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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能吃的时候再多吃一点儿,能爱的时候再多爱一点儿,能拥抱的时候再拥抱的久一点儿。
———题记
(一)
“等下过来复查一个ct,我在ct室等你。”把心平静了好长时间才打出电话,可电话里还是带着一点颤抖的声音。
昨天叶先生告诉我要体检,还说,要把体检单让与我体检,事实上,我在医院,哪用得着他的。我自己的体检单都没用掉。
叶先生问我:“是不是有事?怎么会通知你?”
“因为我在医院,体检中心当然通知我了。没事,就是过来复查一下。”我对叶先生轻描淡写的说。事实上,我心里比他更加的没底,我知道,肺部的结节更多的意味着什么。
(二)
实在是太小的结节,是否要手术纠缠了很久。
叶先生已是没有主张,笑着对我说了一句:“你决定吧,同你领证的那一天,我就把生命交给了你。”
“叶先生,你有没有买保险啊?”
“没有啊。”
“再怎么办锕”
“是啊,忘记买保险了。”
“所以你不可以死啊。”
“当然不会,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我们笑着,但是眼圈都红了。
(三)
那段时间,忙着联系手术前一些事宜。
晚上,我们躺在床上,想了好多。出门在外我们会要一个标准间,但会挤在一张床上,每次叶先生都会整理收拾好一切。等做了手术,就要我收拾了。
我和叶先生,从最初到现在,都一直十分用心的爱着对方。我们有那么多琐碎又美好的小回忆,那么多想起来就会会心微笑的幸福片段。我经常会有很多不着边际的想法。
“叶先生,我想照结婚照。”
“饶了我吧。”
“不行,我真的想,不然,我找别人照了。”
“好好,今年就去。”
记得那时,我们结婚照的一个相框是红木雕花的,说是台湾的,很贵,那时我们毫不犹豫的买下了。现在看看那相框是很漂亮。
我们结婚有很多一次性的东西,旗袍、大红的皮鞋、首饰。那时就是婚纱是租的。我真想再穿着那些,再照一次婚纱照,看看是不是老了很多。
(四)
白天,我们逛街,为儿子买新衣服,去我们以前去过的,寻找以前的快乐和记忆。晚上,在酒店,却又是无尽的忧伤。那几个晚上我都不会入睡,护士半夜查房发现没病人就来电话,不遵守医院的规章,病人不能外出,一折腾,一夜无眠。
虽然,叶先生装出不害怕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很害怕,我不知道怎样来安慰,只能对他说很小的手术,没事的。而且,我们也找了很好的医生做手术。
出来之前,我与院长请的是长假,院长说要不把专家请回来吧,也不是很大的手术,在自己这儿方便点。可是我还是没同意。我想好好陪陪他。想给他最好的医疗。
(五)
那几天,带叶先生,吃一些好吃的,陪着他,看着他吃。多吃点,做手术,要有一定的抵抗力,营养好了,才恢复的快。但最终还是我吃的多。
叶先生说喜欢自驾游,我们有好多的的地方没去,是啊,叶先生说秋天的时候要带我去安徽徽州看红叶的,说那儿的红叶很漂亮,有袅绕的炊烟,我肯定会喜欢。呵,原来我们每天忙着生活,原来我们还有好多浪漫的事没做!
“现在我病了你给我联系这联系那,可等你如果病了,我却不能给你联系。”
“我是医生,当然是我联系的。看我的身体这么好,哪会生病?”
“只是以后不许你病了,我不想再看见亲人生病,你知道,我已经承受了很多。”
我想,在能吃的时候再多吃一点,能爱的时候再多爱一点儿,能拥抱的时候再拥抱的久一点儿。
(六)
定于2012年12月22日手术,一早起来,我们联系的是第一台手术,我不想让叶先生再多一点害怕的时间。换好衣服,因为紧张,叶先生还是有一点儿掩饰不住的慌乱。我用手握着他的手想给他力量。
进入手术室后,我的眼前还是那张无助的脸。我呆呆的坐在,泪水止不住掉下来。我不要这样的担忧,我不要这样的无助,我根本就不能承受这一切,我情愿代替叶先生去。
那么小的结节,肯定是良性的。
“万一是不好的,希望医生你们不要与病人说。”我居然也不像一个医生,也想对病人隐瞒病情。
(七)
手术时间好长。
不就是一个胸腔镜手术,而且是最好的医生,怎么会这么慢?下午一点才出来,看你推入病房。
“很冷,很痛。”叶先生哆嗦着与我说。
“没事了。”我脱下衣服盖在你的身上。看着你满身的伤痛,我的心很痛。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这样!?”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我捧着叶先生的脸,一个劲地问。
与我记忆深处,第一次看见叶先生,是那么的健康,阳光,我还第一次看见这么帅的男生,有浅浅的笑意,不胖也不瘦。一切都刚好。
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是什么让叶先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我吗?我没有好好的待他?为何,我会让他变成这样?难道岁月夺走了我们这许多?
我的心深深的颤栗着。
“对不起,让你嫁了这样的老公。”
在这个时候,叶先生居然对我说对不起。
“良性的还是恶性?”
“良性,没事的。”我迫不及待的说。事实上我医生都还没见到。
(八)
去看了病历。快速病理结果是良性。终于,我的心一下就安静了。
不需要再做检查化验。不需要后续的治疗。
我煮稀饭,蛋花汤给叶先生吃,一口口的喂他,从来没这么的温柔。
夜间,我用躺椅睡在边上,叶先生用手握着我的手,用我们之间特有的方式,拍拍我的手,叫我早点睡。
也真是好睡,一觉就是天亮了。也许是安心了。叶先生一个晚上没叫我。
但是,日后却给了叶先生说我的一个理由。
“服侍病人,居然一晚上不醒,也不问问病人有什么需要吗?我是想侧个身都不能够,不忍心叫你。”
“是你自己不叫,我睡在你边上,就是随叫随醒的。”
“出去给你买点吃的。也有可能我不回来了,把你扔在这儿。”
“不能这么心肠毒辣的,要被别人说的。”
“别人说,我又没听见。”
我怎么可能会把他扔那儿,只想着买点什么吃的好。只想着能快点好起来。
“超市就在左拐后直走,过马路要小心。”
知道我是一个路盲,叶先生怕我找不回来。事实上,我没他想的那么笨。
(九)
叶先生手术后恢复的很好。
他在上上网,我在边上看看书,一起等着儿子放学回家。
生活又这样平静的继续。
只是我们都知道,有种东西早已经在我们的心里生根发芽并且以后会枝繁叶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