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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因为喝了几杯啤酒、一张俏脸变得粉嫩的沈涵,这话里真么好像有一股子醋味儿啊,可再一想,不应该啊,沈涵属于一见我和胖子就不烦别人,又怎么会无端的吃林菲儿的飞醋呢,靠,喝点儿酒我这脑子就不行了,怎么净胡思乱想呢。
我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正要和沈涵解释一下,我和胖子真不是她印象中已经根深蒂固的登徒子形象,这个误会再不解开,我都快抑郁了。
还没等我说话,那边的胖子撇着油汪儿的两片厚嘴唇子发话了:“妹子,这你就不了解我们了,你想啊,我和凯子一直这么素着,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那还不见个女的就赛貂蝉啊。别说林菲儿了,就连你这要啥没啥的板皮身材,我们哥俩在凯子住院的时候还打过你的主意呢,呵呵”
胖子刚咧咧完,我在心中一声哀叹:完了,这个死胖子,几杯啤酒下肚他还真敢装醇(纯),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他这么调戏沈涵,就沈涵那气死小辣椒、不让苏丹红的暴脾气,当场掀了桌子都不是没可能。
为了保险起见,我赶紧脚一点地,连人带椅子都向后退,做好了一旦沈涵掀桌子的自我保护准备。
出乎我的所料,被胖子调戏了一番的沈涵居然没有生气,反倒笑吟吟地夹起自己火锅里的一块热气腾腾的豆腐,并起身走过去要亲自喂胖子吃:“既然飞哥好吃豆腐这口儿,那小妹儿就借花献佛,送哥哥一个人情。”
别看沈涵脸上带笑,可目光冷冽如刀,更要命的是,她夹得那块豆腐偏偏热如火炭,这要是吞下去,估计跟吞根火钳子没什么区别。
胖子一看沈涵的表情,也知道后果严重了,但又不敢再刺激沈涵,就嬉皮笑脸地讨饶:“那啥,妹子,我吃豆腐过敏,你不知道,我这脚气老严重了,大夫说再严重就得剖腹产了……”
胖子一看见沈涵的眼神,酒当时就吓醒了,都语无伦次了。可沈涵依旧笑意吟吟地举着那块直冒热气的豆腐:“飞哥,吃豆腐得趁热,来,张嘴,啊……”
胖子紧紧闭住那两片招灾惹祸的嘴唇子,脑袋摇得象狮子滚绣球。
“你别晃了,你这脑袋的左半边是水,右半边是面,你再晃荡脑袋,就彻底成浆糊了。”沈涵盯着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乖,张嘴,别惹我发火,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感,信不信我把火锅扣你脑袋上?”
“信,我吃了。”胖子一听沈涵的话,立马张嘴吞下了那块热情似火的豆腐,烫的直翻白眼抻脖子,眼泪都出来了。
我看看一脸得意之色回到座位上的沈涵,再看看表情比吞了大便还痛苦的胖子,心里一声叹息:我操,这死胖子这豆腐吃的,真是屎无前例啊。
闹了这么一阵儿,我们三人吃也吃得差不多了,唠也唠得很开心了,沈涵冷不丁看到了我们堆在墙角的那一堆装备,马上露出了小女生好奇的本色,缠着我们问弄这些装备干什么用。
“嗯,我们准备去野外进行一次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科考,如果这一次科考任务圆满成功的话,将填补我国在神经病研究领域的一项空白。”胖子真是死性不改,嘴里被烫得还火燎燎的,又忍不住得瑟上了。
“飞哥,你是不是还想吃豆腐啊?”沈涵一声娇叱,胖子立马噤声装鸵鸟。
“啊,这不胖子他们学校准备搞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丰富孩子们的课余生活,培养综合素质,我们俩帮着采购装备呢。”我就猜到沈涵会注意到这堆新奇惹眼的玩意儿,所以早就想好了台词。
果然,沈涵将信将疑地看看胖子,又看看我:“你们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呀,我该信你们谁啊。”
“嗨,谁的都别信,就听妈妈的话。”我龇牙一乐,起身去算账,生怕这丫头再缠着我刨根问底儿刨得稀烂。
出了火锅城,胖子忙着归置那堆装备,我则伸手替沈涵拦了辆出租车,在打开车门将上车的一刹那,沈涵突然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着淡淡的哀怨:“不管你去哪儿,记得打电话报个平安,不要总是在需要我的时候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沈涵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已经驶远了,我仍痴痴地站在原地,耳边依然萦绕着沈涵刚才的话语“不管你去哪儿,记得打电话报个平安,不要总是在需要我的时候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小丫头,她这又是唱得哪儿一出啊,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她……不会不会,我为自己自作多情的花痴念头摇头哂笑,心说这才是人家给个笑脸就当爱情,整个一一厢情愿嘛。
得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深吸了一口饱含汽车尾气味道的空气,定定神,和胖子背起那一堆装备,拦了辆出租车,往心理诊所驶去。
回到诊所,我和胖子将那堆司机们送的果篮饮料归拢归拢,悉数拿到胖子的老爹老妈家,顺便告诉两位来人一声,我们去外地看看朋友,过几天回来。临出门时,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反身又将本来藏在供桌下的神箭与油灯取了出来,放进背包。
胖子有点不解:“你不是说不带这些东西,怕被敌人给抢了吗?”
“我也不知道,可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提醒我需要带着它们。”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这大概就是预感吧。
胖子耸耸肩,不置可否。
到了胖子父母家,老头老太太一听我们又要走,忍不住又数落了我们几句,然后就张罗着包饺子,说是上车饺子下车面,图个吉利。
晚上7点多,物我和胖子打着牛肉馅饺子的饱嗝,一人背个大背囊,直奔车站而去。当然,为了避免过火车站安检的时候出现麻烦,那两把砍刀我和胖子一人一把,用胶带粘在了后背上,就跟抗日的大刀队队员似的。
上车过安检时,安检人员对那只神箭和油灯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挥手放行了。当我们坐在林区特有的老式绿皮火车的卧铺车厢里,看着熟悉的雅克什街景一点一点地被抛在车窗后面,我和胖子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天知道,在旅途的尽头等待我们的,又会是怎样一番吉凶未卜的境况?
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面积近8.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江苏省的疆域,绵延数千里的大兴安岭就像一条蜿蜒的绿色巨龙,盘亘在中国北疆。因而,自古以来,大兴安岭里繁衍生息了肃慎、鲜卑、女真等少数民族,并相继占据中原,建立了传承数代的政权,所以,大兴安岭自古就是龙兴之地。
不过,坐在五六十代出厂的绿皮火车里,我和胖子对于窗外群山相连、绿树成荫、草原如织的美景却视若无睹,反倒是车厢里一群一群来自南方的游客,操着不同的吴侬软语,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看起来十分兴奋。
胖子看着那些拖家带口组团到林区旅游的南方人,兴味索然地倒在下铺上,结果被背上的砍刀硌得一咧嘴。胖子骂骂咧咧地抻出砍刀,“哐当”一声扔到铺底下。
随后,他抠开一个罐啤,抿了一口,有些费解地说道:“旅游啊,就是从自己呆腻了的地方,到别人呆腻了的地方去,你说这跑来跑去的,有劲吗?”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以为人人都象咱哥俩呢,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三饱一倒,靠。”听了胖子的感慨,我也顺手抽出背上的砍刀掖在中铺褥子底下,然后从中铺上探出脑袋看向胖子,说道。
“哎,这话说的对,我就愿意吃饱了一躺,这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呢。”和我对铺的是一个矮胖子,一上车就蒙头大睡,这会儿估摸着是醒了,听着我和胖子唠嗑,忍不住插了进来。
坐车嘛,最难打发的就是时间,更何况我们坐到满归得10多个小时,比去趟哈尔滨还远。我和胖子正无聊呢,可巧这个矮胖子也是个好说好热闹的主儿,于是,我也不睡了,拉着矮胖子挤到胖子的下铺,翻出我们上车带的啤酒、熟食,边喝边唠。
这矮胖子一看就是总出门的主儿,也没矜持,从背包里翻出一堆快餐食品,还有两瓶纯粮(林区特产的纯粮食白酒,度数齐高),就和我们推杯换盏地整上了。
要不说这酒是交往的润滑剂呢,三瓶啤酒混搭一杯白酒下肚,我和胖子已经将这个矮胖子的来历摸了个底掉儿:这哥们叫林德银,是齐齐哈尔人,常年在林区各地倒腾木材,按当地土话讲,就是木材老客。这次,他是去满归林业局考察一下当地红松的材质的。
这林德银走南闯北的,很是健谈,荤的素的都能整几句,倒是很投胖子的脾气,而且酒量也很了得,基本上和胖子属于伯仲之间,就见这哥俩喝得兴起,索性脱光的膀子,吆五喝六地斗起了酒,看得周围的南方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