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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自己已经明明答应了把女儿与他做妾啊,怎么严鸿还要下手?我死不足惜,我女儿死了也就死了,兴祖要是有一差二错,自己可如何对的起丈夫及莫家列祖列宗!想到这里,刘氏急忙用手一推女儿,低声道:“你……你快去说……”
清儿向前两步,低头道:“严……严公子,我们,我们能不走么?”
严鸿要是知道刘氏娘子的想法,非当场吐血不可。我脸上莫非写着“坏人”二字啊。幸好,这会儿他只当是刘氏几人身体疲劳懒得动弹,又或者才从教坊司这个yin窟里逃出来,害怕刘保再找她们,想靠着严阁老府这棵大树保证安全。
当下严鸿摇头道:“那可不成,你们三个女眷在我这住一夜,于你们的名节大有妨碍,便是对阁老府也没什么好处。我现在送你们去附近的客栈,先住上几天,再送你们回原籍。放心,阁老府赎出来的人,哪个有胆子来罗唣?”
他这一说,莫家几个人才明白严鸿心里所想。刘氏脸上顿时露出放心的样子。真正大难得脱,她双手紧紧搂着莫兴祖,一时说不出话来。
倒是雪艳凄然一笑道:“严恩公为我们想的真是周全。其实,我们进了那地方,现在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不过恩公好意,我们自然不好不从。只希望,我们能多住几曰,等到……等到我夫……我们想送他的灵柩回乡。”
莫怀古谋刺国家命官,法犯不赦,处死并不等到秋后,只待天子下诏就要直接在西四牌楼行刑。更何况他判的是极刑凌迟,死无全尸。一般这种重罪犯的家小男为奴,女入教坊,也就更没人给他收尸。
可如今既然靠着严鸿的好处,让雪艳等人得了自由身,也就想着送莫的尸体归乡,好歹最后陪伴一程。
严鸿点头道“人之常情,那也应当。眼下咱们赶紧走吧。坠儿,你去房里捡那不用的衣服,多包几件过来,给几位手边作个替换。再把点心包几块,给这小兄弟路上吃。”
无多时,莫家四口人带着简单的“行李”,跟随严鸿到了严府的后门。严二早安排马夫,赶着一辆车过来。莫兴祖看了,叫声:“大哥哥,你会赶车么?真真厉害!”
严鸿本来在琢磨,要不要安排一个车夫。只是莫家人多,怕马车太挤。如今听莫兴祖这么一恭维,顿时骨头又轻了几分,挺胸凸肚地说:“不错,大哥哥赶车送你们走。”接过鞭子,往腰间一插,先扶着刘氏上车,又把莫兴祖举上车。
接下来,依次扶雪艳娘和莫清儿上车。扶持这后两位的时候,难免接触她们的身体,香风熏人,却又觉得阵阵心猿意马。末了,严鸿拉上车帘,自个翻身上车,抽出马鞭子,叫声“驾”,驱车而出。小阎王虽是纨绔,但为了自己乱跑方便,无人跟随碍眼,却是学过这赶车的本事,因此这也难不住他。
一路无话。没多久,严鸿带着莫家四口,到了城南的一家客栈。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严家小阎王亲手叫门,哪个胆大包天敢不开门?至于有无空房呢,掌柜表示,严家大少爷要房间,那肯定是有空房,而且一定是最好的上房,要多少就有多少。
严鸿要了两间上房,安顿莫家四口。又拿出身上的五百两会票和十多两散碎银子,递给刘氏道:“刘夫人,这些银子你先收着,买什么东西也自方便。若有什么事,只管让店伙计给我送信。我抽时间也会过来看你们。店里谁敢对你们不恭敬,或者附近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捣乱,只需告诉我,我自有路子收拾他们。”
说到这里,严鸿还冷笑了一声,做出异常装13的样子:“我倒要看看,哪个敢来小阎王头上挠痒痒!”
刘氏见这位严大少爷如此为自家人作想,真是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腿一软,就再要下跪道谢。不料一旁莫兴祖却抬起头来,看着这长相俊美的严大少爷说道:
“大哥哥,我刚才听严洛大哥说,你是想要做我姐夫,是么?这个钱,就是大人们说的聘礼么?”
严鸿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你要说让我接收你姨娘,我还更高兴一些。严洛这狗奴才,见事就乱嚼舌头,回去老子非踢你一顿屁股不可。
刘氏听儿子把话说开了,也就势行礼道:“严大少爷,我家兴祖童言无忌,得罪了大少爷还请恕罪。却不知道,清儿她……有没有这么福分?”
严鸿咬住牙关,既不愿意就此答应,可要直说不要吧,仿佛也有些可惜?这时,却闻得一阵香风,雪艳娘走上前来,柔声道:“恩公,清儿之事,确也不在一时三刻。我姐姐蒙相公救得大难,故而说话直了些,相公不必着难。”
哎哟,这才叫善解人意啊。严鸿暗中感激。却听雪艳娘又道:“恩公,若方便,借地儿说话?”
这大美人要找咱借地说话?那还有不方便的么!严鸿当即咳嗽一声:“好,邱娘子有何见教,咱出去说。刘夫人,回头见。”
雪艳娘亦对刘氏使个眼色:“姐姐,我随恩公外出,有事讨教。你与清儿、兴祖不必等我,自歇息吧。”
刘氏只当对方是要说项提亲,连声道:“好好。恩公,一路走好。”
严鸿与雪艳娘并肩出了客栈。雪艳娘忽问严鸿:“公子,我姐姐欲把清儿嫁给公子为妾,公子何以敷衍?莫非嫌她貌不够美?又莫非嫌她是犯官之女?”
不知为何,严鸿对这个娇美的雪艳娘,却懒得撒谎。他直说道:“实不相瞒,我在正妻之外,本有一个相好。我已发誓,要迎娶她进门为妾。奈何她出身草莽,不易娶得,如今尚在周折中。若是先娶了清儿,恐对她不住。”
雪艳娘闻言默然。沉吟片刻,忽然对严鸿一笑:“恩公,再借宝马香车一用。”说罢盈盈一跳,自己上得车去。
严鸿也上了车,一抖缰绳,车子轧轧响着,出了胡同。严鸿回顾雪艳娘道:“邱娘子,要去何处?”
夜色中,雪艳娘脸上的笑容忽地大不一样,竟带上了些许的魅惑:“严相公,去何处,还要奴家教你么?”软语温存,声调三分柔媚,七分慵懒,于这午夜之中,恰似盛开毒花,散发出无穷诱惑之力。
严鸿只觉一阵热血翻涌,还没明白对方为何作出这等魅态,忽然心旌一荡,雪艳娘的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已经轻轻揽到他的腰上。接着,一个温柔的躯体也靠了过来。
严鸿只觉欲喷鼻血,右手一乱,马车方向稍偏了点。他赶紧道:“邱……邱娘子?”
雪艳娘微微一笑:“严相公,你不爱用权势逼人,不愿趁人之危,如今你已救得我们一家四口脱离苦海;我雪艳出身风尘,却也不是光为报恩就要投怀送抱的那一等庸俗女子。我实是见相公人品英俊,行事潇洒,却不拘泥于世间礼法,大合我姓情。此时就你我二人,相公若还要硬装君子,那么拨转车头,马上送我回客栈去也可。若不然么……晚些回去,我姐姐也不会见怪。”
话到这一步,严鸿既不是白痴,也不是太监,要还不明白就是太装了。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周旋了一瞬间,立刻肉体和灵魂达成了一致:“宁可辜负全社会,也不能辜负佳人美意啊!”
想到这里,周身血液加速,大约今晚喝的回春露蛰伏良久,又开始发作了。当即,他也不多说客气话,回头朝雪艳娘一笑,赶马车朝南徵胡同而去。
一边赶车,一边心中头顶青天狂呼万岁:这算是胭脂虎给我带来的福利么!
拐进南徵胡同,进去第三间,乃是一座小小精舍,现下门扉紧闭,只有一点微微烛光。严鸿在门口停车拴马,扶了雪艳娘下来:“此处是我自个用私房钱置的一处别院,偶尔来住住。平曰里没人,只叫个老仆黄昏时来点盏灯,清晨时来洒扫一番,免得破败。”
雪艳娘挽了严鸿手臂,笑道:“偶尔来住住,不知是一个人来,还是两个人来?”
严鸿的呼吸已经粗了起来:“嘿嘿……如今夜,便是两个人来。”
说话间,严鸿已经进了屋子,随即关门落闩。屋内并不甚大,一桌,四椅,一张书架,还有一张大床。虽不如教坊司那大床伟岸,却也甚是宽敞。在屋内油灯下,显出暧昧的色彩。
严鸿拿起桌上那盏油灯,把几个烛台点燃,屋中亮了不少。回看雪艳娘,依然穿着那一身素净孝衣,脸上红晕微起,双眸流波荡漾,斜斜依靠在椅子边上。她并未如一般风尘女子那样,刻意装作妖媚,相反即使此刻,眉头依旧微微蹙起,似乎略带忧虑。然而正因为如此,反倒更显得风情万状。
这个老莫还没开剐,就要和他的小妾来一番销魂?一想到这里,严鸿竟有一丝莫名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伸手抱住雪艳娘。雪艳娘不推不拒,一只手搭住对方肩膀,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作为穿越前道德的残留物,严鸿脑海里最后闪现了一下“克制”二字:“邱娘子,恕我无礼。”
雪艳娘却咯咯一笑:“严相公,你还想要怎么无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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