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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霸王归来陈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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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因为铁塔男的出现,现场显得有些静谧,那种寂寥极度诡异。就在人们纷纷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候,突然有人传来一声略带疑问的话语:“这不是村里的野种陈清堂吗,这崽子咋回来了呢?”

    陈清扬并未理会他人的异声,相反身形呆滞半晌后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陈清堂挥了挥。动作迟缓、呆滞,却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参杂其。陈清扬先前之所以让张涛将众人给赶出去,原因无他,就是担心这些乡亲们会认出自己,到时候引起众人揣测。陈清扬并非是喜欢张扬的人,一直以来皆是低调做人。自从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坚韧,倘若不是张君明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痛下黑手,他万万不会在大街上将他狠狠教育一番。这下倒好,干脆自己二叔的孩子直接将自己认出当场。这怎能不让陈清扬懊恼不已!看来免不了是要在人前风骚一把了。

    不过,之所以让陈清扬此时神情凝滞的主要原因还在于这个倔强的堂哥。

    陈清扬的二叔名叫陈建斌,可{惜死得早,清堂刚出世的时候,陈建斌就因车祸身亡。清堂的老娘起初还算守妇道,但终究是熟透的水蜜桃儿,兴许是因为生理需要,也兴许是实在难以忍受一双手掌的安抚,最终耐不住寂寞和邻村一光棍条好上了。这光棍识得肉味之后胆子倒是愈地大了,不管是白天黑夜总是想着法儿往清堂老娘的床上钻。这一来二往,纸终究保不住火,最终东窗事。

    清堂的老娘名叫郭凤,这女人属于即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那一类,实在难以忍受乡邻的指指点点,最终一去不复返,甚至连亲生儿子都给抛弃了。

    据说郭凤去了上海打工,现在已有十三四年之久,具体如何早已无人得知。清堂还算争气,自从七八岁懂事的时候,得知自己成了孤儿便不再寄居大伯家,一个人在一个夜晚离家出走。他不想做拖油瓶,更不想被人骂作野孩子,是杂种。这厮脾气犟是出了名的,陈清堂走后,陈建安痛苦不已,自己带着两大瓶烧刀子赶到陈建斌的坟前,一顿嚎啕大哭,声称对不住他,更对不住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种。不过陈建安能力有限,四处找寻陈清堂无果后,此时也就作罢。

    原本一切归于平静,却不曾想突然四年后从上海拍来一张电报,声称是普陀区的民警,抓到一群少年扒手团伙,陈清堂是主犯,根据审讯得知陈建安的地址,特地让陈建安赶到上海筹办此事。

    陈建安虽只是一大老粗,不过对自己这个侄儿却是在意得紧,想法设法凑了五千大洋一路摸瞎赶到了普陀区公安分局。当时陈清堂不过十二岁,即便是进少管所都不够资格,最终只得交了三千罚款写了保证书了事。

    回家后陈建安非但没有打骂陈清堂,相反一顿嘘寒问暖,从吃穿住行开始问起,只差没有将陈清堂身上现在长了几根汗毛给问了个遍。不过,从始至终,陈建安都未曾过问陈清堂如何走上了犯罪道路。由此不难看出,陈清堂在陈建安的心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不过让陈建安未曾想到的是自己的煞费苦心并未赢得陈清堂的理解,相反以后的生活陈清堂竭尽无赖本色,今天偷邻居的鸡蛋麻油,明天抢邻居家小孩的糖果糕点,反正没少给陈建安惹麻烦。

    好在陈建安平日里人缘不错,乡邻又可怜陈清堂的身世,因此也就并未太过追究。然而陈建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侄儿竟然在十三岁那年偷窥自己闺女洗澡,那一次陈建安动了真怒,逮着陈清堂一顿狠揍。皮带差点都给抽断了,毕竟偷鸡摸狗尚可原谅,这么小的屁孩儿就开始偷看大闺女洗澡,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堂姐,这对于老实巴交的陈建安而言,实在是忍无可忍!

    很简单,陈清堂再次失踪。这一去又已经是七八年之久。别看陈清堂在陈家村是出了名的野种,但是这厮天生是护犊子的异类。陈清堂一辈子最看重的是就是家人,自己的爹妈去世后,最尤为看重的便是大伯和陈清扬。陈爱莲因为长相水灵没少被村里的恶少欺负,每每陈清堂见到这幅场景之后,二话不说便会操起家伙上去拼命。这厮是典型的狂暴主义者,一言不合便会抡着大菜刀上去和你拼命,开玩笑,毕竟是在国际大都市混过的野种,对小小陈家村这帮小崽子怎会放在眼里。

    陈清堂的倔强和他的天赋异禀皆是出了名的,当伯父操着皮带狠狠抽自己的时候,他并未反抗,更未辩驳,从始至终跪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任由陈建安泄。他永远都不会将当时的真相告诉大伯,当初自己并非是有意偷窥堂姐洗澡,只是现村支书的儿子二蛋前来踩点,自己刚刚撵走二蛋,坐在墙头上为爱莲放哨而已。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句解释就可以冰释前嫌,然而陈清堂并为此这么做,只因为那是他的大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只因为自己不想让大伯因此内疚一辈子。当初陈清堂再次离开陈家村也并非是因为无声的反抗,只是不想给这个已然是千疮百孔的伯父家增添半点负担。

    陈清堂回来了,那个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拼命的野种回来了,那个十二三岁的时候个头便有一米七出头的野牛回来了,那个可以一拳轰碎水泥砖的犊子回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那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大伯。这厮看着陈清扬的眼神异常炙热,那种热度,一时间让陈清扬差点潸然泪下。

    陈清堂,这匹八岁便胆敢独自在大上海闯荡的野马,他的归来怎能不引起一段不朽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