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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们搬进了水虺殿,宇喜多辞去了那个叫阿优的女孩子,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回老家置办家产。
又额外地请了一些普通的佣人,当他们搬进水虺殿时,用宇喜多的话来说,这个巨大的宅子终于有点人味了。白包子已经四岁,跑得很是利索,可以在水虺殿里各种撒野寻欢,后面总跟着三四个追着他跑的佣人。
那天,白包子玩耍得格外地疯狂,迎面撞上了正在沏茶读书的宇喜多,三百多年历史的茶杯被白包子撞坏,书上也洒满了水。佣人们惊吓地跪倒在地上。明明做错事的白包子现实嚎啕大哭了起来。
素来严谨的宇喜多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询问有没有受伤,白包子便愈发地苦恼。旁人看来,宇喜多宠爱起白包子起来,可谓是无人能及。
宇喜多一边护着白包子一边痛骂身边的佣人,天野闻声过来,看着吓跪在地上的佣人,得知事情的原委,扬手打了小家伙一顿。
“你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宇喜多不满。
“是我火爆,还是你愈发宠他了?上回把槐树的叶子烧光了,差点连累到宫殿,你也没说一句话。这不对。”天野少年老陈地叹了一气,指向包白字:“哭什么哭?”
白包子一惊,吓得一抽一抽地愣是把眼泪收回了。
“你要是不管管他,不得还无法无天?”天野转而略有些责备起宇喜多,俨然她才是一家之长的感觉。
打坏的茶杯很快就被佣人们收拾干净,天野冲着宇喜多道:“你别管。”说罢就把小家伙拉进了里屋,训了半时辰后终于把小家伙放出来,这么一番收拾,之后听话的可真是服服帖帖的。
但凡见到宇喜多,鞠一躬道:“宇喜多大人好。”尽管口齿不清,仍然像模像样。宇喜多更是怜爱不已,甚至考虑将宫殿旁的一片平原改造成赛马场给白包子游玩。
他带着天野和白包子去看场子,回水虺殿时,突然道:“白包子……白包子地叫,太不正统了。”
天野轻声轻语地说道:“我想让他跟你姓,叫宇喜多什么好……”说着,自个儿取了起来:“宇喜多秀家?”
“哈哈哈,真是好名字呢!”宇喜多望着天地之间:“可我更喜欢……奇人这个名字。”
“宇喜多奇人……?”天野反问:“为什么?”
“你家父姓天野么?”
“不记得了,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叫天野沙罗。”
“还是叫天野奇人吧。”宇喜多笑笑,他不是个喜欢和别人有牵连的人:“还是叫天野比较好,天野奇人
“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名字。但你想不想和我姓?”
天野没有说话,在他们那里,他姓的女人跟着男人姓,意为结婚。
这大概是最拐弯抹角的告白了。
水虺殿门口挂上了宇喜多从乡下带回来的门派:“宇喜多”三个字,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是叫“宇喜多沙罗”还是“天野沙罗”都已经很是无所谓。天野还想着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想成为观察者。
为此,次年,他们出发去天照山报名字,就是将自己的身份让创世神知道。殊不知,瓦尔基里为了尽快替创世神找到残缺的新观察者,一口气报了五个人上去。另外一位审判者,伽罗罗王也找了一个候选者,算上天野沙罗,所以总共有七人在竞争这个身份。
天野对此很不满,她听来的故事里,宇喜多是快饿死的时候,突然变成观察者的,而他自己怎么有这么多竞争者。
殊不知,宇喜多的前世就是一位转了几世,受了颇多磨难才成为新一轮观察者的。这也将是宇喜多担心的,天野面前将会有什么磨难等着她。
等到了天照山时,已经只剩下四人了,瓦尔基里手上已经有两人被刷了下来。瓦尔不满地看着宇喜多道:“难怪你不肯将这姑娘给我,原来是想自己推她成为观察者么。”
宇喜多反问:“原来这算业绩的么?”
“一边去!反正我这里有三个人,心的观察者一定是我的人了。”宇喜多听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想结帮结派来者,还真是有趣。
“另外两人,被刷下去了?”
“死了。”瓦尔基里冷漠地道:“原来这么容易死的。”
宇喜多微微变换了面容,他瞥向一旁的天野。好在,看起来天野并没有在意。事实上,她尽管背对着他们,事实上已经留意到了,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观察者带着候选者们进入天照山上的神社里,神社后有一座寺院,他们必须徒步进入寺院,才有资格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候选人名录上。
他们各自出发,瓦尔基里道:“我们会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
说着带着其他三人跑向了神社后的寺庙。伽罗罗王则是比较冷漠,与谁都没有说话地就启程了。
留下宇喜多,带着天野还留在原地。
天野笑道:“宇喜多大人,你正在彳亍什么,我们赶紧出发吧。必须早点到达那里比较好呢。”
宇喜多直言道:“我们放弃吧,还能早点回去见到奇人。”
天野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随随便便死的。”
“我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宇喜多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能成为观察者,当初他在死人堆里苟且活下来时,周遭也是这样的血腥味。
天野不顾一切,继续前行,忽地被宇喜多拉住,不远处就听一声惨叫声,紧接着是天地震动的声音,随即,一个从未见过的猛兽,一跃而出,只见它像一只巨大的山鸟,通体金黄,尾部有绿色为底的彩色羽毛,可这样美丽的的羽毛却是锋利的刺刀,它羽毛所挂到的树林,碗口粗的木头也能瞬间削断。它奔到了山的另一面,那里是瓦尔基里的队伍,宇喜多与天野互相望了一眼,奔跑而去。山路的末端,已经是一片战场。
瓦尔基里在一旁磕着瓜子,冲自己的候选人道:“上啊!上去打啊!”哪知,这一次她找来的不过是一些怂货,竟然只顾着自己歇斯底里地乱叫。
两旁高耸树木,随着风,不住摇曳,似乎也像瓦尔基里那样充满着兴趣,嘻嘻笑着看着这场杀戮。
宇喜多本能地护着天野,静观着情况。天野悄声问道:“那是什么?”
“凤。”
“那不是美好的生物?”
“守护者天照山的猛兽多半是美好又恐怖的神兽。”宇喜多皱眉:“好多年没来了,我们小心些好。”
天野望着宇喜多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好吧,怎么了?”
“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子。”
“怎么了?”
“很喜欢。”
“……是,我宁可你不当什么观察者,也给我安全的呆在我身边。”
天野摇头:“我不想自己七老八十岁了,而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什、什么?”
天野望向他:“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老去的样子。我必须想要成为观察者。到时候就住在你隔壁……所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杀死这只美丽的大鸟吗?”她似乎说的很轻松,他们站在天照山山脚下,仰面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巅,烟云就围绕在山腰之间,古木擎天,深山老林之感。
唯一不和谐的是那三个在凤鸟身边乱喊乱叫的人,瓦尔基里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吐槽道:“我真是瞎了什么眼找来这样的人?”伽罗罗王冷笑起来:“越来越有趣了。”话音未落,他所选出的观察者候选人伊藤从他身后一跃而出,拔出腰间的两把长刀,刀长两尺,挥向凤的腹部,天野略略一惊,就看着凤挥舞起羽翼,比刀更为锋利的羽毛,竟把刀片也削去了。它咆哮起来,整个森林的鸟兽跟着齐名,大地震动,四土之上随之降临了冰雹。
伊藤丢去断刀,又从腰间抽出新的一把刀,他好像有无数武器缠绕腰间,他继而发出连连攻击,锋利的刀刃撞击在凤兽的羽翼上发出噌噌的声响。迸发出火光。
战场似乎分为了两边,一边忙着大呼小叫,一边是如火如荼。宇喜多带着天野站在最中间,观看着。瓦尔基里不满道:“怎么,你们不参与吗?”天野回答道:“不和你一样么?”
瓦尔基里抱臂,将手里的垃圾随手一丢:“我在前面等着你们,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过这一关。”
伊藤的武器又一次被削断,他不放弃的拿出新的武器来,他的言论便是,但凡上战场,当然是武器越多越好。
宇喜多素来清高,此时也有生了些厌烦之心,掏出了长剑,想要攻击向凤鸟。瓦尔基里回头大喊道:“你作弊!”
这是宇喜多第一次彻彻底底地使用出观察者的能力,可以说之前在人世间遇上的都是小打小闹的本领,这一次他已经彻底决心将天野送上天照山,让她成为新的观察者,拥有长寿。
他一跃而起,在空中抽出自己的宝刀,刀上闪过一道光纹,刀口燃起了一个“兒”字,他甩动刀身,向着凤凰的腹中燃烧了起来。
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的天野浑身颤抖,但又觉得兴奋,宇喜多刺进的地方是凤鸟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就连另外一位观察者都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宇喜多,观察真是仔细。”伊藤在旁很是怒形于色,只是不说什么。
刀上的火焰登时包裹住了凤鸟,本是巨大的凤鸟压制住他们,而宇喜多只是一刀,彻底改变了胜负,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大火产生的爆炸将宇喜多推了回来,隐隐之中脚踝受了伤,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天野看着大火愈来愈剧烈,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凤凰涅槃重生,所以火根本是它的本体。
宇喜多意识到危机,将天野一把抱开,回过神时,原先的地方已经化作了一个巨坑。天野兴奋起来,她趁玉喜多不注意,绕开坑,向火团跑去,要么死,要么重生。她一头扎进了火焰之中。
火团顷刻之间包围住了她,但她感觉不到疼痛,火焰突然熄灭了,她的手中多了一个锦囊。
她低头一看,身旁的两个原本大喊大叫的男人凑了过来,他们想知道锦囊里是什么。
“宇喜多大人,我应该拆开吗?”
宇喜多皱眉:“不,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上山吧!”
瓦尔基里大为不满,可是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大家扁豆各顾各的上山了。
上山的路陡峻异常,宇喜多总是处处地护着天野,直至夜里,两人才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下来,此时身边并没有其他队伍的人。
天野就着火堆,打开锦囊,上面写有八个字——
凤凰涅槃,死即是生。
天野沙罗默默念出,随即将锦囊稍微。宇喜多抽着烟道:“越来越有趣了。”
天野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白包子奇人,不知道在家里有没有再闯祸。想念愈发的深刻,萦绕心头,就着一旁的木头睡去了,连梦里都梦到了弟弟。可是那会儿她们还小,父母刚刚离他们而去,她每一天都不知道明日的生死。
她在梦里想起了当初那个嘲笑她的乞丐,甚是带着愤怒醒过来。她看向一旁的宇喜多直家,露出了冷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