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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兄刚出试院就愁眉苦脸,莫非是……”
见杜甫一声不吭,杨钊只好再次问道。
“没什么。”杜甫兴趣缺缺的道:“还是回客栈再说吧。”
回到了两人下榻的地方,杨钊也没了顾虑:“我说老杜,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会事?是不是会试上出了什么纰漏,要落榜了?”
“去,你个乌鸦嘴千万不要乱说。哥哥我不知道考的多好呢。只有些失望。”
杜甫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碗道:“我看见了孟浩然,他一脸灰暗的离开了。兔死狐悲之下有些黯然罢了。”
杜甫这样说,杨钊倒是不稀奇了,那老大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主儿,据说有次因缘巧合之下见了老男人,老男人也听过孟浩然的诗名,于是当即让他念几首诗听听。
这本来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可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孟浩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了,愣是在紧张之下,把讽刺朝廷的诗给念了出来。
老男人当即火了,来了一句:“朕不曾负卿,卿何故污朕?”说完老男人拂袖而去,可怜的老孟从那以后彻底断了科举的念想,直至郁郁而终。
杜甫在历史上也属于那种倒霉到家的班子之一,先是屡试不第,老爹驾鹤西去之后,家道中落。四十来岁才被人推举成一个小官,没干多长时间又一次回归白丁。后来孩子饿死,老婆饿死,史书上关于杜甫的死法有五种解释,却没有一个是得善终的。
这样的人用倒霉二字已经不能形容了,应该说是悲剧才对。
回到客栈的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便休息了。正当杨钊睡的正爽的时候,小二来报。说是有人宴请他。杨钊只好起来尾随而去。
来请人的是一位书童,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宝蓝长衫。
杨钊问了好几遍都没有问出来到底是哪位请他过去。
穿街过巷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处很不起眼的小屋门口。在门口的两名大汉,五大三粗,属于那种胳臂能跑马的主儿,一看就知道很厉害,两个字,彪悍。
杨钊打量了两眼,虽然这两人很牛,但是抽出双截棍来,杨钊又十足十的把握在一分钟之内放倒他们。
走进屋里,当先坐着一位眉宇间似曾相识的人,此人四十多岁,进五十的样子,下颚一缕长须。面容温文尔雅,气质不凡,很像那种位高权重似的人物。
来人一见杨钊便笑了:“杨家大郎,不知还记得某家这个大叔否?”
“大叔?”杨钊疑惑了,能被他成为大叔的人不多,但都认识,眼前的这位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又仔细的观察一番,杨钊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你是关内道节度使,余达余大同?不对,现在根本不是述职的时间,你怎么可能在长安的?”
八年没露面,第一次露面竟然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之下,杨钊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
“某家在长安却是为了一人而来。”余达笑眯眯的解释道。
“不要说你是为了我而来。”杨钊也不等对方邀请,直接走到旁边坐下,道:“我的脸好像还没有那么大。”
“这么着吧,你先听某家讲一个故事再说。”余达轻抚长须笑道:“不知贤侄可听过司马承祯此人?”
杨钊略一思索,道:“听过,续袁天罡和李淳风之后的大唐第一神人,传言明皇就曾多次欲聘请他为国师,可惜此人闲云野鹤,拒绝了。”
“这个故事便是关于他的。”余达仿佛沉浸在回忆中,缓缓的道:“开元九年春分之时,司马承祯于天台山玉宵峰观星,忽然发现一颗明星破空而来,后大方光芒。”
杨钊插话道:“司马承祯肯定是看见流星了,对了,他当时许愿了没?听说对流星许愿很灵验的。”
“子午莫要打岔。”余达再一次缓缓的道:“原本于开元初,司马承祯推算开元后十四载,有客星犯紫薇,因此得知,大唐有国力衰微之呃。但此算却在开元九年时被一颗破空而来的明星所打断。而后大唐不但没有衰落之虞,反又万代之象。”
杨钊明显不相信了:“瞎说的吧?万代之象,谁不想,牛哄哄的周朝也才八百零八年好不好?你看有哪个朝代能长盛不衰的?”
“子午可知那颗明星应在什么地方?”余达不答反问道。
“肯定是应在永乐县。”杨钊撇着嘴道:“一会你还得跟我说,那颗明星呢,就应在我杨子午身上,对不对?”
余达惊讶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种情节太多了,而且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杨钊道:“至少我不信。”
“子午年少,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余达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当年司马承祯道长在发现这件事以后,立刻快马赶往了长安城,面前明皇。可惜忠言逆耳,明皇只听了第一句客星犯紫薇的话,就差点把他给赶了出来。”
杨钊继续插话:“后来呢,司马承祯碰到了宰相姚崇,也就是你的老师,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而巧合的是,你的老师偏偏就相信了。”
“在姚相安排下,你来到永乐,并且找到了小子我,还送了块孝廉令给我。姚相仙去之时,面授机宜,将此事托付给你。后来你又找到了司马承祯,结果司马承祯认为时机未到,便助你登上了关内道节度使的位置,让你暗中照看于小子我,事实情况是不是这样的?”
余达再一次惊讶了:“子午,某家发现也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竟然对此知之甚详,某家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杨钊继续撇嘴:“蒙的。观星预言,这些事儿都跟母猪上树似的不靠谱,蒙也能蒙的到后来会发生什么。”
“子午不可胡言亵du于司马道长。”余达冷着脸,很有些唬人的架势:“观星一法古而有之,岂是子午可随意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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