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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良大惊,父皇是在试探他吗?多疑狡诈的父皇可是在试探他对三哥的忠心?难道今日父皇之举不过是替三哥考验于他?莫不是上官云清的主意?
“父皇!我……”扑通一声,萧良再度跪倒在地:“我只是爱慕之秋,并无越俎代庖夺嫡之心,还请父皇明断!”
“你给朕起来!”一把将萧良拉起来,萧震天双目喷火:“如果现在是朕要你有越俎代庖夺嫡之心呢?如果现在是朕想让你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你想不想坐上去?想不想?良儿?你听父皇说,只要你坐上去,秋儿就是你的,不管逸儿手中的虎贲军有多厉害,他都不会弑君谋反,你只有坐在那把龙椅上,躺在这张龙塌上,才有可能和秋儿结成连理双栖双飞。你想想秋儿的绝世容颜,想想她的足智多谋,想想她治国平天下的气概,你不想拥有她么?父皇的若要你越俎代庖你可愿意?”
萧良彻底呆掉了,父皇在说什么?是在诱惑他还是在鼓励他?父皇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那把龙椅,这张龙塌?只要是静安王朝的子民,就都知道那把龙椅和这张龙塌只属于三哥,这是三哥的龙椅龙塌,静安王朝是三哥的天下,之秋,她是三哥的妻,以后也是三哥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父皇不是在试探,也不可能鼓励他越俎代庖杀兄夺妻。父皇说出这番话,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还是?
果然,萧震天接下来道:“良儿?朕不管你想不想得到秋儿,也不管你想不想杀逸儿,朕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像是没有听懂,萧良机械地反问,眸中却划过一丝了然。
“没错,交易。”后退两步,留给萧良喘息的空间,萧震天唇角一挑道:“朕助你夺取秋儿,你帮朕打压逸儿谋夺虎贲军如何?”
萧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只怕儿臣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打压三哥?谋夺虎贲军?父皇您太抬举儿臣了!”
“哼!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是逸儿自己没本事,他当然也不配坐在这把龙椅上,你只是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父皇不过助你顺水推舟罢了。”
心头一凛,萧良突然笑了:“顺水推舟?助儿臣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怕父皇要助的人不是我萧良,而是上官云清吧?”
“你?”目光刀子般落在萧良的脸上,萧震天面色大变,“朕警告你,不许伤害云清,倘若他少了一根毫毛,朕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噢?也就是说,父皇交易的最终目标是帮助上官云清登上皇位了?”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萧良心中的胆怯已一扫而空,“父皇既然想助的人是上官云清,如何还有信心让我得到之秋?难道您不想成人之美,让上官云清得到之秋吗?”
“果然是朕的儿子,虽懦弱无能,却也目光犀利洞察秋毫!”夺过萧良手中的罪己书,萧震天将它折叠整齐,重新放回柜中,“倘若云清有你对沐之秋的一半私心和野心,朕都会助他,只可惜他不开窍,便是投入逸儿门下做一名谋士,也不愿硬夺沐之秋。这样的他,便是朕将沐之秋双手奉上,只怕他也会拒绝。与其让他和朕反目为仇,倒不如成全了你和沐之秋,让他死了那份心,也好一门心思地接过朕的江山社稷。”
也不管萧良是什么反应,萧震天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你不愿意也无妨,这世上垂涎沐之秋的人多得是,朕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与朕做这笔交易。但朕要提醒你,一旦朕有了合适人选,你便连一颗废棋都做不了了。”
眼见萧震天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萧良突然喊道:“父皇?告诉儿臣,上官云清究竟是您的什么人?”
萧震天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云清是朕的什么人,你和逸儿、楠儿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吗?”
竟是这样,真的是这样。三哥一直怀疑上官云清的身份,曾让九弟专门去调查上官云清的身世来历,甚至去查上官云清身上可有胎记、肉痣这类东西。现在无需继续验证,父皇便已给了他最简单准确的答案。虽是早就猜到的答案,但这般被父皇说出来,萧良依然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萧家的男儿都怎么了?为什么人人都要爱慕之秋,为什么有了三哥还要再来一个上官云清?为什么?三哥是父皇的心头大患,上官云清是父皇心口的朱砂痣,那他是什么,他萧良是什么?便是一颗废棋,他也是父皇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萧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他觉得天都要塌了。他的母后在利用他欺骗他,他的父皇在利用他欺骗他,这世上可还有一个人能让他相信让他依靠的?
三哥?你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萧良害怕哭泣的时候,用你的胸膛为萧良挡风遮雨?三哥?没有了你的支持和指引,萧良该怎么办?怎么办?
天已黑了,侍卫和轿夫见八皇子失魂落魄地走出来不敢询问,将萧良搀扶上轿,便直奔八皇子府。
才踏上轩辕道不久,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大路中间,八名黑衣黑裤的蒙面人一字站在马车旁,将街道死死堵住。
侍卫怒喝:“大胆!八皇子的轿子回府,尔等也敢阻拦,不想活了吗?”
马车中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娇笑声:“侍卫大哥莫要生气,奴婢奉家主之命前来接八皇子。倘若让你们回到了八皇子府,可还能见得着面?”
侍卫一愣,好熟悉的声音。才想再问,却见车门打开半扇,隐约露出半张美丽的脸。
是她?忙行了一礼,道:“不知道姑姑在此,属下死罪!”
“无妨!”那女子笑道:“你我都是奴才,各为其主罢了。还请八皇子随奴婢走一趟!”
“诺!”点点头,侍卫转头冲轿子唤道:“八皇子?”
连唤两遍,却听不到答复。侍卫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准备将轿帘掀开看看。
一只手刚捏住轿帘一角,便听萧良喝道:“走!”
侍卫不再多言,一挥手,小轿便尾随在马车之后迅速隐入黑暗。
左拐右拐大约走了一个时辰,马车和小轿已然出了城。侍卫正想喊一嗓子问问前面马车上的人,却见不远处出现了一排茅舍。
很快,马车便在茅舍前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女子,正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剪秋。
侍卫迎上前问:“剪秋姑姑?皇后娘娘为何不在宫里见八皇子?”
“先请八皇子进去说话吧!”
“诺!”
转身掀开轿帘,将萧良扶出轿子,侍卫道:“八皇子!皇后娘娘有请!”
“不是皇后娘娘有请!”剪秋掩唇一笑:“而是佳人有请!”
萧良的精神有点不集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侍卫却是一愣。佳人有请?什么样的佳人有那么大的面子,居然能劳驾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亲自相约?
看一眼八皇子,正要提醒,萧良却已抬脚跟在剪秋身后走了进去。
萧良心中有些烦躁,今日所有的人都在跟他打哑谜,先是父皇带他进入密室寝室,告诉他一个惊天秘密,之后要与他做一笔罪恶的交易。现在又是母后,七拐八拐地将他弄到城郊,还美其名曰佳人有约。他倒是要看看,所谓的佳人有约约的到底是什么?母后又想干什么?
踏进茅屋,不等剪秋开口,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碍手碍脚的剪秋,萧良径自走进内室。侍卫心头一紧,忙跟了上去。
剪秋倒也不出声阻拦,只悄无声息地退下,便只剩下萧良和侍卫。
内室进门便是一道屏风,透过屏风,隐约能瞧见里面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楚是谁,身影却十分古怪,透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连绕都省了,萧良抬手劈开屏风直接闯了进去。
待与床上的人目光相遇,禁不住脚下一顿,狂喜下竟脱口唤道:“之秋?是你吗?之秋?你想我了吗?之秋……”
“呵呵!八皇子可真会自作多情,沐之秋会想靖王爷,会想上官云清,甚至会想褚天凌,唯独不会想的就是你!”
面上笑容登时僵住,半响,萧良才面如死灰地吐出一句话来:“是你?沐之冬?”
“呵呵!当然是我,不然八皇子以为是谁?沐之秋?八皇子倒会白日做梦,只可惜便是这样的白日梦,靖王爷也不允许你做!”
没错,是白日做梦,当真是白日做梦,三哥也当真不允许他做这样的白日梦,可是,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床上躺着的沐之冬甚至算不得一个人,算不得一个女人,除了拥有一张之秋的绝世容颜外,她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像是脖子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彻底转到了背后,连手脚都是反方向的,还好,她的手筋脚筋都已断了,呈现出一种异常疲软的姿势,否则萧良当真会被吓到。
只是,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偏偏顶着一张之秋的脸。不对,不应该说是之秋的脸,应该是一张人皮面具,按照之秋的绝世容颜做出来的人皮面具。
倘若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之秋,便是之秋真的也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也是他萧良心中最美的女神。可是换成沐之冬,萧良想杀人。
下一秒,萧良就将这种想法付诸于行动了。沐之冬像一块破抹布般被萧良从床上拎起来,再丢出去,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哼都没哼一声,沐之冬便一动不动地趴在了地上。
便是如此,萧良仍不满意,怒火中烧地扑过去,再次掐住沐之冬的脖子将她拎起来,伸手就去揭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贱人!你居然诈死来欺瞒之秋!就凭你,也配拥有之秋的容貌?”声起手落,沐之冬脸上的人皮面具便被萧良扯了下来。
萧良倒还罢了,侍卫却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他看见了什么?这是他见到过的世上最最丑陋的女人,便是阴沟里的老鼠只怕都要比她好看。这样的人也能被称之为佳人?也配戴上与靖王妃的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难怪八皇子要发怒。
只是,这个人鬼难辨的东西真的是以前那个号称京城第一大美女的丞相府二小姐沐之冬吗?当年的丞相府二小姐虽比不上靖王妃的绝世容颜,但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现在,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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