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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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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滞了。

    入云睁大了眼睛,眼眶中还有未落下的泪珠。

    那个挡在前方的人是谁,背影为什么那么熟悉……

    过于惨烈的现实让入云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似乎他们并不在黑森林深出的一座庭院里面面对无法抵抗的敌人,而是在透着阳光的林间玩耍。

    入云喃喃开口,“奇人,如果你在这里该有多好。”

    那个身影无声地坠落在地面上,尘埃扬起,在细碎的阳光中发出毛茸茸的金色光芒。鲜血也在此刻变得唯美起来,不过那张总是含着一抹微笑的脸庞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悲伤,他是谁……

    宇喜多散去了黑雾,淡漠地看着地上的那人。

    此刻,一切声音和记忆又都回归了。

    入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前田庆次!

    “不!”

    入云慌乱地推开千问和百想,一步一个踉跄地跑向地上那个人。

    前田躺在地上,对他来说,周围是那样的安静,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他看着天花板,就连⊕≦,上面那道剑痕都多了一份美感,有阳光透进来,他突然觉得好累,好想睡觉。可是为什么有人在摇他,在喊他的名字。

    好吵啊……

    入云颤抖着将前田扶起,让他靠着自己的双膝,她不停地擦着前田脸上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前田庆次,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你给我醒过来啊!”

    是谁,是阿国吗,好像真的是阿国在叫我,她在哭泣吗,为了谁而哭泣呢?

    前田眨了一下眼睛,而入云看到的只是一双灰暗的眼睛,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执着的为前田擦着鲜血,可是他的口中仍旧不停地咳血,好像是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出来一样。

    啊……想起来了,是阿国,她在为我哭泣。

    前田笑了笑,“阿国,不要哭……”

    “前田!前田!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千万不能死!”入云手忙脚乱地去木屐里找着可以疗伤的东西,却被一只布满伤口的手阻止了。

    前田“看”着入云,道:“我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小子……”千问也没有想到,在最后的时刻竟是他挡在自己和百想身前,救了他们一命。

    听到千问的声音,前田挣扎着“看”过去,“咳咳……两位大叔……我现在有资格做你们的女婿了吧……”

    千问笑骂道:“还是没有资格,你必须给我活着才可以继续保护我的女儿啊!”

    前田也笑了,“那好像有些不可能了,我觉得好累啊……”

    “不,我不允许你累!”入云哭喊着。

    “阿国啊,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孩,我真的很想一直在你身边保护着你,但是……咳咳……恐怕以后只能让奇人那小子保护你了,我好不甘心啊……”

    前田的眼角湿润了,他睁着一双昏暗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入云,黑暗中,入云的容貌渐渐清晰,那是在花车上初见时的入云,脸上还带着害羞的红晕。

    “阿国,我想看你的笑容。”

    入云连忙抹了抹满是泪痕的脸,努力地笑,“你看,我从来不过去讨好别人的,我现在都为你笑了,你给我活下去啊!”

    “那才不是笑呢,阿国现在肯定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阿国,总是害羞……”

    前田的眼睛一点点闭上,最后保持着微笑的姿态,彻底沉寂了,

    入云看着怀里慢慢冷却的人,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相信,前不久还和她讨论甜点的人,带她游玩乐谷的人,现在竟成了一具再也不能动的尸体……

    “不!”

    入云尖叫一声,猛地看向宇喜多,“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袖中的杀生石响应入云的愤怒骤然爆发出灿烂的红光,隐约间似乎有一只赤眼妖狐从那红光中缓步走出。

    宇喜多看着她,并没有把这异象放在眼中,只是说了一句,“都结束了,跟我走吧。”

    说着,黑雾重新凝聚起来,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朝入云抓去。

    “放开她!”

    千问、百想和玉藻前同时喊道。

    其中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

    一只皮毛黑亮的次元兽应声而出,正是将入云带来这里的黑曜。

    “黑曜!”入云怒道:“正是以为相信了你,我才会被带到这里来,前田才会因为我而死,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背叛了我!”

    “入云……”黑曜的眼神有些躲闪,可是他没有逃避,而是说道:“入云,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实在忍受不了一直身为兽类的屈辱,我想重新成为人。是我不好,受到了宇喜多的蛊惑,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过,入云,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安全地带离这里!”

    “嗯?你竟然逃出来了?”黑雾化作的巨手一顿,宇喜多看向黑曜,“是了,你怎样也是一只次元兽,那种牢笼还关不住你。”

    原来,黑曜执念于打破罗刹的诅咒,重新变成人,所以不得不选择与黑暗组织合作,将入云掳走。可是当它让宇喜多直家使自己永远摆脱次元兽诅咒的时候,宇喜多给它的回答便是铁链的无情攻击。

    至此,黑曜才醒悟过来,比起重新变成人,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将一路走来的伙伴置于危险之中呢!

    黑曜怒视着宇喜多直家:“我居然会相信了你的话,居然伤害了入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对于手下败将,宇喜多直家完全不放在眼里,“你的能力也就极限于此了,若再敢阻挡我,下场只有死亡。”

    漆黑的巨手一寸寸逼近。

    纵使入云操控着杀生石化作的妖狐攻击也无济于事,黑雾无形,散了也能重新凝聚,还具有腐蚀的特性,只能看着杀生石的光芒一寸寸暗淡下来。

    “黑曜!”

    玉藻前突然大喊一声,她在服部的搀扶下站起来,“既然你是次元兽,就一定拥有划破次元的能力。我会帮助你,直接将入云送到死城,我想奇人应该也已经抵达了那里!”

    “好!”黑曜应道。

    “休想!”宇喜多冷声道,巨手迅速地朝地上的人抓去。

    只见玉藻前再次变成了一只九尾妖狐,口中红光大盛,与入云操控的杀生石遥相呼应。随即,所有的力量都汇集向黑曜。

    “嗷呜~”黑曜引颈怒吼一声,将力量全部吞入腹内,然后利爪在虚空狠狠一挥,只见一道闪着白光的裂痕赫然出现在他身前,如果奇人他们在场,一定会发现这道裂痕和德川制造出来的一模一样。

    “什么?!”宇喜多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声音明显有些焦急了。

    黑曜一跃而起叼住入云后颈的衣服,在入云剧烈的挣扎中将她带入了裂痕之中。

    “不,放开我,我不能独自逃走啊,爸爸!”

    宇喜多踏步向前,操纵着黑雾紧跟着黑曜,竟想在次元之中将入云重新抓回来。

    “宇喜多,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千问和百想同时发难,冲向被铁链保护着的宇喜多。另一边,服部半藏手执一把巨大的手里剑,用力朝已经进入次元裂痕的黑雾巨手掷去。手里剑飞出后,服部半藏也因为魂气消耗过多软倒在地上。

    只见巨大的手里剑飞速旋转着,魂气包裹着手里剑,在旋转中形成锐利的刀锋,干脆利落地将黑雾割断,随即因为强烈的腐蚀作用化为虚无。

    但,次元裂痕也在那个瞬间轰然闭合,带着黑曜和入云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喜多看着这一切发生,然而预料中的怒火并没有出现。他击退了千问和百想,倒卷着黑雾退向后方,道:“我说过我并不想伤害你,既然入云最终还是逃了,说明现在并不是苏醒沙罗的时候。那位名叫天地奇人的少年也已经到了死城,四土世界即将消亡,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便也跟着消失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