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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刮了记鼻尖,纵步上前,以标准的带球过人突破之姿,突然间就从秃鹫高扬的手臂下钻了过去。——从初中开始,他的篮球就打得挺棒,到川大后,很快成为医学院核心组织后卫,区区带球过人,不在话下。
赵磊往对手阵营里冲去,这是干啥呢?
如他先前所料,拖延战术终于起到效果了,远处两个巡警正远远地朝这儿而来。
“哈哈哈,这头脑还不简单吗?泥妹的,老子都替你捉急涅!”赵磊笑得岔气,脱离包围圈,朝巡警扬起了双臂,“警察叔叔,美女有危险,快来英雄救美哪!”
“滴滴嘀……”
何白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顺手摁下通话键,“喂,老爸,什么事?什么,你出车祸了,两辆大巴都侧翻了,幸好没和油罐车相撞……”
他朝秃鹫挥了挥手:“赶紧走,我爸一个小时前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后刚醒,说10月份就要举办全校股神大赛了,他正加紧筹备呢,几份大赛的要紧文件掉车祸现场了,让我们赶紧去找。”
由川大财经学院承办的股神大赛,为期一月,是全国财经院校的创新之举,吸引了全国财经媒体关注,校方十分重视。何白涛的爹担任着大赛组委会副主任,具体由他运作。
小混混立马将轿车开了过来,秃鹫则是开摩托车,型号跟赵磊父亲的相同。
跳上副驾室前,何白涛阴郁地盯着带着巡警走来的赵磊,轻声吐出几个字:“赵磊,这名字我记住了!”
原来何白涛的爹就在其中一辆大巴上,赵磊和妹妹相视而望,会心地笑笑,丫的早知道这样,把他爹扔火海里烧残算了!
将千恩万谢的李诗嫣、张芊蕙等几个美女逐一送回家,兄妹俩火速杀回家里,启动电脑,准备和全世界上千名志愿者,逐一联系,获得他们的血样分析报告。
志愿者的工作,不过是些最基础的dna排列,是整个人类基因组计划中,技术含量最低、工作量最大的筛选部分,只要具备初步血液化验知识的医学人士,都可以开展。因此,它的保密姓也最低。
赵磊需要获取的,是这些志愿者在分析过程中,对于血样有疑问而没有深究的样本。所有志愿者,绝大多数像赵磊那样,爱好血液标本研究,同时又能补贴些家用的人。都不可能有精深的医学知识,很多属于业余姓质。
这就给赵磊提供了一个巨大的空子,这些研究者,不太会对有疑问的血样,展开为期数个月的研究。
而赵磊跟踪24号精神病人血样,纯属无意,当时他根本就没往其他方面考虑,只是觉得有疑问,便随手搁在一边,有空没空观察几眼而已,有些歪打正着的意思。
进入人类基因组总部共享平台,很容易查到了志愿者分布图,赵磊发现,光华夏国就多达数百名,只有来自哪个省的概述,没有具体的姓名、联系方式等资料。
要挨个人找到,无疑于大海捞针。
但兄妹俩很快就有了新发现,人类基因组计划总部,在华夏国有个常驻分支机构,挂靠于中华医学会血液分会。所有志愿者分析的血样,汇总到分会后,再定时送往美国总部。
眨巴眨巴眼睛,赵磊笑了。
“有什么鬼点子?”赵倩剥着香蕉,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一口,细声细气地问。
“直接到分会,窃取血液样本分析报告么,简单了!”赵磊凑过去,狠咬了口香蕉,“我有个室友痴迷黑客技术,这事明天得请他出一匹马。”
正说着,父亲推门进来了,见兄妹俩专心致志地研讨学术问题,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爸,网吧生意有起色了?”赵磊问。
父亲走上前来,摸摸女儿秀发,拍拍儿子肩膀:“我把网吧转让给戚二麻子了,虽然价格低点,但他付的都是现金。这些钱,通过戚二麻子介绍,投入到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年回报有50%以上。从此后,就可以坐享其成,稳定分红了。拿到第一笔回报,爸先给你俩每人买台新手提。”
“高利贷啊,爸你得小心。”赵倩提醒着。
赵磊却沉默了,戚二麻子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跟川大体育学院秃鹫是死党,自然也是混混出身。但戚二的老家,跟赵磊母亲的老家是一个村的,都来自距城都市百公里开外的高亭县戚家村,因此对于戚二的种种劣迹,兄妹俩早有耳闻。
赵磊幼年时,寄养在外婆家,小学三年级前是在县小读的,他还有个同村的同桌,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子,赵磊还欠着她一饭之恩呢。那时戚二在县城已是恶名远播。后来不知怎么跟秃鹫成了死党,常来省城,从此混混结成一家,恃强凌弱无恶不作。
戚二的生意主要在高亭县,他收购父亲的网吧干什么呢?
正想发问,父亲眯眯笑着,说了句“生意上事,你们不懂”,便轻轻关上门出去了。
不过父亲有了笑容,毕竟大宽人心怀,也是兄妹俩最乐意看到的。
看看时间已到11点多,赵倩打了几个呵欠,有了睡意。站起身,她发现屁股底下压着张纸条。这是赵磊从精神病院抄下的24号病的家庭住址。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哥,我记得24号被送到精神病院前,是个漫画迷哈,精神病发作就转型成了数学家,哈哈,这事忒好玩。”
赵磊猛地拍了下脑门:“哎呀你不提醒倒还真忘了,病历上说24号发病是从2001年开始的,但我分析的血样中,他的病史起码还要提前十年。”
“什么意思?”赵倩不解。
“也就是说,他转型写数字,不是他发病的开始。而是体内的基因遗失部分,在拼命重组,突然间重组成了写数字爱好了。实际上,他的超能力,在之前十年也存在,只是没有人发现,他自己也不懂而已。”
赵倩瞪着美丽的丹凤眼,失声惊叫:“被送医院前十年,他一直是漫画迷,难道……”
赵磊猛地将手机、手电筒塞进包里,一把拖起了妹妹:“对的,你想的没错,24号画的漫画里,很可能像他现在写的数字那样,带有神秘的提示。快,我们连夜去找!”
兄妹俩满身疲乏,却强打精神重新披挂上阵,对于未知神秘事物的强烈yu望,使他们忘记了所有劳累。
24号病人的家在远郊,离赵磊家挺远,如今已是个只剩几个老年人居住的空村。大半个小时后,兄妹终于找到了一幢破败的老房子,门窗都锈坏了。大门上根本没挂锁,而是用绳子缠着锁扣,显示里面家徒四壁,连小偷进去也只会流泪痛哭。
屋内早就停水停电,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家具都被搬光了,只有小阁楼上有只纸板箱,里面装着些东西。赵倩负责检查纸板箱,赵磊依旧在角落里寻找,转了数圈,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了。
“哥,快来看,这本漫画本上的人,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吔。”寂静中,打着手电的赵倩发出惊呼声。
抢前几步,赵磊一把夺过了漫画书,对于24号精神病人超能力的期待,使得他的心情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这本漫画书,被24号附了个手写的封面,书名叫《超能王1》,显然是第一集。从前面寥寥数语的简介来看,这是24号病人在被送医院前所精心绘制的。
赵倩紧贴着哥哥,兄妹俩就着手电筒光,一页页翻下去,两人都不禁汗流浃背,脸色刷白。
太令人恐惧了,超能王不仅长得酷似赵磊,他的经历,又简直是赵磊从小到大的翻版——24号病人,这之前根本没与赵磊见过面,却把他少年时代的全部经历,都画在了漫画书上。
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超能王》里的主角,在不断吸收其他超能者的能量,而赵磊,却在不断分析着世界各地的血液样本。
漫画故事说,人间有个超能王,名唤石头哥,是个出生后就父母双亡的孤儿。几十年前,由于世界上发现了一批超能力者,各国际势力展开了疯狂角逐。
石头哥被收养后,成为了一名看起来相当普通的孩子,他热爱医术,发狂般研究着世界各地血液样本,并从中发现了诸多超能者的异常之处。最后,石头哥将所有超能者能量吸收到自身,成为了超能王,像蜘蛛侠、超人般游走于世界各地,秘密拯救着人间灾难。
赵磊脸色铁青地翻着画页,赵倩却声声低叫不已:“哥,除了父母双亡这事,其他都是你从小经历的翻板吔!”
“哥,你看,这页说小时候有人欺负石头哥妹妹——哇,她居然也叫倩儿——石头哥猛扑上去拼命——呀,哥呀,这不是我六岁那年的事吗。记得不?是戚二麻子欺负我,你跟他拼命,戚二被你凶得逃走了!”
“哥,快看,这事你跟我讲起过。你三年级那年,在县小读的书,那年冬天大雪封山,外公没办法给你送吃的,你饿了整整两天,还是你的同桌王佩,把半盒粗粮送给你吃的。你不是一直跟我说,等你发了财,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一饭之恩吗?这事,24号居然把它完整地画在漫画中。”
“哥,怎么画到这几天的事了?天哪,十多年前,24号就把这几天的事给画了下来。你看,今天下午你在显微镜前分析血样,我穿着睡衣进来了。你拖着我就跑精神病院了……哇,大爆炸,你看下面是场大爆炸,就是我们在五岔路口经历的,一模一样,连我衣服被烧光都画上了,真羞人,怎么把我画成果体了,好歹当时还有布条遮住羞处哪……”
漫画倒数第二页,停留在兄妹俩走进一间破屋时止。
赵磊犹如五雷轰顶,这怎么可能?
颤抖着手指,他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兄妹俩突然间屏住了呼吸——画面上,是无比血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