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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你会在我身边走开,我总是这样,一个人走到最后。
1
他出现的时候我和班长正进行着一场冷战,他进门用含糊不清很小的声音问“请问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来返检的人在哪里?”
有些仄的普通话,我们没有完全听懂他的意思,我回头冲班长茫然的对视“说什么?你听懂了吗?”她无辜的笑笑。我只好转过头问他“你是哪个公司的?”
“裕绅。”
“裕绅?不知道这个公司啊?你稍等我问一下吧。”这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有些可爱。穿着黑色的衣服,个子不高。20几岁。看着男孩因为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而露出的羞涩的窘象,我回头又和班长对视,一时全部笑了起来。冷战也到此结束。
我在给楼上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我为他询问他要找的人。但是公司里的电话坏了,没有打通。见他出去了也就放弃了。与班长的矛盾因为彼此间的一笑烟消云散,我说“这个男孩是哪个公司的?”她说“不知道,他普通话都讲不清。”“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吧?不清楚。”
一会男孩又进来了,问我怎么样。我说“电话坏了,我领你上去问吧”然后带着他往外走,班长从身后过来“我去吧。等会吧。”她上楼去了,过道里只剩下我和那个男孩子。这是个很腼腆的男孩子,说话的时候总是很甜的笑着,黑色的衣服是我喜欢的,外套,里面的毛衣都是黑色的。我在几分钟之内就断定了他是个怎样的人。比如,性格温和羞涩,不吸烟,喝酒很少,而且只是啤酒,喜欢黑色,不善语言,但为人善良。这些在后来的接触中一时间被全部认同,他说“你会算吗?为什么什么都知道?”我说“嗯,我是女巫,善于研究人类。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人看得透彻。”
可以说我是毫无遮掩的一直看着他说话,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羞涩的笑着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那些笑容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地方。我突然问他“你是哪里人?”他小声说话,又是腼腆的模样“四川啊。”“啊!我就说!”不自觉打了个响指。我的概念里四川在中部或者南部都是一样的事情。四生长在四川,在上海工作。四川,上海,早已潜移默化成我的情结。
简单的聊了几句,班长下来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后来组长告诉我,他每天都会为公司送注塑件。然后我拜托组长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可是事与愿违,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虽然他每天都来,但我却很忙,抽不开身。工作上出了些状况,所以有天故意去见他,却只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没心情说一句话。我喜欢他的笑,让我想到明媚。阳光。和煦。温和。善良。美好。一直在捕风捉影。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一袭黑衣和温暖的笑容。
2
08年4月初的邂逅,显示了它前所未有的“愚人”象征。
常常想起他甜美无邪的笑容。羞涩的表情,说着甜濡略有些仄的普通话。那笑容尤其明亮,让我的心一瞬瞬被渲染出阳光。我想到明媚,想到我名字里望尘莫及的悲伤。
我问别人打听了他的手机号和名字。美名其曰:因为他是四川人,我对四川有情结。还有他的黑衣,陌生人在我眼前经过,往往黑衣的人会得到我更多的注视。
手机号码拿到的那一刻,想起他的笑容和黑色,又不禁莞尔。
大话西游里那句台词:我想我是猜中了这过程,但没猜中结局。
他几乎完全忘记了我出现过,却凭空的依恋上我。然后是我的声音。这是件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
我知道有很多网友因为我的文字而对我产生感情的,我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魅力。可是他没有看过我的东西,对我,只是知晓我发过去的只言片语和我的声音。
他的表白直白而坦率,简单而纯洁。我相信他很善良。因为相信沉默的人一定善良。他的言谈和思想总让我想到简单和单纯,他比我大一岁,我却总叫他小孩子。他当然反驳,我却不能因为他的拒绝而改变自己的感觉。
我招惹上他,给他带去失眠和思念。晚上12点还在发信息说睡不着。这些让我自责。立即斩断乱麻又怕是对他的伤害,痛来得早一些还是晚一些,之前受伤深还是陷进去之后更受伤,这些都是困扰。
我们到现在为止,甚至都不完全清楚对方的名字。我在手机上留下他的名字:温暖过客。
从拿到号码的时候就在一瞬间确定了这个名字。温暖的感觉,注定的过客。后来中途试着换个名字,但思量了很多次,仍旧没能走出我的悲剧情结。永远的过客。
他在表白之前根本没有见过我。
这段感情无时无刻不让我想到一年前的网恋,没有见过对方的人,因为他的文字,而在臆想中爱上他。
尤其让我难过的是,他们的声音在某些时间听来,感觉竟然如出一辙!这注定是逃不出的伤。
3
他来车站接我。我离开了津城三天,参加女友茹的婚礼。h也回去了,这个我暗恋了6年的干净柔和的男子。见到他仍是抹不去的爱慕。但是他爱上了我身边的女朋友,l。茹的婚礼上我和l去送嫁,天气冷,h把外衣穿在了l身上。我看着美丽高挑的l穿着h橘黄色温暖的衣服,心里当然不舒服。但不是我的,我羡慕强求不来。
我跟父母说我想嫁给一个四川男孩,并因此发生了口角。知道我的原因吗?嫁不了h,我就躲得他远远的,逃得远远的。那一刻,我是如此信仰着温暖过客,认为他可以把我带离这个小镇,带离有h和l,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站在h身边的女孩的地方。
那个下午温暖过客走在我左边,怀里抱着他白色的外套,他说没有穿过白色衣服,不敢穿,就一直抱着。
他一直保持着那份小男孩的羞涩,不敢抬头看我,眼睛里又都是喜悦。
我想我是照顾别人习惯了。所以一路上叮嘱他小心车,看红绿灯,甚至上公交车的钱也是我拿的。他要替我拿包,我拒绝了一次他也就放弃了。
这是个简单得很腼腆的男孩子,还没成长为一个男人。我提着包的时候想起三天前回家时,h、l、我一起在火车站坐车回去,h本来在北京,却倒车到天津坐车,当时就觉得蹊跷,后来明白了,他来接l。我带了很多行李回去,h不由分说地接过去,高大的身体,干净的衣服,柔和的面容,走在我信仰的左边,觉得温暖和安全。但也只是我的错觉。他不是我的。活在我一厢情愿的臆想里。
温暖过客的行为并不是不让我满意,我理解他还是个孩子,还没蜕变成一个懂得保护女人的男人。他太简单,单纯,我会带给他负累。
仍旧是那句,我要马上拒绝他,还是慢慢的开解他,让他放弃我?
他在我的视线里离开,想问的话没好意思问出来。我说做普通朋友,做姐姐,他都不同意。我也无话可说了。是我一步步把他推进的悬崖。
他在楼的转角消失之后我发信息给母亲。妈,我听你们的,我不想嫁在家里只是因为不想埋没掉才华。我不会离开你们。
我只是在想,我可以因为躲避h逃得远远的,但没必要就嫁的远远的。我可以单身,一个人远走高飞,远离伤痛。自己的心结打不开,本就是件郁闷的事了,何必又把自己陪葬进去让对方得到一颗只为逃避而假装归属的心呢?
我的难过他看不到,我的挣扎他看不到,我的痛苦他也看不到。谈每次感情初衷都是要逃得远远的,见不到h和他身边的无所谓是谁的女友,好傻。保持单身,任谁爱上谁,拒绝谁,都与我无关。
温暖,过客。
这些生命中出现过的温暖的人,都注定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08。4。1220:02津城泉集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