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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君清已经吩咐御膳房备下一桌酒宴,今日算是正式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君清兄有心了,非正式国宴,便称我逸寒吧。”封逸寒薄唇微勾,眉宇间的真诚并非刻意。
“好!逸寒,里面请!”昨日便与封逸寒相谈甚欢,夜君清倒也不做作。
“本宫是不是该走在前面?”姚莫婉突兀的一句顿时破坏了眼前的美好的氛围,夜君清深吸口气,还未开口,便见封逸寒恭敬让出通路,满面微笑的看向姚莫婉。
“姚妃娘娘,请!”清越的声音如雨打青瓷,悦耳动听。姚莫婉自不客气,顿时大摇大摆的走进雍和宫。
席间,夜君清与封逸寒畅谈古今,涉猎内容天南地北,一侧,姚莫婉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喝,实则却将封逸寒的每句话过心,即便封逸寒掩饰的再好,可言谈中还是显露了他的磅礴野心。
当然,为了将自己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姚莫婉也会不失时机的插上一句毫不相关的质疑,每每此时,夜君清的目光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愤慨,反观封逸寒,却可以耐心细致的释疑解惑,甚至还会和姚莫婉探讨上一阵。
回到关雎宫,夜君清还未等换装出来的姚莫婉坐下来喝口茶,便已抛来一连串的抱怨。
“皇上就算再不待见封逸寒,是不是也该露上一面?就算不出面,也不该让你去寒碜人家。你也是,要不要扮的那么夸张?若本王还是当年的肃亲王也罢,如今本王不过是个闲人,不管从哪方面,都怠慢了封逸寒!”夜君清愤愤然看向姚莫婉。
“当日皇上命你款待封逸寒,你便该知道皇上的意思。对于将死之人,皇上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至于让本宫出面,倒也无不妥之处,毕竟在世人眼里,本宫的确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倒是王爷的反应,当真让莫婉失望!”姚莫婉清眸看向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的夜君清,声音肃然。
“本王怎么了?”夜君清不以为然。
“不过一天的时间,王爷便对封逸寒掏心掏肺了么?居然这样为他报不平。看来封逸寒的厉害之处并非城府深沉,而是善于攻心。”姚莫婉针砭时弊分析。
“本王只是觉得不该如此轻视封逸寒,仅此而已。”夜君清闻声心虚,却仍极力辩驳。
“最好仅此而已,王爷应该清楚,封逸寒与你并不是一类人,他心在朝,齐国皇位他势在必得,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他的王者之路作铺垫,莫婉只希望王爷莫糊里糊涂的成了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姚莫婉优雅提起茶壶,斟了杯推到夜君清方向。
“你不是一直主张要护他周全的吗?”姚莫婉的语出惊人让夜君清不禁沉凝,这一刻,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眼前的姚莫婉无论智慧,还是心机,都不输彼时的莫心。
“本宫是想王爷让他感觉到,你在意有护他周全,这样他才会心存感激。若王爷是在被他利用的情况下护他周全,他只会觉得王爷愚蠢!这个封逸寒,真不简单!”闻名不如见面,在看到封逸寒的那一刻,姚莫婉便知道,他能在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安然无恙,且稳坐太子之位,绝非善类。
“这有什么区别?本王只是不想让大楚卷进齐国内讧,并不求他感激。”夜君清明眸看向姚莫婉,正色道。
“王爷,奴婢不得不大胆说一句,我家主子自毁形象的帮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处处责难,真是让人心寒。”即便夜君清再丰神俊逸,可看到他这样对姚莫婉说话,汀月还是忍不住抱怨。
“她怎么帮本王了?本王怎么责难她了?汀月,你说话越来越没头没尾了!”夜君清疑惑看向汀月,对汀月的指责供认不讳。
“王爷……”汀月再欲辩驳,却被姚莫婉唤住。
“汀月,莫跟他一般见识,本宫累了,扶本宫回去休息。”夜君清无坐拥天下之心,自然不会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姚莫婉悠然起身,走进内室。
“别走啊!本王还有话没说完呢!”见姚莫婉离开,夜君清顿时开口。
“絮子不是在那儿了么。”姚莫婉回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入了内室。夜君清闻言看向贵妃椅上越发懒惰的絮子,额头顿时浮起三条黑线。
适夜,月色皎洁,星光柔美,满树桃花在月光的沐浴下,散着淡淡的莹光,精美绝伦。
“主人,楚王欺人太甚,不仅让一个废了的王爷招待您,更叫来那个白痴妃子,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冰冷的声音似千年寒山上的雪封,没有温度。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直立在封逸寒身后,面目俊朗,却没有一丝表情。此人听风,封逸寒手下特等隐卫。
“怪不得夜鸿弈,父皇除我之心那么明显,夜鸿弈又不傻,岂会看不出本太子的现状。不过他能让夜君清迎接我,倒算是给了本太子一个惊喜。你莫要小觑那夜君清,若本太子说这大楚江山是他打下来的,一点也不为过。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楚国皇位又岂容夜鸿弈坐的那么稳!”封逸寒独立窗前,眼中的锋利暗淡了月辉星辰。
“主人是说姚莫心?”在这个多国割据,群雄并起的年代,那些在政治舞台上留下过痕迹的人,不论男女,都会被人镌记在心。
“绝艳易凋,连城易脆,像那样集惊天美貌与绝顶睿智于一身的女子,必遭天妒,可惜了!”封逸寒的眼底划过一抹惋惜,须臾间归于平静。
“看来传闻是真的,夜君清思慕兄嫂,如今落得这样下场,实在不值。”听风摇头。
“宁负江山,不负美人笑,值与不值,只有他自己知道。‘魅影七杀’来了么?”封逸寒话峰陡转,神色肃然。
“密使来报,‘魅影七杀’于前日离开齐国,目标是主人。”听风依实禀报。
“看来父皇这次是下了狠心欲除我而立封铎……”皇室内骨头相残,父子反目乃寻常事,可寻常事并不代表他们已经麻木,面对亲生父亲的追杀,封逸寒依旧会心痛。
“主人,您不能再等了!”
“是啊,真是不能再等了,传令让他们准备吧。只要本太子能活着回去……”封逸寒轻舒口气,将后半截话噎在喉咙里。
“主人放心,听风誓死保太子无恙!”听风言之凿凿,声音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