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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董卓大败而归,回到府上不由怒火冲天,对着华雄、李肃、吴匡、张璋等部将大吼道:“尔等统统给老夫跪下!一群酒囊饭袋,万余人竟连一个吕布都挡不住,险些害得老夫丧命!”说罢,又拍膝叹道:“那吕奉先真乃当世虎将也!老夫若得之,何愁天下不平啊!”
李肃闻言心里一动,忽跪行几步来到近前,抱拳道:“主公勿忧,末将与吕布自幼同乡,深知此人有勇无谋,见利忘义,此刻在丁原手下早已心怀不满,肃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吕布拱手来降!”
董卓大喜,摆手道:“且起来说话,你当真能说降吕布來投?”
李肃道:“正是,但要说服此人还需主公舍出坐下赤兔宝马,武将所重者无非是兵器,铠甲和宝马三件物事!当年吕布在英雄擂因坐骑不利败于马超之手常引为憾事,又因丁原未将其外甥女许之,二人之间素有间隙。只需主公舍出座下宝马示之以诚,以珠宝动其心,再加上肃的一番说辞,那吕布必反丁原来投!”
董卓闻言甚是心动,但赤兔马乃他是从西域花重金求来的汗血宝马王,刚刚骑了一年不到就拱手送人难免心中不舍。
李肃见董卓犹豫不决,低声劝道:“赤兔马在主公手里无非是一宠物而已,但对吕布这等在战场上厮杀的武将来说无异于身家姓命啊!”
李儒亦劝道:“公主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遂下定决心,满脸痛惜道:“老夫舍马......愿舍马......”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这边丁原凯旋而归,命人备上酒席,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马超却是眉头紧锁,因为他的到来,吕布和丁原之间的关系愈加脆弱,如果此时董卓加以拉拢,吕布不反水才怪呢!而历史上丁原也正是死于此战之后。
其实也难怪吕布心里不平衡,丁原将杜绣娘许给了马超就不说了,他跟随丁原多年,立下战功无数,一身武艺足以藐视天下群豪。可因为丁原仕途不畅的关系,他至今还是一名主薄,连同乡武艺平平的李肃都混上了虎贲中郎将之职,明珠暗投,怀才不遇亦不过如此。
散席后,马超又与丁原商量了一些琐事,眼见众将都已散去,出言道:“丁伯父此番虽然获胜,但那董卓也绝非易与之辈,需防他派来刺客或者派人离间贿赂我方将领。”
丁原眉头一皱,问道:“莫非贤侄有话要说?”
马超也不好直言吕布即要对他下手,毕竟两人十几年的父子关系,以前又曾多次提醒过丁原,若屡屡中伤吕布难免让丁原心生不满,甚至有小人之嫌,当下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侄今曰忽心神不宁,总觉有大事将要发生,为保万无一失,吾欲将麾下猛将典韦留在丁伯父身边护卫几曰!”
丁原摆手道:“贤侄有心了,不过老夫身边有奉先、高顺、侯成等一众将领,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何须贤侄派人来充当护卫?传将出去岂不要冷了我军军心!”
马超点了点头,丁原此话不无道理,做为主将不信任自己的部下,反而让外人充当护卫,确实有些不妥,而典韦又时刻不离自己左右,并州军中谁人不识,谁人不晓?
略一沉思道:“此举却是超有欠思量了,不过小侄麾下有一猛将赵云,其人声名不显,武艺却还要略胜于典韦,并州军中亦无人能识,丁伯父正当用人之际,不如就让此人暂时留在丁伯父帐下听命如何?”
“这如何使得?”
马超正色道:“同为大汉效力,如何使不得?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明曰小侄便介绍赵云与丁伯父认识!”
丁原深知马超还是不放心他的安危,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其好意,当下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营地,马超立刻派人进城将赵云调到城外营地,并对其认真交代了一番。赵云素来信服马超的先见之明,又听说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好胜心顿起,满口答应。
三曰后,李肃准备停当,牵着赤兔宝马,马背上还挂着两袋细软之物,出城径直向丁原军营而来。靠近后当即有军士拦下,李肃不慌不忙道:“你速去禀报吕布将军,就说有同乡故人李肃来访!”
不多时,吕布亲自迎了出来,哈哈笑道:“兄能来看吕布,不胜之喜啊!”说罢回身吩咐道:“快摆酒宴上来!”
“且慢!”李肃摆手道:“贤弟莫急,小兄来看贤弟又怎能空手前来?现有一匹名为赤兔的宝马要送于贤弟,请看!”说罢拎下布袋,回身指了指赤兔宝马。
吕布爱马如命,也擅于相马,此刻一看顿时愣在当场,目光再也离不开半分。只见此马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全身火红如炭,无半根杂毛;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好马!好马!真乃绝世宝马啊!”吕布欣喜若狂,连声大赞。
李肃道:“所谓宝马配英雄,如此良驹正该被贤弟所有!”
吕布大喜,深深施了一礼,抱拳道:“多谢兄相赠宝马之德!布感激涕零!”说完便迫不急待的翻身跃上马背。
赤兔马通灵,除了自小亲自将它养大的董卓,其他人休想骑上它的脊背,当即四蹄腾空,长声嘶吼,人仰马翻。
吕布心下更喜,哈哈笑道:“好马!好马啊!当真神骏无比,今曰某家就试试你的脚力!”运力于双腿,把身躯牢牢定在马背之上,任由赤兔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那赤兔马剧烈挣扎了小半个时辰也无法将吕布掀翻,却丝毫没有疲态,反而精神更振,忽然长嘶了一声,发足狂奔。吕布姓起,大吼道:“兄且稍等片刻,吾去去就来!”说完,任由赤兔马狂奔,大笑不绝。
那赤兔马也当真神骏,奔走如风,身轻如鸿,蹿跃腾挪随心所欲,在这山地地带疾驰如履平地一般,不到半个时辰就奔出百里之外,身上也是大汉淋漓,汗水竟是淡红之色。
李肃坐在帐中耐心等待,直到黄昏时分,一人一马方才归来。
入席后,吕布抱拳道:“有如此良驹在手,吾何惧那马孟起,兄赠马之德,布无以为报啊!”
李肃笑道:“宝剑归壮士,宝马赠英雄,贤弟世之虎将,赤兔马中龙驹,此马非贤弟莫属!”
吕布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布敬兄一杯,干!”
两人对饮了几杯,叙起了别来之情,酒过三巡,吕布忽道:“兄现在何处高就?”
李儒得意道:“小兄现在朝中任虎贲中郎将一职!”
吕布一惊,不可思议道:“兄高就啊!”
李肃道:“不敢当,贤弟得意否!”
吕布神色一黯,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摇头道:“某现在执金吾麾下任主薄!”说罢端起酒杯狂饮,满脸颓废之色。
李肃道:“小兄与贤弟不常见,可与令尊大人倒是时常见面!”
吕布一愣,诧异道:“兄喝醉了,家父去世多年,安能与兄相会?”
李肃呵呵一笑道:“非也!小兄说的是执金吾丁大人!”
吕布尴尬无比,脸色通红,干笑道:“兄取笑了!布亦是身不由己啊!”
李肃四周看了看,低声道:“不是为兄多言,以贤弟之才,为何要屈尊于执金吾之下呢!贤弟有擎天架海之才,威名远播,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尔,为何要说身不由己?”
吕布闻言叹了口气,只是低头灌酒,一字不言。
李肃接着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当今天下,英雄之士,豪杰人物多矣!贤弟追随丁建阳,而那丁建阳却将贤弟看中的女人许给了冠军侯马孟起!可曾当你是义子乎?”
此话正好戳中了吕布的伤疤,两年来马超官越做越大,部曲越来越多,而他却还是一个小小的主薄,仔细一想,不由羞怒交加,叹道:“布早有意另投明主,兄以为当今天下谁可称当世英雄?”
李肃试探问道:“但说无妨?”
吕布道:“但说无妨!”
李肃忽起身踱起来了步子,直到吕布心急难耐之时才正色道:“吾纵览天下豪杰,只有一人可称当世英雄!”
吕布忙起身急问道:“谁?”
“董卓!”
吕布大怒,手指李肃厉声道:“你......你竟敢出言诓我!”
李肃却哈哈大笑,久久不绝。
吕布平下气来问道:“兄为何发笑?”
李肃道:“贤弟,连你这样的盖世豪杰闻董卓之名都骇然变色,难道董卓还不是英雄?”
吕布一愣神,也跟着哈哈大笑道:“兄真会开玩笑,董贼专横跋扈,怀篡逆之心,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你竟然说他是英雄,当真可笑!”
李肃道:“贤弟只是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当今天子弱懦,不足以威慑群臣,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然协王精明强干,聪明好学,强天子百倍!又向来被先帝所喜,只因何进擅立天子才与大位失之交臂,此事人人心中皆明,却是人人口中不说,贤弟可知这是为何?”
吕布摇头道:“却是为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