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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日子比想象中平顺,郁以乔让人将右手边的屋子腾了出来,让五个小人儿住进去。
董禹宽几个都没意见,只有董禹襄臭着脸,说他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郁以乔没勉强他,只叫人将屋里的软榻给移过来,让他睡单人床。
只是,一到睡前的说故事时间,四颗头颅挤在郁以乔面前听故事,他只能对着她的后背,想象她的表情。
几天过后,原本打死不屈的死小孩,别别扭扭地挤到董禹宽身边。
她从不逼孩子就范,她选择引诱法,一次两次三次,让董禹襄慢慢知道,想要赢过她这位后娘的机会小之又小后,无谓抗争的次数便慢慢减少。
回娘家这天,她把五个小孩全带齐。
董禹襄本来拗在屋里,闷声说道:“那里又不是我外婆家,我才不去。”
郁以乔闻言,瞠眼做大惊貌,拉住其他几个小孩认真叮咛“别别别,我三个娘都还年轻得很,你们要是喊外婆,她们肯定会蒙在被子里偷哭。千万记住,你们今天是出门玩儿的,可不是到外婆家,待会儿见到人,别乱喊外婆,知道不?”
这下子,董禹襄心情清爽啦,跟着丫头上马车。
五个小娃儿加上紫荷、红菱,把一辆马车塞得满满,有点挤,不过路程不远,且紫荷、红菱在过去几天,也向郁以乔学来几套哄小孩的手法,马车里倒也其乐融融。
而前头那辆马车,坐着董亦勋和郁以乔。这些天,她被五个孩子缠得死紧,非到夜里,两人根本没有独处的光阴,好不容易能够赖在一起,他还能放过她?
一上马车,他便把她抱得死紧,再把她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若不是路程真的很不远,说不定他一个放肆起来,便什么都不顾不管了。
董亦勋把她压在胸前,一阵重重的喘息后,哑声说道:“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她偎在他胸前,一样喘息不定。以前觉得天堂鸟的求偶舞很耗体力,会濒临绝种,肯定是因为被操死的,现在才晓得,人类繁衍后代也一样累。
不过,人类是种勤奋不懈的动物,至少他们比天堂鸟更不辞辛劳,否则怎会在几百年间人口翻倍,最后还出现人口过剩、粮食不足的问题?
“后悔让你当奶娘,我们才成亲,应该日夜腻在一起。”说着,他又亲上她的脸颊,他真喜欢她不施脂粉的自然香。
郁以乔笑了,带着羞涩的娇美的笑容看进他眼里,让他的嗓子又压下几个音阶道:“你再这样对我笑,可别怨我把持不住。”
她心头一惊,娘家马上就要到了,她可不想变成活笑话。
正起神色,她坐直身子“你现在才知道当五个孩子的后娘有多辛苦,快点替我把要的东西弄出来。”
“董伍已经把画师找回来了,至于丫头,你不打算从院子里升几个上来,或让小孩身边的奶娘继续照顾?”
她摇头。“我不信任那些奶娘,如果她们可以相信,几个孩子就不会全身伤痕累累了,打在身上的伤口易结痂,打在心头上的伤,没那么快好。至于耕勤院里的二、三等丫头,有几个经常往后院走,去向你那两位姑娘通信儿,我分辨不出来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索性全都不要了。”
这两天夜里,她让紫荷、红菱去守着五只小的,屋里便没人伺候,每回要传热水都让她尴尬不已,还是得快点找几个人进来。
“新丫头调教需要一点时间,粗活儿你先让下面的丫头帮忙,至于报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由她们去,出不了大祸害的。银喜、金喜这两个是董叁挑选进来的,可以信任,夜里就让她们和红菱去照顾孩子,紫荷还是先留在咱们屋里帮帮手。”几句话就把她的麻烦全解决,他处理事情的手段简洁明快,令人佩服。
她转开话题问:“皇上到底放你多久假,为什么你都不必上朝?”
“我才把兵权交上去,如今无职一身轻。”董亦勋握住她软软的掌心,柔软温腻,感觉相当好。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瑀月睡前,都要抓她的手。
“可是身为王爷,不该为朝堂做点事吗?总不能尸位素餐、坐领干薪吧。”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董亦勋不肯,加了力气,像同她抢东西似的,硬把她的手攥进怀里,这动作有几分稚气,与威武高大的勇猛将军搭不上,但他显得很满足似的。
“将军爹、王爷儿,你是要我们在朝堂上唱对台戏吗?放心,如果皇上有事要我做,就会让人来传我进宫。我才新婚,皇上多少还懂得体贴下臣。”
郁以乔点点头说:“如果你有空的话,多往小叔那里走走吧,只要你们兄弟俩心无芥蒂、齐力同心,便是有人想兴涛作浪,也不易得手。”
“你听说了什么?”
“还用听说?婆婆的心思虽然没有写在脸上,但有意无意的撩拨,我多少听得出来,如今弟妹只差没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了。”
“我以为你们妯娌相处融洽。”他失笑。
“只是表面功夫,谁先破功,谁就输。”她耸耸肩。庄氏还真是奥咖,比起她婆婆远远不及,被人当枪棒使,还舞得威风凛凛。
难怪庄氏不得小叔的心,难怪她里外不是人,难怪婆婆老是恨铁不成钢——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般的队友,有她这个盟友,婆婆注定要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都是些什么事?”
“我想想,要从哪里说起,嗯是从弟妹的小表妹突然跑来说心仪王爷,自愿委身为妾,与我共侍一夫说起,还是向那四个陪房丫头打听我的出生背景,不时用鱼目混珠来讽刺我几句说起呢?”
以为她乐意当郁家的嫡女吗?她是被赶鸭子上架,满腹委屈!
“庄氏虽然善妒,倒还没在别的地方使过手段。她怎么会针对你?”
难道是因为他身边如今有董壹、董贰在,有一堆暗卫,加上他王爷的头衔摆在那儿,林氏对付不了自己,只好对小乔下手?
“真是个好问题,我也想请教请教聪明睿智的王爷,妾身是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倘若是的话,妾身倒很乐意把这块和氏璧给交出去。”她满嘴的酸,像吞下几斤新醋似的。
董亦勋大笑,揉揉她的小手,将她纳入怀中。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货既售出,概不退换。”嘴里说着玩笑话,他却在心底做出决定。他是个睚皆必报的,谁损了他,他便要阴回去。何况父亲那头,他是阻止不了了,也许他该想个办法把董亦桥和已经有孕的茹燕给弄出去,一方面替董家保住嫡子,一方面气死庄氏,谁教她敢来挑战他们家小乔。
说笑间,马车停了下来,郁以乔连忙坐正身子。
他却低声在她耳边说:“欲盖弥彰。”
“蛤?”她没弄懂他的意思。
他从小屉里拿出象牙梳,替她理了理头发,重新帮她把钗子挪正,再掏出帕子拭净她的脸,她这才明白,自己被他搞得多春意无边。
她瞪着他问:“你确定我这样可以了?”
“我确定。”
董亦勋向外头低唤,董伍上前拉开车帘,他下车后接过她,而几个小孩已经站在大门口,张大眼睛四下望。
守在门口的小厮早就跑进屋里禀报,周易传、小何很快出门相迎。看见热热闹闹的一家子全回来,周易传笑得阖不拢嘴,连忙将众人领了进去。
秦宛音三人早已经伸长脖子等候多时,看见女儿回来,急急上前拉住她,前看后看左看右看,好像要看出来她哪里短少几两肉。
郁以乔笑说:“大娘、二娘、三娘,我好得很,吃得饱、睡得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对我很好,你们就别担心啦。”
“怎么可能不担心?从你出嫁那天,我们的心就挂到墙上,直到方才,才重新安回来。”柳盼采拉着她转两圈,问道:“奇怪,怎么才几天就觉得瘦许多?”
“不是瘦,是梳妇人头的关系,整张脸都拉长了。”
“是啊,都换了发式,咱们家女儿终于长大,能够独当一面啦。”秦宛音感叹说道。
“大娘可别以为我能独当一面就企图摆脱我,我可是要赖你们一辈子的。”她笑兮兮说。
“行,就看你多能赖。”杨素心接话。
“大娘、二娘、三娘,我同你们介绍,他们是王爷的儿子女儿”
她一一念出孩子们的名字,还没想到要怎么教他们称呼呢,董禹襄便急急抢到前面,大声喊道:“大外婆好、二外婆好、三外婆好。”
听见他这样喊人,董禹宽、董禹祥、董瑀月、董瑀华也跟着喊。
跟随的那几只小的也就算了,禹襄那家伙几时这么乖觉、嘴巴这么甜?吃错药了吗?郁以乔皱起双眉望向他。
他挑衅地回她一眼,好像出国比赛拿冠军似的得意扬扬。
郁以乔想不透,红菱走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上几句,才晓得竟是自己的话误打误撞让他们有此意外表现。
唉,那句“我娘都还年轻得很,你们要是喊外婆,她们会蒙在被子里偷哭。”只是为了哄禹襄上车,她真的不是故作心机、谋算小孩幼小心灵
她满脸无奈,说不出话来,董禹襄看在眼里,更加得意非凡,一句句外婆越喊越爽利。
秦宛音三人见女儿在短短时间内就收服一群小萝卜头。当娘的,还有什么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