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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死了。
那个护短的父亲,那个溺爱他们的母亲,都死了。他发疯一样把油门踩到底,朝着事发地点而去。
江城北郊有一段很长的临崖路,开出去四座山才逐渐平缓连接高速。这段临崖路挺长,要开一个多小时。苏子遥四十分钟就到了。
现场停着一辆警车,陡峭的山坡下翻着一辆奔驰。五六个警察戴着手套取证拍照。
苏子遥望着那辆奔驰双目通红,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想大吼,却已经失声。他发疯一般跳下车朝着奔驰跑去。
一个警察拦腰抱住他,问:“你是家属?”
苏子遥拼命挣扎,眼神落在严重变形已成废铁的奔驰上扎根发芽,仿佛从此以后,再也没法移开。
警察说:“不要破坏现场,伤员已经送去第一人民医院,要见你父母,去那里找。”
苏子遥不闹了,开车疯狂往第一人民医院赶。
那是一栋白楼。
外面贴着白色的瓷砖,里面刷着雪白的油漆。地下室长廊里有一排长凳,凳子上坐着苏无双。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那姑娘浑身瑟瑟发抖,失魂落魄泪流满面。
她怀里有一只猫,白色波斯猫,蓝眼,很美。
苏子遥身上压着一座大山,站在太平间门口,手指都无法动一下。
苏无双跑过来,扑在他怀里,大声的哭。
无穷无尽的悲伤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苏子遥,仿佛是棺材,要把他封禁锁死在其中。
他很伤心,可是他没有哭。
苏家只剩下他和苏无双。
在这一刻,他幡然醒悟,苏无双是女人,他是男人。
男人,就应该撑起这个家。男人,就应该让怀里的亲人可以依靠,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受了委屈。
他深吸一口气,没哭没闹声音却莫名沙哑:“爸妈呢?”
太平间里,墙壁上一排一排的小格子。房间里有几张简陋的停尸床。紧挨着的两张床平躺着两个人,雪白的床单覆盖着全身。
苏子遥站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依旧觉得窒息缺氧几乎想要晕厥。
他缓缓的伸手捏着床单一角,苏无双却一把抓着他的胳膊。
她红着眼睛痛苦的摇着头,说:“别看了。”
苏子遥咬着牙一把掀开床单。
他蹬蹬瞪后退几步,脸色刹那间苍白,嘴唇哆嗦不停。咬着牙好半响,在太平间里仰天大吼,状如野兽。
那只一直跟在苏无双身边的波斯猫惊叫一声瘸着腿逃了出去。一个老人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老人说:“人死为大,不要扰了他们清净。出去。”
苏子遥却望着苏无双大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车祸的经过很简单。
明天后天是周末,苏无双在学校没课,就和父母一起回来为苏子遥庆祝生日。回来的路上给苏子遥打了电话。车开的很慢,挂上电话苏爸发现开过去的路边有一只腿部受伤的波斯猫。苏爸知道苏无双喜欢小动物。他停下车,苏无双跑回去把猫抱起来,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一辆货车把奔驰车撞下山路,然后一骑绝尘,逃之夭夭。
苏无双咬着牙说:“爸妈是被人谋杀的。”
苏子遥握紧了拳头。
苏无双说:“车祸时,爸爸当场死亡,妈妈抢救无效。妈临死前,给我说了三句话。”
“什么话?”
苏无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琥珀,递给苏子遥。
琥珀很漂亮,晶莹剔透,暗红色,里面困着一只蝴蝶。看不出什么品种,很奇怪,只有一只翅膀,却丝毫不影响它的色彩斑斓,美丽动人,栩栩如生。
苏无双说:“第一句话,妈说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苏子遥接过琥珀,狠狠一拳砸在旁边墙壁上。拳头上和墙壁上顿时染成血红。
他悔恨,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自己过生日,在省城忙的脚不着地的父母就不会回来。不会回来,就不会发生车祸。
可他偏偏还在电话里不耐烦,甚至连陪着父母吃一顿饭的心思都没有。他在电话里说,以后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多着呢。可他转眼就看到了躺在停尸床上早就冰冷的父母。
苏无双说:“妈说的第二句是……”
她顿了一下,望着苏子遥的眼睛,接着道:“不要想着为他们报仇。撞爸妈的那辆货车,牌照遮挡着。”
苏子遥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有无法想象的愤怒支配着他特别想杀人。
苏无双低下头,声音里有着呜咽,脸上除了伤心,更是多出了没人能理解的忐忑和不安。
她说:“第三句话……妈说在他们房间床下隔层有一个盒子,里面给你留了东西。你回去吧,我守着爸妈。”
苏子遥回去了。
母亲临终遗言给他留的东西,必定很重要。父母是被人蓄意谋杀,那么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事先有所察觉,准备指正凶手的罪证。
他在家里翻箱倒柜,几乎把床下的木地板给全部撬开,终于发现了那个隔层里的木盒。
木盒很破旧,木盒里只有一张简单折叠在一起的纸。那张纸泛着黄,看起来比木盒更加有年份。
纸上只有一句话:
二月二十七,满城风雨,遗子于江城,浩荡天恩,毫发不欠,独欠凯泽无边恩情。
这句话正看反看都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装逼或者牛逼。苏子遥没去深究到底是真牛逼还是装逼。他眼睛盯着发黄的纸,如遭雷击。
二月十七,他的生日。
凯泽,苏凯泽,他的父亲。
遗子?
苏子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魔怔了一般反复自语,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电话铃声想起来,苏子遥失魂落魄的接通,电话那边响起来苏无双无助的呜咽哭泣声。
“妈的第三句话后面还有半句,她让你去燕京,找你亲生父母。”
苏子遥刹那间天旋地转,脑海中全是这些年父母对自己的宠溺疼爱。六岁时苏凯泽用脖子驮着他追风筝,八岁时生病母亲不吃不喝不睡守在他窗前一天两夜。他在外面闯祸惹事,苏凯泽那一句霸气护短的话,我儿子捅了天,我也来顶着……
老天总是很无情,他会把我们身边最好的东西拿走,以提醒我们得到的太多。可是苏子遥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天的残忍。
要走了父母亲的命,就差不多等于要走了所有。苏子遥守着一份厚重的父爱母爱去让自己坚强成长。可是现在,为什么连他仅剩下,还做的不合格的儿子身份都要拿走?
他受不了,他需要发泄……
他把那张发黄的纸撕了个粉碎,把木盒狠狠的摔在地上,把拆掉的地板朝着玻璃上砸去……
把屋子里能摔的,手里抓着的,全部砸了个干净。
他双目中布满血丝,大脑已经失去了清明,眩晕眼花之际,一股浓浓的疲惫袭来。
苏子遥噗通一声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老天很无情,可老天从来不绝人之路。他把你世界里仅有的一扇门给关掉封死,可他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扇窗就是那块琥珀。
苏子遥神志不清摔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那块琥珀。
他昏迷跌倒在地上的时候,刚好把摔裂缝的琥珀压在身子下。没人看到,那只妖异美丽,只有一只翅膀的蝴蝶,化成斑斓绚丽的光芒,飞进了苏子遥的身体。
苏子遥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寸步难行。苏无双和他擦肩而过。他抓不住,碰不着,焦急的满头大汗却喊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这世上剩下唯一的亲人慢慢消失。
他梦见慈祥的母亲越来越遥远,一脸鲜血挥着手对他说,子遥,不要为我报仇,子遥不要给我报仇……
他梦见父亲苏凯泽驮着他追着风筝笑着跑着。他从五六岁越来越大,压的苏凯泽弯下腰低下头,可依旧开心。
父亲终于没有丢下他,站在光明的尽头,对着他笑着招手,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把手递过去,就能陪着两位世上最亲的人离开吗?就能永远都不再分离吗?就能从老天手里夺回他所夺走的东西吗?
苏子遥怔怔走过去,苏无双却忽然间出现,狠狠的踹了他一脚,喊道爸妈的仇,你不报了吗?
抽丝一般离开的灵魂仿佛一刹那间回到身体里。苏子遥猛地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海中的镜头定格在父亲最后对他招手的画面。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喊道:“爸妈,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害了你们……”
苏子遥这句话忽然间戛然而止。
他摸着自己的咽喉一脸茫然,他望着自己的脚匪夷所思。
他穿着的篮球鞋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耐克球衣也没来得及换。现在,他明显感觉到球衣比平时穿着大了一号。双脚的感觉尤为明显。那双鞋,对于他来说,大了不止一号。随便甩了两下脚踝,篮球鞋就脱了下来。
苏子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话的声音不再有十七岁大男孩的稚嫩,略微沧桑极有魅力。
他站起身,个子比原来矮了十公分,双手也更加粗糙。
他慌忙来到镜子跟前,只看一眼,就呆若木鸡。
镜子里的人,已经不是他,是苏凯泽,他的父亲!
不错,无论身高,年龄,长相,声音,甚至发型眼角的鱼尾纹……全都是苏凯泽的。
借尸还魂?被附身?
借尸还魂或者被附身可以改变身高年龄和长相吗?况且苏子遥此时此刻的大脑无比清晰,完全没被别人控制。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变成死去的父亲?
苏子遥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要不然就是出现了幻觉。他冲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个头,再次站在镜子跟前,终于确定,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变成了父亲的模样。
不同于易容化妆,而是真真正正变成了另一个人。
苏子遥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愣怔着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彷徨时候,他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猜想。
就好像是愤怒了的绿巨人浩克,又像是变形金刚,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高快速增长,容貌一点一点重新变回了自己!
异能,可以变成别人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