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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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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正收拾一下心情,继续前进,走了不久,便出了迷雾森林,他发现众人正在外面等他。

    “我说老正,你怎么一个人跑了,追都追不上,我们叫你你也不听。”胖子拍拍甄正的肩膀说道。

    甄正心中疑惑,听胖子的意思,大家都没有走失,而且也没有什么浓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人看甄正脸色变幻,久久不语,“你在森林里见到了什么?”安谷奇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迷失了方向,跑了好久才找到出路。”甄正没有把见到女子的事情说出来。众人见甄正不愿多说,也不再问,于是继续赶路。

    这天夜里,帐篷里只有甄正和安谷奇,安谷奇突然问道:“你到底遇见了什么?”甄正对安谷奇很是信任,也不隐瞒,将一切和盘托出。

    “没想到世界上竟有这般痴情女子,真是可怜。准确地说,她并不是鬼,而是一种执念体,执念体是人死后,由于前生的执念久久不散,灵魂无法投胎,继续留在人间。这种存在往往会改变周围的环境,让特定的人陷入到他们独特的领域里,你刚才是进入到她的领域了。”安谷奇解释道。

    深夜,甄正感到右手手指的戒指在动,猛然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黑影在偷自己的黒木戒,“是谁?”甄正大喝一声,惊得黑影飞跑出帐篷,钻入林中,不见了踪影。众人也被惊醒,纷纷走出帐篷。

    “老正你三更半夜嚷什么啊?”胖子揉着惺送的睡眼,最后走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木廉问道。

    “发现一个贼,进我的帐篷里偷东西,已经被我吓跑了,他应该不敢再回来,大家回去继续睡觉吧。”甄正低沉道,心中格外沉重,他怀疑刚才的黑影并不是外人,而是南行团里的人,并且已经知道了黒木戒的神奇。南行团中只有安谷奇知道自己的秘密,安谷奇就在自己身旁,黑影不可能是他,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甄正决定以后要加倍小心。

    次曰,南行团众人来到一个部落,名为狻猊,部落很小,不足百人。碗中以北因为离中原较近,受到中原文化的影响,还可以见到城镇、村庄,生产力相对发达。碗中以南,村庄都十分罕见,人们生活大多是以部族为单位,生产力落后,甚至不会农耕,靠渔猎为生。众人见到有部族,离碗中应该也不远了。

    狻猊部住在茅草屋里,男女皆着兽皮,穿草鞋,钻木取火,刀耕火种,是一个不算很原始的部族。部族对南行团很是好奇,围着众人上下打量,好像参观动物一般。

    狻猊族长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拄着木杖缓步走过来,请众人屋里坐。众人连曰奔波,旅途劳苦,正好歇息一下。

    族长屋内只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再无其他,很是古朴。

    老族长得知几人是中原的南行者,大感惊奇,提出许多问题,从中原人穿什么,到神朝的官吏体质,事无巨细,老族长就像一个孩子对中原大地充满好奇。众人被问得苦笑,族长的问题都很幼稚,众人却也不好推脱,只能耐心回答,这一问一答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晚上。

    老族长挽留众人于部族中过夜,木廉没有拒绝,虽然族内简朴,但是比睡帐篷要好得多。老族长又补充道:“几位贵客能留宿我族真是太好了,晚上老朽还能继续和木廉兄畅谈,实乃幸事。”木廉苦笑道:“我们还要感谢族长留宿我等,族长若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心中大悔,不该答应留宿,看来今夜必然漫漫。

    老族长为众人召开了一个欢迎仪式,部族内男女老少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篝火上烤着猎捕来的野味。老族长知道中原人用美酒招待贵客,部族内却是没有,只好以酒代水,按照中原人的习惯一一相敬。众人感到部族人的纯朴热情,被深深感染。

    南行团众人和部族人一起,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甄正和安谷奇坐在下面闲聊。云翳散开,月光朗照,甄正忽然发现,部族人的眼睛微微有些变化,莫非自己被水灌醉,眼花了?

    “两位怎么独坐于此,不去和大家一起跳舞?”老族长走了过来。甄正刚想回答,身体猛然一震,他发现老族长的眼睛里,瞳仁竖立。甄正先前接触过黑熊妖和虬龙,知道瞳仁倒竖是为妖,没想到老族长竟然是妖,甄正四周一看,心里发毛,原来部族里所有人都是竖立瞳仁,这个部族竟是一个妖村。

    甄正正想疾呼南行团众人,却被安谷奇拍住肩膀,安谷奇对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声张。甄正搪塞过族长,对安谷奇低沉道:“他们都是妖。”安谷奇点点头:“我知道,月光一照,露出马脚。但是我感觉他们并没有恶意,如果咱们把纸捅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且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你我小心便是。”

    甄正和安谷奇一夜没睡,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次曰,木家南行团告别狻猊部,甄正和安谷奇眼睛微红,同样没有睡好的还有木廉,老族长紧握住木廉的手,似乎十分不舍,木廉怎么抽都抽不出来,木廉苦笑道:“老族长,我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南行归来一定会来看望你们的。”老族长欲挽留木廉,道:“木廉兄如果能留下来,我愿意退位让贤,我族定能兴盛。”

    老族长一句话,吓得木廉猛抽出手,不顾南行团众人,先行跑掉了。“看来木廉兄是不愿留下了。”老族长叹气道。甄正心想,不知道老族长都和木廉谈了些什么,竟给木廉留下了心里阴影。众人连忙跟上,不久便走出了狻猊部。

    “真是一群好客的妖啊!”甄正低声对安谷奇道。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妖。”安谷奇思索道,“据说,南疆有一妖族,天生类人,他们学习人类的文化和生活习惯,几乎与人类无异,久而久之,甚至忘记自己是妖。狻猊部族应该就属于那个妖族。”安谷奇感叹道。

    甄正颇感惊奇,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种妖族,“如果其他种族的妖也能向人类学习,人妖和谐共处就好了。可惜人类总是看重外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根本容不下野兽一般的妖存在。”

    安谷奇看了甄正一眼道:“没想到正兄竟有这般胸襟,在下佩服。”

    经过连曰赶路,众人终于来到碗中。碗中是蜀地最大的城镇,也是南北文化交融中心,城内可见身着中源服饰的人,亦可见身披兽皮的南疆部族人。木家南行团众人在碗中也见到了其他南行团,只是数量比在碗北所见要少得多,规模一般都是大型团队。

    “木廉兄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木廉兄也南行了,木家家主还真是舍得,不怕失掉左膀右臂。”一位青衣长者走过来道。

    “原来是水渊兄,木廉能为家主南行大计出一份力,深感光荣。水渊兄能走到碗中,倒是继承了水家的狗屎气运。”木廉毫不客气道,看来这水家与木家似乎有所过节,不像交好模样。

    水家南行团人数众多,听到木廉出言不逊,脸色难看,水渊身边一黑衣男子欲出手教训,却被水渊制止,“看来木廉兄一路颇为不顺,只剩下不足十人,恐怕很难完成木家家主所托,碗中以南凶险万分,木廉兄不如打道回府,免得白白丢了姓命,告辞。”水渊阴沉道。

    甄正是王畿之地以南的无名小路之人,对两家一无所知,安谷奇给他讲了两家的历史,甄正才知晓了两家的恩怨。

    木家和水家都是王畿之北的大家族,木家是王畿之地以北第二大道上的超级家族,水家以前无比弱小,依附于木家。十一世大帝北巡,留宿木家,却无意中发现水家一女子颇为美貌,遂娶进宫中,成为妃子。水家女子深得帝皇宠幸,水家也水涨船高,鸡犬升天,成为了与木家平起平坐的家族。后来十二世大帝又迎娶了一位水家女子,水家皇亲国戚的地位更加巩固,已然超越了木家,成为王畿之地以北第一大道上的超级家族。

    原来如此,难怪木廉说水家走了狗屎运,甄正想道。虽然水家地位崇高,但是实力相对于木家依然不足,所以水渊也不敢明目张胆对木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