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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蛇尾虎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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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斜的阳光下,林青虎背着一头五尺多长的灰狼,手按着林成的小脑袋,缓缓的走在宽阔的用石子砌成的小路上,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剪影。

    青旗镇总共有五百多户人家,三千多不到四千的人口,自打林家的老祖宗举青旗在此建立了镇子,就一直驻守着这片风水宝地,距今至少也该有八百年了。

    林家人虽然是镇里最有威望的家族,但却一向人丁单薄,所以房子建得反而是最小的,乃是一座光明亮堂的三层木屋。

    林成的爷爷林振岳是镇子里最受敬畏的人物,因为在许多年前迷上了巫术,姓格变得十分古怪,十多年前就搬出了木屋,独自一人在悬音谷深处的古林里生活。

    林成的母亲白玖,在林成还未出生之时,曾与林青虎到歧州城游玩,在参拜蛇发女妖的神像时,竟引得一尊四臂女神显化。所以,在林成四岁的时候,白玖被强行招入妖灵塔,成为了副祭司,地位尊崇!

    如此,林家木屋里,五年以来,就是这对父子相依为命。

    林青虎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将灰狼剥了皮,掏空了内脏,这才扛着干干净净的鲜肉回来,剁成了拳头大小的肉块,放进了后院一个木棚之下的大铁锅之中,填上了深井里打出来的清水,生火烧煮起来。林成则在前院的药园之中采摘新鲜的草药,洗干净之后,交给林青虎按火候添加!

    “咕咚咚!……”

    肉汤翻滚,肉香四溢,鲜红肥美的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美丽的油黄色,令人嗅着看着,直流口水,食指大动!

    林青虎掌着一只大铁勺,时不时就要除去锅边上煮出来的一些杂质,加入一味味的草药,使得肉色愈加鲜美,肉香更加浓郁。

    其见林成直流口水的模样,笑着说道:“那些住在城里的普通人,就算是成年男子,若是喝了我这一口狼肉汤,八成都会承受不了,口鼻流血的。至于我们,却要在三天之内,把这一整锅肉全部吃完!”

    “三天之内全部吃完?父亲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可是足足两百斤肥狼肉啊!别说是我们两个人,就算是十个人,三天也吃不完啊!”

    纵然再好吃的东西,吃撑了也不会好受,林成被林青虎的话吓了一跳,不禁惊声问道。

    “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爷爷教我练《蛇尾虎拳》,三天之内,一头虎鹿都不够吃的!只有一些有年头、身上有妖气的妖兽之类,才比较经吃!”林青虎丝毫也不以为然的说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从今天开始,就要传授我《蛇尾虎拳》吗?”林成又惊又喜的说道。

    “不错!你虽然比较瘦弱,但所幸骨骼和肌体都十分的坚韧,由我为你悉心调养,也足以能够支撑蛇尾虎拳的强度了!但这拳法既有刚猛无敌的一面,也有阴柔邪异的一面,要想练好,需得是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林青虎提起勺子,尝了一口滚热的肉汤,欢畅的舒了一口气,大有深意的说道。

    “吃苦算什么,孩儿不怕吃苦!”

    林成说着,嘴馋得早已忍不住了,奔上前来,要过了林青虎手里的铁勺,舀了一勺鲜汤,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

    不过,他皮肉嫩,底气差,哪里能及得上林青虎,登时就被烫得嘴上起泡,龇牙咧嘴的。不过,肉汤的鲜美和浓香却令其欲罢不能,喝个不停。

    ……

    傍晚之时,青旗镇的人们都喜欢饭后散步,所以是镇子里最热闹的时候。尤其灯火辉煌的广场之上,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应有尽有。

    老人们摇扇纳凉,女人们闲话家常,大人们谈天说地,孩子们玩闹嬉戏。甚至还有猎手相互交手切磋,有主妇将自己东西拿出来叫卖,热闹非凡,仿若城里的夜市一样。

    林青虎父子俩大吃了一顿之后,同样也到镇子里去散步。作为青旗镇的准镇长,以及镇里公认的最强的男人,林青虎十分的受尊敬。

    但凡镇里有头有脸的镇民,见了林青虎,必然会打招呼问好。而至于准镇长的儿子林成,则会引来充满遗憾的叹息。

    他原本是镇里最有可能拥有灵骨的孩子之一,被镇民们寄予了厚望,如今确认没有灵骨,镇子的未来就少了一个真正的强者。

    缺少妖尾士守护的城镇,不但面临着妖兽的威胁,还极有可能被其它拥有妖尾士的大型城镇给兼并掉,并被强征赋税。这种关乎镇子未来存亡的事情,当然是令人忧虑的。

    ……

    林青虎父子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一片幽静的古林之中。

    四下仔细的观察了一遍,林青虎一脸肃然的对着林成说道:“《蛇尾虎拳》是由我们林氏的祖先林功老祖宗首创的!据我们林氏的族谱记载,林功老祖宗确实是没有灵骨的,但他却以莫大的胆量,横穿了整个苍荒山,最终来到了悬音谷定居。”

    “他在苍荒山游历之时,曾有幸看到过一头真正的蛇尾神虎,以及那头神虎与十多头凶恶的臂狼兽争斗的场面!虽然只是远远的观摩了几眼,他老人家便是福至心灵,创下了这套我林氏人绝不外传的《蛇尾虎拳》!”

    “蛇尾神虎是我龙泽大陆上的十大神兽之一,此拳法既脱形于神兽,当然非是一般人能够修炼的,首要的是要有万分强健的体魄才行。你要知道,若是身体不够坚韧,以此拳法的运气之术修炼内息,几乎能将人的丹田撑爆,把人的筋骨挣断!”

    “你的身体,在为父看来,还十分的弱小,比一头山羊都强不到哪里去!所以,要想练拳,先要以百倍于别人的努力,把身体打熬得比虎豹还强壮!”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寻一处幽静的秘密之所熬炼身体,什么时候灯月灭了,你才能回家休息!”

    林成听得热血滚荡,中气十足的问道:“我该如何打熬呢?”

    “这个简单,你且看着为父的动作!”

    林青虎说着,走到了一棵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之前,提一口气,曲腿扎马,两手呈虎形,大喝一声,朝着那厚皮树干推打过去。

    林青虎步如虎行,围绕着树干转动一圈,但听一声声的闷雷也似的巨响,竟是一口气连续拍打了十拳。

    而后,其再次提了一口气,以正好与先前相反的步法逆转回来,双脚一挪步一踢腿,在树干上连续踢打了十脚!这才收起了拳脚,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一片片的树叶,一根根的枝干,因为受不了那强烈的震颤之力,犹如下雪也似的,“扑簌簌”的落下。

    “这只是《蛇尾虎拳》的入门功夫,唤作‘虎行十式’,专门用来熬炼四肢,以及全身的筋骨和肌肉的!你可看清楚、看明白了吗?”林青虎拍拍肩上的落叶,似笑非笑的问道。

    林成面露古怪之色,咂咂嘴,有些悻悻然的说道:“虎行十式,由刍虎出窝、劣虎翻身、溪前探爪、伏虎扑身、狂虎摆尾、黑虎掏心等十式组成。用拳则为拳术,用脚则为踢式,拳脚招式都是相同的。走拳看脚,踢脚看拳,讲究以虎步之行借力于地。这拳法爷爷早就教过我的,算不得简单,但也并非很难啊!”

    “哼!老爷子只是闲的没事干,教了你一点点花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真本事。等到你能够真正发挥这十式拳法的威力之后,才有资格修习上乘拳术!”

    林青虎摇头淡笑一声,说道:“好了,这拳法你既然早就学会了,那就依照我的样子找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自行练习吧!”

    林成闻言,撇撇嘴道:“碗口粗的小树?这有何难,你就瞧好了吧!”

    “嗯!如此就好,那我回家等你!切记,练拳不得焦躁,不得贪多。若是灯月熄了,你还不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林青虎板起脸来安顿了几句之后,便缓缓迈步,离开了树林。

    林成眼见林青虎的影子消失在林中,略微有些气馁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去寻找适合自己练功的小树。

    然而,其还没有走出三步,但听“咯吱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心中顿时大吃了一惊,看向了那棵曾被林青虎踢打过的大树。

    只见树干之上,一个个深陷到树皮之中的拳印和脚印上,竟是流出了浓浓的青色汁液来,像是水一样迅速的漫到了根部。

    凶兽呻吟也似的声音中,大树向着林成所在的位置,慢慢的倾斜下来。坚韧的枝干承受不住大树巨大的重量,爆响着被拉扯开来。偌大的树身,随之轰然倒地!

    林成虽然被惊得呆住,但也及时的意识到自己在树冠的覆盖范围之内,拔起腿来,慌忙的逃开了。

    因为有临近的大树支撑着,那棵断树并没有全然压下,所以林成幸运的没有被枝干划伤,但一颗心却是被震撼得“嘡嘡”直跳,直要飞出胸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