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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他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垂眸把钢笔轻轻放在桌上,啪嗒一声。医生抬手支在桌上半遮住眼睛,白大褂袖口下的长指微微收拢,眸光垂下望着桌前的一小片阳光。
“是的,”林老师小心地看了眼那人的表情,才接着道:“楚楚应该不是自愿的……我想着她在这里做过学徒,希望您能救救她。”
季医生微垂着眸没开口。
“……若不方便,就算了。”林老师摸不准对方的意思,只好先告辞,低声道:“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医师见她转身,便微笑着让开了道路,看着女子从眼前经过。
他看了眼办公桌后没有动静的人。
随后微微鞠躬,跟着林老师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等他送走了林老师,回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后院,忍不住摸摸胡子,不知道季医生现在是什么反应。
楚楚只是季医生的小学徒而已。
就算她被家里强行逼婚……可季医生难道会管这事?
老医师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也担心小姑娘,但是只能摇了摇头。
办公室里。
那人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随即才慢慢垂下眸,脸上神色依旧很淡定,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小糖盒,拆了颗糖放进薄唇间,咬合住,盯着糖盒出神了一会儿,才合上抽屉起身。
医生长指撩开帘子,走进里室。
锁被打开。
外面的光照亮了室内。
一小片光线透过打开的房门,把里面的柜子照亮了一点点。
不同瓶子里浸泡的不同骨节,白骨森森。季墨垂眸,表情平和地拿下架子上的骷髅,用白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抬头看了眼整个房间。
他逆着光,阴影落在那张美貌上,漆黑的眸子诡谲晦暗。
老医师接待完一位客人,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忽然听见后面帘子被掀开,一回头,他就看见季医生垂着眸,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似乎要出门。
“您准备去哪里?”老医师试探地问道。
季墨瞥他一眼。
却没有回答。
他迈开长腿离开了医馆,直到修长身影消失,老医师才在后面摸摸胡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医生白皙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后视镜里映着漂亮的眼睛,只是一贯云淡风轻的眸底,似乎有什么压抑黑暗的情绪。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点季墨自己知道。
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就对她的眼睛很有兴趣,不过他一向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因此只停留在兴趣的阶段,也乐意和她接近,甚至喜欢把人迷晕了,做点小检查,脑中计算一下解剖和杀掉的过程。
后来给了她那盒糖,里面是有一些成瘾的成分,不过最大的作用还是麻痹精神,让人在昏昏沉沉间,下意识地听从指令,从而被控制。
但没想到对方只受了成瘾的影响。
他常年接触那些药,身上味道或许沾染了些,所以她喜欢接触他,甚至会对他出神地痴迷。
但……
只是药物痴迷而已。
季墨眸色淡漠。
她要嫁人,他不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