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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只冰冷的手掌，林凡整个人愣在那里。
“没，没事的，”星夜似乎有些心虚，强笑道：“我留了个心眼，虽然是一只手，但只是左手而已，我右手才是拿匕首的……”
“而且左手功能很好啊，公输鸣做得很好，你看这个。”
“咔咔咔！”
机型的碰撞声中，星夜掌心开裂，一个黑漆漆的炮口散发恐怖的气息。
十一阶军神司徒红全力凝聚的一击！
此外。
星夜的五根手指也分解开来，拇指火焰喷涌，食指化作电钻……
星夜翘起小拇指，那是一个旋转的搅拌棒：“这个还方便搅拌奶茶了，甚至还能打鸡蛋！”
林凡默默的看着女孩的笑脸，两眼发红，叹道：“这让我怎么还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
林凡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女生为了自己甘愿失去自己白皙的左手。
林凡许久才接受这个现实，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下次见面，我替你杀了克劳利。”
星夜：“……”
一旁的金老砸吧砸吧嘴：“你就这么安慰人的？真不愧是你啊，修罗。”
“不，不是克劳利。”星夜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去了许愿之泉……”
星夜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许愿之泉。”林凡思考着自己当时“目睹”加百列的事情，与星夜的叙述结合起来，眉头微皱：“精灵王说，那泉水连接着我们招惹不起的无上存在。”
“而我在那泉水中看到了天使。”
“而且那泉水竟然能抹除【毁灭】，甚至那精灵王说，奥丁以一只眼睛为代价获得了智慧。或许这就是【全知】的由来……”
“一个能赐予别人规则、抹除规则的存在，那个存在定然凌驾于神明。”
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林凡脑海中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
“那口泉水，连接着天国！”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里面的天使似乎在想办法降临下界，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蛊惑自己成为容器，说出“好”。
只是因为某种因素，那些天使似乎无法降临，他们被困在了天国。
这实在是幸运，毕竟从加百列的态度转变可以看出，背负该隐血脉的自己似乎和天国成不了朋友。
不过这些事情，林凡目前不需要担心。
毕竟精灵王和智慧巨人坐镇许愿之泉，似乎他们本就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且就算是宙斯，也绝不会愿意让天使降临，毕竟如今他是神界的王。
相反，宙斯对天国充满了恐惧。
这可以理解，毕竟相对于神来说，那加百列自称的秩序天使，就像是真正的神！
人类如何惧怕神明，神就如何惧怕天国中的天使！
至少一部分是惧怕的……人类之中当初也有高颂赞歌、欢迎神降临的疯子……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希望宙斯能处理好了。”林凡呼出口气，再次目光复杂的摸了摸星夜冰冷的左手，心疼道：“真不影响战斗？”
金老嘀咕道：“差不多行了啊，你这好歹安慰几句，说点好听的，哪有人第一反应是担心影不影响战斗的？”
而就在此时。
“吱嘎~”
门开了。
陈老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皮肤黝黑了不少，也壮实了一些。
“哎呦，都醒了？”陈老笑了笑，拿出一个鲜红欲滴的西红柿：“来，刚摘下来的，尝尝。”
林凡脸色复杂的伸手接过，吃了一口，非常好吃。
“你到底是怎么……”林凡好奇的看着陈老，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陈老是怎么在农神降临的饥饿纪元中种地的。
饥饿纪元不饥饿已经够过分了，结果你还在这丰收起来了？
那农神不是白来了吗！
林凡可还记得农神降临的那一天，大夏土地变得贫瘠开裂，而所有庄稼和果树全都枯黄。
“哦，这个啊，”陈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本来没想改变什么的，毕竟咱家存粮也够吃了。”
“但百姓们不答应啊！”
“百姓们现在都习惯耕地了，哪怕是上班回来，都闲着没事在小区花坛里摆弄摆弄，都成习惯了。”
“这忽然不让种地了，让宅在家里没事做，百姓们不答应啊！”
林凡：“……”
可以，这很大夏。
对于大夏人来说，勤劳是写在骨子里的。
都说躺平躺平，但真要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两天下来就会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我价值。
而且种地这玩意儿对大夏人来说是真上头啊。
神明降临之前，搬到城里享福的老人都闲不住，老小区的花坛里都被种上了大葱，更何况之前经过全国开荒，大夏人早就养成了习惯。
早操？改成浇水！
课间操？哪有抡锄头带劲！
坐办公室的白领们也都发现了挥舞锄头的乐趣，下了班就组团去看看自己负责的田地，和朋友一边聊天一边抓抓虫子。
那勃勃生机的庄稼，看一眼就心情愉悦。
都说中年人的终极爱好是钓鱼，但岁数再大点，大夏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开始种地。
结果忽然不让种了，大夏百姓们反而不答应……
“也不光是因为百姓们闲不住，也是因为咱们虽然有吃的，但那都是冻库里面储存的！”陈老无奈道：“你也知道，咱们大夏人嘴比较挑，吃冻过的肉和存米，还能接受。但水果和蔬菜，那就得吃新鲜的啊！都恨不得吃当天摘下来的，哪里能接受冻过的？”
“民众们意见太大了，甚至多次提议，要求我们现在就去把农神干了……谁不让他们吃新鲜蔬菜水果，他们跟谁急！”
“没办法，我就带人去研究改良。”
“结果万万没想到，农神不过如此啊，这研究过程比我想象的都顺利！”
“那贫瘠的土地我随便找个研究所检测了一下，什么土地贫瘠……其实就是肥力流失，就是缺氮！”
“那些植物枯萎变黄，也就是缺氮肥！再加上缺铁，缺锌，组成了黄叶病！！”
“当然，也有一些害虫的作用……但无所谓，只要知道了原因，剩下的就好办了呗。”
一切神力都是纸老虎！
在科学的分析之下，农神那玄妙的神力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什么掌握丰收与荒芜的女神，听起来逼格满满。
其实就是掌握土地肥力和害虫的女神……
谁也不能阻止大夏人在自己的土地上种菜！神也不行！
这是刻在血脉中的坚持！
“缺肥力，我们就补肥力，有病虫害，我们就治病虫害！”陈老说着，拿起对讲机：“第一农业区，根据土壤检测报告，你们区域土层的氮含量下降到了百分之零点二，今天轮到你们补充肥力了！”
“收到，施肥小队准备就绪！”
“各人员已经撤离，随时可以开始施肥！”
陈老走到窗旁，沉声道：“开始施肥！”
“嗡~嗡~嗡~”
一道道警报声响起，窗外那漫无边际的翠绿农田响起了一道道喇叭声。
“第一农业区，开始施肥！”
“轰！”
打雷了，天阴了。
不，
那不是打雷！
那是一道道钢铁巨兽的轰鸣咆哮！
“轰！”
天空中，数百架大型军用运输机翱翔而至，巨大的双翅勾连在一起，遮蔽了阳光！
“施肥开始！”
对讲机换来施肥队长的喊声，“掌握丰收与荒芜？呵，我们的土地，可轮不到神来掌握！”
各个机舱里，一道道喊声此起彼伏！
“让农神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谁也不能阻拦我大夏种地！”
“就特么你们叫农神是吧？”
“开始施肥！”
“准备投放！”
上百架运输机，在高空中顶着狂暴的气流打开了机舱。
一个个巨大的喷头从机舱探出，赫然是被改装成了农用喷药机！
林凡被这一幕看傻了，不得不说，这很大夏……别的国家用来运送枪支弹药的东西，大夏竟然用来喷洒农药……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只刹那，细密的水珠从天而降！
那是饱含氮肥、氨肥。钾肥等复合肥的水珠。
这一刻，整个方圆数十公里的第一农业区，下了一场肥料的雨！
敷衍营养的水滴滋润大地，原本微微开裂的泥土再次变得湿润而肥沃，根系大口的吸吮着营养，叶子似乎都在肥料的冲刷下更加翠绿。
肥力不够，肥料来凑！
如果不能丰收，那就加大施肥！
一切对于饥饿的恐惧，都来自于现代化肥和优良品种的不足。
但作为格外重视农业生产的大国，大夏别的没有，就是肥料管够！
而优良品种的作物……大夏，同样不缺！
“哈哈哈哈，”陈老在窗边张开双臂，感受着那肥料雨水的冲刷，有些癫狂的笑道：“农神？可曾见过现代肥料？”
以肥料，应对农神！
荒芜？
大夏的土地，永不荒芜！
这是与农神的战争，无形之中的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
虽然没有枪炮声，但同样决定着大夏的生死。
那一架架运输机中喷洒的肥料，就是开向农神的大炮！
这一刻，陈老和科研人员们白大褂在肥料的雨水中飘摇。
他们就像是掌管肥料的神，直面掌管荒芜与丰收的农神。
“这些科研人员真的都是疯子。”金老无奈道，“堂堂第一空中运输大队，现在成了第一施肥大队……唉……”
显然，武器狂人金老对于这种魔改有点难以接受……毕竟在金老看来，火力才是真理！
林凡则复杂道：“这，这不会导致污染吧？”
毕竟肥料是有污染的。
“放心，这些都是特意研发出来的。”陈老笑了笑，“都是用那些搬回来的无尽田园里的泥土加工出来的，别说，那些泥土经过农神一代代的神力滋润，肥沃无比，富含能滋润作物的神力，钾磷氮含量极高，加工出来的肥料也都十分高效，而且说白了就是格外肥沃的泥土稍作加工和发酵，完全零污染，比咱们以前用的农家肥都好。”
“而且还十分便宜，毕竟用的只是农神神力滋润过的泥土，成本几乎为零。”
“别的不说，农神这次入侵，反而加速了我大夏的肥料产业升级，极大地助力了我们的农业产出。”
“这些肥料使用之后，我大夏今年的年产至少比往年提升百分之二十！”
“这已经被命名为农神牌肥料，格外抢手，已经普及整个大夏了，就是那些作为原料的泥土消耗了一大半了。”陈老说到这里，一脸渴望道：“真是希望农神快点入侵啊，回头让他们一边负责种地，一边专门用农神神力生产这种肥料……赞美农神！”
你们快点入侵吧，我们肥料都快供不上了！
林凡：“……”
好家伙，这还整上农业升级了。
人家农神是来入侵的，你竟然要让农神给你生产肥料？
林凡一时间为农神感到同情，人家远道而来，还没进门呢，陈老已经给人家找好工作了。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等着压榨人家了……
农神，肥料生产工。
似乎还不如沦为大夏冰箱的凛冬之神呢。
似乎这些逼格满满的神，到了大夏，都变得接地气了……
“这还不止，施肥补充土地肥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今无土栽培技术也趁机普及开来。”陈老呵呵笑了笑：“无土栽培技术，根本不需要土壤，管你大地怎么贫瘠，只需要往水里滴营养液就行了！”
“之前因为历史原因和传统思想的原因，这方面在大夏并没有普及开来。”
“结果这次农神到来，直接帮我们升级了农业结构，促进了无土栽培技术的普及。”陈老笑道。
无土栽培技术，比传统种植更加高效，对空间的利用是传统种植的数倍，而且更加方便管理，施肥和上药只需要往水泵里直接灌营养液就行了。
成本也不高，几根管子，一个小水泵就行了。
但大夏的传统观念就是，地里出粮。
再加上历史原因，导致无土栽培技术迟迟没有推广开来。
但在土地贫瘠、百姓们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只能吃冻库里出来的冻的蔫了吧唧的蔬菜和水果之后，忽然发现有一个老太还在摆摊贩卖水嫩嫩的小白菜。
当天就上了热搜头条。
结果一问，是老太太自家咸菜缸里长出来的。
这一下直接打开了新的大门，百姓们一看，哦，土地贫瘠，不能种菜，只能吃冻过的蔬菜是吧？
那不在地上种就完事了呗！
当天，大夏的pvc管，水泵，以及植物营养液直接脱销。
甚至连鱼缸，水盆，水缸这种能盛水的东西都卖缺货了。
毕竟大夏百信都有一个朴素的观念——自己种的菜干净。
直到过了几天，大夏官方经过土壤检测、研发出的农神牌肥料开始全国发售，土地再次开始恢复肥力，这才停止了这种狂热。
陈老现在都有点后悔，叹道：“当初要是再晚几天发售农神牌肥料就好了，那无土栽培技术说不定直接就全面普及了……”
“已经够好了。不管怎么说，这片土地才是我们的根基，菜嘛，就该在土地里种！”林凡吃了口西红柿，虽然这是好事，但刚知道星夜失去了一只手，还是不太开心的起来。
只是林凡也没想到。
农神入侵，非但没带来记忆中的荒芜，反而促进了大夏农业产业结构升级，提升了农业产出……
甚至还巴不得农神赶紧来，好继续生产农神牌肥料。
这去哪说理去？
农神也没想到，这片土地上的人这么难杀……
林凡也再次感受到了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差距。
上一世的大夏，在海洋与凛冬的强势入侵之后，早已遍体鳞伤，科研能力也损失惨重，完整保留下来的科研设备寥寥可数。
面对这匪夷所思的农神手段，几乎束手无策。
甚至都不知道为何土地变得贫瘠，为何植物忽然枯萎。
而且就算知道了是黄叶病和土地缺氮，当时的大夏也已经失去了大规模生产肥料的化学生产能力，更没有充满农神神力的肥沃土壤来提供生产，更别提生产营养液。
在那时，百姓们只知道土地忽然不能种地了，植物忽然枯黄了。
宛若神的惩罚。
这是神的力量。
饥饿纪元开启，饿殍遍野。
而在如今的大夏面前……这就是神的力量？
合着你农神就会整点氮肥流失，整点黄叶病啊？
那就直接肥料对轰呗！实在不行再加上无土栽培！
只要大夏实力足够，所谓的神的力量，所谓的神罚，说白了也就这样……
与此同时。
位面壁外，那些农神一个个已经汗流浃背，脸色发白，但依旧疯狂的将神力灌注其中，让土地贫瘠。
他们虽然气息因为长时间的神力渲染而略有下滑，但此时脸上都带着激动和希望。
无形的征服已经开始，征服的战争已经展开！
“哈哈哈，他们肯定已经不行了！”
“坚持到现在，估计已经有很多人饿死了！”
“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绝望的呼喊……不，饿了的人是不会呼喊的，哈哈，他们无力的跌倒在地上，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祈祷我们的降临！”
“我甚至能听到他们请求我们降临，求我们解救他们的虚弱呼喊！”
“可以说，我们已经征服了一半了，他们已经陷入恐惧了！”
“各位，继续荒芜！”德墨忒尔手持麦穗与镰刀，冷笑道：“让他们继续饥饿，让他们继续绝望！”
“当我们降临，他们将会虔诚的跪拜！他们会把我们视为救世主！这里，将是我们崛起的家园！”
“对了，再来点蝗灾！让他们更加绝望！”
而另一边。
“报告！川州地区出现蝗灾，范围十公里，正在向第十三号农业区移动！预计两小时到达！”陈老的对讲机中再次出现紧急的报告声。
林凡脸色一变：“蝗灾，这……”
上一世，蝗灾，代表着无数因饥饿而死去的同胞！
陈老却没有任何紧张，而是呵呵笑道：“又来了啊，这神明可太贴心了，又来给我们送香香脆脆小零食了！”
金老也满脸兴奋的舔舔嘴唇：“太好了，我就好这一口，这玩意儿可下酒了。上次的都快吃完了，这次我要存五十斤！”
林凡：“？？？”
“卫星图给我对准川州！”金老看着助理递来的平板，拿起对讲机道：“神明给我们上菜了，来来来，都起来干活了！驻守当地的第十三火力军，第五工兵部队，准备收菜！”
“半小时内，架起十公里长的三层电网！”
“喷火枪别开太大！让那些火系异能者也都注意火候！可千万别把这些小宝贝烤焦了！还有，带够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