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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无笛感到一只绵软的手掌黏住了自己的脚踝,眨眼间将自己这一脚的内劲化去,不由吃了一惊。
好在武穆神功是内外兼修,积蓄内力的同时也时刻在用内炼之法打磨身体,如今他不仅练成了十根铁指,而且肉身体魄也锻炼得力大无比。
当下他腰腹发力,以腰催胯,以胯催膝,以膝催脚,如此节节相催,将全身的力量传递到脚上,闪电般再次一踢。
红衣怪人没想到他一脚的内劲被抵消后,还能再次发力,猝不及防之下,被岳无笛一脚踢中胯下。
但听得一声闷哼响起,红衣怪人被踢了一个趔趄,他面容扭曲,倒吸冷气。
但令岳无笛大惊失色的是,红衣怪人下身被他蕴含了全部肉身力量的一脚踢中,竟然只是疼痛难忍,并没有丧失战力!
红衣怪人又痛又怒,劈向岳无笛的漫天掌影倏忽归一,自左向右扫在岳无笛小腹丹田之上。
“咚!”沉闷的声音响起!
岳无笛的封天绝地手虽然消去了他大不部分的劲力,但小腹柔软之处被他重手击中,顿时一口逆血忍不住喷了∵,出来,身子倒飞出去。
岳无笛只觉得小腹如万针攒刺,全身经脉也都有针刺之感,而且这种攒刺之感竟然还延伸到了五脏六腑,若非他对五脏的锤炼举世无双,这一下已经是致命的伤了。
饶是如此,他也感觉行动艰难。
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着红衣怪人,涩声道:“你是太监?”他刚才那一脚虽然没有内劲,但也是蕴含了他全部肉身的力量的一击,威力足以踢断一棵小树。
就算红衣怪人有深湛内功护体,但下阴之处是何等的脆弱,武功再高的人,只要还是个男人,就没有可能被踢中了还若无其事的!何况还是中了岳无笛全身力量的一击?
要知道下阴本是内力运行不到之处,世上也没有任何一种硬功可以修炼下阴!所谓的铁档功,不过是跑江湖卖艺的本事,不能当真的。
而且红衣怪人的下体受了他全力一击后,居然没有鲜血流出,按常理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红衣怪人已不是个男人!这里是皇宫大内,出现太监的可能性很大。
若非红衣怪人气度不凡,举止间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模样,而且一身华丽红袍,并非太监装束,岳无笛也不会到现在才想到这个可能。毕竟红衣怪人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很值得怀疑。
但现在想到已经晚了,岳无笛已经为他的失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红衣怪听到“太监“两字,面色立即变得极为阴冷,周遭的温度在他的影响之下,似乎一瞬间下降了十几度,他面容扭曲,尖声叫道:“你找死啊!”又身化残影,眨眼冲到了岳无笛身前,直劈一掌。
红衣怪人盛怒之下,来势汹汹,岳无笛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何等烈性,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当下勉力调动五脏丹田的内劲,要以铁指神功作拼死一击!
红衣怪人见岳无笛竟然还有力气反击,大感惊讶,手掌增加到十成内劲,他现在对岳无笛也是丝毫不敢轻视。
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尝过疼痛的感觉了,今次却被岳无笛一脚踢得连呼吸都痛,要不是他身体残缺,那一脚已经够要他半条命了!他活过那么漫长的岁月,错误,怎么会犯第二次?
岳无笛知道对方的功力原本就比自己强,而且未受严重内伤,自己的内伤却相当严重,硬招硬架绝对是自己完败。当下采取以命搏命的打法,双手五指并拢,一手插他喉咙,一手戳他心口。
红衣怪人没料到岳无笛竟然如此勇烈,敢和他以命换命,待要变招防守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奋起功力,身子一跃,躲开要害,同时一掌加速劈向岳无笛。
岳无笛也没想到红衣怪人全力一掌劈出后,还能在中途变换身形,这样一来,自己十根手指就难以插进他的要害了!
但如果自己变换攻击角度的话,固然有机会击中他的要害,但这红衣怪人何等武功,何等快速的身法?只要自己稍一变招,就势必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那时别说插进他的要害,就是碰到他身子也不可能了!当下一咬牙,双手去势不变,剑眉挺立,血灌瞳仁,脸上杀气毕露,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油然迸发!
红衣怪人只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吃了一惊,发出的掌力不由地慢了几分。
“啊!”“厄!”
两声闷哼几乎是同时发出。
红衣怪人低头看着胸口和小腹,一脸的痛苦神色,黄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渗落,——他的胸口和小腹上各有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深达半尺!
若非他及时以掌力将岳无笛击飞,这个洞口恐怕就前后通透了。饶是如此,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岳无笛双手在体内一番搅动,造成了他现在的痛苦不堪。
“真是该死啊,这番元气大伤,又要减少几年的寿命啊,这个少年真是该死!死得该啊!”红衣怪人嘴角不停地抽搐,十指疾飞,在胸口和小腹处各点几下,伤口处的流血速度登时一缓,但还是细细地渗个不停。
红衣怪人伸手接住伤口渗出的鲜血,不停地往嘴里送,每吞一口鲜血,喉咙就咕嘟咕嘟地滚动,脸上露上稍稍安心的神色,似乎吞进去的血能够延长他的生命一般。
岳无笛踉跄地站起身来,只觉得五脏移位,如万针攒刺一般,特别是心口的疼痛特别剧烈,心脏每跳动一下,他都得忍受剧痛。
红衣怪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你没死?你怎么还没死?你心口中了我一针一掌,怎么可能还活着?”
岳无笛一张口,肺部就一阵剧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沉默不语。若非他五脏的坚韧远远超过常人,中了红衣怪人那决死的一掌,当真是必死无疑的。饶是如此,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那红衣怪人还有力气出手的话,他就只能跑路了。
红衣怪人“呀!”地一声尖叫,强忍着剧痛,冲了过来想要再补上一掌杀死岳无笛。
岳无笛见机不妙,迈开步子,转身就逃。他受伤极重,脏腑和经脉中的那种万针攒刺的疼痛,让他无法调动内劲施展轻功。只能依靠着双腿的力量疾步奔行。
红衣怪人追了一阵,眼看就要追上岳无笛,忽然他脸色一变,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和小腹,那两处伤口因为他急速奔走,又开始血流不止。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半是因为失血,另一半是因为恐惧。他的血不能再流了!他还有多少血可以流?每一滴血都是他的命啊!
眼见岳无笛仍在快速奔行,他又恨又惊,但终于不敢再追,而是在隐蔽处坐下,扯衣襟裹住伤口,运内功疗伤。
岳无笛奔行了盏茶多的工夫,回头一看,见那红衣怪人并没有跟来,心下略松一口气,打量起周围来。
他竟然逃到了一间小院里了。
庭院深深,显得格外幽寂冷清,刚才他一心逃奔,加上身上剧痛难忍,哪有心思记忆路线,一时不知道这是哪里。
见左边有一间小楼,灯火尚明,岳无笛偷偷摸过去,想要查看一番。当下蹑步走到二楼,在窗下戳破窗纸,眼睛从洞口望进去。
房间内水汽氤氲,一个大木桶上盛满了热水,热水上漂浮着各色花瓣,异香扑鼻而来,岳无笛愣了愣,不像是花香,定睛再看,竟然是一个绝色美人正在水中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