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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会议室出来,我整个人就像被洗劫了一样,身心俱疲,尽管整个会议只有几个核心高管高谈阔论。
这个节骨眼上我自然不方便打扰洛瑾承,可心急火燎,一见陈总回办公室立马跟了进去。
耐着性子汇报了近期工作后问:“今天董事长到底是何意图?”
陈总喝了一口水,才道:“你不也开会了吗?难道还听不明白?以后重要决策洛总可以直接拍板,但员工有匿名意见权,有什么意见可投递董事长信箱,若同一项决策超过20人提质疑,董事会将进行适当干预。”
我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才问:“原先董事会就有干预权,董事长这决议不是多此一举吗?”
陈总笑了一声,“谁不知道这干预权呢?”眼神却意味深长。
我见他在卖关子,却不立即回答,忙岔开道:“今天这会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销售人员那么强势,简直逆天了。”我故意夸大说辞。
“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当年洛总的彪悍。他也是销售出身。”
下桂林市场的时候对他早年的事迹早有耳闻,不过他后来的丰功伟绩却不得而知,从一个基层销售一步步走上来的?
我嗫嚅着:“我是没见过,你们这些功臣的丰功伟绩我都没见过。”
陈总见我感兴趣,便说:“洛总当年负责南大区销售,连着三年fk的区域销售top3都出自南大区,且大区销售连年增长超过40%。四年前董事长打算隐退之时,董事会在洛总和三总之间犹豫不定。三总的北大区业绩平平,虽然也有与大环境持平的增长水平,到底拖了集团的后腿。当时就有股东辩解,北方市场原本便是公司的薄弱区域,三总的表现已经可圈可点,再说,现在是选拔集团ceo,不是销售总经理,销售业绩只是参考指标,更重要的是综合统筹能力,三总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经管专业,在市场预判、决策、统筹方面更有优势。不过,董事长最终还是力排众议提拔了洛总。”
我一听这选拔ceo还看门第贵贱,足见这个家庭对门第观念的看重,心头没来由一沉。连个学历都被搬上台面说三道四。洛总和我是校友,均出自985院校,在全国已算是系出名门了,结果到这帮老股东眼里,非要拿来和哥大对比一番。
这是偏见吧?
“今天董事长之所以这样表态,我看,主要是想做个平衡。一方面安抚激愤的销售团队和股东,另一方面也是要警醒洛总,注意多方平衡,否则董事会将协助他安抚。”
“这是协助吗?我怎么觉得是干涉,让洛总绑手绑脚。而且,听您这么说,似乎这几位股东对洛总从来都抱有成见,这倒稀奇了。”我表示不满。
“是否抱有成见,你可以自己去问洛总,我就不清楚了。”陈总笑笑。
不知从何时起,陈总似乎默认了我和洛瑾承非比寻常的关系,不再出言劝退。此时,我脸颊一热,不再多话。
却不由得想,股东对他的成见不会是因为身世问题吧?三总是根正苗红没错。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正出庶出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吗?跟他们的钱袋子有关系吗?
……
我自是一心记挂着洛瑾承,下班便早早的去了滨江西路公寓,熬汤做饭,像个贤良的小妻子,我自嘲着。
不过八点钟却等来了眼高于顶的洛太太。
她进门就不满:“我就说怎么那么长时间不回凯旋世界了,原来是你缠着他在这里。”
我一看到她就满心不快,不过心知面上不能太过,只道:“他开会很晚才回来。您要是想见他估计得等一等。”
洛太太不耐烦的手一摆,“我不是要见他,我要找的是你。听说今天开会斗争很激烈,差点闹出投票决议来。”
我一听她消息这么灵通,八成是在公司安插了眼线。我把董事长的决议复述了一遍。
她抬眸白了我一眼,道:“看来你当时也有在现场。这两项决议虽说保留了瑾承的权力,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对瑾承的警告,一定程度上限制他。加上如今上市受阻,瑾承往后的路更艰难,他需要靠山来拉他一把。”
她投向我的目光倏然转为殷殷期待,让我有片刻的不适应。只听她道:“这次只是限制,谁知道下一步是不是剥夺呢?我今天一听差点投票,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真要董事会投票决议,几位股东凭什么站在瑾承这一边哪。你该知道那几位股东对于董事长决策意味着什么。”
我静听着下文,看她做了那么长的铺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她话锋一转:“你也不想瑾承大权旁落的对不对?瑾承失势对谁都没好处。我想哪,这段时间你先疏远他一阵,让瑾承多和张家小姐走动走动。张家有听说吧,做香薰做到了海外,fk这几年寻求海外发展,董事长很看重他们家的渠道,听说年后会有合作。两人趁机走动,对稳固瑾承的位置也有助益。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豪门世家的孩子都身不由己。你看最近回来的袁秀成,当年不也是屈从于家庭安排?你若真爱瑾承,就得为他的将来打算。他殚精竭虑那么多年,无非就是那点志向。”
这是洛太太第一次向我长篇累牍的诉说,却带来了庞大的信息量,目的性也很强。
她是让我暂时退出,成全洛瑾承和张静恩的亲密互动,以便在股东面前挣个印象分,逐渐博取他们的支持。
而袁秀成,当年也是迫于家庭压力才与洛瑾承分手?
其实,今天的会议回想起来仍觉得颇为惊险,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的感受他如履薄冰的境地。而我却无能为力。
而一旦将来情势升级,真要到投票决议的地步,那又该是怎样的困顿。
投票?
千回百转间,我倏然灵光一闪。董事会股东才有投票权的吧。
我不是有5%的干股吗?我不也是fk的股东吗?之前从未把这事搁心上,都差点忘却原来自己还有这份权力。
真要到那境地,我这份干股还可以为他占得一份支持。原本只认为那会消融彼此之间的身份差距,却从未如此刻般惊喜,这个5%于我于他的意义将远大于此。
洛太太见我陷入沉思,以为我想法有所松动,又继续道:“你现在……你现在肚子里还没有动静,暂时离开一阵子也无关紧要……”
我瞧着她往我肚子上探究的神情,记起她当初对我的鄙夷,笑着道:“不劳洛太太费心了,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我看他也快回来了,洛太太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话音刚落,就响起开门声。曹操回来了呢。
洛太太顺势居高临下的叮嘱了洛瑾承几句,留下一锅人参汤后拔腿走人。
披着疲惫回来的洛瑾承只简单问了几句,我轻描淡写回复这是来查房的,他便也没再多问,眉眼间聚集化不开的淡淡愁绪。
这夜躺下来他反复翻转,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便又默默的去洗手间洗了一圈。
出来时我无意中瞥见他那高高拱起的小帐篷,心下明了,却是一阵抽痛。
那么多天了,他无尽的隐忍、渴望、失落与苦痛,紧锁的眉,紧绷的神色,全都落在我眼里。可他不再敢迈出那一步,他怕再度不顺让男人的自尊、自信严重受挫,他失去了将女人压在身下耀武扬威的勇气。
我想,我该做点什么,为了他,为了我们。
待他复又躺下后,我一跃翻到了他身上。
“你干嘛?”他反问着,眸底的颜色却越来越深。
我的手放肆的探了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有片刻的舒展,刚想起身,我按住他,“别动,我来。”
……
这一夜,我很大胆,也前所未有的疲累,兴许是由我掌控,他全程未出异常。而每每想主动,均被我厉声制止。我彪悍地下令:“今夜我是女王,小洛子你得听我的。”
他“噗嗤”地笑了,乖乖的任我摆布,最后和以往的无数次那样,拥着我奔向巅峰。
(你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
事后我们汗涔涔的抱在一起,他惩罚似的咬住我柔软的肩,低哑着:“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男人束手就擒。”
我紧握着他温暖的大手,软声道:“你借的狗胆啊,我想要你,想征服你。”
想要你的心,你的人,即便你们家洛太太从中作梗,我也不会屈从。我心说。
隔天,他出差华中地区。经此事件,该区域人心动荡,更有代理商得知公司有更低折扣的出货后表示极大不满,更有意拖欠回款。他和销售中心谢总前往安抚人心并催缴回款。
这一去将是一周。
而他走后第三天,表姐急急打来电话,说妈妈的肝癌复发,若不及时治疗,将再度引起肝衰竭!
接近年关的1月份,无疑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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