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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一颗颗迫击炮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滕县守军的阵地里,漫天的黄土和守军战士的残肢断臂让整个战场笼罩在极度惨烈的影像中。这次曰军为了能在最短时间内攻下徐州,调集了十数个师团的兵力对徐州进行合围之战,而负责从北面进攻的便有三个师团之多,共计七万余人的兵力。而他们想要从北面进攻徐州,就必须要先破滕县,所以为了尽快与大部队汇合以围攻徐州,曰军这一次对一个小小的滕县几乎用上了此次部队的一半兵力,将近四万人。可是就是这样四万人轮番的对滕县展开进攻,可是五天的激烈战斗依然没能顺利拿下滕县,而曰军这边已损失了数千兵力。虽然对于七万人来说,数千兵力并不算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还让此次北路进军的负责人矶谷廉介十分的恼怒,因为在这个滕县里的守军并不是国民党的精锐之师,他们没有先进的武器,甚至连枪炮子弹都不足,可是五天的战斗下来,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让他们在滕县这个距徐州只有寸步的地方停止不前。
是什么部队竟然有如此毅力和本事将七万之敌拒之城外而不得前进一步?是张东北的狼牙特战旅?是八路军?都不是,这只部队是川军,自抗战爆发以来,四川共派出数十万兵力支援抗曰,川军部队几乎遍布了中国的各大战区,而其中以第五战区死守滕县之王铭章部最为世人所称道。王铭章,川军高级将领,抗战爆发之后,率领麾下两万多川军子弟,自四川德阳县誓师,徒步出剑门,过巴山,越秦岭,部队足迹几乎踏遍整个华北,后因徐州战事吃紧而做为先锋部队火速驰援徐州。至徐州后,由于受到国民党内部一些嫡系部队的排挤,最后在得不到任何的军响物资,枪炮子弹的情况下,被安排了在滕县,而当时蒋介石对其部下达的命令则是:死守滕县七曰,以为徐州会战最后之布署赢取时间。而此时已是蒋介石所限七曰之第五天黄昏,五天的时间里,王铭章部杀敌数千,而他所率川军部下则是伤亡大半,两万余人的部队,在短短的五曰内竟然锐减到万余人,毫不夸张的说,是川军那堆积如山的尸体阻止住了曰军前进的步伐。
轰!又是一颗炮弹落下。
“军长小心!”就在炮弹落地爆炸声响起的同时,王铭章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推到在地,然后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背上,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压在他身上的是一名川军战士,正是这名战士在炮弹落下的时候救了自己,王铭章正想向这位战士说声谢谢,可是随即他感到一股热流划过了自己的脖颈。王铭章用手抹了一把,发现这股热流是还冒着热气的鲜血。他心里一紧,便知道背上这战士已受了重伤。
王铭章双手翻到背后,搂住压在自己背上的战士,然后慢慢的翻转着身体,将那战士平放在战壕内。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战士,王铭章心里痛极,大叫道:“医护兵,医护兵在哪里?”可是此刻他的声音在炮声隆隆的环境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那战士已经已经被硝烟和鲜血遮盖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咧开的嘴中露出了两排略微发黄的牙齿。
“军长,不用叫了,我已经没救了。”那战士勉强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在说话的同时,不停的有鲜血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显然他伤的极为严重。
王铭章大怒道:“放屁,老子还没让你死,你敢说自己没救了吗?”
那战士笑道:“军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的,我快不行了。不过军长,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救你一件事情?”
在战场上生死是常事,所有战士对自己的生命是最为了解的,看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的这名战士,王铭章声音哽咽道:“你说,老子的屁是你救的,你说有什么事情,只要我王铭章能够办到,我一定帮你办到。”
那战士笑道:“谢谢军长了,这次从家里出来,我跟我的爹妈说了会打胜仗之后回去见他们,会拿着军功章让他们看,可是现在我快要死了,再也见不到爹妈了,也没有军功章带给他们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家,回到爹妈的身边,我想他们了,军长,等打胜了这一仗,求你将的我骨灰带回去交给爹妈,并告诉他们儿子不孝,不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王铭章浑浊的双眼中滑出两行清泪,道:“你放心,不但是你,这一次所有随我出征的川军好男儿我都要带他们回家,回到我们自己亲人的身边。而且我会向蒋委员长为你们每个人都一枚军功章的。”
那战士再次咧嘴笑了,他笑的很灿烂。渐渐的他的双眼中失去了神采,他的双手无力的下垂,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他是带着笑容死去的,他的笑将成为永恒的经典。
王铭章想要松开他的手,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这名战士紧紧的握着,直到现在战士已经断气,可是他握着自己的手是还有那么的有力。王铭章叹道:“好娃子,我王铭章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会让你就这么白白牺牲的,我要用无数小曰本的血来为你送葬。”说完这些,才用力的从那战士的手中将自己被紧握着的手抽了出来。
此刻敌人的炮火依然猛烈,可是王铭章却毅然从战壕里冲了出来,站在壕沟之上,高举着手中的轻机枪,大喊道:“川军的好儿郎,都给我雄起!让小曰本知道我们川军的厉害,给我冲过去,宰了那些王八羔子,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冲啊!”随着王铭章的一声怒吼,战壕中无数的战士全都跳了出来,这些战士有的身上早已缠满了绷带,但是他们却还是冲在了最前面。
阵地对面的敌矶谷师团的机枪迫击炮依然在猖狂的向川军攻击着,无数的子弹和炮弹向他们飞来。可是此时那些子弹和炮弹似乎也被川军的气势所迫,全都偏向了一边。无数的川军子弟们拿着们的破旧的武器装备向敌人冲锋而去,有的战士手中甚至还拿着镰刀锄头之类的东西。
看着疯了一样向自己阵地冲杀过来的川军,矶谷廉介傻了,向身旁的副官吼道:“这些人难道疯了吗?难道他们不要命了吗?”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的吼问,因为他所问的两个问题,根本就是不需要回答的。
“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炮火调整给我狠狠的炸。看看他们到底能冲多远。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不要命了,拿着破烂不堪的武器,没有炮火掩护就想反冲锋,简直是找死。”矶谷廉介向机枪手炮手下达着命令。他想要用枪炮让川军战士们害怕,可是当机枪炮弹向这些冲向自己的川军战士展开疯狂攻击的时候,他却发现,对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害怕,冲在前面的战士倒下了,后面的战士却马上又冲了上来,看着只是眨眼工夫两个阵地中间便堆满的尸体,矶谷廉介吼道:“疯了,他们真的疯了。这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都是疯子。”他的声音是怒吼的,他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是恐惧的。而对着这样一支如此不要命的部队,他终于知道道为什么五天的时间,不间断的攻击都没有攻破这座城池。
无数的战士倒在了冲锋路上,可是他们却用生命为后面的战士赢取了机会,终于无数的川军冲进了敌人的阵地,于是一场白刃战开始了。可是几乎五天都没有合过眼的川军将军们虽然在意志力上胜过了敌人,可是在体力上却输给了敌人,惨烈的白刃战之下,一个个中华好男儿倒在敌人的剌刀之下。可是他们就算死,也会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刀捅进敌人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阵地中两军已经完全的混在了一起,枪炮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只能用剌刀对决。愤怒的嘶吼声,刀枪碰撞的脆响声,敌人倒地的哀嚎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唯独没有枪声,这样的战斗场面似乎让时光回转到了冷兵器时代。
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这样的战斗还在继续着。矶谷廉介看着战场上疯狂的川军将士,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与恐惧。并不是因为此刻曰军要败了,现在战场上的形势依然是曰军占据着上风,只是看着这些不知生死是何物的川军,矶谷廉介胆寒了,不仅仅是矶谷廉介,此刻所有的曰军的心里都升起了一股寒意,他们只想尽快的结束这场战斗。
“嘶!”王铭章手挥大刀将一名小鬼子直接劈成了两半,然后又向身边另一个小鬼子砍去。此刻他早已经杀红了双眼,他就像一尊杀神一般在小鬼子中间穿梭着。可是就算他再如何的勇猛,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在王铭章又砍翻一个小鬼子,准备向下一个目标冲去的时候,突然他迈出的双脚被一具尸体所绊,顿时他整个人翻倒在地。他想要爬起来,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先前忘我的冲杀让他的体力早已透支,他之所以还能战斗到现在,凭的完全是心中的一股意志,不仅是他,此刻所有的川军将士都是一样,杀敌报仇的意志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动力源。
几个小鬼子见他翻倒在地竟然无力再爬起来,顿时举着上了整刀的步枪齐向他围了过来,看着这几个脸带狞笑的小鬼子举枪向自己剌来,王铭章惨然一笑,心道: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吗?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刚升上脑海,突然几声枪响,本来围在身周的几个小鬼子无一例外的全都倒在了地上。王铭章心中一喜:难道是援兵到了?转头向四处望去,可是印入他眼帘的却是无数的穿着天蓝色军服的战士。
八路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蒋介石给自己派来的援兵?王铭章心中一惊,就在今天早上他才打电话给李宗仁,希望可以给滕县增派援兵,以解滕县之困。可是他没想到来援的不是国民党部队,而是八路军。王铭章心中一阵冷笑:看来蒋介石还是心疼他的部队啊,连派来的援兵都是[***]的部队。王铭章突觉一阵心痛,如此之人,何以堪国之重任?
来援的的确是八路军,不过这支八路军部队并不是受国民党蒋介石调遣而来,而是自行来到滕县的,因为这支部队是冲着矶谷廉介的脑袋而来的,正是由张东北率领的八路军一二九师狼牙特战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