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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进来吧!别杵在门口!今天有人请我喝咖啡,我顺便把你喊来分享一下!”我娇笑着把门大开,挽住他的胳膊进来。
他被我的柔媚态度和新造型搞得心旌摇荡,晕晕乎乎随我落座,一抬头,瞬间目瞪口呆、石化当场。
“晓、晓沁,你怎么在这里?”他受惊的表情十二分精彩,让我在心里偷偷叫绝。
“我刚才不说了么?区小姐请我喝咖啡啊!这里的咖啡很不错呢!”我故意很自然地挽住他胳膊,靠着他,嗔怪他不仔细听我说话。
区晓沁脸色铁青,颇为怨怼地瞅着我,有点恼怒,显然郑涄在门口的话刺激到了她。
我只当不知,按铃唤来侍者:“给这位先生一杯蓝山。”
“晓沁……”郑涄呆了片刻,艰难地开口,“你干嘛把若若约出来?她刚出院,你……”
区晓沁恶狠狠地瞪向郑涄,过了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约她?因为,我想看看你以前口中那个瞷 恍薇叻19磺槊蝗さ睦掀攀鞘裁囱樱∥蚁虢兴远顺觯灰跋煳颐堑男腋# ?br />
“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莫名其妙!”郑涄有些恼火,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
区晓沁气得颤:“我胡说八道?我看你那么犹豫,不敢和她说,所以决定我自己来说!”
郑涄急道:“什么不敢和她说?不敢说什么?我俩不是早说好分手了吗?”
“那是因为她昏迷啊!你在那种特殊时期说和我分手,我理解你,也不好叫你不管她!现在她醒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啊?为什么?为什么?”区晓沁有些歇斯底里。
“她是我妻子,我当然要和她在一起!我说很多遍了:我们已经结束了!”郑涄头疼地喊。
我虽然已经彻底放下郑涄,但听他这么对小三说话,心里还是不能免俗的高兴。
至少,自己还没输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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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拍拍郑涄的背:“别激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若若?”他回头,呆呆地看我。
“郑涄,三个人在一起肯定是不行。刚才,区小姐要求我退出,成全你和她。我同意了。”我凝视着他,静静道。
郑涄用杀人般的目光看向区晓沁:“你究竟搞什么?你凭什么约若若出来,叫若若退出?我们当时不就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说了只要一时快乐罢了!”
区晓沁眼睛更红了,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哭得唏哩哗啦。
古今皆同,如果光是感情出轨(不像陈世美那样牵涉其他利益冲突),结妻子在男人心中还是有特殊地位的。遇到家庭危机,做妻子的不能先自乱阵脚,输了形象、输了底气。
“郑涄,你这么对区小姐说话,很过分呢!我印象中的你,是很温柔痴情的,现在确实让我失望啊!”我微微地笑。
郑涄见我笑得很玄,有些害怕:“若若,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和她分手了!”
“郑涄,你也知道我的脾气,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事已至此,我们好聚好散吧!明天你把结婚证带着,我们去办离婚手续。”我起身,很认真、很严肃地对他说。
然后,我走到区晓沁面前:“区小姐,希望你能够得到郑涄的真心,祝你们恩爱永远,白头偕老!”
我昂起头,翩然转身,准备出去。
郑涄猛地一拉我:“不要!不要离婚!”
我翩然转身:“我走了,你不正好和她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太委屈人家了!”
“我和她真的已经分手了……再说,我爱的是你啊若若!”他无比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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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爱我。
我偷眼看区晓沁,此女泪水涟涟,不知怎的让我联想起四百多年前的宝带。女人啊,什么时候,都不要轻信男人,千万不要轻信!
“你爱我?”我定定看着他,很想大笑,“从我们认识,你就一直把爱挂在嘴边,却做出伤我至深的事!这就是你的爱?”
“对不起!对不起!”他蔫头耷脑,沮丧至极。
对不起?男人都喜欢说对不起,对不起,多么轻飘飘的三个字,怎能弥补曾经的伤害?
“不离,就等着起诉吧!反正今天我们三人的对话我也录下来了。但至于这样么?郑涄,希望我们好聚好散!”我耸耸肩,转身推门而出。
“若若!若若!你不原谅我,想想爸妈,我们离婚他们多伤心啊?还有我妈,她把你当亲姑娘一样疼啊!”郑涄拉住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却见区晓沁疯狂地冲过来拽住郑涄:“为什么?她都同意离婚了,你为什么不同意?”
郑涄皱眉:“晓沁,你不可理喻!”
区晓沁脸色白:“我……不可理喻?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要不要我?”
郑涄眼圈红:“求你,你不要纠缠了好不好?你以为离婚是很随便的事吗?我妈最中意若若了,她现在在老家,要是知道我离婚是因为你,她会不待见你的!”
“别搬出你妈,你自己想不想离?”区晓沁愤慨地盯着他。
郑涄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久久方艰涩地开口:“你,就当我对不起你吧!我不想离。对不起!”
“郑涄……郑涄……你好狠的心!”区晓沁也被“对不起”三个字狠狠打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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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冲动起来是可怕的。
区晓沁满怀自信地约我出来,一瞬间却败得彻底。
她疯了般跑回座位,拿起餐刀,就往手腕上割:“郑涄,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刀虽不够锋利,也能切割切割牛仔骨上的肉,人在冲动时,力气又特别大些,于是,刹时间鲜血汩汩流出,在地板上滴落成凄美而诡异的图案。
她一脸决绝,嘴角却噙着胜利的笑。
以伤害自己为代价,让男人后悔,又有什么用?
可笑那男人,已经震惊得不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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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涄和我又上了晚报新闻社会版,主角再加个区晓沁。
那晚报的记者原本想做个当代痴情男的后续报道,哪知到医院打探病人地址时,却惊见痴情男不到两天已华丽丽地变身为脚踏两条船的多情男,还背负上了桃色血债。
很快,晚报登出《痴情丈夫原为赎罪刁蛮情人当众割腕》的报道。
郑涄一夕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机关里,对这些桃色新闻是忌讳的。你可以暗流涌动,一旦捅出来,是有损政府工作人员形象的。
郑涄在单位受到了记过处分,以后永远升职无望;不仅如此,领导研究后还把他配到机关下面的一个事业单位,地处郊区,路途遥远,每天上班路上来回要两个多小时。
区晓沁一举成名全城知,不但没人同情,还被冠上“狐狸精”美名,“活该”、“有病”之类的议论让她心灰意冷,患上了抑郁症。
区晓沁的哥哥为代妹报仇,派人在偏僻的上班路上拦截他,把他暴打得鼻青脸肿,左臂骨折。郑涄自知理亏,只能打碎牙齿和泪吞,根本不敢吱声。真是天做孽,犹可活也;自做孽,不可活也。
我的父母也很气愤,但看我已经平静地和他离了婚,倒没有制造什么过激之举。
一切的闹剧,皆源自一个已婚男人的“情不自禁”。男人们在家外感受彩旗飘飘的时候,就要做好东窗事、身败名裂、红旗折毁的准备。不要以为现在社会上玩小三很普遍,成了风,就是被法律和道德所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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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办离婚手续那天,郑涄竟然流泪了。
“若若,我对不起你!我们真的无法回头了吗?”
我静静看着他,想起张学友的一歌里的词:“我的爱情有个缺,谁能让我停歇?”
那歌,叫做《回头太难》。
是的,回头太难,真的太难。
“郑涄,如果说烧一年的香可以与你相遇,烧三年的香可以与你相识,烧十年的香可以与你相惜,为了我此生的幸福,我愿意——改信基督教。”
他被我调侃得有些难堪,终于明白覆水难收。
签了字,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对不起。
“对不起”,能抹平刻骨铭心的爱与伤吗?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