在书案前,仰躺着,闭目养神,他俊美绝世的玉颜上有着些许的波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隐隐流露出痛苦之色。
心,猛然一揪。
从未发觉他心中其实也有苦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将所有的悲伤和痛楚全部隐藏在了心底深处,带给她的永远是最美好、最有自信的一面。
这样的男人,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这也是他和赫连紫风最大的区别,跟赫连紫风在一起,他所能带给她的全部是他的悲凉和灰暗,即便心中真的还存在着那么一丝美好,他也只会将它们深深地埋藏起来。
他们都很优秀,她也不怀疑他们对她的感情,只是,她灰暗了已久的心,需要的是阳光和温暖,是无穷无尽的美好和幸福,她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温暖一个同病相怜之人。
思索间,龙千绝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睁开眼,墨玉的眸子里呈现一片暖意。
“溪儿,进来。”
她于逆光处走来,步履翩翩,吸纳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和光华,只要能守护着这样的女子,从前所有的悲伤和苦楚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人,才是他真正需要做和想做的。
他淡淡地扯开一抹笑,看着云溪,眸中倒影着清华的光泽和绝代的风姿。
“生气了吗?”云溪来到他的身侧,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倾身相拥着,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抚平他心中的伤痛。
“对不起,我答应你,我以后尽量避免和杨婆婆发生冲突。她是老人家,想说什么就让她说去,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跟她一般计较。”
嘴角微勾,龙千绝低眉看着她,对着她扯出了一抹轻云浅月的笑:“溪儿这么乖,要我怎么奖励你呢?”
云溪轻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去你的,我又不是小墨,才不要你的奖励!”
“那可不行!本尊主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若是你下次犯了错,本尊主也是会惩罚你的,绝对不轻饶。”他得意地鼻中哼哼,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色。
云溪死死地瞪着他,眯着冷眼道:“你若是敢惩罚我,我就让你下半辈子都孤独终老!”
龙千绝低咒了声自己嘴欠,连忙端正态度挽回局面:“不敢、不敢,我随便说说而已,夫人又怎么跟其他的弟子一样?惩罚我,我也不能惩罚夫人您啊,是不是?”
“小人嘴脸!”伸出两只爪子,狠狠地揪了把他美得人神共愤的俊美脸蛋,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中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云溪笑得格外舒畅,爽朗的笑声远远地传出书房,使得门外守卫的弟子们也跟着精神畅快。
太好了,尊主的心情终于阴转晴了,多亏了夫人!
龙千绝很是无奈很是无辜地看着将他的脸玩得不亦乐乎的云溪,他伸手一勾,将她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里。好大的胆子,敢在堂堂一代邪尊的头上动土,就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一只不安份的手从她腰间探入,将她的小蛮腰盈盈一握,吓得她连忙收了双手回防。
“别闹!这里可是书房!”云溪的双颊泛起了熏红。
龙千绝俊美的脸庞上也是一片绯红,只不过他的是被某人揉蔺得来的,他墨玉的眸子微黯了下,浓浓的**开始升腾。
“我刚刚都没吃饭,饿着呢,你总得让我吃饱了吧?要不然今天哪里还有力气处理事务?”
这这这……这个理由也太无耻了吧?
云溪微恼之下,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这么无赖?我也饿着呢!”
龙千绝哈哈一笑,搂紧了她道:“那正好,我也把你喂个饱!”
嘴角抽抽了几下,云溪深深地忏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她死死地按住了他凑过来想要一亲芳泽的头颅,坚决防守战壕:“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跟你商量呢。”
龙千绝微微有些失望,微撅着丰润的双唇,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她,试图用哀兵政策攻破她的防御:“还有什么事比这个还要正经的?”
他故意卖萌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她的小墨,云溪的额头掉落无数的黑线,什么事都比这个正经好不?不得不佩服他颠倒是非的本事。
哼哼,别以为扮得像可爱的小墨,就能搏得她的同情,她可是很守原……原则的!
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递送到他的跟前,云溪清肃了下喉咙,扬声道:“这是我们云家的残花秘录,我想拿出来跟你一起分享它。”
“残花秘录?”龙千绝收起了所有的表情,肃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小册子,专心地阅览起来。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魂魄,恰好依附在了云溪的身上,巧的是,我从前的名字也叫云溪,除了改变了一副皮囊,我倒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龙千绝一边翻阅着秘录,一边静静地倾听。
“我们云家世代以武传家,尽管在我们的那个时代武功已经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可是我们的家族却依旧以武为尊,崇尚以武服人,以武传世。”
“残花秘录是我云家的至高宝典,只能是云家的家主代代相传,到了我这一代,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云家的嫡系子孙算是断了香火,所以家族里的长辈们都对于我继承云家家主之位很是不满。”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们还忌惮着我父亲的威望,不敢对我怎么样。后来父亲病了,得了绝症,在临死之前将秘录传给了我,让我继承家主之位。”
“就在我继承家主之位不到半月,一次出行,我被族里的长辈们围攻,他们逼着我交出秘录。我不肯,就拼命地逃跑,最后逃到了山崖边。”
“秘录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如何能将它交给他们?于是我转身就跳入了山崖,宁可玉碎不为瓦全,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得到秘录!”
云溪哽咽了下,想到当时的困境和悲痛,她心中一阵阵揪痛。
“没事了,溪儿,没事了!”龙千绝轻拥着她,细声安慰。
轻舒了口气,云溪浅浅一笑,只觉得心中的痛楚没有那么浓烈了,因为有他的关怀。
“这本残花秘录包容万象,我将其中的五行术数和炼丹之术都已学得通透,奈何其中的高深武功只有达到天玄之境才可以修炼,所以一直以来我所学的只是秘录当中最为粗浅的功夫,没有能真正参研其中高深的武功。现在我玄阶已经迈入天玄,也有了参研上乘武功的资格,所以我想这段时间就开始修炼,不止我要修炼,我也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修炼。”
“我听我父亲说过,残花秘录在我们云家传了无数代,咱们云家的祖先究竟追溯到多少年前,谁也不知道,有人说千年前,有人甚至说万年前就有了我们云家祖先的足迹,总之众说纷纭,但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我们云家每一代的家主,但凡能参透秘录者,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至高强者。”
“所以我相信,秘录就算是对你,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龙千绝此刻已将秘录翻了一小半,他忽然抬眸,眉宇之间拢着沉沉暮霭,带着几分疑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个云姓的家族,他们的势力大可通天,他们统治着那个地方三分之一的强者势力。听说他们的家族当中就有一件至宝,但凡是修炼过它的人就能无敌于天下,这件至宝跟你所描述的极为相似。你既然说你是来自千年之后,而秘录又是你们的祖先世代传下来的,那么你们的祖先会不会跟这个云族有关呢?”
“竟有此事?”云溪被大大地震惊到了,她就一直想着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穿越到这里来,莫非这一切都跟她的祖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你说的那个地方,就是要通过十大神器来开道,才能抵达的地方吧?”
“是的。”龙千绝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抹黯然,“实话告诉你吧,我们龙家的祖先就是源自那个地方,二十年前,阻隔在两个大陆间的要塞不知何故,突然被一众的强者联手强行开启。来自那个地方的人就大肆地掠夺傲天大陆的财富,两个大陆之间发生了大混战,无数的财富和美女被他们掠夺,却也有人为了利益,趁机除去祸害,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孩子丢弃在了傲天大陆……”
云溪看着他黯然的神色,也猜到了他口中所谓的孩子是谁了,伸手抚上他的手背,无声地安慰。
他顿了顿,低低地冷笑了声,带着几分苍凉,继续说道:“那一场混战也让三大圣地的强者全部出动,双方大战了几天几夜,直至要塞关闭的最后期限来临,那片大陆的强者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傲天大陆。原本位于两个大陆间的要塞都是百年自动开启一次,可是经过那一次强者联手强行开启两个大陆间的要塞后,要塞就被彻底毁了,两个大陆之间的人们再也无法往来。现在能重新修复要塞,打开要塞通道的办法,就唯有集齐十大家族手中的十大神器!”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一起努力,先修炼秘录里的武功,然后一起携手争夺神器。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云族,我也想知道我穿越到傲天大陆,究竟是何缘故。”云溪的眼底划过一抹坚定,炯亮的神采闪动着,格外耀眼。
不止如此,她还能帮着小白找到属于它的家和它的家人。
龙千绝的心底也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兴奋,牢牢地注视着她,温润吐声:“属于我的一切,我也要全部夺回来!我要让你真真正正地成为龙家的儿媳!”
双目凝望,沉默在两人中间逐渐弥散。
天地仿佛凝注在了这一刻,他们之间从此便了共同的目标,共同为之奋斗的理想,任何阻力和困难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半晌,云溪突然勾唇浅笑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狭长的眸子轻挑,龙千绝静待着她的说法。
云溪诡秘地眨了眨眼,抬着下巴道:“你翻到最后一页。”
龙千绝瞄着她的神色,总觉得有古怪,照着她的话,他翻开了秘录的最后一页,斗大的几个字,将他实实地震到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溪儿,要不咱过几年再练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着急。”
云溪看着他整颗头都挂在了她颈窝,一脸的死相,不住地偷笑,却坚决摇头道:“不行!”
“那过半年再练?”龙千绝继续卖萌,寻求同情。
云溪笑得乐不可支,却依旧坚决摇头:“不行!”
“那一个月后?”
“不行!今天就要开始修炼。”云溪飞扬着柳眉,跩得上了天。
“明天!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龙千绝不由纷说,强行地堵上了她的嘴,将她狠狠地就地法办。
书房之内,一片春意盎然。
一口古井旁,聚了三个人。
云护法背负着双手,一脸神秘兮兮。
龙千辰和云小墨两人跟在他的身后不住地围着古井绕圈。
“云叔叔,你快点说啊,江湖第一八卦究竟是什么呢?”云小墨仰着小脸,很是好奇,“为什么你说跟我爹爹有关?”
龙千辰也是同样好奇的神色,追问道:“对,快说、快说!我大哥究竟有什么八卦?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嘿嘿,这可是不传之秘,通常我都很少跟人说的。”云护法卖起了关子,笑得无比邪恶。
“云叔叔,你就快说吧,到底是什么呢?”云小墨扯着他的衣角,有些不耐烦了。
云护法停下脚步,噙着笑,压低声音道:“这个八卦,跟你爹爹身体某个部位有关。”
“身体某个部位?”云小墨挠着头,一脸的迷茫。
龙千辰听了,却是俊脸刷地一红,鄙视的眼神看着云护法:“咦,你怎么这么缺德?”
云护法连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怎么缺德了?这可是江湖公认的第一八卦。”
龙千辰斩钉截铁道:“那就是整个江湖的人,太缺德了!”
龙千辰不由地在脑海中浮想联翩,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居然拿大哥的那地方说事,虽然是挺可乐的,可谁让被八卦的主人不是别人,是他大哥呢?
云护法拧着眉头,细瞧了他一会儿,挑眉道:“二公子,你脸红什么?你该不会是想歪了吧?我说的是尊主的眼睛,尊主在极度震怒的时候,眼睛会变成金色的!”
“嗄?”龙千辰被震到了,原来压根就是自己给想歪了,他上前一步,狠狠地揪住了云护法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我还以为……你爷爷的,不过是眼睛罢了,你笑得那么欠揍做什么?”
龙千辰很恼怒,感觉受到了欺骗,他宁可第一八卦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么一来,他就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从大哥身上寻找一点平衡感和自信心的地方,可是现在,他的梦想破灭了,这能怪谁,当然得怪万恶的云护法了!
云护法一脸的委屈,振振有词道:“那可是尊主啊,咱们最伟大的尊主!他成了江湖第一八卦的男主角,这还不值得我偷乐吗?”
“没出息!”
龙千辰松开了他的衣领,又加了句:“没素质!”
云小墨也一脸的失望,紧跟着吐了句槽:“无聊!”
叔侄俩齐齐给了云护法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后携手离开了,独留下云护法一人郁闷无比地仰头望天。
拜托,这可是天大的八卦,咱们尊主有一双金色的眼睛,这还不算是江湖第一八卦吗?
你们才是没出息、没素质、无聊!
拿袖子扇了扇风,云护法郁闷过后,眼睛忽地一亮,第一八卦,他是不敢随便去找尊主询问的,那不是找抽吗?不过这个第三八卦,如今近在咫尺,他相信只要他花费些功夫,或许他就是解开江湖第三八卦的第一人。
第一人哪!多大的成就!
想着,云护法将头颅高高地仰起,手指挠着下巴,开始在心底琢磨着,是应该用美男计啊,还是美男计啊,还是美男计,来逼独孤谋就范呢?
喜欢钻研八卦的云护法,恐怕永远都不会承认,江湖上最八卦的第一人,其实就是非他莫属!
被人算计中的独孤谋,此刻正藏身在凌天宫某一处隐蔽的高树上,偷偷地练习着绕口令:“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刚念了两句,后颈突然凉飕飕的,他不禁打了个哆嗦,顿了顿,又继续开始练习:“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哎,这世道,干什么都不容易!
舌根坏了十多年,现在终于好了,想要把话说得顺溜,还是得下一番苦功夫啊。
苦练绕口令的独孤谋,哪里会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算计当中,誓要揭开他的面纱,看一看他的真面目!
禁、欲……
这两个字让龙千绝头疼无比,什么鬼秘录,居然在最后一页写上这么两个字,他恨不得将它狠狠地撕了,撕它个粉碎!
说什么在每一个修炼阶段,都必须禁欲,谁晓得每一个阶段到底要修炼多长时间才能炼成呢?好家伙,一共九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的修炼进度还不一样,越是后边肯定越难,万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修炼成功,那他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为了将以后可能损失的福利提前统统讨回来,龙千绝霸着云溪整整一天一夜,就没让她离开过书房半步。
这一下好了,凌天宫又多了一条八卦。
尊主和尊主夫人在书房大战了一天一夜……生猛生猛的,让人望而却步!
杨婆婆得知这个消息,心脏嘭嘭激跳,险些昏厥过去。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那女人究竟给绝儿下了什么迷药,把她乖乖懂事的绝儿教坏成这副模样?
端木家族的三位高手匆匆逃离凌天宫之后,刚刚踏入北湘国的地界,就迎面碰上了领着众多高手前来的大长老,于是乎,三人将二长老如何如何大战龙千绝,如何如何为了救他们离开自爆身体的过程添油加醋了一番。
众高手们听闻,大骂龙千绝缺德、全家不得好死!
大长老性情较为稳重,听了三人的哭诉后,不露声色,倒是他的亲儿子端木亨有些按捺不住了。
“爹,凌天宫的人如此狂妄,目中无人,根本就没将我们端木家族的人放在眼里,我们还跟他们客气什么?他们不但扣留了我们端木家的小小姐,又将二长老逼得自爆,说不定下一次,他们就直捣黄龙,要将我们端木家族直接给灭门了!”
“对,亨儿说的有理!想想那上官家族,不就是一夜之间被龙千绝灭了满门吗?上官家的那些老家伙,若不是怕神器被人盗去,也不会跟乌龟似地躲了起来,至今音讯全无。”
端木亨附和道:“八长老说的有理!爹,龙千绝他敢灭上官家,谁能料想他会不会同样对咱们端木家下狠手?正好咱们这次带了神器来,只要将小静那小丫头弄到手里,这一次就趁着机会用神器的力量灭了它凌天宫!”
“住口!”大长老厉声威喝,将正欲开口的众人统统给吓住了。
“我们此次来的目的是要验证小静究竟是不是咱们端木家唯一能开启神器力量之人,不宜与凌天宫发生正面冲突,倘若一不小心让龙千绝发现了我们端木家的秘密,他若是痛下杀手,杀了小静,那么我们端木家的神器岂不是成了一块废铜烂铁,毫无用处?”
端木亨等人听着他的话有理,也就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继续说了。
大长老提高了声调,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和凌天宫的人随意发生冲突。咱们这次来是来和谈的,只要他们将小静交还给端木家族,从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你们谁若是敢随意生事、节外生枝,影响到端木家族百年的基业,老夫绝不轻饶!听到了没有?”
“是,知道了,爹!”端木亨低头应着,眼底却是不甘之色。
别说他了,就是其余的三大高手也是愤愤不平之色,二长老和他的嫡孙都死在了凌天宫,这个仇难道就不报了吗?他们做不到!
待大长老在前边走远,三大高手悄悄将端木亨招到了一旁,私下商议。
“亨儿,二长老的仇咱们一定要报,否则我们哥仨咽不下这口气!”
“就是!你爹他怕事,咱们可不怕事,此仇不共戴天,咱们绝对不能和龙千绝议和!”
端木亨转动着眼珠子,思索了下,道:“几位长老,你们莫急!倘若实在不行,我就去我爹那里把神器盗来,有了神器,咱们就不怕斗不过龙千绝!神器的力量惊天动地,神器一出,恐怕整个凌天宫都要在旦夕间毁灭,哼哼,什么邪尊,恐怕也要成了神器的祭品……”
“好主意!只不过,想要开启神器的力量,恐怕还需要小静那丫头才行。唉,本来杀了端木静一了百了,家主之位也就能落在亨儿你的头上,区区一个小丫头又如何能担当家主之位?可是谁能想到,原来开启神器的力量,必须是家族当中拥有特殊能力之人,遍寻整个家族竟无一人有这本事。”
“端木静是已故家主的嫡传血脉,也是最有可能拥有特殊能力之人,只不过她尚年幼,因而不知道自己有这才能,家族当中恐怕也只有家主一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特殊能力。现在我们想要动用神器的力量,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丫头的身上了。”
端木亨冷哼了声,眼底浮起了不甘:“区区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能耐?就算她真的拥有特殊的能力,也不过是一把能开启神器的活钥匙,想要坐上家主之位,还是需要有能力有威望之人才行。”
三名高手看着他心动了,相互对视了一眼,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去负责偷盗大长老身上的神器,我们三人负责将端木静那丫头给弄出凌天宫。到时候万事俱备,凌天宫还不成了我们囊中之物?哈哈哈……”
四人对视着,狂放地大笑了起来。
他们口中的端木静,此刻正与云小墨玩过家家,小白客串他们的小宝宝,他们两个,一个是宝宝他爹,一个是宝宝他娘,一家三口围着卖冰糖葫芦的大熊他爹扮演着一家三口买冰糖葫芦的戏码。
“小静,小白想吃冰糖葫芦,咱们给它买一串吧?”云小墨装作一脸老成,伸手抚摸着端木静的后脑勺,使劲揩油。
“好啊,多少银子?我来付银子。”端木静掏着腰间的小钱袋,一脸的慈母相,左掏右掏,好不容易才掏出一个铜板来。
“老板,给你一个铜板,够买一串冰糖葫芦吗?”
大熊他爹满头的黑线,看着两个孩子和一只会说话的兽宠,很是无奈,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回,连台词也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新的创意吗?
“够了,够了的,给你们一串冰糖葫芦,客官请慢用。”大熊他爹还是很配合地跟着演戏,谁让他收了人家爹大笔大笔的银子,平日里除了教做冰糖葫芦,就是陪着孩子们解闷,这都是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套了件小马甲的小白一蹦一跳的,格外开心,每当此时,它才觉着自己不再是一团小球,而是一条披着小马甲的小龙龙了。受到了重视,感觉就是不一样。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小白很愉快地从两人手里接过了冰糖葫芦,反正有的吃,喊什么都成。
云小墨继续一脸老成地摸摸小白的脑袋,道:“小白真乖!天色还早,我们要不要继续去别处逛逛?”
小白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使劲点头,反正它知道这是在演戏,下面的情节可不是这么发展的。
果然,端木静突然望着天,惊呼了声:“呀,天怎么突然阴下来了,难道是要下雨了吗?”
云小墨紧接着她的话道:“不好,家里的衣服还没收呢,那咱们赶紧回家去吧!”
“嗯。”两人手拉着小手,再一手拎上小白,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大熊他爹无语地望天,这大太阳的天,怎么就快要下雨了呢?
他叹息了声,看着孩子们越走越远,他蹲身坐在了石凳上,遥望着天际漂浮的白云,也开始思念起他家的大熊来了。
“哎呀!”端木静走至半道,脚下突然被石子磕绊了一跤,脑门着地,狠狠地摔倒在地。
待云小墨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他着急蹲身去扶她,却见她脑门上磕出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狂流不止,端木静痛哭流涕,云小墨也被吓坏了。
“救命啊!小静流血了!”
“小白,快!快去把我爹爹和娘亲找来!”
小白不敢逗留,连忙嗖地一声跑没了影。
“小静,你别怕,我娘亲很快就来了。”他两只小手扶着端木静,左右翘首顾盼,小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呜呜呜……小墨哥哥,好疼!”
大熊他爹听到了哭声,也跟着跑过来察看,一看之下,他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手指指着端木静的方向,吓得两眼都快凸了出来。
“她、她……她有三只眼睛!”
“三只眼睛?”云小墨不信,转头去看正哭得稀里哗啦的端木静,乍看之下,他也吃了一惊,可不是真的有三只眼睛吗?那之前被磕出血的脑门位置,不知何时钻出了一只蓝色的眼睛,深蓝色如波澜壮阔的大海,其本身并不可怕,甚至充满了神秘感,只是它长在了一个人的脑门上,这才是真正可怕之处。
“啊!”云小墨也惊吓得松开了手,心有余悸。
端木静一边抽泣着,一边泪眼看向他略显惊恐的神色,从他漆黑的双瞳中,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影子,同时也看清楚了那一只从她额头上多出来的蓝色眼睛。她尖叫了声,随后软软地昏厥了过去。
“小静、小静!”云小墨立即回过了神,上前抱住了她,他心底不禁有些懊恼,就算小静真的有三只眼睛那又怎么样?她是他的好妹妹,是一家人,他怎么能因为她多了一只眼睛而嫌弃她呢?
看着端木静昏厥过去的容颜,小小的脸庞上流满了血迹,随着她昏厥,脑门中央的第三只眼也跟着倏地消失了,好似之前所见的全部都是幻象,其实并未发生过。
云小墨倒吸了一口气,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了决定。他转头,无比镇定认真的神色,对大熊他爹说道:“刚才发生的事,你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就是对我娘亲和爹爹,也不准提一个字,知道吗?”
大熊他爹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转首对上他小脸上迸发出来的冷冽认真的神色,他的心也顿时静了下来,频频点头道:“小少主请放心,小人绝对会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会对外人说的。”
云小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对小静也不准说!”
“是,对小小姐也绝对不说。”大熊他爹连声答应,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小少主,他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惧意,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属于他父亲的影子,那般威严、那般冷傲,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以小白迅捷的报信速度,云溪和龙千绝两人很快就赶到了现场,看到陷入昏迷中满脸带血的端木静,云溪的脸上也显露了焦急之色。
她查探了下端木静的脉息,确认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这才放心。
“小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地怎么会摔成这样?”
“我们刚才在玩过家家,小静一不小心被石子给绊倒了,脑袋刚刚摔在另一颗石子上,所以才磕出血来。”
云小墨镇定地看着娘亲,有条不紊地回答,却没有将小静的脑门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怕爹爹和娘亲知道小静的脑门上长了第三只眼后,就会把她当作怪物,就再也不喜欢她了。他不想让小静离开他们,他想永远做小静的哥哥,保护她,所以他只好对爹爹和娘亲撒谎了。
说完之后,心中有点小小的内疚,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将小静留在家里,他就不后悔跟爹爹和娘亲撒谎。
云溪察看了下端木静脑门上的伤势,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便也没有再多问了,抱起了端木静离开了原地。
云小墨低低地吐了口气,回头朝着大熊他爹瞟去一眼,无声地传递着他略带警告之意。
在云溪的照看下,端木静睡了一觉后,终于悠悠醒来。
云小墨见着她徐徐睁开了眼,连忙拉着云溪的衣襟,往外拖:“娘亲,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小静。”
“你这孩子,搞什么鬼?你能照顾好她吗?”云溪敛眉看着他,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热衷于照顾病人了?
“娘亲,你放心啦,你就相信我吧,我能把小静照顾好的。”云小墨仰着小脸,一脸的信誓旦旦,手上还不忘将云溪一点点拖往门外。
云溪拗不过他,也就随了他的意:“行了、行了,娘亲自己走!你记得一会儿让小静把药趁热喝下,今天之内就好好地在床上躺着,不许再带着她到处玩了,知道吗?”
“小墨知道了,娘亲你就放心地走吧。”云小墨偷瞄着屋里面的情景,很是焦急。
云溪捏了把儿子婴儿肥的小脸蛋,拧不过他,只好迈步离去。
云小墨一直等在门口,直至看到娘亲真的走远了,他才将小白丢在了门口,小声吩咐道:“小白,你在这里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他进来。嗯……就是我爹爹和娘亲来了,也不许放他们进来。”
小白一脸的迷茫,不解道:“为什么啊?”
云小墨肃然的神色道:“别问为什么,总之听我的就对了。”
“好吧,小白一定帮你把好门。”没办法,对于小墨墨的要求,它从来没有抗拒的能力,只好乖乖地替他把门。
云小墨贼兮兮地探头左右看了看,小心地关上门,这才快步冲到了床边。
“小墨哥哥,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自己的额头上长了一只蓝色的眼睛,好可怕!”端木静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拉着云小墨的手,泪汪汪地看着他,楚楚可人,“小墨哥哥,你告诉我,那只是一个噩梦,对不对?那不是真的,小静的额头上怎么会长出第三只眼睛呢?”
云小墨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小静别怕,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小静的额头上根本就没有第三只眼睛。不信的话,我把镜子拿来,让你自己看。”说着,他蹭蹭地跑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了一面铜镜,又蹭蹭地跑了回来。
“小静,你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三只眼睛,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端木静怯怯探头到铜镜前,她先是闭着一只眼,待看清楚铜镜中的自己的确没有第三只眼,她才勇敢地睁开了另一只眼,从云小墨手中抢过了铜镜,开心地欢叫了起来:“太好了!我没有第三只眼睛!小墨哥哥,我太高兴了!”
云小墨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破涕为笑,看着她笑靥如花,他在心中暗暗做出了决定,他一定会替她严守这个秘密,让她像寻常人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云小墨的唇边也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小静这么可爱,怎么可能长出第三只眼呢?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小白无聊地守在外边,穿着小马甲,晒着小太阳,听到屋内传出的欢笑声,它鼻子里哼哼,原来小墨墨是想单独跟小静玩,所以才支开它,让它独自在外边守门。
小白好伤心,好无聊哦!
“呼呼……”小白的心情是灰色的,无聊之余,玩起了喷火的游戏。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原本正在钻研残花秘录,经小静的事件这么一耽搁,两人又得重新开始探讨。
回到了龙千绝平日里专门用来闭关修炼的石室,两人重新打开残花秘录,细细钻研。
“这一套残花九术,一共有九种术法,每一种术法都得循序渐进地修炼,不可乱了次序,也不能急功近利。我们现在就从最低阶的挪移术开始,等到我们能够正确地掌握挪移术的挪移方位和挪移距离,我们就能进入下一种术法的修炼。”
“嗯,挪移术是靠精神力来掌控方向和挪移距离的,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倒是你,你刚刚迈入天玄之境,精神力还不够充裕,得多花点时间和精力才行。”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赶上你的进度!我听我父亲说过,这一套残花九术是专为我云家的人所谱写的,其他的人也可以修炼,但修炼的效果和进度却未必能及得上真正拥有云家嫡传血脉之人。尤其是修炼到最高境界的术法,也只有真正的云家人才能发挥出它的力量。”
“这么说来,以后你的修为恐怕要超越我了。”龙千绝淡淡地笑了,一脸的坦然,没有感觉到威胁,也没有任何嫉妒之色。
“咱们是一家人,谁胜谁负,又有什么关系?”云溪嫣然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残花秘录,道,“就让我先来试验一下挪移术的威力吧。”
凝神屏气,云溪心中默念着挪移术的要诀,将精神力慢慢集中到了一点,她用着意念,将自己想要挪移的目标设定在了右边五步开外。
“移……”她在心中默念了声,然后整个人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
龙千绝一直都在注视着她,亲眼看着她从原来的位置倏地消失,然后瞬间就出现在了离原地五步开外的位置,不多不少,正好五步!
他的眼睛灼灼发亮,看着她成功做到了,他也跟着热血翻涌,跃跃欲试。
这挪移术果然是好东西!
高手对决,往往就差在了那么毫厘之距,现在他有了挪移术,不但可以在交战中突然挪移避开对方的攻击,他甚至还能突如其来地挪移到对方的背后,给予致命的一击,关键是,他的速度必须快到极致,不能让对方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云溪看着自己小试了一下,就成功了,也是满脸的欣喜之色。不过这只是小试牛刀,她想要的不止是挪移几步,她想要的是能在瞬间上天入地,甚至可以在眨眼间挪移到千里之外,这绝对是用来逃命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