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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稳恭敬地向胤祺问安后,这才又笑着看我:“沐莲姑娘。”
我也笑着朝对方点点头,随后又看了看胤祺。七阿哥见我们两个打招呼,脸上讶异着笑问:“沐莲,你认识钱吏目啊?”
吏目,这人在太医院已是吏目了。
我随胤祺坐下,低声慢答:“以前外公在三悦草堂时,钱吏目曾在那儿帮过忙。”
胤祺听过,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笑着对钱默萱说:“你以前在三悦草堂,我怎么都没有见过呢?”
钱默萱笑:“五爷,卑职以前在草堂,有时只留半日,所以您来时才未见过。”
七阿哥也在一旁笑:“默萱,你和沐莲认识,以前又在草堂帮过忙,也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妹了。”
我低头笑:“七爷,您真是抬举我了,钱吏目可是我们这次科考的状元呢。”
钱默萱听过,赶忙笑着摆手道:“沐莲姑娘,医道之深并不在考场之上。我刚刚已看过你开拟的膳/ 单,相信你的医术也绝不会在我之下。”
说起药膳单子,可巧店里有人过来让我们点餐。刚拿起单子,就见一个穿着还算讲究的中年男子躬身进来满面堆笑地说:“长福给五爷、七爷请安,祝二位爷吉祥万福,事事顺心。”
他们两个笑问:“长福,你们爷可是在对面儿坐着呢!你不在他跟前儿伺候着,到我们这儿做什么来了?”
那人笑答:“爷,我们九爷这会儿子有点儿急事,所以想请钱吏目过去一趟。”
他们两个一听,随即转头笑对钱默萱:“钱吏目,既然是急事,那你就去吧。”
我看钱默萱走了,这才又继续拿着菜单子看,随后笑着问他们:“我们今儿个来,就是为了品尝这药膳吗?”
七阿哥笑:“可不是。沐莲啊,这单子是你开拟的,今晚咱们三个吃什么,就都依你的意吧!”
“好啊!”我点头答应,然后笑着看看胤祺:“那我就可劲儿点了啊!太后娘娘说你的脾胃虚弱,那咱们就点一个菊花鳜鱼、鲜蘑桃仁、八宝豆腐……”
五菜一汤后,我又低声问他:“七爷平日喜欢吃什么啊?就再点一个他喜欢的吧。”
胤祺看着我笑:“七弟爱吃柿饼,你那单子上可有吗?”
我想了想,然后看着药膳堂的随侍笑说:“店家,我们再要一个柿饼饭。”
那人愣了愣,随即笑说:“姑娘,我们店里暂时还没有这道菜。”
我看着他笑:“将一两柿饼切成指肚大小的颗粒,均匀地放入淘洗干净的五两糯米中,内加一斤清水,三刻钟后取出蒸锅,最后再加二两白糖就可以了。”
五阿哥见他愣,忙笑着提醒他:“这是姑娘新说的菜单,你还不快记下来!”
那人这才醒悟过来,随即笑道:“多谢姑娘!五爷、七爷,请您们先等着,奴才这就去让他们做来。”
看他满脸堆笑出了门,胤祺也笑着问我:“沐莲,你这次义诊,真的只用了九弟几百斤甘草?”
我点点头:“这次的甘草,确是用的多了一些。”
七阿哥听了笑说:“沐莲,五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愣怔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刚说完,就又有一批人进来。转头一看,见是八、九、十三位阿哥,还有钱默萱垫后,我这便忙从位置上站起离座。
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九阿哥急急地问:“沐莲,砒霜之毒,你可能解?”
砒霜?我虽不知他是何用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咯噔,随后忙笑着问他:“九爷,您问这个是……”
不待他答,十阿哥的大嗓门就直接坦然相告:“我府上有一奴才误服了砒霜,现就只剩下一口气,你说说看,可有得救没有?”
砒霜之毒,在现代并不难解。但在这儿,还真是……
我看看胤祺,随后为难地看向十阿哥:“十爷,真是抱歉,沐莲以前从未见过砒霜之毒,今儿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他尚未开口,那个一脸顺和的八阿哥却在一旁道:“沐莲姑娘,你是大夫,中毒的又是个女人,钱吏目请你过去,为的也是个方便。”
听八阿哥这么说,我这才明白原来钱默萱知道如何解毒。好啊,能见识见识古人解砒霜之毒,跟着过去看看也好。
“好啊。钱吏目医术高深,经验也比较丰富,沐莲既然能帮上点儿小忙,那就一块儿过去瞧瞧吧!”
胤祺一听我要一块儿过去,忙温声问九阿哥:“中毒的人,离这儿远吗?”
九阿哥回道:“不远,就在附近的贤尚胡同。五哥,医学无止境,沐莲以前未见过此种病例,现在过去瞧瞧,怎么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七阿哥听了,笑着看我说:“沐莲,你年纪小经验又不足,去后一切可都要听钱吏目的,多跟着学习学习。”
“知道了,七爷。”我明白他的意思,赶忙又故意看着胤祺交代说:“那个柿饼饭,您和七爷记得要留一点儿啊!”
刚刚众人都还在为中毒的事紧张不安,现在这话却说得他们都笑了,立马像哄小孩儿似的笑说:“放心吧,点的菜都让他们给你留着。”
贤尚胡同不算窄狭,我们两辆马车并行而过,不足一分钟就到了。刚下车,就听到里面一阵男人和女人的哭声。
十阿哥是中毒人的家主,他一路前行直入内庭,我和钱默萱则默不作声,紧随其后。
刚进去里面,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迎过来。他一脸凄楚、语带哽咽地看着十阿哥说:“爷,阮郁她……”
“诚霖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哭什么啊!”十阿哥一脸焦躁、不耐烦,“爷这儿也揪着心呢!一听说她有事,这就立马带了大夫来。放心吧,他们医术高明,保准一会儿就好!”
说完,他顺势坐在了外间儿,而我和钱默萱则跟着那男主人进了内室。
钱默萱隔着帕子把过脉,这就又叫我直接挨着皮肤重把。
“怎么样?”
我又伸手轻轻按了按病人的肚子,听她痛声呼叫,这才低声对他说:“依我看,砒霜之毒已经入腹,时间很紧,你准备怎么处方呢?”
他和我一起走到外面,提笔就写起处方笺来。
完后,又递给我。我接过来仔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大黄一两,生甘草三钱,白矾六钱……”
看到他的处方,我忽地想起余沐莲笔记上的一道方子和这个有点像,随即低声笑说:“这方子确能解毒。不过我刚刚按过病患的腹部,你看能不能再加两钱大黄,四钱当归?”
他听过,脸上忽然带笑:“好,那就按这个来吧。”
说完将药方递给这家男主。看他忙不迭地差人去了,钱默萱这才问我:“沐莲姑娘,这是余老先生教你的方子吗?”
我赶忙笑着点点头:“确是外公之方,钱吏目之前也见过吗?”
他笑:“我听说余老先生曾为人解过砒霜之毒,倒是从未见过。”
我心里一顿,接着笑道:“解毒方面,我是鹦鹉学舌,病理未必通达。”
他笑:“沐莲姑娘过谦了。”
我赶忙笑着否认:“没有没有,这次回来时,外公就说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解毒虽为急救,但你的方子稳健而不伤人体,岂不是更令人钦佩?”
他摆手笑:“医者之心本当如此,你真是过奖了。”
我呵呵一笑:“本当如此?有的人为了急功近利,哪还顾得了这个!钱吏目有才华又有仁心,希望你早日当上太医院的御医,多多造福众人。”
他这次没有接口,只笑道:“走吧,咱们一块儿去看看那汤药……”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阮郁和陆诚霖,就引不出四四的戏来了,亲们暂时不要觉得枝节繁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