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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之秋的身子顿时抖了好几抖,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戏都演不下去了,褚天凌这厮居然还能硬装下去。沐之秋见过脸皮厚的,比如萧逸,但着实没见过像褚天凌脸皮如此厚的。
不过既然要演戏,那就干脆演得再真实一点,沐之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将褚天凌推开,道:“我记得萧逸两个月前出使褚国返回时,曾向秋儿提起过一个人,此人乃褚国太子,名字倒与倪公子一字之差,与倪公子一样,他也是在去岁灯会上遇见秋儿的,自此便情根深种,一心想要娶秋儿为妻,曾以此要挟盛德皇帝,若是不让秋儿去褚国和亲,便要出兵攻打我静安王朝。萧逸出使褚国,为的便是此事,不知倪公子可曾听说过?”
褚天凌的身子一抖,像是更加承受不住打击,摇晃几下做出要摔倒的姿势,见沐之秋没有要搀扶他的意思,再次主动趴在了沐之秋的肩膀上,悄声道:“云清兄!我也不瞒你,我便是褚天凌!”
“竟是太子?草民逾越了!”沐之秋面上一惊,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太子新年不留在褚国主持大局,怎地跑到我静安王朝来了?难道太子不知若是被发现,会被当做奸细斩首么?”
“自是知道!”褚天凌终于抬起了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沐之秋道:“即便死在静安王朝又如何?至少秋儿知道我来看过她了。”
好一个如意算盘,倒是她先前小看这个褚天凌了。不紧不慢道:“倪公子将我当做朋友,我才愿替公子隐瞒,但公子可别见人就说自己是褚国太子,这样很快就会没命的!当然,倪公子此行若是还有其他事要办,我也能帮帮忙出点力不是?”
这话有点像哄三岁的孩子,不过既然褚天凌喜欢演戏,那她就配合着他演,甭管演技多烂,演得多假,至少能看看褚天凌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真是太好了!”顺势又握住沐之秋的一只手,褚天凌哭诉道:“云清兄既然是秋儿的未婚夫婿,当好好劝劝秋儿,让她离萧逸远远的,萧逸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又冷血又残忍,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秋儿是我表妹,嫁给我乃是亲上加亲的好姻缘,我又怜她爱她,比那萧逸不知要强出多少倍,你便告诉秋儿,我,我这一生一世都会等着她,想着她的。”
沐之秋立刻感到有毛毛虫在自己的手上爬动,抽出手假咳两声,这才大大方方地扶住了褚天凌的手臂。
天下食府与普通酒馆饭馆不同,当年盛德皇帝微服私访时来此吃饭,曾遇一落魄秀才,那秀才饿昏在天下食府门口,被救活后却死活不吃嗟来之食,直到盛德皇帝出了三道考题,秀才一一答对,被盛德皇帝封为草民状元,秀才才接过天下食府老板递来的馒头捡了一条命。盛德皇帝感叹秀才的风骨,便在天下食府的墙壁上题下四个大字——“一步登天”。自此,天下食府的生意便越来越红火,直到今日,发展成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馆。
正因有了一步登天的传说,天下食府的老板才别出心裁,将原本与地平线持平的大门修建在了高台之上,所有要走进天下食府的客人都要先登上十几个台阶,才能跨进天下食府的大门,取其一步登天之意。
此时沐之秋已经扶着褚天凌踏上了天下食府的台阶,褚天凌的话才说完,她便感到自己的手臂上突然被蚊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这蚊子咬得虽不是太痛,但却难忍无比,沐之秋想都没想,便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臂。
没了她的扶撑,褚天凌身体重心不稳,一头往地上栽去,这一次不像是先前的假摔,那么高的台阶,若是掉下去,只怕会摔个头破血流。沐之秋条件反射地伸手想去捞他,手才伸出去,却似又被蚊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再度下意识地收回来。褚天凌原本伸出来想握住沐之秋的手便只扯住了沐之秋的衣袖,眼见着沐之秋就要被他带倒,那衣袖却刺啦一声撕裂开来,裂面像是被刀切过一般整齐,胡乱说话的褚天凌便重重地往地上摔去。
本以为这一跤定然摔得极惨,不料褚天凌竟是个皮厚肉糙的主儿,愣是用手肘支住了地。待跟随的家奴们想要去扶他时,褚天凌已站了起来,目光却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二楼敞开的窗口,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
便是这一下,沐之秋已看出了褚天凌的身手,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故作惊讶道:“呀!褚公子怎地摔倒了?莫不是伤心过度?还是让公子的家奴搀着你走吧?”说完,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推了那家奴一把,家奴便就势扶住了褚天凌。
“当真伤心过度,倒是云清兄最疼我!”褚天凌身子一晃,沐之秋尚未看清楚他怎么做到的,肩膀已经被他再次搂住了。
好一个伤心过度的文弱书生,这样的身手,和萧逸打一架都不知道谁更厉害些。也真难为褚天凌了,为了接近她,居然使出这般苦肉计。
沐之秋一直觉得萧逸是张揭不掉的狗皮膏药,如今遇见了褚天凌,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狗皮膏药。
有些人一见就喜欢,但一接触就讨厌。喜欢是因为长得好看,讨厌是因为没有内涵,脸好不好看只能决定人是否具有原始的性冲动,真正的内涵却是一种深深的吸引。萧逸这种人长得好看又有内涵,只是太自以为是,让人想要讨厌又舍不得讨厌,褚天凌这种人却是越接触越讨厌,就跟人工繁殖的肉蛆,虽说科学家论证,此物高蛋白,富含各种氨基酸,还能养颜减肥,看上去白白胖胖肉呼呼的,但不管是谁,看见了就会想起苍蝇,看的时间越长就会让人觉得越恶心,真正能接受它的人少之又少。
丝毫不介意沐之秋已微微皱起的眉头,褚天凌继续义愤填膺:“云清兄不知,那萧逸乃是在下见过的这世上最无耻下流的小人。秋儿与他取消婚约,实乃人生之大幸。”
沐之秋有种无奈的冲动,她想把褚天凌的手和脚砍断,只留下嘴巴,想想那个东西好像叫人彘,不知道变成人彘,褚天凌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总算和褚天凌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眼看着天下食府的大门就在眼前,沐之秋忙加快步伐先一步跨了进去。
褚天凌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微微一晃躲了过去。褚天凌倒不介意,继续喋喋不休道:“云清兄你相不相信萧逸是个不懂感情的人?”
沐之秋点头,“相信!”
“那你觉不觉得萧逸此人很遭人讨厌?”
沐之秋继续点头,“觉得,是很遭人讨厌!”
“那你答不答应以后再也不让秋儿与萧逸见面?”
“哦!答……”沐之秋的应字尚未出口,一只脚才跨进天下食府的褚天凌竟突然摔倒,不知怎么的便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
这一次褚天凌摔得实在狠,不像方才看起来狠狠跌倒身上却没半点伤,这一跤他连滚带爬地摔下去了,不但摔下了台阶,还一路滚出去老远才停下,只是,半天都没再站起来,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那么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可想而知,褚天凌这一跤摔得有多重。
沐之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想明白褚天凌这一跤是怎么摔倒的。先前那几次明显都是褚天凌故意假摔,就算是刚才那一跤,貌似褚天凌没有防备,但他反应迅速,倒也没怎么吃亏,沐之秋能看出褚天凌的意图是让她主动搀扶他。可这一跤,褚天凌摔得就有些诡异了,而且非常出乎意料,便是褚天凌应该也没料到,否则,以他的身手,实在不应该摔成这样。
摔得惨是一回事,怎么摔的是另一回事,沐之秋并不关心褚天凌摔成了什么样,她没想通的是褚天凌这次为什么会摔跤。
上下台阶的时候摔跤可以理解成踩空了或者没站稳,但已经上到台阶的顶端,眼看着就要跨进天下食府的大门再摔下去,那就实在不应该了。因为天下食府最后一个台阶到大门是一块五米左右的平台,即便是躺在上面打滚,也不应该这么狼狈地掉下去,除非是有人将褚天凌从门口硬拖到台阶口,然后将他一把推下去。
褚天凌这般摔下去可吓坏了他的两名家奴,将怀里抱着的瓶瓶罐罐随便丢在地上,两个家奴便惨呼着扑下去搀扶他们的主子。沐之秋只好满脸同情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实在惨不忍睹,她都不忍心看下去。
二楼的窗户口,萧逸正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里的一个茶杯盖子,身边站着萧良和萧楠,三人面上表情各不相同,却当属萧逸的最为淡定,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也没看见过什么人一般,连扫都没扫大门口平台上的那个纤细身影一眼。
跟没事人一样将杯盖随手放在窗台上,用帕子擦了擦修长的手指,才淡然道:“这里的茶杯没洗干净,好端端的拿在手上也会打滑!”
萧良和萧楠脸上的肌肉同时抽了抽,三哥这是?太腹黑了,他们怎么从来就没发现三哥这么腹黑?同情的目光一起落在褚天凌身上,三哥这是用了几成功力?一茶杯就能将堂堂褚国太子砸下台阶去?
萧良和萧楠不由地在心里替褚天凌哀悼了一句:“兄弟?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还说了不该说的人的坏话,今日,活该你有此一劫!”
偏偏二楼有个跑堂的小二没眼力界,看了萧逸一眼,竟小声嘀咕道:“我们食府的杯子都是上等的,既不会烫手,也不会油腻,怎地就会在公子手上打滑呢?”
边嘀咕边勾下身子去找地上的碎瓷片,半响,小二才奇怪地站起身抠了抠脑袋,“打碎的茶杯呢?”
小二尚在愣神,褚天凌的家奴已狂躁地在外面大喊起来:“是谁用茶杯将我家公子砸下来的?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乃是何人?不怕死就站出来!”
沐之秋这才吃惊地将手拿下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门内,又仰头看了看二楼洞开的窗口,最后将目光重新落在摔得七荤八素的褚天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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