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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舌战
“老狐狸,就知道找借口。”张道心中又腹诽了一句,他是忠直之人本就不善于这些官场上唇枪舌剑之事,但面子上的功夫还要保持,便再次向朱权拱手说道:“殿下心忧国事是我大明之福,但殿下所忧之事圣上早已想到,所以派下官前来接管大宁军事,区区一个苟延残喘的蒙古下官还是应付得了的。”
张道出言耿直却不知已然中了宁王的圈套,此时铁木嘟嘟已是眼中寒光闪闪的紧紧盯着张道。朱权却是意犹未尽,仍旧火上浇油的说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战阵之事可不是私斗,靠的是争勇斗狠,蒙古骑兵不仅骑射精良,而且来去如风,他们可是很不好对付,还是小心为妙。”
张道哈哈大笑,“骑射么?蒙古差的很,下官……”
“哈哈哈……”一阵狂笑打断了张道的话语,铁木嘟嘟站起身来向朱权拱手笑道:“宁王殿下多虑了,小王前来就是要向宁王殿下表示我蒙古的诚意,我蒙古集结兵马只是想帮助宁王殿下而已,绝无恶意;现在宁王殿下最应防备的不是我们蒙古,而是正从永平带兵而来的朱棣,他可是个极有野心的人。”
“朱棣带兵从永平赶来?难道辽军败了,怎的如此之快!”张道心中吃了一惊,不禁回头扫了道衍一眼。
“这蒙古鞑子蛮精明的吗。竟也知道祸水东引。”道衍眼中精光一闪,却没有接言。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朱权之所以左顾而言他完全是为了扰乱张道的视线,借故拖延而已。其实他来时就已算到了这些,宁王与燕王是大明最重的两藩,朱权与朱棣也是明王朝最有能力、最有名望的两位藩王,两人都是手中握有重兵,所以朱权绝不会束手就擒与朝廷合作。当然朱权更不会倒向蒙古,“汉歼”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罪名也是他朱权所背不起的。道衍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仍旧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他在等,等自己准备的后手的消息,只要切断了朱权所有的后路就不怕朱权不乖乖的就范,而现在自己已准备了两个后手,第一个只是警示、掩护,第二个才是根本所在,只要……
果然不出道衍的所料,就听朱权哈哈大笑着说道:“铁木王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我与四哥都是自家兄弟(朱棣是朱元璋第四子),我想四哥此来只是想与我叙旧而已,所以就不劳铁木王子挂心了,劳师动众不说,也免得双方会错了意,引起大战可就不好说了,所以我看贵国还是不要劳师动众的好。”
朱权见道衍不接招也只好接过铁木嘟嘟的话语,他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是三头受气,朝廷逼迫不说,朱棣和蒙古也是对自己虎视眈眈。朝廷与朱棣他现在都不怕,毕竟两家现在正打的你死我活,谁也没有多少精力来对付自己。可蒙古就不同了,要是蒙古人真的倾全力前来,还真不是自己凭一己之力能应付的了得,所以现在对蒙古自己只能借力,而不是硬顶。
铁木嘟嘟却是脸色一整说道:“殿下不必紧张,我蒙古自古就有秋猎的习俗,此次来大宁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正好看看殿下有什么麻烦,若是碰到有不长眼的便顺道帮殿下灭了,然后大家一起会猎中原,也好增加我们两家的情义。”他言语之间威胁之意已是尽显,一双小眼更是精光闪烁在朱权、张道、道衍三人身上穿梭不停。
张道那里还能压住心中的火气,他一拍桌案,黄梨木桌面应手而裂,怒视着铁木嘟嘟喝道:“狗鞑子,当真欺我大明没人了么,要战便战,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铁木嘟嘟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猛地转面瞪视着张道两手紧紧握起,但他忍了又忍,却突然笑道:“哈哈,张大人好大的火气,不过还是等你们解决了自家的事后再于我说作战的好。”
张道听了更是气得双眼圆睁,这是廖成却轻轻拉了拉张道的衣角,轻声说道:“张大人息怒,切不可中了蒙古人的歼计,此时我军南北难以兼顾,还不是找蒙古人晦气的时候。”
张道立刻清醒过来,此时真的若与蒙古人开战,不但朝廷召宁王回京的圣旨难于完成,恐怕还会让燕王趁机就近摘了桃子,但他真的难以接受铁木嘟嘟嚣张的样子,只得怒目瞪视着铁木嘟嘟却难以将话说下去。
“啪、啪、啪……”突地击掌之声响起,道衍却是站起身来赞道:“张大人果然好骨气!我大明就需要张大人这样的勇武之士。”说完又转面向宁王稽首说道:“宁王殿下,也就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鞑子而已,没什么可忧心的,等燕王殿下到了,我们一起将他们打回去便是。”
宁王朱权此时嘴角挑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心中叫好道:“好!好!越热闹越好,只要你们打起来,我就能够借力打力。”他心中虽如此想,却仍就表现的像见到救星一样,两眼如花向道衍笑道:“还是自家兄弟知心,等四哥来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于他,以尽我的地主之谊。”他语带双关,其实在告诉道衍“这里是我的地盘,还是我做主,记得告诉朱棣不要越权。”
道衍那里能够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也不点破,笑道:“殿下说的好,您与燕王殿下都是自家兄弟,本就难分彼此,一切好说。”但他在心中却是说道:“行!只是到时候你别后悔的哭就成。”
四方一番唇枪舌剑下来,张道态度强硬威势十足,想要压倒各方;而铁木嘟嘟极尽挑拨、威逼利诱之能事,极力拉拢宁王朱权;道衍最阴险,早已做好准备有准备,一面挑拨张道与铁木嘟嘟的对立,一面极力向朱权表示亲近之意;只有朱权想着如何借力打力,圆滑如鱼。
四方各显其能,角力不下,大殿内的气氛变的更加诡异起来。如今是朱权与道衍表面上虽然像是一拍即合,亲如一家,背地里却是话中有话各有盘算;而张道与铁木嘟嘟却都是靠山强硬威势十足,极力压倒各方,两人间更是怒目而视各不想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