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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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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她吓了一大跳,倒退一步,可一看清楚是谁后,只想送他一拳。

    “我一早起床是在练功房练功,你这么早去哪里?”铠斳贝勒微笑的问。

    其实在这栋大宅院里,只要有人出现一些与平常不同的生活举止,马上就会有人来向他禀报。

    韩小乔眨眨眼,看着相貌如倾国佳人的他,此时他上半身打赤膊,阳光下结实的肌肉贲起,上头还闪动着晶莹的汗水。许是睡醒后就打拳,他下巴有性感的青髭,为这张出众的漂亮容颜添了点男人味,天生皇族的气势也更浓了。

    “好看吗?我不介意让你看全身。”瞧她一双眼锁着他的脸不放,不时还往下移到他赤luo的胸膛,他出言打趣道。

    她粉脸瞬间涨得红通通“不、不用了,你不介意,我介意。”

    “小乔夫子,你真的是啧啧,人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多少美人儿的梦想,你知道吗?”

    “算我无福消受。”她脸色一变,朝另一边走去,一想到那么多没人让他又亲又抱的画面,心太软揪疼起来。

    看来她一定要快快离开了,不然将来心碎的人一定是她。

    他轻松一个箭步上前,挡住她的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亲自上街去准备一些食材。”她咬牙的说。

    他蹙眉“你在生气吗?”

    他眼睛这么利做啥?“我又没起床气。贝勒爷,我应该可以自由进出贝勒爷府吧?”

    “当然可以,但是市场秽气多,有些宰鱼杀鸡的画面怕夫子看了会怕,要不要叫奴仆去才买即可?”

    “不必。”

    她一点也不想接受他的好意,一股突如其来的妒火与难过堵在胸口,让她更郁闷,只想早点闪开他这张讨人厌的脸。

    一看到她竟然越过他又走,他的黑眸露出一抹狡黠之光,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孤僻的才女,居然连人潮汹涌的市场也要走进去?这未免太匪夷所思。

    别跟上来啊!韩小乔走得快,心中也在祈祷,这一趟她必须单独去。有丫头跟是无所谓,毕竟她是主子,让丫头去跑个腿,她就能想法子到镖局讬信,将信息送给主子。

    铠斳贝勒不是吝啬的人,已送了一箱白银直接扛到她房内当师酬,她拿了不少来,务必要镖局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至四川峨嵋。

    上了马车后,她才刚松口气,没想到另一个挺拔身影也主动上来了。

    她霎时瞠目结舌,瞪着已换上另一套紫色袍服的铠斳贝勒。

    “我闲闲没事,陪你走一趟。”

    “可是——”她不要他陪呀!

    “不用太感激,你一感动落泪,我可又得献吻了。”

    她气得想翻白眼,这自以为是的可恶贝勒!

    不想跟他说话,她刻意转头看向窗外,心中却挂念着有他在,她的信要怎么托送?

    马车喀啦喀啦而行,由于昨晚一夜难眠,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即使硬是打起精神撑着,但睡意实在太深浓,最后她终于不敌,靠在一旁睡着了。

    铠斳见状,轻轻将她刻意靠向与他反方向的头缓缓移向自己肩上,一手也勾住她纤腰,让她可以斜靠在他身上好好小睡一下。

    只是,能这么疲困,睡到都大呼了,她昨晚是去当小偷吗?

    才刚想着,他突然注意到她垂下的衣袖内露出一小截信封,基于他的身分敏感,而她又是在府里待了近两个半月的人,这封信就格外可疑。

    想也没想的,他伸手抽了出来,信封上的收信人是“小乔奶奶”可信被封住了。

    无妨。他将其撕开一览,眼中乍现思索之光,然后将信纸卷成一团,往窗外扔去。

    他微笑凝睇着她熟睡的小脸,看来她的身分跟他想像的有更大的距离——就他所知,叶雯可没有奶奶!

    真是令人惊奇的小东西,有她在,他的日子过得更有趣了。

    半晌,马车抵达前门大街,铠斳贝勒轻声唤醒熟睡到嘴角都牵起一丝银涎的可人儿。

    “起来了,本贝勒的衣服都闹水灾了。”

    “水灾?!哪里?哪里?”迷迷糊糊的被唤醒,韩小乔急忙问,没想到回应她的是一阵忍俊不住的爆笑声。

    “哈哈哈”她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笑容满面的俊美容颜,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贝勒爷怎么老是”

    “是你自己靠过来的,瞧,我的衣服还湿了。”他撒谎撒得很无辜,指着胸口那一坨湿濡,表明这是她的口水造成的。

    “天!”她直觉的抹了嘴角一把,果然有点湿,立刻粉脸羞窘,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走吧。”他再度大笑,舍不得见她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困窘模样,所以贴心的打开车帘,拥着她下马车。

    两人一在熙来攘往的街上出现,立即引起群众注目。

    铠斳贝勒玉树临风,姿态从容,而韩小乔对这些人而言虽然极为面生,但早有人小声问了驾车的奴仆,得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叶雯才女,不一会儿工夫,两人连袂上街的事便已传遍京城。

    他带她逛着前门大街,在这长长一条街上,绸缎店、玉石店、酒楼、餐馆非常多,不少人边喝茶边嗑瓜子,在听到两大名人逛大街后也全挤往楼台、店门口,想一睹被称为“神隐的旷世才女”是何芳容。

    完蛋了!韩小乔原本想低调再低调,这下子却变成万头钻动,真正的才女来时要怎么收拾?她成了欺瞒大家的大骗子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人挤人,她袖口里的信掉了,刚刚才想着要放好一点时,一摸就发现信早已不翼而飞。

    她真的快疯了!

    瞧她闷着一张俏脸,铠斳微微一笑“人这么多,那我们先进一家店避一避。你应该较爱待在书画店铺吧。”

    他带她进入书画店,里面有不少古玩字画,笔墨、刻印、书报也都有,老板兴致勃勃的介绍东介绍西,店门口还塞满了人。

    不少闺女也上了街,嘴巴上说是来瞧瞧何谓“才女”但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不使尽浑身解数想吸引铠斳贝勒的注意,各个脸儿绯红的装羞扮媚,推来挤去的,令韩小乔有一种快要受不了吼人的冲动。

    就在她努力想闪开人群、走出门外时,他又一手扣住她纤腰,将她拉离店门口及外面的人潮,再往胡同里钻进去。

    别小看这里老屋窄巷,像棋盘似的转来转去,身后照样挤了一大堆追上来的人。

    她瞪着惹了事还觉得很好玩的男人怒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他们这一追逐,连老胡同里的男女老少,也全出来查看发生什么事了。

    “让全京城的人都认识你。一回生、二回熟,你多出来几次,他们多看几次,就不会再把你当成怪物瞧了。”他说得很顺口。

    那不就惨了?想也没想的,她单手捂住脸,却因为手仍被他拉着,不得不跟着跑。

    “怎么没脸见人了?”

    “我不想每个人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谁,不行吗?”她心虚的说。她后悔了,她不该出来的,这下把事情变得更复杂,她肯定完了。“跑快点,我们回马车上去,我不想买了。”说着换她越过他快跑,心里打的主意是能少一人见到她就少一个。

    铠斳勾起嘴角一笑,任由她抓着自己跑。这种经验很难得,而且她跑得可真快,后面的人还真被她甩到不见人影了,不过——

    他黑眸一眯,倏地停下脚步。

    韩小乔刚觉得突然拉不动他,同时就感到自己腰际一紧,见他没来由抱住自己,她正想抗议,眼前却忽然出现三名蒙面黑衣人,还不约而同抽出森冷的长刀。

    她吓住了,脸色瞬间转白。

    “干什么?不知道我是谁吗?”铠斳冷冷瞪着对方,从一双双湛着精光的眼眸看出三人功夫都不弱,而且,他或许能猜出来者是谁“你们是与杜王爷有挂钩的反皇党,是吧?”

    一人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等同自动招认,显然是当中功力最低的。

    丙真是反皇党!那么,他可不能跟他们硬干了。

    铠斳抱着怀中的女人,一个欺身就往方才一震的黑衣人攻过去,对方一时来不及反应,被打了一掌,但另两名黑衣人已持着长刀袭向他。

    韩小乔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感觉他拥着她的手臂更紧了。

    他一个提气,抱着她施展轻功腾空飞掠,但身后的三人也立即飞身追上。

    他一人要敌三人,是有得拼,只是怀里的人儿他可不容许他们伤她一分一毫,因此他飞身进入胡同内躲藏,来到花街柳巷内一处妓院跟赌坊连结的大四合院。

    这里金碧辉煌,石雕彩绘精美,大红灯笼高高挂,光这气派,就知道不是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皆可进来玩乐的地方,看来客人大多是达官贵人,且要能一掷千金,同时也因为来者都是贵客,这里请的守卫功夫自然不弱。

    追逐而来的三个黑衣人显然也很清楚这点,他们互看一眼,眸中都有不可置信的眸光。

    就他们得到的消息,铠斳贝勒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流连花丛的败家子,没想到他的轻功竟达上乘,居然能带着一名没有练武的姑娘轻松摆脱他们,可见总堂那里指称“皇家御用三少”中,铠斳贝勒的武功方面不过尔尔,这讯息恐怕得再查清楚些,免得又误事。

    三人互看一眼,在情况未明之前不得不先行离开。

    此刻已日上三竿,但这儿仍是酒色财气充斥,久未出现的铠斳贝勒竟带着一名倾城美人进来,顿时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

    一些熟友开心迎接他,这些人各个都是王公大臣的二代,不只身穿绫罗绸缎,有的是额驸、阿哥,有的还已婚配,只是皆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身旁都有花娘卿卿我我,不仅有美酒,还赌骰子助兴。

    “哇!哪儿找来的漂亮姑娘?”

    “美,真美,但怎么有点眼熟?”

    众多酒肉朋友中,有不少人曾上贝勒府见过韩小乔,可昨晚喝了大半夜,现在仍醉眼朦胧,才会没认出美人就是他们看过的叶大才女。

    听闻消息,赶忙过来招待的老鸨尴尬极了,但不愧是见多识广,只见她红丝帕一甩,带着娇嗲的懊恼道:“哎呀,贝勒爷,怎么好意思让你自备姑娘呢?这下我可得好好反省了,难怪你这么久不上门来。”

    韩小乔简直快疯了,莫名其妙遇到黑衣人,现在又被带到妓院,被当成姑娘?她没好气的瞪着带她进来的铠斳贝勒。

    “别气了,艳娘,她可是攫取了我的心、我的眼的叶雯才女。”

    他这番深情的宣布,不但让她瞠目结舌,连这些酒肉朋友都醒了不少。定睛仔细一看,没错,还真的就是那天他们在贝勒府上看到的女夫子。

    有人摇头晃脑,不明白的问:“怎么把人带来了?是跟兄弟们示威?”

    “是啊,爷,怎么把正经姑娘带来这烟花楼,现形之下,我们可感惭愧了。”艳娘的笑是愈形尴尬了。

    铠斳大手一揽,搂住韩小乔的纤腰,邪魅笑着“没办法,才女醋味重,因此要你们替我作证,我在她入府后,可是鲜少往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