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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间她睁开双眼看去,是熟悉的身影。他的身上略有酒气,但眼神是清明的。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的关系,他的身体透过衣衫传来热度。
慕容舒看见是他便又闭上眼睛,迷蒙的喃喃道:“你回来了?”
“明日咱们便要启程回京,赵家大老爷和赵晨几次敬酒,我一一喝下。幸好我酒量一向好,否则金娃怕是不能走回这里了。让我抱抱你吧。”宇文默翻身而下,躺在慕容舒的身边,可双臂仍旧紧紧的搂住她。
慕容舒刚开始有些不舒服,便扭转了下身子感觉舒服了后,嘤咛了一声,迷糊的道:“让丫头们为你准备沐浴吧,醒醒酒再睡,若不然明日启程上路,怕是要头疼。”
“我懒得动……”宇文默紧紧搂住慕容舒不动分毫。
慕容舒恩了一声,转过身子抱住了他,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在她熟睡,呼吸渐渐平稳后,他睁开双眼,修长的手细细的抚摸着她的头上柔软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也闭上了双眼沉沉入睡。
第二日醒来后,宇文默果然因宿醉头疼了。
令慕容舒意外的是,他也会撒娇,“好疼,舒儿,好疼。”
“是你贪杯,昨晚我就奉劝你沐浴醒醒酒再睡,要不然今天头疼。”慕容舒不去搭理他,仍旧面对梳妆台,让红绫为她梳理发鬓。
“本王醉了什么都没有听到。舒儿也不知道多提醒两遍,这是你失职。”宇文默紧皱着眉,两拇指按在太阳穴上揉啊揉,耍起了王爷范儿。
慕容舒仍旧不搭理,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呦,感情这厮将错盖在她的身上了。
红绫见状,面纱下的嘴角轻扬,王爷和王妃这两日的感情真好,她还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呢,更别说王妃还有这般小孩子的心性呢。真好,这样真好。
“要不你再睡会儿吧。”慕容舒见宇文默不吱声了,便在铜镜中扫了他一眼,见他痛苦的紧皱着眉,便关心的说道。
这回换做宇文默不搭理她了,他眉梢微动,可愣是坐着不动。
慕容舒见红绫将头发梳好,便让红绫出去指挥着下人收拾上路的东西。她走到宇文默的身手。将他的手放下,她微凉的小手按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着。宇文默身形颤了一下,这个地方可致命,若以往有人靠近此位,定死无疑。可当她这般自然的为他舒缓头疼时,他只感觉到舒适和放心。
自然慕容舒没有发现宇文默这一刻的变化。她柔声道:“好些了吗?”
“恩,舒服多了。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我呢。”宇文默点头开口回道。语气中有他没有发现的依赖,是的,依赖。
慕容舒按压的手一顿,扑哧笑出声,面容上笑容灿烂,“我不过是与你开玩笑而已。如今你是我夫君,我怎会不理你。”
“那我头疼了,为何不来尽妻子的责任为我排忧解难?还等着我三番四次的提醒你。”宇文默不依不饶。
“一会子要赶路,莫非南阳王让我披头散发如同疯妇出门见人?南阳王丢得起这个脸,可本王妃丢不得。还有南阳王指责本王妃没有职责,这话本王妃同样不认同,本王妃昨晚便提醒过南阳王。可南阳王视若耳边风,既然如此,本王妃何来没有尽职。”慕容舒无语的看了眼天棚没好气的反驳。
宇文默嗡了嗡嘴啥话也说不出,嘴角又抽了抽,他不得不承认,她果真是伶牙俐齿!与她口舌相争定会落于下风。怕是很少有人能在言语上与她相争吧?“是我的错。”他唯有点头承认错误。
慕容舒有些得意洋洋,又继续为他按摩。
按摩的确有缓解疼痛的效果,慕容舒又吩咐了人准备了醒酒汤,他喝过之后头疼有所缓解。他十分喜欢她为他按摩时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
吃过早饭后,赵家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纷纷来新竹园送宇文默和慕容舒,自然又是客套一番。
赵晨这些日子自己支撑着拐杖便能行走,所以与赵初一同送他们出平城。
当慕容舒一步步离开赵家时,她站在大门前,回头望着这片让她熟悉的地方,虽说只是生活了一个多月,可在这里她学到了不少,也懂得了不少。她更加明白,人活着,便不能随心所欲,都有很多的无奈。或许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放弃什么,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宇文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瞧见赵初偶然间看向她的目光,便低下头来仅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怎么,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他这话说的有些酸气。
慕容舒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酸气,但理不出来他的酸气是从何而来。不过,她对这里并无多少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慨吧。转过身,回道:“走吧。”
马车上宇文默的面色也不是很好,慕容舒就算再聪明,也不知道他今儿个怎么会如此阴阳怪气,索性也不去理他。
宇文默坐在她的对面,不断的拿着余光扫着她。见她神色淡然,毫无反应。幽深的黑眸顿时起了小火焰。
“怎么了?”慕容舒无法无视他,唯有出口想问。
宇文默见她神色间正气凛然,毫无邪气,便知是赵初那厮自作多情,他如何说的明白?还能说见不得别的男人对她动心?就怕别的男人抢走了她?他宇文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小气!不能跟她说,那便自己生闷气吧。
见他不语,慕容舒挑了挑眉,他这人从赵家出来时便是这么别扭!
平城外,宇文默下了马车与赵初和赵晨话别。他特意交代了她只需在马车上等着便可,而她对赵晨那灼热的目光有些不适应,正好也想不去面对。
等了一刻钟后,宇文默上了马车,“回程时咱们放慢速度,正好你也可瞧瞧四周的风景。”他从她的对面,移到了她的身边,搂住她的双肩柔声道。
闻言,慕容舒点头,“正好我也有此意。”上次逃亡时,她见四周风景美丽,可当时心境悲苦,无心情驻足欣赏,如今身边有个人可以陪着她欣赏着一路风景,这是何等的悠然幸福!
她望着马车外一晃而过的树影,嘴角轻扬,她头靠着他宽厚的肩上,闭上双眼,聆听着车轱辘粗噶的声音,马车外风的声音。
虽说她即将回到南阳王府,她曾经想要极力离开的地方,可那个地方如今有了她深爱的人,她想,她现在是心甘情愿的留在那里。而且身边不仅有宇文默,还有轩儿,三年后她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这是她最希望的。想到轩儿,慕容舒就想到大约一个时辰前,从赵家离时,轩儿知道自己并不是与她坐在同一辆马车时,那落寞伤心的可爱模样,当真是让她怜惜不已。可宇文默态度强硬想要与她同坐一亮马车。所以便让小轩儿暂时与红绫一辆马车。
“舒儿,我想与你说件事情。”宇文默温柔的抚着她的顺滑如绸缎的黑发,柔声说道。
此问话他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慕容舒轻轻的应了一声,“恩。”
宇文默抚摸着她的手顿了下,道:“离开平城时,赵初与我说,昨晚秋叶自己选择喝了打胎汤药。”那秋叶也算有自知之明,就算她有了身孕,可那个孩子不是赵谦的,她以为赵家的大太太会容得下她吗?就算看在了慕容舒的面子上留下了她的性命,可她与人私通的孩子断然不会容。
听言,慕容舒原本紧闭的双眸顿睁,目光平静无波,听到这消息她也无任何意外。轻应了一声,“恩。”秋叶不笨,昨日她的一番话必定让她清醒了,就算大太太暂时看在南阳王府的面子留住了她的性命,但不代表可以让她一辈子安然无忧。她自己选择了断才会解除大太太的膈应心理,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秋叶固然可怜,可她此举关乎着赵家的名誉。一旦她与短工通奸的名声传了出去,她必死无疑。而赵家这么大的家族怎会容许这等丑闻泄露出去?
“可秋叶她并未有身孕,赵初为她把脉,并未有落胎的脉象。看来,是她算计失误。怀孕半月怎会有瞧出?赵初说,她日后怕是不能有身孕了。”宇文默见她神色并未有异常,便接着又说道。
慕容舒又轻轻的应了,“恩。”这就是一个人的命!秋叶唯有认命。若是她不自作主张做了这么多的话,此时她又怎会在赵府注定终身孤老?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结局,无人能够改变。
“我知你喜欢自由自在,日后有机会我们便出来游玩可好?”他轻声问道。
“好。”他已经渐渐的为她着想了,这已经足够了。虽说生命有很多遗憾,但只要能够抓得住眼前的,便已经是抓住了幸福。马车忽然停下,一阵马蹄声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怎么回事?”慕容舒睁开双眼,眼内清明冷冽,警惕的问向宇文默。她曾经遭遇过劫匪,上一次有赵初相救,但她仍旧心有余悸,所以这一次她格外警惕。
宇文默神色同样戒备,不过他瞧着慕容舒神色之间十分担忧,便柔声安抚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