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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如今的社会,天朝百姓对朝廷和衙门的公信力极度怀疑,甚至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度,相比较安雨沛如今在霓虹国,霓虹国警察的正面形象,我朝的巡检形象就负面的太多了。
在如此之多的巡检包围下,天上还有直升机,这么一个年轻腼腆如邻家少年的安雨沛一刀割了扬州知府马静官的首级后还很有风度地对延平郡王和在场的父老表示歉意,随即遁走无踪迹,这,实在是太符合天朝百姓心中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形象了。
或许是为了掩盖当时被保镖护住的尴尬,又或许是真的欣赏安雨沛,总之,延平郡王对此事也表现出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态度,大力称赞【那个少侠】有古之侠客风。
加上自海外回流的关于安雨沛之前在德仲村的视频,看了这些视频的人未免就要想,卧槽泥马,这些巡检实在太混蛋了,我要是有这种本事,又被权势一脚踩在泥土里,我也要发火的……
总之,目前在天朝,但凡在网络上搜索剑侠、扬州府杀人事件、天朝绝地大师等等词汇,有关于安雨沛的视频绝对会在搜索第一页出现,可以说火了不能再火。
当然,我朝的惯例,这些视频都不利于社会和谐,存在了两三天之后,所有的视频全部不翼而飞,有几个敢冒天下大不韪的网站,直接就被封杀了。
可即便如此,这就如艳照门之类事件一般,已经在整个天朝留下了深深烙印,有人最开始也流俗地以门为题,用杀人门,侠客门之类称呼来形容这一次事件,但最终,则演变成大师门,后来又有人加了一个【之】字,无数人觉得,这样显得更加妥帖,于是乎,安雨沛杀人事件,最终成为了【大师之门】事件。
对于这件事情,朝廷的大佬们是很恼火的,说实话,死一个四品黄堂没什么,君不见,在派系斗争中别说四品黄堂了,布政使甚至巡抚乃至协办大学士,都有可能在派系斗争中倒下。
可是,这种倒下,套一句恶俗的话,可称之为人民群众内部矛盾,而安雨沛杀了马静官,可说是开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先河,这就让所有的官老爷们同仇敌忾了。
甭管马静官是不是好人,干了什么烂事儿,可是,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不应该在万众瞩目之下被割掉脑袋去,这,不是一个朝廷命官的死法。
说白了,就好像一开始穆先生之死,穆先生死与奸佞小人的暗算,这,太不符合一个先天境大师的身份了,让栗兰琼也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如今马静官之死,就让那些官老爷们也生出了类似的心思,要知道,即便是被锦衣卫甚至东厂行双规,黯然退出政治舞台,可是我朝大抵是不太追究**官员之前的财产的,说难听一点,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下一个被双规的呢?所谓做人留一线……
我朝往往称那些配偶和子女在海外的官员为【裸官】,这些人有多少呢?据朝廷自己公布的,大约有120万之多,用老百姓的说法,这些人,应该通通一撸到底的,可实际上,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即便是朝廷大佬,也只能说,裸官不得主政一方。
这些人即便贪污受贿了,锦衣卫来双规他,他顶多就坐个十数年的牢,妻儿老小在海外很幸福,他们自己,看似受牢狱之灾,可是,有哪个老百姓有福气享受这等妻儿在南半球大溪地海滩悠闲享受日光浴的所谓牢狱之灾的?
所以绝大多数官员即便黯然下台,好歹还能带着钱财去海外富庶地方当一个寓公,甚至运气好,再次起复为官,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政治生命有可能死而复生,这一具皮囊丢了脑袋,那却万万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如此这般的情况下,官老爷们便同仇敌忾了。
故此,这时候马静官曾经的后台,选帝侯和延年对穆门展开的报复,便让所有为官者觉得大快人心了。
凭良心说,穆门也不是什么清白老百姓,再说一句难听的,这天底下练武之人,就没有一个清白的。
练武最终是为了什么?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别逗了,那是朝廷给普通人洗脑的说法。
练武,最终不就是为了在受到压迫的时候能够很大胆地站出来么?所谓艺高人胆大,就是这个道理。
而从朝廷的角度来讲,所有这类人,通通不能算清白的,因为他们不是绵羊。
什么是老百姓?老百姓就是前清时候朝廷一边喊【永不加赋】一边肆无忌惮地征收各种苛捐杂税而唯唯诺诺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种田、缴税的人,这样的人可称之为老百姓。
而若是敢起来闹事的,则叫做刁民,如果声势再大一点,那么,就叫做造反。
前朝律法,有所谓【二十人以上歃血为盟结兄弟者,斩立决】,怕的就是这种人和人抱团互相扶持,而练武之人,师兄弟众多,练武时同吃同住,情比兄弟,一个人困难了,往往一堆人帮他,如果受了委屈要爆发,那么便是一堆人爆发……这显然不符合朝廷统治。
只举一例,数年前我朝西川曾经出现过所谓【史上最牛钉子户】,周围的高楼和他家一栋周围被挖成壕沟的孤零零民宅成为鲜明的对比,这位户主是普通百姓么?不是,其为四品武者……什么是四品武者?一个普通人练武一辈子,大抵也不会突破第三品,四品,实在已经是算有天赋了,等若武侠小说里头的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的水准,跟先天大师一比,自然什么都不是,可在江湖上还是喊得上字号的。
胆气这个东西,普通的市井百姓很难培养出来,也只有练过武的,有气血之勇,读过书的,有华章之勇。
像是穆门弟子,一旦有高官真的下决心要搞他,还是很容易搞的,比如说安雨沛的那位开丽晶大酒店的崔振飞崔师兄,手下那么多小姐,给他一个【有组织地卖淫嫖娼】的罪名,不过分罢?虽然如今天朝百姓对卖淫嫖娼心知肚明,甚至东莞一个城市更享有性都之称,但不管怎么说,从律法上来讲,卖淫嫖娼是有罪的。
和家作为选帝侯家族,要搞一搞参天大树倒下的穆门,那还是轻而易举的,而德治太上皇对于家乡发生的这些事情,大约也有些恼火,故此,新上任的扬州知府侯希白作为德治太上皇的内侄,对和家的举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动于衷了。
一时间,无数穆门弟子遭受到了打击,像是龙执之这样的巡检司防暴大队队长,直接就给撸掉了,文化局苏黄笃?回家啃老米饭,像是在扬州大学附近开丽晶大酒店的扬州府乡绅宿老代表崔振飞,直接就是一个【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的罪名按在头上,进去吃牢饭了。
即便仙鹤寺大长老马自强也出面,以马自强的太子少保头衔,也只能勉强护住穆门。
穆门腥风血雨,摇摇然大厦将倾。
九月,炎热已经逐渐褪去,扬州府第二中学的许多学生们却大抵还是无精打采的,其中尤其以高中三年级一班的学生为最。
一来,整个暑假都在补课的学生们完全找不到休完暑假再见到同学的兴奋,二来,其中很多人都参与过翡冷翠网吧事件,穆先生一巴掌拍死御前带刀侍卫谭宇的英姿,迄今未退散,可这么牛逼的老人,居然就这么去了,加上后来一系列的事情,未免极为受打击,这其中,尤其以卜阿波为最。
要知道,若不是阿波的老爸卜富贵卑辞去求穆先生,未必会闹出后来那么多事情,所以,阿波最近的心情实在可说是极为糟糕,恍惚得很。
作为死党好友,洪敏鸿和王宪瞧在眼中,未免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劝,他们也是劝过的,可是,人的心结,哪里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尤其是最为中心人物的安雨沛如今不在,这个团体,如今渐渐有崩溃的迹象,阿波更是整日明目张胆地和两个凯撒国际的小姐在一起,看他下眼睑发黑的样子,恐怕一晚上不来个五六发也不会睡觉的。
郝若若倒是好心劝过阿波,不过连王宪和洪敏鸿都没劝回头,郝若若又岂能有什么建树?这日中午,看见两个长相相似的姐妹在校门口和卜阿波见面,三人有说有笑,郝若若忍不住就想发火。
“卜阿波,你还像是一个学生么?”郝若若在学校门口大喊了一句。
这两位和阿波相好的一个叫猫猫一个叫笑笑,两人倒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长得有些相似,便交好起来,成了要好的小姐妹,小姐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两人和阿波好上之后,发现阿波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一来阿波年轻,索求无度,男人女人么,曰着曰着,未免就有感情,二来阿波的老子好歹也是包工头界混得开的,口袋里头颇丰富,虽然未必能供两人挥霍,但起码不是吃软饭的小狼狗,故此三人同居后居然便日益亲近。
古人说,疏不间亲,又说枕头风是最厉害的风,到底是有学问的,像是王宪和鸿子,跟阿波感情再铁,哪里有人家三人身体整日摩擦的负距离来得近,兄弟再好,也不能日日夜夜睡在一起罢!
王宪和鸿子劝不住,卜富贵也没劝住,郝若若自然也劝不住,阿波看了若若一眼,低下头一声不吭,在猫猫和笑笑的异样眼光中拉着两人就走了。
郝若若隐约听见两人跟阿波说“她是不是你在学校的初恋……”这样的话,一时间气得跺脚,胸前发育姣好的小兔子一阵晃。
旁边朱佳佳摇了摇唇,低声就道:“随他去罢!”
郝若若没听得清楚,忍不住就道:“佳佳,你说什么?”
班长摇了摇头,一阵穿堂风吹过,长裙和秀发轻轻飘起。
旁边不远些,洪敏鸿和王宪看在眼中,鸿子忍不住就哭丧着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旁边胖爷一时无语,如今安雨沛所接触的那个层次,却不是他这个班霸能够帮得上忙的了。
正在这时候,巷子口有个白头老者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缓缓走进巷子,到了学校门口,和颜悦色就对站在校门口的二人问道:“两位小同学,请问,穆先生的宅子,是哪一栋?”
敢于在这时候和穆门接触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说实话,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患难见人心。
王胖子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人,说对方是老头子罢,分明一丝皱纹和老人斑也没有的脸蛋,顶多三十出头,说对方是年轻人罢,可一头白发,绝不是那种染色的白,而是自然苍老的白。
日后被称之为白头翁的苏长信,这时候正毅然准备拜在穆门门下,哪怕穆门如今毅然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