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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里行走了五个多小时,他们到达爱斯基摩人部落的时候太阳正在头顶上。一路上是彼得带路,这雪山之间白茫茫一片,不是对这种地方比较熟悉的人早就迷失在了皑皑深雪中。不靠他们自己在反复摸索中找到的自己记得住的标志物,他们也是很容易迷失,尤其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雪后,那些标志性的地方很有可能被埋没或者改变,所以才说雪地是另外一种荒漠。爱斯基摩人部落的规模并不大,毕竟他们种族血脉已经是非常稀少的了。不过他们种族在人类中也是非常神秘的,种族之大有大的神秘,种族之小有小的神秘。
彼得在和一个当地的老油子交流,这老油子脑瓜灵活也挺狡猾故而在这不大的部落里算的上一号人物。像这种部落,一般货币是不能打动他们的,与他们做交易只能承诺黄金细软之类的硬通货才能成交。龙大牙没有抽烟,在打量着这部落的住房。这山旮旯里,族民们都住在岩石砌成的小屋子里,这小屋子也不多二三十来号。大鱼就站在他旁边,他问大鱼:“这爱斯基摩人不是住冰屋子吗?咋现在都住这石头屋子呢?”
大鱼哈哈一声:“合着你※±,也是头一回来啊?”
龙大牙晃了晃头:“你以为我乐意来这冷得人死的破第方?我也是头一回来。”
大鱼点头道:“这爱斯基摩人本来就是住石屋、木屋、冰屋来着,只不过这些年来气温越来越高,这地也起不了冰屋子了。”
龙大牙听了大鱼的话好像想到了什麽:“不知道那些东西还在不在哟。”
大鱼问:“什麽?”
龙大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老三会告诉你的。”
老三仍旧在休息,仿佛任何一方天地他都要与之融为一体,这样才能绵绵不息。大鱼觉得以他的身手,虽不至武学宗师的境界,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彼得和爱斯基摩老油子交谈完毕后便开始挥手,招呼他们过去。三人便走了过去,大鱼听他们的意思还得往这雪山深处走,他虽然被禁止追问,但想法是不能被禁止的。他一直纳闷这三个人还继续往里走是作何目的,再往里去差不多都要靠近北边大陆的终极,这些人不会是想去北极吧?如果真的是去北极是根本不必要这么麻烦,更何况还是先潜伏在一个犯罪集团里把他救出来。这中间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以至于大鱼被迫参与其中,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和这还摸不透的事儿有半毛钱关系。
这是雪山坳坳里,一条颇为狭长的裂谷,背阳。无论太阳从哪升起,从哪落下,都很少照得到这山坳坳。中国的传说里在极北之地有个地方中年得不到阳光,这里部族的英雄夸父便想要把太阳給摘回去,最后渴死了。虽然只是个传说,但在他们眼里总能和儿时幻象的画面重叠起来。不包括老三,老三冷静的观察四周,不漏过一寸雪,那看似悠闲的身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部落静谧的很,没有风,雪也静静的躺着。虽然是在一条颇为狭长的山谷,这部落住房之间连接的大路还比较宽阔,所以他们走动起来也不是很拘谨。一路上偶尔有爱斯基摩人出来活动,大多数却还是窝在屋子里的。
彼得悄悄的对三人说:“一定要在他们面前称呼他们因纽特人,这个部落的人特别在意这个,从你说话的发音他们就能听出来,敏感的很!”
走到差不多那条路的尽头,倒数第四间石头屋子前。爱斯基摩老油子停下抖了抖厚重的皮毛,头上的毡子上堆的雪也是掉落,他顺手摘下毛毡子漏出了黝黑的脸。他把眼睛眯起来对三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这石屋子便往里头走。
彼得介绍说,这老油子叫纳努克,根据他对当地气候的把握,在这里歇息七个小时后再出发。
在这冰川峡谷里居住的居民过的生活都比较原始,所以他们屋子的陈设也是非常的简朴,除了门口和窗子有一些不曾认识的花草挂着再无其他装束。这大概是他们的宗教信仰,爱斯基摩人追本溯源还是亚洲迁移过来的,原本生活在中国北部,他们比较崇信萨满教。当然可能他们之间有很多人对宗教没有那么明确的信仰,但宗教在一个民族扎根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会给这个民族带去很多印记,那就成为了民风民俗。
一室一厅一桌一椅而已,房间内还是有不少的木制品,即便原始也已经不再是石器时代了,有交流就会有改变。比如说纳努克拿出来的一瓶瓶伏特加,还有一台老式收音机,这收音机估计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房子里最吸引大鱼的是一张怪异的脸,或者说是一张鬼脸。这张鬼脸是很粗糙的颜料在墙壁上涂画而成,鬼脸的制作也是很粗糙,说不定就是纳努克自己画的。鬼脸上方是两只白绿色的犄角,犄角旁有紫色颜料寥寥的头发,然后是一张黑色的脸。这种鬼脸大概跟他们民族的信仰有关系,每家每户都有的那种,大鱼自己猜测,也没敢问。
虽然风暴停了,外面的冷风却停不下来,不断的从石头缝往屋子里头挤。让大鱼惊讶的是,老三竟然开始抖了起来。他正想要问什麽,龙大牙举起了手指让他不要说话。
再如何简陋,对他们这个民族来说火炉子是少不了了。几个人就围在火炉前坐了下来,纳努克一人给他们递了一瓶伏特加,他拿给大鱼的时候那张滑稽的脸上皱纹都揉成了一团变作一个戏谑的笑容。大鱼心里咯噔一下,平时他不怎么喝酒的,一喝就上脑。刚想拒绝,彼得在耳边低声说:“因纽特人不喜欢别人拒绝热情的邀请,你少喝一点没关系。”
大鱼默默在心里骂了句娘然后也是欣然接受了。
几回碰瓶,大鱼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一股强烈的酒劲在脑袋里胡冲乱撞,逼的他连连哈气。
因纽特人继续戏谑的笑,嘴中念念有词,不用猜都知道是在嘲笑大鱼,大鱼也不管,不能喝就是不能喝,这也不是什麽丢人的事。不一会儿,那酒劲在全身喷散开来,让他有点浑身发烫的感觉,但在棉衣以及动物的皮毛的包裹下吹着墙外的寒风,却又显得格外的冷。
纳努克大大的喝了几口然后望着大鱼,像是挑衅一样。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放下酒瓶子望着扑腾的炉火,一个人念念有词。
“他一个人在哪说什麽玩意儿?”龙大牙灌了口酒后冲彼得问到。
彼得也放下了酒瓶子:“他说干完我们这单就洗手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