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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公明来金螯岛碧游宫见得通天教主,说明来意;通天教主先是怔了怔,然后哑然失笑。要知通天教主掌杀伐,控诛仙四剑,实力群,便是在圣人当中也罕有敌手,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便是缺少镇压气运的法宝。只是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可以护得门下周全,即使两个圣人联手,通天教主也夷然不惧。从未想过为门下谋取功德保命,现在门下主动提了出来,通天教主甚感欣慰,又怎么会反对呢?
于是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之人,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得,这帝师便由你来做,为师自然会代你说项,你大师伯不是偏心之人,自然会随了你的心意。”赵公明回道:“却是弟子无意中结识了轩辕黄帝之师葫芦道人,才生出此念。”通天教主点了点头,说道:“那葫芦道人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罕有功德之仙,你要与他好生结交,但也不用迁就于他,他要是不知好歹,直接打杀了便是。”本来通天之意也不外是让自己的门人不宜过于谦恭,有失圣人弟子的尊崇身份,却< 不想天数有凭,只因这一言,惹来无边灾劫,差点遭了那灭教之祸!
赵公明素知老师秉性,自不敢多说,唯有心底苦笑;辞了老师,又去见多宝道人,他想:“虽说老师把帝师之位许了我,但是终要和多宝大师兄打个招呼,免得因此生隙。”多宝道人能做得截教副掌教,又岂是心胸狭窄之辈?加之其人自视甚高,听了赵公明之言笑道:“你我同为老师门下,理应相互扶持,何必如此客气?”赵公明接道:“终须和师兄说明。”
再说通天教主向太上老君说项;老君自无不应之理,心中却微觉诧异,不知通天教主何时也知道了变通之道。捏指一算,大略明了其中因果,颇有些无奈之感——又是葫芦道人!早在胡卢教化人族,与神农炎帝结下半师之谊时,太上老君便注意到了他,毕竟被分去不少功德,人教的影响力也受到了波及,不再是一枝独秀。但此人功德已成,纵是圣人也不能肆意煅杀,只得一笑了然!
再后来太上老君去收轩辕做弟子,一方面是弥补被分去的气运功德,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为此甚至不惜拒绝阐教的提议,将广成子的帝师之位推迟了一代。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太上老君的意料,竟然和其它圣人无关,反而是自己早年结下的因果,于是丢给胡卢一篇《太清上法简章》。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方面是了结因果,另一方面是借胡卢之手传给轩辕,补回被分去的部分。
太上老君寻思:“此人倒是个极大变数,来历便连我也不能推算的确切,只知是混沌未开之前的灵根之一,木属灵根,本质属水;偏偏修为低的没道理,早年又与我结下因果,实在不好出手。现在倒叫他成了气候,积下偌大的功德,时至今日,再也无人敢将其轻易打杀。不过圣人之下皆蝼蚁,只要不成圣位,倒要看他能逍遥到几时;即使一直不犯错,天地间无非是多了个德福之仙。且有他施惠于人间,却也是一桩好事!”
这边赵公明等到准信儿,回到三仙岛,一问才知胡卢已随罗宣至火龙岛。时日已经过了许多,赵公明怕胡卢等得急了,不便久留;琼霄、碧霄却道:“我们愿与公明哥哥同往。”赵公明劝不住,苦笑之余,心道:“果然是小女儿心性,贪玩耍、爱热闹,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琼霄、碧霄却不管这许多,一个乘鸿鹄鸟,一个乘花翎鸟,径直望火龙岛去了。
其时,胡卢正利用扶桑古树炼化太阳真火,却是先将无法控制的太阳真火尽数导入扶桑古树,然后再从古树中慢慢吸收炼化。
众人见了;赵公明说道:“劳烦道兄久等了。”胡卢接道:“贫道并不是很急,想来轩辕的禅位大典须要准备些日时,只要莫误了观礼便可。”碧霄忽然说道:“这位小姑娘是谁?”胡卢接道:“这便是神农炎帝之女女娃,现在叫精卫。”碧霄似乎和胡卢天性相克,说道:“你倒有些本事,几日不见便将一只呆头鸟……呃,便帮精卫妹妹化形了。”
罗宣说道:“众位来我这火龙岛一趟不易,不如住上几日,再动身不迟。”碧霄道:“你这火龙岛光秃秃的,除了一颗烂树,全是石头,有什么好待的。”琼霄道:“三妹不可胡闹,还不向罗师兄赔礼?”碧霄道:“本来就是嘛!”罗宣苦笑道:“碧霄妹妹说的也是实情,却是解了我心中一桩疑惑,看来过些日子得找些花草点缀一番。”
好说歹说,住了一晚;竖日,碧霄早早上了坐骑,催促众人起程。罗宣对胡卢说道:“道兄身份尊崇,竟没有坐骑,未免太过寒酸;反正贫道也甚少出门,不如将火龙驹借予道友充门面,等道友有了好坐骑,再还不迟。”胡卢笑道:“赵道友也无坐骑,我若乘了罗道友的坐骑,岂位将赵道友孤立了?”
赵公明说道:“道兄却不必管我。”胡卢坚持己见,只是不受;罗宣目送众人离去,火龙岛清静了下来,忽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心中若有所失,有些后悔没有随众人一起。但在下一刻,罗宣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径直到扶桑古树附近修炼去了。意外地现,树中多了一股不小的太阳真火,罗宣寻思:“定是葫芦道人故意留下,助我提升实力之用。”
要知太阳真火绝为难得,本已洪荒绝迹,威力决非三昧真火可比,不是天赋异秉,便有**力,也决计无法自行炼出。当日后翌箭射九日、又值东皇身损之后,太一第十子不知所踪,世间再难得见此火,太阳星上倒是有很多,但那是寻常修真可以去的地方么?以罗宣的修为,便是再予他万年时间,也未必能炼得此火。就是胡卢本人,也是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得机缘巧合。
现在则是另一种情况了,不但有了这一股太阳真火可以作引,关键是这股太阳真火在扶桑古树之内,使罗宣能够借扶桑古树之利,只要努力,终有一日可以炼成自己的太阳真火。他目光望向虚空,心中感叹,暗暗对自己说道:“贫道今日受道友之惠,来日必有所报。”谁说天道不公,只此一动念,却避免他日毁身之劫,更有大福缘相随!
此事胡卢自然并不知情,他把太阳真火导入扶桑古树,也并非是存了帮助罗宣的心思,而是认为留在自己体内也无法完全控制,不如把多余的部分弄出去。却说胡卢一行人,均是神通广大之辈,不多时便出了东海地界,来到洪荒大6;前方忽然风起,细看时却是一只猛虎。赵公明见猎心喜,笑道:“此去也无坐骑,跨虎登山,正是佳事。”
情形倒和罗宣收服火龙驹相似,气得胡卢“大骂”赵公明不讲义气。赵公明却是笑道:“机缘所至,贫道岂敢逆天行事,只好孤立道友喽。”碧霄好不容易找到个取笑胡卢的机会,怎会放过,亦笑道:“我罗师兄好心借你坐骑代步,偏你一会说兄弟义气,一会讲于心不忍,此时辛苦赶路,怪得谁来?”
琼霄有些看不过去,说道:“不过道友的祥云色作七彩,霞光四射,却也难得。”这话本是好心,但在这时说出,好似胡卢胡意显摆自己的祥云,才不用坐骑;很有些说胡卢自讨苦吃的意思。原本和碧霄共乘一骑的精卫忽然化身为鸟,飞到胡卢身前,说道:“师爷爷没有坐骑,便坐到我背上,省得他们取笑。”
在胡卢眼中,精卫只是个小姑娘,如何肯坐到精卫背上?心道:“没有坐骑被他们取笑,坐到你背上恐怕就成了耻笑。”他却不知,修道之人的坐骑与主人多是半师半徒的关系,甚至干脆就是外门弟子。精卫既然称他为师爷爷,便是坐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胡卢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便是知道,也不会去做。
碧霄说道:“他自愿受苦,精卫妹妹理他作甚?”眼见精卫在自己身侧盘旋不肯回到碧霄身边,胡卢叹了口气说道:“精卫你能有此心,师爷爷非常欣慰,但你是独立的个体,须有自己的尊严,岂能被他人用来代步?便是师爷爷也不行!”精卫无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到了碧霄身边;其它人听了胡卢之言,心中均道:“真是个怪人!”
路上再无闲话,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人族之地。黄帝轩辕闻讯,急忙率人出迎,又见胡卢身侧有人随行,为了给老师长脸,轩辕便令人搭高台、铺彩毡,以示隆重。这场面弄得,倒叫胡卢等人不好草率,只得停在半空,静待安排。这一停不要紧,附近之民也出来凑热闹,有那好事的便打听怎么回事,问没到了祭天的时候怎么会有仙人降临?
知情的便说:“什么仙人,那是黄帝轩辕陛下的师尊葫芦先生,乃是人皇帝师!世上智慧最广大之人!懂么?”然后犹嫌不够似的,继续说道:“仓颉大人知道么?神农炎帝知道么?莫言先生知道么?这些大人物都之是葫芦老师的记名弟子,本事都是葫芦老师传的。不知道?你家的农具知道么?你家的牛车知道么?你家的石磨知道么?还有官家的水车、文字等等,这些都是在葫芦老师的指导下明出来的。便是近几年出现的那个叫做‘钱’的东西,又叫‘一般等价物’,反正是方便咱们交易用的,也是葫芦老师想出来的,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便是葫芦老师派来处理此事的。”
闻听之人惊道:“老天!敢情凡是有用的东西,全是那个葫芦老师想出来的?不行,我得回去把香案摆出来……”知情的那人却道:“葫芦老师也是你叫的?得叫‘圣父’,明白么?要向尊敬女娲娘娘一样尊敬圣父,女娲娘娘对我族有造就之德,虽然是以女娲娘娘为主,但圣父也参与其中,之后又对我族有养育之恩,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全是圣父给的,说起来,未必比女娲娘娘差了。”
一传十,十传百;好了!端是家家张灯结彩,户户摆案焚香。不但胡卢等人没想到,便连轩辕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骑虎难下之间,轩辕心道:“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便按最高规格的祭礼,反正以老师的功德也当得起!只是,老师素来淡泊,稍后少不得被老师训斥一番了……”貌似胡卢不象是这样淡泊名利的人吧?!
这事儿整的!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礼便这样铺开了,不但是人间,连天庭和诸位圣人也给惊动了。王母对昊天道:“金刚大圣道德真君在凡间威望之高,非你我所能想象,以后万万不可得罪,要多多拉拢才是正理。”太上老君修的虽是“太上忘情、上善若水”之道,也忍不住生出嫉妒之心;元始天尊则暗知得计:“等轩辕退位,受到尊崇的便是广成子了,合该我教大兴。他日我为人皇帝师之师,料来风光更甚此人!”通天教主笑道:“却是我低估了葫芦道人,我徒结得善缘,看来这人皇帝师很有文章可做!”接引道人面露慈悲之像,叹了口气,继续念经;准提道人则道:“须与此人结个善缘,尽快想一办法请此人来我西方教下,弟愿将二教主之位虚位以让!”
又有女娲娘娘先怒后笑:“竖子何德何能,竟敢与我平分人间香火;不过我的香火似乎也因此多了不少……终是我妖族之人。不过不能这样便宜了他,须得找机会戏弄一番才行。”又是天道至公,一语成缔,可惜,天外有天卿未知,未知圣高德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