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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已过。
莫松海在轻功专训石院外焦急地等待着。不时，他就探出头来，向着四周道路不断张望。他在期待着，期待陈江能在最后时刻赶到。
陈江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参加训练了。
初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像莫松海和燕文易，知道他在外面买了宅子，于是打听着找过去，这才知道他进入了闭关状态。
小小武徒也能顿悟，也能随处闭关？
莫松海震惊之余，无可奈何。消息传出来，所有人也都大跌眼睛。
而陈江的轻功通关赔率也在调整。
从最开始的一赔三十五，降到了罕见的一赔十。只要陈江能通关，买一两白银赔十两白银，买一颗丹药赔十颗丹药。原本旮旯角里一个无人关注的小赌局，赫然成了全镇赌客追捧的目标。年关将至，来青云镇的客人已经少了。但只要来到云山的无不听闻这个赌局。众人小小赌上几注之余，也都知道青云镇新冒出来的天才武者。
陈江可以通关成功吗？
所有人都在期待，像莫松海在陈江身上下了大注的更是如此。
由于和陈江熟悉，陈江训练时一天一个变化，莫松海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然，陈江突然闭关停训，好歹也是在顿悟。难讲顿悟出来一飞冲天也讲不定。
但是，随着陈江停训一天天增加，莫松海的心在渐渐下沉。
像陈江停训的前两天，成昱正教官还来训练石院看看，问陈江的消息。后来，教官和助训师兄都不来了，只说陈江出关了，再行通知他们。原来赌陈江赢的人们汹涌如潮水，庄家数银子都数到手软。现在，盘口摆在那里却没人敢下注了。是啊，陈江就算再怎么天才，错过了闯关时间，又有何用？
距离闯关还有一刻钟。
守在陈江宅子里等他出关的伙计还没来报信，莫松海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啪啪啪啪。”
一阵脚步声，莫松海连忙探头去看。
只见训练营的总教官严老鬼陪着一伙人走过来，他远远看到莫松海一脸焦急，便向莫松海喊道。“陈江还没有到吗？”
“没有。”莫松海苦涩地摇摇头。
“有没有他的消息，闭关闭了这么久，他是怎么交代的？”
莫松海顺着问话的声音看去。这时，他赫然发现，与严老鬼一起来的人中间竟然有贺老爷子。贺老爷子可是莫松海从小耳濡目染听闻的先天大师。莫松海震惊之下，赶忙回答：“回贺老爷子的话，陈江那边没有准信传来，他闭关前也没有留下消息。”
“谢谢你。小兄弟。”
贺老爷子很客气地道谢，同时扭头问道：“如何，我们还进去吗？”
“既然来了，进去等吧！”
贺老爷子身旁边一个气度雍容的武师随意拉住贺老爷子道，“我还没见过陈江。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你们讲的三头六臂。时间等不及，那就给他宽沿。两刻钟不行，就两个时辰。只要他今天能来，我们就给他闯关。事出有因嘛，年轻人大家体谅一下。”
“不行。”
严老鬼吹胡子瞪眼道，“说好的时间，天王老子来也不能改。你当训练营的银子真那么好挣么，还是说陈江闯关成功了，所有的奖励你来出。”
“老严是害怕了。”
那气度雍容的武师拿着贺老爷子就往里走，一边走边哈哈大笑。
三人说笑着，往石院里走。
随三人而来的足有十几人之多，一一趾高气扬，从莫松海旁边过，根本没人看他一眼，直当他是空气一般。
等来人都走完了，莫松海拉过一个熟悉的师兄弟打听。
“那人是谁，和贺老爷子那么随意？”
“谁？中间那个吗？哦，那就是蒋道奇大师啊。你居然连他都不认识。他可是我们云山镇先天大师中的头把交椅。唉，话说我们云山的第一人基本上也就是所有镇国师中的第一人了。”
“蒋道奇大师居然也来了。”
莫松海向着院里看了一眼。此时，观战诸人已经入内就座了。莫松海什么也没有看到。他震惊之余，不由暗暗替陈江可惜。
“时间快到了。”
和莫松海等待的师兄弟及众伙计都四散张望起来。
有一个伙计道：“这个陈江，架子好大。要蒋大师和我们一起等他。我说啊，他来不了最好。时间一到，我们把门一关，进去回禀就能收工了。”
最后几息，就在莫松海失望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溪水方向传了过来。
“听。院子后面好像有人过来。”
从听及马蹄声到马匹出现在眼前，前后不过几息时间。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青光晃过。
“嘶……”
那道青光赫然竟是一匹神俊非凡的骏马，那骏马由于骑手急刹，嘶叫着，一个人立在众人前站了起来。
众人站得密集，被快马一惊，皆凌乱起来。
“好快的马。等等……快看，陈江，真的是陈江……”
……
在众人的簇拥下，陈江走进训练石院的时候还不明所以。
“丫丫呸的，不就是差点迟到吗？搞这么隆重？”
闯过了炼神路后，陈江算是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自然醒，他看看天色，见离轻功训练的时间不远了，当下骑了闪电，悠悠哉哉向训练营赶来。
出卧房的时候，倒是有仆役说有访客一直在等。
训练的时间快到了，陈江哪来会客的心思，只嘱咐婉拒访客便出了门。闪电的脚头极快，陈江半途还慢悠悠吃了碗面却仍是比报信的伙计早回训练营。
“什么，这么多人等你。你还在半路上跑去吃面？”
莫松海与陈江聊上两句，差点崩溃。
“吃饱才有力气嘛。”
陈江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哈哈大笑：“老实说，吃得不是很饱。本来还想再要一碗，但卖面的老汉生意太好，我等了一会最后还是没吃。”
“还好最后关头赶来了。”莫松海松了口气，“我去回禀。你赶快调息。”
“不用了。我可连着睡了七天。你看我像需要调息的样子吗？”
陈江跟着莫松海便往里面走，一路上，准备的伙计和师兄弟看到他纷纷侧目。
“陈江来了？”
陈江四下招呼，和熟人问好。
莫松海看陈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悄声说道：“贺老爷子和蒋道奇大师都来了。听蒋道奇大师说，他还是专门来看你。”
“蒋道奇大师，就是牧瑞经常放在口边的那个蒋道奇？”
陈江看莫松海点头，当下道：“不妨事。这么小的闯关他们总不能上场吧？就旁边看着，我才不担心。”
……
入得石室来，陈江发现众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总教官，成教官。诸位前辈。”
看到严老鬼和一众武者，陈江抱拳为礼。
严老鬼笑眯眯的，拉着陈江查看起来，“小陈江啊，你出营请了假没有？”
“没。”陈江苦笑，回答很爽快。
“恩，很诚恩，态度很好。现在有客人在，回头我叫牧瑞和你慢聊。”
贺老爷子和蒋道奇在人群中如众星揽月。贺老爷子是见过的。当下，陈江向他问候，“贺老爷子好。”至于蒋道奇，反正不认识，陈江只当没看见。
“陈江，恭喜啊。”贺老爷子亲切道，“顿悟可有收获？”
“贺老爷子，没什么顿悟。这都是外面以讹传讹。我就是练功练得辛苦，所以贪睡了一点。”陈江说，“你是前辈高人，我可不敢在您的面前骗您。”
“哦，那可惜了。”
贺老爷子呵呵笑着，向着蒋道奇一指：“来，来，给你引介一下。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蒋道奇，蒋大师。名传诸国的先天大师第一人。”
“见过前辈。”
“我听历仁提起过你，他对你赞不绝口。”蒋道奇若有若无点点头，“现在一看，恩。果然不错。精气神很足，是个好苗子。”
“我和老蒋四十年的交情。他的眼光，很刁很毒。至少，我从没看他错过。”贺老爷子哈哈笑说：“看来我们云山，不久又会多一个先天大师了。”
“谢前辈夸奖。”
“但愿吧。”蒋道奇向陈江道，“从历仁练武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他讲一句话。现在这一句话也赠与你。那就是——武道艰难，绝不气馁。”
“谢前辈。”
“不要急着谢我。”蒋道奇挥了挥手，“现在的你，还明白不了我的话。你道谢只是在保持恭谨和敷衍。唉，希望你在遇到挫折的时候，能够想起我的这句话来。等下你闯不过我这一关，如果你还能来谢我，那才是真谢了。”
“是。”陈江无奈苦笑。
蒋道奇的话，他一时没明白。什么叫闯不过他那一关？
“叶浩阳。”
蒋道奇说话间，向着身后招了招手。
“在。”
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干净利落站在蒋道奇身侧，略低下头，静候吩咐。
“你和你常师姐守第一阵。你常师姐是轻功高手。配合她的同时多向她学习。”蒋道奇一指场下的常铭玉，“去吧！”
叶浩阳领命而去。
说着，蒋道奇向严老鬼道，“叶浩阳这孩子还成吧？”
“成。”
严老鬼嘿嘿一笑，“武院的天之骄子，也只有你用来顺手。”
严老鬼说着，拍了拍陈江的肩，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叶浩阳是十二年前的金牌武徒。在那一届，他力压历仁夺魁。现在十二年过去，历仁突破先天，而他两个月前才完成洗髓。你应该能想到，二十岁下的金牌武徒在武院什么资源都不会缺少的。你应该能想到，他身上担负的压力和他的坚持。”
像是在印证蒋道奇的话，严老鬼细细讲来。
“谢总教官。”陈江认真点头道。
“不用谢，不用谢。等下我守阵的时候，你给我放倒了，替我省下银子，才算是真谢我。”
“严老鬼，你是在开玩笑吧？”陈江吸了口气。
“不开玩笑，我从来不和银子开玩笑。你知道通关奖励需要多少银子吗？”严老鬼说着直拍大腿，“我是真他妈的后悔听了陈炳中的话，让你选报这个项目。”
“不……我的意思是，你来守关？”陈江疑惑道。
“捍卫我的银子，我不守关谁来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