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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同只道他喜欢的是王紫烟,故而来王家提亲,却并不知道个中另有隐情。荣远航也懒得说破,这件事说出去,对那不知是谁的王紫烟小姐是一种名誉上的侵害,除了王广恩、王广摩兄弟俩知道内情,就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晓了,所以对于这件事他打算缄口不言。
“我要见一个小姑娘,她是你们王家的人,被送往武堂里习武,同样跟我来自广汉大领阿坝省,也算是老乡了。”荣远航说道。
“原来如此。”王贵同释然地点了点头,拍着胸口说道:“这事包在我身上,额……你现在就去吗?”
现在时间才中午,正好适合,荣远航说:“如果您有空的话,那小侄现在就想去。”
“好,那请吧,我这就给你带回路。”王贵同说。
王贵同自己有马车代步。客栈里每一座独立小院都配有车马,反正不用白不用,荣远航也带上彩龙,坐了客栈的马车跟随王贵同前往王家武学堂。
……
王家武学堂,同样在瞻天湖附近,但并不是设在尚书府里面,而是设在一个叫牛头山的地方。
沿着杨柳依依的瞻天湖畔行走若有十里路程,忽见一个渡口,岸边湖面上停泊着三两条小渡船。
到了这里,前面王贵同的马车停了下来。他跳出车厢,对后面坐车马上的荣远航说道:“荣公子,到了这里得弃马蹬船啦,武学堂还在湖的另一边呢。”
荣远航也跟着下了马车,对马车夫说道:“我可能很晚才回去,你不用等我了,回吧。”
“是,老爷。”那中年马夫行了一礼驾车转头离开。
这里凉风习习,绿柳成荫,风景优美,瞻天湖呈不规则形状,它的面积非常大。荣远航举目眺望湖外远处,只见浩渺的湖泊前面左边有一绿洲,那里,同样建有一处埠头。也有两只小船在湖边停泊着,渡口有身穿军甲的士兵把守,旁边还建有三间小屋,大概是供渡夫与守卫的士兵居住。
王贵同给船夫出示了一个桃木符牌,然后与荣远航登上小舟让船夫撑过对岸。
“这些都是我王家的下人,你不用跟他们太气客。”刚才荣远航对船夫说了一声谢,王贵同就提醒了他。
荣远航不置可否,望着眼前这湖柳绕堤、碧水连天的景象,问道:“贵同堂叔,去贵府武学堂没有其陆路,只能坐船摆渡吗?”
“走陆路?”王贵同想了一下说:“有是有,不过要从城郊之外绕进来,得走很远的路呢。”
没过多时,船已靠岸。早在渡口守卫的两个家将看见王贵同是老熟人了,并没查看牌符就让他们过去。一上到岸来,穿过一遍茂密的林子。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居然是一望无边的田野之地,有耕种的水田,有郁郁葱葱的菜园地,不远处还有几牛耕牛在吃草。荣远航想象不到,在这繁华无比的皇城之内,居然还藏有这么一个远离喧嚣的乡间土地。
“怎么样荣公子,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啊?”王贵同看见他那讶异的表情,微笑着问。
“的确不同,”荣远航有些感慨,此刻可以想象,王嫣在这么一种环境下是怎么生活的。
行走在这蜿蜒弯曲的小路上,再绕过一遍甘蔗林,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门阙,那上面写着“王氏武学堂”五个简简单单的大字,笔峰鸾跂鸿惊、古朴遒劲。
远处的东边是几个山起伏不平的山丘,西边是一坐坐四合院形式的围成的营地,——这里,就是王氏武学堂。
……
到来了一座占地甚广的宅第门口,这里就是王氏武学堂教习的宿舍。荣远航让彩龙守着外门,自己跟随王贵同进入去。
“哟,大家在吃饭啊?哈哈……”王贵同与荣远航两人一进到了大厅堂,只见厅堂内有两男一女正在围桌吃饭。
“哥,你怎么来了?”忽了一个女人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地问。
“荣公子,这是舍妹王若男。”王贵同介绍道。
眼前这女子容貌秀丽,美玉莹光,眉目间隐若透着一股子迫人的英气。一身劲装打短,腰间束土蓝色阔带,衬托出她那曲线玲珑的身材。
“见过若男姑姑。”荣远航抱拳施了一礼。又对房里的另外两人拱了拱手。
王若男裣衽微躬了一下身子,举止很是优雅得体。就这么一个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女人,任谁也难以相信她竟然是一个武王初阶人物!
不错,王若男有着武王初阶修为,荣远航一眼就看了出来。这里不但是她,有着武王初阶修为的,还有屋中这两个看起来年纪很老的男子。
“这是客山客教习,”王贵同接下来指了指其中一男人介绍起来,“这位是楼高明楼教习。想必大家不知道吧……他就是荣远航荣公子,昨天打败十二爷的就是他……”
“堂叔,”荣远航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那只是切磋,十二曾祖叔他老人家只是让着我,您快别这么说。”
“哦?难道你就是那位来提亲的少年英豪??”楼高明惊讶地站了起来,昨天的一场武考,就早通过有心人传到了这里来了。
“不敢当!”荣远航有些无奈。
王若男看向荣远航眼里多了一丝疑惑,心想怎么他身上一点元气波动也没泄漏出来?她开口说道:“哥,你跟荣公子还没吃饭吧,要不过来一起吃点?菜也是刚刚上来,小妹再吩咐厨房加多几个菜就行了。”
王贵同看了看荣远航笑道:“怎么样荣贤侄,要不将就吃点?”
“客气了,好吧。正好肚子饿了。”荣远航从善如流,吃顿便饭没什么大不了,正好跟这些人增进一下感情。
客山与楼高明马上挪了挪位置,咐吩一下人加了两张椅子,将王贵同与荣远航请入席。
菜式很丰富,有红烧河鲤、清炖兔肉、油辣笋尖、焦炸肥肠、松子熏肉、扒鲜翅、凤尾虾以及两个油菜,还有一大锅油光闪烁的高汤。
这些菜看起来色香味全,让人食欲大开,荣远航见王若男还要吩咐下人加菜,不由得笑着说:“菜太多了吧,就咱们五人可吃不下了,多了浪费。”
忽然楼高明说道:“加、加,……”说着转头笑着对荣远航道:“荣公子,客随主便,您过来就是客,怎能马虎呢。何况,咱们还有个大胃王没到来……”
“哈哈哈……”一阵长笑,一个高大的老者从偏门闯了进来。一边笑着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子过来啦?”
荣远航一看,微略惊讶地说,“是你……,十二曾祖叔,原来你也在这啊?”
原来走进来的老者正是王广摩,王广恩尚书的胞弟。众人进请他入了坐,王贵同才说道:“荣贤侄,你可能不知道吧,十二爷就是负责武学堂的总教习。”
王氏武学堂从创立之初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前目这一批学员就有过千人数。这些弟子当中,不仅仅是王家族人,还有王广恩、王衡这一系的主要将领家的子女,以及一些外戚家的子女等等。王广摩终身未婚,没有后子嗣,早年从沙场退下来,大哥王广恩就按排他负责武学堂工作。
王广摩说道:“既然来了,今晚就别走,我们再切磋切磋。昨夜老夫想了一整宿还是不得要领,不过你那寒冰真气我假以时日定能想出破解之法。”
“呵呵,”荣远航笑了笑说:“那小子等着。十二曾祖叔,我今晚就不走啦?对了,你这有住的地方没?”
“笑话,宿舍任住,空房子多得是呢,就住这吧,跟我们几个教习一起住。”王广摩盯着他说道:“小子,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你也别急,一切等家主定夺好吧?”说着给他投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荣远航急着见到王嫣,不过也没办法,出于礼貌,也得陪着人家吃完这一顿午饭。学武堂里的弟子另有食堂用餐,并不与教习们一起。
校中的规矩,就是午餐后有一个时辰休息,下午接着上课训炼。
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一点。王贵同带荣远航来此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于是提出告辞离开,临别前还不望暗示他别忘‘宝镜’的事情。
“你说她叫王嫣?”
“不错。”
“王嫣……”王若男美目看着荣远航,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她新来不久。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跟其母与弟弟一家三口过来的,并不住校舍,而是住农庄里。”
“一家三口?”荣远航听到一呆,问:“他的弟弟也来了?”
紫星还有一个弟弟叫王恺,现在才六岁,这一点荣远航是知道的。不过当初从王昌乾那里了解的信息,并没提及萧雪连儿子也带到了天寿城这里来。或许大人的想法是想利用家族的优势资源,让王恺跟着姐姐王嫣也能得到一些照顾,总比窝在松山县那种鸟不拉屎的荒芜地方强上一些。
“应该是。”王若男说道。
荣远航说:“我想见见他们。”
王若男说道:“好,我带你去,王嫣这小女娃目前由我执教,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若男姑姑,你也挺忙的,……要不,让我自己去看看?您只要说出她住哪里就可以了。”荣远航觉得让王嫣的老师带过去,不如自己单独去见她一面为好。
……
晌午之时,武学堂里的学生大多数躲回宿舍吃完午饭后就睡大觉。在这广阔幽静的校场里,一棵歪脖子树的底下。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子,正在欺凌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一个少年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他的手里拿着一根枝条,长长的枝条另一端,居然是一个马蜂窝。数十颗蜜蜂围着蜂窝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
其中另一个少年,长得唇红齿白,肌肤莹润白净,脸圆圆的很有富贵气息,他笑嬉嬉地对地上玩耍的小男孩说道:“王恺,叫声姐夫来听听?叫一声就给你糖吃。”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由于在地上玩泥巴,身上脏兮兮的,他没意识到危险在接近,闻言抬起头说:“不叫。”
“不叫?叫了有糖吃啊,”白净的少男不怀好意的引.诱道:“你看,这可是窝丝糖,叫不叫?”
小男孩看着他手里的糖,下意识就舔了舔小嘴唇,说道:“不叫,你又不是我姐夫。”
“真不叫?”
“不叫,我姐说你是大坏蛋,你快走开!”小男孩吸了一下要流下来的鼻涕,那小花猫般的脸蛋却显得出乎意料的屈强。
“哈哈……”白净男旁边的男孩大笑起来:“我说吧,人家王嫣师妹怎么会喜欢你?”
引得他老羞成怒,白净男那柳月眉一挑,俊秀的脸蛋倾刻间因生气而扭曲,咬牙说道:“不叫是吧?嘿嘿,我会让你叫的,给你吧。”
说着整一小坨的粘糖全抹在小男孩的角髻上。这还不算,竟然从地上掬了一把泥土撒在了他的头顶。
“你把蜂窝给我!”白净男一手夺过旁边同伴的枝条塞进了小男孩的手中。
“你干什么?”就在这时,荣远航刚好看到这一幕,小男孩土头灰脸的,他并没有认出来其实这小男孩就是王嫣的弟弟王恺。只是看不过眼出来阻止。
荣远航大步上前,一手夺了王恺手中的马蜂窝枝条,掌风一鼓,所有马蜂连带那窝全都被扫得无影无踪。
“这马蜂有毒,会螫死人的你知不知道?”荣远航怒叱两个少年。
“哼,你管得着吗你?”白净少年轻蔑地说道。其实此少年人名叫水玉安,今年十七岁,只有武徒初阶的修为。他的母亲是王家女儿,父亲在当朝为官,他有一个身份尊贵的姑姑,就是宫里的娘娘。
水玉安是外戚,因为身份特殊,同样也在武学堂里习武。另外一少年男子却是他表弟李辛,同样为武堂里的学员。
荣远航眉毛一扬,说道:“我管不着?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扇死你丫的?”
水玉安被他一瞪,居然骇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他嚣张惯了,又很不服气地挺胸说道:“哼,我知道打不过你,但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那另一旁的李辛也质问道:“你是谁啊?面生得很呀?一个新人也敢来武学堂这里撒野?”
“弟弟!”
忽然远处一屋宇的拐角之处,走出一个绝色的小美人来。她急匆匆跑过来,瞅了一眼水玉安两人,一边对弟弟说:“你怎么跑这里来啦,快,跟姐回家吃饭……啊!是你??”
“王嫣姑娘!!”荣远航一阵惊喜,与此同时,少女也认出他来,所以惊呼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