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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不知营地里有贵客来吗?”
问话的人是昨天打过交道的陈炳中。
陈江已经了解过了,他是丙字组的管事。管事这个职位,在训练营地位并不高,相当于销售顾问加后勤主管。自己院的管事当然要客气,其他组的不理也就不理了。反正训练的各方面都是专门的教官负责。
陈江还不清楚陈炳中是否有份参与构陷,但陈炳中的恶劣态度却是十分明白的。
“是老陈啊。”
陈江斜着眼,哼了一声,“有贵客来吗?不知者不罪,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啊,只是在教训色狼。我说训练营你们怎么管的?放了只色狼进来。”
“关宇健是色狼?你有证据?”
“需要证据吗?难道不是我的院里擒了他,就是我说了算?”陈江盯着陈炳中说,“我记得你昨天好像说,杀人什么的都不需要证据?”
“懒得跟你胡搅蛮缠,听不听随你。”陈炳中嘀咕道,“事情吵将起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陈江师弟,快点放人。”
说话的是牧晴,外出训练的她终于赶回了院子。一进院子,她就喊了起来。只见牧晴面带愠怒,伸手便来解绑住关宇健渔网末端。牧晴亲自放人来了,陈江不敢不给。收拾这厮可是借着牧师姐的名义,师姐发话了,顺着这个台阶放人就是。
关宇健躺在地上,一言不发,默默地任由牧晴为其松绑。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屈辱和愤恨,似乎给一点火星,就会轰的一声爆炸出来。
解放得差不多的时候,陈江注意到关宇键似乎想一跃而起。
“你可以滚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江向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飞踢。关宇键正想着怎么和牧晴交代场面话,陈江这一下来得不轻,关宇健尽管伸手挡了一下,但还是被踢在脸上。余力不减,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连着七八个翻身近大门口才堪堪停下。
“你?”牧晴怒目而视,但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哪怕是六阶武者,关宇键突受重击,依然伤得不轻。
“你……”关宇健半蹲在地上,指着陈江想说什么,可是一阵剧烈咳嗽。他用双手掩住了嘴,但指缝间咳出来的血迹依然清晰可见。
“关师兄,慢走,不送。下次再来,千万不要如此孟浪。”
牧晴说着,瞪了陈江一眼。她这么说,自是把梁子接了过去。关宇键头也不回走了。只是从背影看一瘸一摆的,形只影单,分外寂寥。
本来,围观的学员们嗡嗡议论声响成一片。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惊呆了,全场刹那间静了下来。
“好家伙,真动手啊。”
众人直盯盯围观陈江,全都说不出话来。就连鼓动着抢食的牛宏几人,看着关宇健凄惨离开,也都呆住了。想原来,赵三权对待普通营员何等凶残,何等跋扈,但也不敢对营里拔尖的几位武士怎么样。而眼下陈江的出手却是那么的不留情。要知道,陈江还仅是区区的二阶武徒。
“大家吃好,喝好。”陈江四下抱拳,笑嘻嘻向众人招呼。
“来,来,来,大伙吃起来。开酒。”牛宏此时反应过来,用力吐了口唾沫,“不就是小小一个武士吗?打的就是他。兄弟们不用鸟他,大家开吃。”
好嘛!人都打了,还这么嚣张。
不管是本院的还是看热闹的,此时都为陈江担心起来。可想而知,关宇健吃了大亏岂能善罢甘休。就算他想善罢甘休,贵宾还坐在他的院里。他总不可能说,不好意思,今天请客的菜都被抢了,请您明天再来!
打吧!打吧!最好关宇健凑齐人再打上门来,打得越热闹越好。
围观的学员们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推杯换盏,胡吃海喝起来。不要钱的宴席,随时还有热闹可看,随着两杯酒下肚,小院里的气氛越发热闹了。
……
走出院落,关宇键又急又气。
他想马上召集相好的师兄弟找回场子,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本来只是他和陈江之间的矛盾,如果演化成了组别之争,这样气急败坏,有勇无谋的举动对于想在武士阶加入武院的他来说绝对是自毁前程。关宇键感到窝囊。同样是面对武院的考官,跟他起冲突的陈江却不必担心。陈江现在还是武徒,等他武士考核的时候,考官都指不定换几拔了。
可是,如果不找回场子,关宇健凭白受辱这口气哪里咽得下?
好吧,就算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咽到吐血,可是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放?要知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关宇健可以忍辱负重,但却不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要知道,训练营魁首他的呼声可是最高的。
找回场子不是,不找回场子也不是。
关宇健走着,走着,头忽然有些晕眩。练武的人,受些小伤总有的事。关宇健的伤并无大碍,可他转念一想,既然如此为难,何不就此晕过去吧。
于是乎,在路上的学员都看到关师兄疲怠的身形走着走着扑通一声载到在地。
“关师兄晕倒了,快去叫人。”
“通知医务组,关宇健晕倒了。”
……
贺老爷子是武院半闲堂的长老,专门监察武院招考事宜。
关宇健宴请的一众贵客中,他的身份最高。贺老爷子也是人老成精,见人齐了,关宇健这个主角却跑出去半天没有动静已经猜到有事发生,但贺老爷子直与同桌宾客谈笑风生,也不多问一句。后见院内学员川流不息,议论纷纷,不一会还纷纷向外跑。首席一众人也都暗暗纳闷。同桌贵客都是镇上头面人物,不愿在老爷子前失了分寸,于是大伙闲聊起来,传传见闻,说说趣事,静等关宇健归来。
武院外事堂的贺强与关宇键相熟,这时暗暗着急。
“这个关宇健搞什么?”
贺老爷子和钱爻都是他替关宇健请来的,桌上其余人也都是卖他面子。简简单单吃外饭,却没想关宇健也能搞得一团糟。
“怎么回事,你关师兄呢?”
贺强赔笑起身,拉过负责招待的李博,低声喝问。
“宴席出了点问题,师兄去处理了。”李博此时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汗大颗的往下掉。
“贺老爷子亲来,你们做事太马虎了。”贺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脸色分外不好看。
“您放心,放心……师兄去处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李博点头哈腰,苦着脸,一边面对质询,一边焦急地向外望。
“这样最好。不然……哼……”
贺强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许多人就喊了起来:“不好了,关师兄被打伤了。现在路上晕倒,送医了。”
本来,还强忍着等关宇健回来开席的学员们顿时大哗。
丁字组抢菜的事情,没走的学员都有耳闻。可不离开的师兄弟都是拿这事当笑话听呢,没想到,本来不怎么好笑的花边新闻,如今却成了关宇健的大笑话。
招待贵宾的是石院外厢的静室。但院里吵闹起来,静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这训练营……”钱爻闭目养神,漠然摇头。
“哈哈,顽石营还真是乌烟瘴气。”贺强站着的还没坐下,此时不禁打了两个哈哈。
“看来,今天的饭是吃不成了。”贺老爷子倒是大度,哈哈笑道,“相逢不如偶遇,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我说贺强,镇上你人头熟,这个东道你来做。”
贺强连连说好。
同桌的人能换个地方继续和贺老爷子吃饭,当然也是求之不得。
李博在旁边连连赔罪。静室内,众人都没责怪李博的意思。但李博还是不停赔罪,几乎要跪下来磕头了。众人只要他照顾好关宇健,说好好养伤之类的话。来参加贺宴本来就只是一顿饭的事,关宇健既然都受伤了,众人便更不放在心上了。
众人正要起身离开,另一个负责招待的岑洪急匆匆跑了进来,又是一通赔罪。
“关师兄就医前,还嘀咕着怠慢贵客,嘱咐我专程过来赔罪。其实不怪师兄。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准备工作没到位,还连累了师兄。这次麻烦到老爷子移步,真是罪过。师兄说了,老爷子移步到哪,我们就买单到哪。等师兄伤势稍好,他再专程赔罪。”
“行了。”贺强没好气地说,“我们知道了。”
“其实这次真不怪师兄。”岑洪哭丧着脸说,“谁能想到,二阶武徒能与师兄一战?师兄他是有轻敌,可也不该受这么重的伤。”
“恩。二阶武徒,六阶战力?”贺老爷子一下乐了。
“师兄却是被他正面打伤没错。”岑洪含糊着说。
“死了一个赵三权,又来了个小武徒……顽石营真是有意思。”钱爻沉吟道,“我说贺老爷子,要不……我们看看。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江。昨天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