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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辞别瑶姬,到阵前来见柏鉴。
葛伯垠霸于中国之时,但凡有反对者,无论大小,皆遭灭国之祸,余者皆惧于葛伯垠淫威,不得已违心顺从。待陈塘关之役后,葛军损失惨重,势力锐灭。商军却是士气正宏,商侯又素有仁善之名,豫方诸侯大多心中向往久矣!消息才一传开,豫方诸侯纷纷派遣使者,情愿推举商侯为新盟主,历数葛伯垠诸般罪状,请商侯兴义师征伐葛氏。如今却是柏鉴引大军,兵临葛城。
胡卢按下云头,行至辕门,自有探马报入:“葫芦道长来了。”柏鉴急忙出营,把胡卢迎入中军帐内。胡卢将素色云界旗取出,说道:“此宝予你破敌,有阐、截两教修士相助,料想当再无甚意外,事后切记得派人把宝旗送还天庭,送还之时只说是胡卢谢过天庭援手便是!”
柏鉴把宝旗接了,说道:“老师只管放心,弟子理会得。”复又取出一弓三箭,说道:“另有一事,日前弟子去火云洞送还乾坤弓、震天箭,轩辕师兄却说自己隐于《 火云,不复红尘,再不问世事,空使利器蒙尘,不肯把宝弓利箭收回,叫弟子转呈给老师处置。”
胡卢闻言怔住,并不接弓箭,寻思:“乾坤弓与震天箭,原该放在陈塘关的,但是贫道却为什么要将它放到陈塘关?且不论这弓这箭是不是贫道记忆中的那弓那箭,即便是同一样东西,就目前而言,也没必要拿来给四百年之后的哪吒当玩具吧,或者可避免一场杀劫,救回几条性命也说不定。”说道:“这乾坤弓和震天箭,非常人可以驭使,仅有限几人可以驾驭,但为师要来无用,便由先由你收着。有机会交给玄元防身吧,此宝由玄元使来倒是相得益彰。”
事有轻重,亦分缓急;商军受阻,须用素色云界旗来破阵,胡卢理应把宝旗寻来。但在胡卢的眼中,伐夏之事却远远不如确立六道轮回的秩序来得重要,于是说道:“为师还另有要事在身,须为六道轮回之事奔忙,不宜在阵前久留。军中若有当紧事。可着知事寻我。”遂与柏鉴匆匆作别,驾祥云望五庄观而去。
不一时行至万寿山,只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绣里,锦鸡齐斗野花间。正是:崖前有草秀。岭上着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仙山真福地,洞天只如然。
胡卢赞叹之余,不觉又将之与圣人洞府、自家居所相比,心思愈见弥坚。暗道:“只待此间诸事了却,定要向黄钟李道友求教,到方丈仙岛,开劈一方福地。”行到观前。正逢清风、明月出来,瞧见胡卢身影,急忙上前行礼,说道:“原是葫芦老爷来了。”一个留下,把胡卢迎入观内;一个飞奔,报与镇元大仙:“禀告大老爷,葫芦老爷来访!”
镇元子闻言大喜,起身来迎胡卢,笑道:“贫道正觉今日神清气爽,至此方知原是贤弟要来,快入观内相叙。”胡卢打稽坐下,把来意说明;镇元子接道:“此事甚善,为兄怎么会有异意?贤弟看着处理便是!”
胡卢以为镇元大仙和三清等人一样,没有意识到六道轮回的重要性,叹道:“兄长不免太过看轻六道轮回的作用了。”遂又把参与六道轮回的好处说了一遍,劝道:“吾观兄长空担地仙之祖的虚名,实际上却极少管事儿,小弟理解兄长的难处,但兄长亦不可一直无所作为,凭白湮灭了自己的威名。否则,只怕待到千年之后,那新进之仙竟不知天地间有一位地仙之祖是兄长你。以小弟之见,兄长不如乘此机会,在六道轮回占得一席之地,取得部分话事权,一则张显威名,一则可以广结善缘,将来有事,或者有用得上地时候。”
镇元大仙听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苦笑道:“贤弟呀,为兄自是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对为兄说这些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一则是为兄性情淡漠,即不争名,亦不夺利,只愿潜心静修、一心向道,以求早日得证混元道果;再则是地仙之祖这个名份极大,以至于为兄身份尴尬,行事不得不慎,就如贤弟你名声虽盛,却无立教之缘法无异。”
胡卢闻言,亦知镇元大仙说的是实情,地仙之祖的名份实在不小,别的不说,单只阐、截两教的门人弟子绝大多数便份属地仙之列、名义上实归镇元子管辖而言,就非常遭人忌讳了。以此而论,镇元大仙的处境和胡卢倒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尽管胡卢向来就没有立教的心思。胡卢心有戚戚然之余,却又生出一丝好奇,问道:“兄长修为精深,法力通玄,见识心得未必就比圣人稍差,只是缘何迟迟不能成就混元,证得无上道果?”
镇元大仙面露缅怀之色,声音略显空洞,说道:“当年为兄与红云道友一起到紫宵宫
钧老师讲道,闻得证道之法有三:以力证道、斩三尸成圣,后来鸿钧老师赐下鸿蒙紫气,言道得者可证圣位。为兄没有机缘,不曾分到,红云道友倒是有幸得了一道,可惜红云道友时运不济,不幸中道身陨,那鸿蒙紫气却有不知所终了。”
胡卢奇道:“难道那鸿蒙紫气竟是成就混元地关键?兄长迟迟不能得证大道,只因少了那一道鸿蒙紫气的大道机缘?”镇元大仙接道:“是!然却也不全是!鸿蒙紫气虽为混沌之前无上妙品,但证道之事若只由区区一道鸿蒙紫气决定,却也未免太过儿戏了。”胡卢闻言一愣,不禁失声惊问道:“此言怎讲?”
镇元大仙解说道:“为兄与红云道友交情甚密,据他所言,鸿蒙紫气只是对道行的增长极有帮助,但说到境界与法力却还得靠自己领悟、积累,以此看来,鸿钧老师所说的‘得紫气者有望可证圣位’虽蕴涵大玄机,但也未免略有言过其实之意。为兄坚信。即使是没有鸿蒙紫气,只要方法对头,机缘不差,亦可成就混元,无非是多费此时日、气力罢了。”
胡卢问道:“那兄长你……”镇元大仙叹道:“为兄却是作茧自缚了,本不愿与外人提起,但贤弟你却非外人,而且早早说与你知,或者对你他朝证道略有裨益也说不定。至少可避免重蹈为兄覆辙。”胡卢谦虚道:“兄长也太高看小弟了。”镇元大仙却是正色道:“如今三界,最有希望成就混元的,也只有贤弟及贤弟门下第一人仓了,其它人如祖龙、冥河、鲲鹏以及为兄看似只差一步,实则机会甚为渺茫。”胡卢问道:“这是为何?”
镇元大仙说道:“大道三千,条条可证,归纳起来却只有三种。以力证道太难。也至为凶险,古往今来。未有成功之例,本来盘古大神是最有希望。可惜为天道所不容,不得以才开天劈地,演化洪荒,便是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但智识全灭,反而成全了三清。
斩却三尸之法,看似层次分明、步步递进,实则对本身性情、智识影响甚大。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是自毁世间生灵本意之道。斩却善我、恶我二尸,虽说对自身性情有一定的影响,但总还在得道生灵本身意念控制之内。而斩却本我,便是永远没了善恶之分,**所求,自己还是自己么?甚至最终还须要以身合道,鸿钧老师便是如此;后来之人,或有变化,但也还是忘情之道,只看老子圣人的情况,就能猜出一二,‘太上忘情,蔑视众生’,却为有情生灵所恶。何况,即使没有这许多顾忌,想斩去本我,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这一种方法也不是常人可得,就目前而言,也只有鸿钧老祖用此法成功证道,老子将来或者能修成此道,至少现在还没有。
功德成圣,看似简单,其实甚难;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女娲娘娘以此法证道。”
胡卢奇道:“照兄长所言,三清、接引、准提等人等一众圣人又是以何法成圣,难道不在这三种之列?”
镇元大仙笑道:“怎么不在,不过是略有变化罢了。毕竟单纯地以功德成圣,所须功德实在太过巨大,三清身负开天功德在先,立教功德在后,却也要差了一线。开天功德本来是足以使三清任何一人成就圣位,然开天功德近三成皆化为那天地玄黄塔,剩下的部分又经三人分薄,最终落在三清身上地功德也就少了许多。不过三清得天独厚,当时又已经各自斩出一尸,再加上立教功德,所以成就混元相对甚易,而且看起来,也似乎和女娲的证道没有区别。
实际上二者性质并不相同,这里就不得不承认接引、准提二人确实有大智慧、大毅力,居然率先现,斩尸可以减少功德成圣所须功德地上限,或者说功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替无法斩去的一尸,甚至两尸。于是接引和准提二人在此基础上,简化了斩尸的法门,通过取巧,早早斩去两尸,又借立教大功德,成就了圣位。
不过取巧终非正途,再加上他二人缺少上等的先天至宝寄托元神,所以在实力上要比三清弱了半筹。接引还算好点,尚有十二品金莲和青莲宝色旗可用;准提就惨了,为兄虽不知他具体用得是什么宝法,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连天先至宝之列也未必入得。”
胡卢问道:“兄长,据你所言,斩尸须要异宝寄托元神,为何小弟斩出三光道人时,却不须如此?”
镇元大仙解说道:“贤弟你先不要急,待为兄一一为你述来。
如果说接引和准提取了巧,致使修为法力不如三清,那为兄却是太过追求,而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了。为兄所斩两尸,使用得便是那人参果树和地书,一为五行灵根属土,一为五方本源土之精,可谓相协相成。轮到斩‘本我’时,却是再也无法斩出,后来受到三清和接引、准提证道过程地启,准备用功德来代替本我。
工撞不周山,致使天河之水泻落。为兄顺势立下仙.之祖,本想凭此无量功德,成就混元应是十拿九稳之事,不意斩出两尸所用法宝、灵物品阶的高低,竟对代替本我所须功德的多寡有影响,最终竟差了一线。再加上为兄并无鸿蒙紫气相助,想要触摸天道非常困难,却无法用道行来弥扑这一线差距。所以至今也没能成就混元,证得无上道果。
至于贤弟你斩出的三光道人情况就比较奇怪了,按理说应该和贫道借地书斩出地那一尸类似,同为五方本源才对,但事实却是截然不同。三光道人看似当份属水之本源,实则五行似乎有贫道那人参果地影子。不知为何又代表了日、月、星三光,着实叫人奇怪。而且为兄也分辨不出三光道人究竟是善尸还是恶尸。”
胡卢面露尴尬。人说他即是五行灵根之中的葫芦根得道,又兼是五方本源中的水之本源得道。却不知胡卢的灵魂是穿越而来。并非灵根、本源自然生出地智识,只知自己确是从葫芦里化形得脱,对混沌之事一概不知,全靠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怎么和水葫芦、水之本源扯上了关系。说道:“兄长之所以从三光道人身上感到了人参果树的影子,是因为小弟先前求得四种五行灵根亚枝,结合自身,悟通了五行生克循环之力。无意中把四种灵根亚枝炼化,后来在玄都洞丹元会斗法时,一并斩了出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镇元大仙感叹一声,又见胡卢神色,还道胡卢担心自己的状况,安慰道:“贤弟你也不必担心,你现在这种情况,想来是法门奇物,再加上身上地功德太多,这才致使三光道人属性生了异变。这种异变,只有变好,绝无变坏的可能。”
胡卢原是豁达之人,再加上自我感觉良好,本就不是很在意,反而更关心镇元大仙地问题,于是说道:“兄长既然只差一线功德,为何不行走凡间,做些善事,再积累大功德?如今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正是兄长机缘,为何又不愿把握?”
“虽说只差一线,实则数量不小,只凭做善事,根本无法积齐,何况为善未必有善果,贸然行走凡间,反而容易卷入事非,沾惹因果,实在得不偿失。”镇元大仙忽然顿住,问道:“贤弟,你刚才说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正是为兄机缘,难道有甚大功德可得?”
这却是镇元大仙,或者说绝大部分人对此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便是胡卢自己若非经历了萧升、曹宝造钱之事,也未必能意识到。胡卢见镇元大仙若有所思,于是解说道:“是呀,当年小弟在五夷山与萧升、曹宝两位道友相遇,无意间促使天地间第一枚金钱正式现世,即刻有大功德降在小弟身上。那时小弟就想,金钱地推广行亦是有大功德之事,后来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入红尘主持此事,果然成就功德之仙。以此观之,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不正和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主持金钱的推广行一个道理么?金钱地诞生又如何能与六道轮回相比,更何况此事还关乎三界之一——地界的无量气运,兄长若能参与进来,何止是大功德,当有无量功德,无量气运。”
镇元大仙闻言大喜,叹道:“贤弟当真不愧为三界第一智者,自身能聚得无量功德,无边气运,实非偶然。他人只怪机缘不至,功德难求,却不想功德只在眼前,反是自己不曾把握。”复又迟疑道:“不过,为兄欲参与此事,却不知该如何着手,如何行事?另外,也不知三清如何看待此事,有何打算,会不会制肘为兄。”
胡卢说道:“此事却甚易,六道轮回为祖巫后土所化,理应由平心娘娘掌管,如今平心娘娘与冥河老祖矛盾重重,自身修为又有限,急需大神通相助,兄长你素有善名,更兼为圣人之下第一人,若能派一个分身入驻地府,表明立场,助平心娘娘坐阵六道轮回,镇压不服,平心娘娘欢迎还来不急呢,怎会反对。至于说如何行事,想那地界恶灵无数,兄长还怕没有事做?至于说三清,六道轮回地秩序事关三界,小弟自然通报过他们,不过三清似乎对小弟并不待见,对六道轮回的秩序也不曾放在心上,甚至认为小弟奔为此奔走是不务正业,小弟和他们也无深交,他们不曾细问,小弟便也不曾细说,也就是咱们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弟这才全盘托出,所以兄长根本不用担心。”
万年索求,一朝将得;镇元大仙的心情不言自喻,闻听胡卢之言,料想此事十拿九稳,却又问道:“以为兄身份,去地府斩杀恶灵,似乎有些不妥。”胡卢笑道:“又非叫兄长把恶灵尽诛,只捡那罪大恶极、无可救要之辈惩治即可,所谓惩恶即为扬善,只要问心无愧,兄长何来许多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