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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将军,请吧。”天将晌午,一队荆州兵来到了甘宁的牢房,带队的正是之前被董羿羞辱过的校尉娄圭。
“哼…”兵卒打开牢房刚要上前押解甘宁,甘宁冷哼一声“头前带路,甘某有手有脚,自己能走。”拖着沉重的锁链,甘宁推开两旁的兵卒,高挺着胸膛,阔步昂然走出了囚牢,娄圭咬了咬牙,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惧意,落到如此境地,这甘宁仍然气势不坠,真是让人敬服。
外面冷风凌冽,雪花飞扬,甘宁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最后一丝不甘,这一刻,也被他彻底摒弃,既然生死已经注定,索性坦然面对,甘宁龙行龙步,脚步飞快,拖着沉重的枷锁,竟走的比娄圭等人还要轻捷快速,乍一看,倒像甘宁是这伙人的首领一样。
“少将军,之前多有怠慢之处,少将军多包涵。”法场之上特例搭建了一排营帐,此刻,荆州文武正陪在董羿身旁频频致歉劝酒。
“好说,好说,刘荆州也是无奈之举,夫人也是为了本将军的安全着想,哈哈,来诸位,干了这一盏。”董羿满脸堆笑,笑着举起酒盏冲在座众人遥敬了一盏。
“这个董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见董羿跟荆州文武谈笑自如,脸上温和如春,别说杀气,蔡夫人竟从他脸上连丝毫怨气都察觉不到,不由得心中暗暗泛起疑虑。
被软禁,被鞭打,被关囚牢…换了谁,气也不会消的这么快吧,蒯越两眼微眯,紧紧注视着董羿的一举一动,心中则暗生警惕,董羿,你故作姿态,怕是别有所图吧。
“少将军真是海量,兄弟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少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蔡和一脸嬉笑的起身端着酒盏走到董羿身边。
“哈哈…无妨无妨,权当走夜路不小心,被瞎猫死狗咬了一口罢了。”董羿起身将胳膊搭在蔡和的肩头,毫不在意的笑道。
“少将军真是气度不凡…”蔡和刚赞了一声,突然明白过来董羿话中的讥讽,顿时脸色涨红,狠狠的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又返回到了座位上。
“罪犯甘宁带到。”过不多时,娄圭将甘宁押到了法场,见这么多荆州文武目光都投向自己,娄圭顿时胸脯挺的笔直,格外神气。
“少将军,今日这甘宁就由你来处斩,你看如何?”刘表笑着望向董羿询问道。
刘表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如此一来,不但跟曹操有了交代,也对董羿送了‘人情’,在刘表看来,董羿执意让自己交出甘宁,必然心里恨极了甘宁,巴不得亲手砍了他,那自己便做个顺水人情把甘宁交由董羿来处斩。
“这…不太妥当吧?”董羿目光扫视了一下法场周围,见胡车儿带人已经混入刑场,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没想到刘表竟然让自己亲自动手,见蒯越眉心紧皱,目光看向自己很是不善,董羿忙摇头道“还是州牧大人做主吧,羿远来是客,越俎代庖岂不乱了规矩。”
“公子,你要的骏马已经到了,你看…”就在蔡和在一旁生闷气的时候,有个亲随急忙忙跑了过来,俯身贴在蔡和耳边低语了一声。
“什么,已经到了,有多少匹?”蔡和顿时两眼冒光,一脸的兴奋。
“足足五百匹,公子,你赶紧去吧,西街马市都快乱套了,好多人都争抢着要买,去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好,我马上过去,我看谁敢跟我抢。”蔡和忙气呼呼的从地上起身,远远的冲蔡夫人拱了拱手,用眼神示意自己有事暂且离开,蔡夫人并没有阻拦,毕竟蔡和在蔡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无论做什么,也不会被蔡夫人放在心上。
“既然少将军不愿亲自动手,也好,少将军身份尊崇,如此欢宴,难得大家高兴,染了血腥,的确不妙,文将军,就由你来监斩吧。”刘表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反正今日请董羿来此,虽未亲自动手,也算给了他极大的面子。
文聘忙按剑起身,躬身领命“诺。”
甘宁傲然立于法场正中央,风雪中一头火红色的长发肆意飘摆,腰间的银铃响个不停,面对身旁刽子手中的钢刀,甘宁眼里满是不屑,倒是目光落在董羿身上,甘宁面露狐疑,他对董羿越来越看不透了,这人怎么回事,一会被打,一会被关,如今又被众人纷纷劝酒当做贵宾对待,甘宁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董羿没有答应亲自处斩,甘宁心里还算有些欣慰,他可不想死在董羿的刀下。
围观的百姓,则对甘宁的慷慨豪迈的气势深深折服,不住的赞叹着,甚至有人大为替甘宁喊冤,如此磊落好汉,竟年纪轻轻就被处斩,当真可惜。
“报,主公,大事不好了,西街马市突然发生暴乱,马贩子当众行凶,不少世家豪族纷纷遭殃,请主公马上定夺。”眼看马上就要行刑,突然外面急匆匆跑来一个满身血迹的兵卒,没等跑到刘表近前,那兵卒便惊吓的瘫倒在地上“死了好多人,主公,你快下令吧,西街到处都是血,那群马贩子太残暴了,他们见人就杀,逢人就宰…都跟魔鬼一样。”
“哎呀…气煞我也,来啊,马上派兵赶往西街马市,给我将这些该死的恶徒全都拿下。”刘表气的脸色铁青,刚一起身,身子当即左右颤抖的晃动了几下,险些栽倒。
“嗯?”始终盯着董羿的蒯越,细长的双眼滴溜溜转动了几下,狠狠的瞪了董羿一眼,赶忙起身冲刘表请命“主公,末将愿往。”
“好,辛苦异度了。”
此刻的西街马上,人喊马叫,乱作一团,经过张绣连日来的大肆推销,吊足了襄阳豪族的胃口,人人都对西凉骏马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听说今日有大匹骏马出售,早早的马市上便围满了前来买马的富家子弟。
当张绣带着成群的健马来到马市上,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珠,对张绣的带来的上等骏马一个个赞不绝口,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瞬间让他们从天堂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