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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宕起伏,犹如天籁的绝世妙音从墨绿色长箫之中飘出,荡漾在诺大的擂台广场之上,无数人沉浸在美丽的意境之中,静静地品味享受。
而古风,他却陷入了危险。
双眼闭着,静静像一尊石像般站着,身上涤荡的强大气息慢慢退去,整个人似乎要融入到虚空之中,飘忽不定,让人禁不住产生错觉。
随波飘荡的小船之上,古风醉倒在船舱里,葫芦里的酒水有一下没一下地滴出,滴落在木板上,脸上一片安详,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然而,擂台之上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身影愈发飘忽,整个人似乎就像那波涛上的一叶扁舟,不断地荡漾,灵魂也不断地漂浮,好像要挣脱肉身的束缚,飞翔在无穷无尽的苍穹之间。
那份遨游天地的惬意,那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潇洒都让他不忍自拔,尽管他心如明镜,知晓自己中了宋浩杰的计,落入了危险之中。
擂台上,宋浩杰望着已经即将陷入龟息的古风,嘴角泛起丝丝得意,双手一换,再次吹起长箫,然而箫声赫然大变,变得激昂,变得尖锐,变得更加疯狂,就像平静的无边大海突然掀起冲天波浪。
“在享受中死去吧,也算便宜你了。这《销魂曲》可是本公子的杀手锏,没有几个人知晓,一样的箫声,别人听着是一种享受,而你听着那就是催命曲。”
箫声突变,小船陷入狂风暴雨之中,随时都有可能翻覆,古风一下子惊醒,他并没有睁开眼,察觉到自己灵魂想要脱离肉身束缚,不断地震荡挣脱,仅仅一惊立即收敛心神。
曾经灵魂脱壳,神游天地,古风对此并不陌生,细心的他却发现随着灵魂的不断震荡,虽然感觉到极其疲倦,但却隐隐让他生出光明,就像拨云见日一般,似乎灵魂上的灰尘被涤荡而去。
“锤炼灵魂?让灵魂变得更晶莹剔透?”
古风知道肉身后天存有杂质,修炼晋级洗毛伐髓,就是为了逼出那后天杂质,让肉身变得更璀璨无尘,而达到那种超脱天地的境界。
可他从未听说过灵魂也有杂质,也能锤炼打熬排除,让人生出智慧在握的恍然,蒙尘的心灵得到雨水的冲洗。
有菩提世界和菩提树在后面撑着,古风并没有立即挣脱清醒,反而任由夺魂箫音继续‘折磨’自己的灵魂,震荡之中,一丝丝细不可查的污渍再次派出,心头突然涌入一种难言的明悟,以往的疑惑迷点迎刃而解。
精神力慢慢探出,发现众多学员,甚至太上长老们都未察觉,古风忽然对那让人销魂的曲子特别感兴趣,暗自想办法把它弄到手,又等了一阵,箫声忽然停了。
众人都从那种美妙不可言说的意境中清醒过来,灵魂好似受到了洗礼,一个个精神饱满,荣光焕发,纷纷赞叹宋浩杰箫技不凡。
宋浩杰停下墨绿色长箫,脸上带着让人着迷的浅笑,轻声问道:“古风师弟,本公子的这支曲子如何?”
无数目光汇聚在那道人影身上,此刻他们才察觉到不对,明明看到古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可却感觉不到,仿佛那里仅仅是一道影子,而非真人。
最在前排的院长太上长老们最先察觉到不对,一个个眉头大皱,葛老头嘀咕道:“怎么感觉不到古风那小子的气息呀,怪哉,真是怪哉,难道正在顿悟?”
“不好!”院长豁然站起,双眸灼灼地盯着他,沉声道:“他不是在顿悟,他的气息已经减弱到了极致,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箫音?”辰天龙脸色阴沉地可怕下人,知道他脾气的人都知道眼下正是他要发怒的时候,“该死的混账东西,竟然敢暗下杀手!拿命来——”
“且慢。”一位身穿紫金长袍的老妪出声喝止,眉宇之间隐隐带着欢喜,却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盯着辰天龙严词厉喝,“辰天龙,你难道要插手选拔,违背学院流传千年的规矩?”
“贼婆娘,别跟老夫提什么臭规矩,老夫徒儿要是有个差池,我要灭他九族!”辰天龙丝毫不惧,浑然不离此地此情,一甩长袖,愤然就要出手。
“咦,不对,生命气息在变强。”有位太上长老忽然惊疑出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过这一切学员们几乎都未察觉,他们只看到长老们站了起来而已。
缓缓地睁开眼,古风戏谑地望着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的宋浩杰,“宋浩杰,宋师兄,你是不是觉得出乎意料,没想到我古风就是福大命大,眼看将死竟然又活过来了。很失望,很惊喜,是吧?”
失望,确实很失望,但惊喜,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惊喜,反而感到丝丝的恐惧,这样都能不死,那如何能杀了他?
“咳咳,古风师弟,本公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弄得本公子很迷惑。本公子只是想让古风师弟听一首曲子,点评一下而已,并无他意。”
宋浩杰脸上挤出笑容,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打死他他也不能承认,更不敢承认,否则公然杀害同学,那可就触犯了学院再三严禁的铁轨,更是置学院高层命令不顾,肯定有大麻烦上身。
“哦,可能是我弄错了吧。”古风淡淡地应道,让宋浩杰松了口气,刻下一句又把他的心给揪了起来。
“刚才的曲子很悦耳,我媳妇出身豪门大户,对动听的曲子很是喜欢,不知宋师兄能否割爱,我愿意拿出一枚破王丹来交换。”
见他踌躇,古风又加了把火,激将道:“宋师兄该不会觉得一枚破王丹不值一首青楼妓女都能弹得曲子吧?还是这首曲子十分珍贵,另有他用?”
嘴巴张了几张,宋浩杰虽然怒火填膺,可却没有显露出来,脸上依然是迷人的微笑,心中可是一个劲儿地大骂。
混账东西,竟然把《销魂曲》跟那肮脏的妓女弹得曲子相提并论,真是可恶,该死!想得到《销魂曲》的曲谱?好,本公子就给你,嘿嘿稍稍一动手脚,到时候你成了白痴,谁能怀疑本公子身上,你可是有前科的。
心中注意一定,宋浩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锦帕,上面书写的正是《销魂曲》的曲谱,心中暗笑:幸好本公子早有准备,大手一挥,抛了过去。
“既然弟妹喜欢,那本公子怎能拂了古风师弟一片赤诚之心。”
一把抓住锦帕,古风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收进储物戒中,手中的那枚破王丹径直飞到宋浩杰面前,察觉到他脸上的喜色,心中冷冷一笑,能够如此爽快地拿出来,古风信他没做手脚才怪。
不过,他也不怕,因为在刚才听曲之时,已经一丝不差地把那大半段曲谱记下,和锦帕上的《销魂曲》曲谱一对照,自然能够找出猫腻之处。
如此神奇,能够锤炼灵魂的《销魂曲》到手,古风难掩面上喜意,落在宋浩杰眼里十足第一幅把人卖了你还替他数钱的傻样,不由地对他轻视了一分。
修炼上的妖孽天才,心智上的妖孽‘白痴’,不足为惧。
充满血腥暴戾的擂台竟然戏剧性地出现这一幕,让无数学员一时间迷惑不解,难道两人关系好到已经能够坐下攀谈,不在意十大名额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笨蛋听到《销魂曲》怎么没死?”望着台上有说有笑的两人,莫舞的脑袋一时断路,茫然失神,喃喃自语。
伊若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峰舒展开来,脸上的灿烂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此刻如果有人注意到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然而,听到莫舞的话,心中有丝丝不快,也没说什么。
倒是蛮暴利这个直脑袋一见她吃瘪,没有门的大嘴巴再次漏风,“哼,我当是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大家都听了也没见谁丢了小命,尽故意说大话吓人。”
“蛮暴利——”
那浑身是肉的体格一阵激灵,蛮暴利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你这不是纯属找死吗,瞥见佘旺三人嘿嘿幸灾乐祸的贱笑,怒瞪他们一眼,赶紧双手抱头龟缩脑袋,小声道:“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我——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蛮暴利口中吼出,整个人一蹦老高,低头侧身望着腰间那不断转圈的肥肉,吓得面无血色,望着那得意的笑,吭吭哧哧半晌儿没有挤出一句话,缩头缩脑缩在座位上,只是脸一阵红一阵青。
他那一声惨叫并没有引起几人注意,大家此时的目光都定在擂台上的两人身上,交换完毕,打斗要正式开始了。
“古风师弟,本公子让你先出手,免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君子就要有君子的风度,而伪君子更要如此,右手一伸,宋浩杰请道。
古风也不推辞,双手一抱拳,朗声道:“既然宋师兄如此客气,那师弟要是再三推脱纯属浪费时间,那就请宋师兄注意了,我可要出手了。”
“古风师弟尽管出——”
‘出’字还未说完,宋浩杰一下子停了,嘴巴张着没有闭上,脸上却露出万分震惊的神色,那神色丝毫没有消失,就那么直愣愣地凝固在他脸上。
“怎么回事?宋师兄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到他惊恐的神情,看台上的学员们的八卦好奇之心一下子跳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就是前排的那些长老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擂台上发生了什么事。
宋浩杰如同木雕一般站着,慢慢地震惊神色消失,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扭曲,浑身不由自主地发颤,眼睛紧闭,大滴大滴的冷汗从脸上滴落。
“宋师兄,你好像生病了,那我就送你下去找长老看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古风直接用庞大的精神力轰击他的脑海,虽然他没有学过什么精神力运用之法,可架不住精神力太庞大,直接把他轰得一愣一愣。
脚步轻轻一踏,在原地留下一道人影,众人只看到一道黑线袭在呆愣的宋浩杰身上,紧接着宋浩杰直接倒飞而出,跌落下擂台,抽搐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哗——
无论是学员还是长老,都齐齐站起,难以置信地目光在两人台上的古风和台下的宋浩杰身上来回扫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竟然出现这般结果。
主持长老再次瞥了古风一眼,眼中一寒,赶紧来到宋浩杰身边,一探查情况松了口气,他身上并没受什么大伤,推搡叫喊了几声不见动静,心中十分奇怪。
那位老妪身影一闪出现,挥手搭在宋浩杰脉搏之上,松口气的同时胸中更是愤怒,望着古风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面无表情地道:“他心神遭到突然袭击,遭到重创,没有一年半载的修养怕是好不了。”
主持长老身子一颤,一年半载?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古风那小子下手真狠,天才之间差的就是时间,一年半载过去,他宋浩杰还不落后一大截,想要再追上他人难了,心中没由地对古风愈发惊叹。
登台,他再次扫了四周一眼,心中十分无语,也只能大声道:“宋浩杰出了变故,昏迷不醒,自动退出比赛。”
“我kao,又有一个退场的,难道古风师兄是退场杀手,谁和他打斗就要自动退出比赛?”看台上,有学员忍不住爆了粗口,大声叫喊。
“吴勇师兄战败主动退赛,邱一鸣师兄成了废人,自然退赛,宋浩杰师兄昏迷不醒,被迫退赛。哇塞,都三个了,古风师兄凭借一人之力打退了三人,给其他二十三人可是帮了大忙啊!”
“谁,谁要第四个退场?”
围观的学员大叫着找乐子,可台下的二十三人一个个神情凝重,就连宋浩杰所在君子党的党魁君子文都心中一紧,愤怒却又不敢和他对视,其他人也都静默不语,心中不知想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