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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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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改为敲门。

    敲了好一会,门内总算传出了一个粗哑的男声,他的嗓音又低、又沉,那一声应门,更像是种叫嚣:“进来!”

    他当然不客气地推门而进,跟着眼前一亮。

    很简单的房间,两个柜子、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两张长沙发、中间一个茶几,窗户在其中一个沙发的背面,采光相当不错,让他想起了现在仍是白天。

    而吴真央和那个刚才应声的男人,就一起坐在靠窗的那张沙发上,她此时圆瞪着眼,好像看到外星人一般,他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这屋子里的气氛。

    那个男人皮肤偏深、身材壮硕、浓眉方颔,看上去应是个沉稳干练的角色,只是他的不修边幅,说得委婉点叫“随兴”将他的所有风华,全都掩在那身皱巴巴的衣裳和蓬乱的头发中。

    这个男人必然是有着很多故事的,可范雅贤不在意别人的故事,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会和真央坐得那么近!近也就算了,反正围着她转的男人,有多少他不是不知道,他从来都是选择无视,反正吴真央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知道她,能入她的眼,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可这人不同,这个好像刚从原始森林打猎回来的男人,吴真央对他就是不同!

    虽然他们彼此没有任何触碰,可当下这个气氛,他绝不会误会,她对他是全然无防备的!这在他眼里,比有个男人色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还要危险!她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全无防备,而且还还很开心地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了,向方弈那抹古怪的笑意,难道说,他要他作好心理准备,不是对这间怪异的建筑物,而是对这建筑物里的某个真相吗?

    听向方弈的意思,她时常要到这里来,来了就要待到很晚,直接回家的那种晚,虽然是谷均逸要她来的,可不管原因为何,她都是来见这个男人的。

    晕了、晕了,头怎么这么晕?他有点呼、呼吸困难仔细算算,她周遭总要接触的男人还真不少,而且还是各种类型具备,各有千秋。

    比均逸啦、向方弈啦,还有一个个他叫不出名字的人,最后出了innight,还有这个猎户!不行了,他丑陋的嫉护心要爆发了;明明、明明有再多的男人围在她身边,就算他承认,那些男人都是十足不简单的人物,但她还是只对他与众不同的!

    “喂,我说这位小扮,你可不可以控制一下,别在我这点小地方闹出人命啊!款我是指你自己的命。”那男人一张粗犷豪迈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手指头在他鼻下探了探,一惊,转头又对吴真央喊:“真央啊,快把窗户打开,这小扮没呼吸了!”

    原来他会头晕,是忘记了呼吸!经他提醒,范雅贤强定心神,暗自调息,他要冷静、要冷静,冲动会坏事的

    他还叫她“真央”叫得那么亲热

    “不用管他,死不了啦!”吴真央定在沙发上动都没动。

    他好人的本事,能找来这里!吴真央见出现在门前的人是他,先是惊又是呆,最后才是怒,怒到最后心又软了,不是说一个月吗,这才几天?他那又是什么脸,有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还刚进门就要断气似的,给谁看啊!

    她、她凭什么要为他担心!是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跟她何干?

    这问侦探事务所跟innight一直有联系,事务所自称“私家侦探”的这个颓废大叔,赖念祖以前是个刑警,跟她们公司特聘的技术管理员,宗钦是旧识,因此表面看不出,不过这里是谷均逸用来背后操作一些事情的途径。

    最近,时有不知名的对手找他们麻烦,墙倒众人推,innight在新的领域开疆扩土,对方不是推,而是放把火,恨不能把他们一起烧死,还做过指使别人侵入公司电脑系统的事;无奈,对方将自己藏得不错,好歹是正经公司,他们也不好张狂地发出江湖追杀令,这追查对方背影的事,就交给了赖念祖办。

    算是要低调行事的事,加上她跟赖念祖也很投缘,每次来与对方谈事的任务,又没有悬念地交给了她,她不会不满老板的过度压榨,最近她心情很乱,也正想来找赖念祖诉苦,可谁知啊、谁知,那个教她心情很乱的祸首,竟能追到她的避风港来了!

    范雅贤啊,好耿直的孩子啊!他就不能给她一点点,一丁丁点喘息的时间吗?

    “哦哦,看脸色是缓过来不少!”赖念祖一直盯着范雅贤,确定自己这不会成为命案现场,才松了口气,咧嘴露出了两排好白的牙,亲热地在范雅贤的背上拍了拍“不好意思啊,这位小扮,我没想到来的会是客人,还当是我的小杂工回来了,才会那么凶的;我就说嘛,要进来就进来,还敲什么门!真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你别生气,我们和气生财,你也别那样瞪着我了,可以吗?”

    被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这样“深情款款”地直直瞪着,他心里发毛啊!

    范雅贤被赖念祖庞大的身躯所挡,他不为所动,只是眼镜下凌厉的光自对方肩头射出,直直钉在沙发上,那个他真正的目标身上。

    吴真央当然礼尚往来,也含笑地静睨着他,眉角上挑,是不怒反笑,她优雅自在地交换盘起的两腿,双手抱在胸前,就像是在看一出与她无关的好戏,她的这种“商务笑脸”着实给了他再一次,也是最沉重的打击,他打扰了她,所以她不高兴了。

    “我不是客人。”心思百转千回,吐出来的,只是再无关紧要的几个字,他真没用。

    “啥?不是客人?”他面前的那堵墙声音扬了好几度,看他的神情转为狐疑,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在他的脸上“不是客人还找来这么小扮,你什么来头?”

    他没什么来头,他还更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呢!能让真央的心向着他、对他亲昵

    赖念祖一看没生意作了,脑子也就冷静了下来,自然而然察觉到,男人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他转头,看看那个被男人瞪杀无数次,还坦然自若的真央小妹,这么在两人间来回看了好几次。

    “真央小妹,你认得他?”

    吴真央看到范雅贤又是脸色一沉,她惬意地再调整坐姿,对赖念祖摇了摇头“不认得。”

    看也知道她在说谎,或者该说是在挑衅?一会得好好审审,他这个肚肠子七转八弯的小妹!心里知道,赖念祖还是配合地,重重点了点他那颗蓬乱的头“哦!”他再看范雅贤“小扮,这里没人认得你,你也不是客人,那就请自行方便吧!”

    她还跟这个男人联合起来排挤他!范雅贤总算知道了,他的心眼,连只蚂蚁都不如!他再也不和体内的郁闷斗争了,再跟自己过不去,也许就这么急火攻心、暴毙而亡,倒是便宜了别人。

    吴真央对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是,他唐突地跑来这,是他考虑不周,她不欢迎他,有道理,她要赶他走而不屑开口,存心让他难堪,他明白可是他这次偏不走!

    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抬眼,面前的壮硕男人后退了一步,戒备着什么。

    “要是客人的话,就能待在这了吗?”

    没想到他问这个,赖念祖猝不及防,反射性地点头“当然,开门作生意的嘛,不过你不是客人吧?”

    “现在是了。”他瞄了眼吴真央,再问:“这里主要接什么工作为”

    “什么都做!苞踪监视啊、找人找物啊、带猫狗散步啊”可悲的生意人本性。

    “那好,我要你帮我找个人。”

    “谁啊?”

    他盯着她“吴真央,二十七岁,在innight上班,职务是助理秘书,在工作时间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真有他的啊!吴真央不认输,绝不错开视线。

    倒是赖念祖,他是招谁惹谁了?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两边好像都惹不起的样子,男人啊,他懂。

    灵机一动“行!不过我这的收费可是很高的,你要”

    “我付。”

    把“考虑好”三个字吞回去,他挠了挠头“这样啊?你不先听听价钱再决定?”

    “多少我都付!”他定定地看着他“你接下这委托了?”

    好可怕、好可怕,他人情事与他无关,他不想惹这麻烦!厚指一指沙发上的美女雕像“不就在那吗?”

    “很好。”他点头,对他的工作效率很是赞赏“既然人找到了,我就可以带回去了?”

    这个,好像理应如此!

    但是吧偷扫一眼吴真央,妈呀,他美丽动人的真央妹妹也好可怕!

    “祖哥,难道说,你这事务所连违法的事也做吗?”吴真央不紧不慢地,说得赖念祖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还祖哥?叫得这么亲热!范雅贤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平常就这样叫顺了口,他可以十分确定她没有任何“哥”字辈的亲人,连表哥、堂哥都没半只。

    “违法的事刹那我可不能做!”不能轻易地做!赖念祖认真地摇头。

    “那假如说有人藉着寻人委托你,结果其实是意欲绑票,那你不问青红皂白地接了,不就成了帮凶?”

    “说的对!”还真有道理!他笑嘻嘻地对上范雅贤“这位小扮,是这个样子的,你要找的那个人说她不认得你,非亲非故的,你非要找着人家也未免太可疑了,这委托我还是不能接,你也正好省了一笔开支,节哀、节哀。”

    “她是我老婆!”什么非亲非故,他跟她的关系可深了!他控制自己、控制自己哪里控制得住?

    “不是。”吴真央别扭地歪歪头,忽视他。

    “是!”“不是。”继续忽视。

    “你是我老婆!”

    “是前妻!”

    “那就再成为我老婆,嫁给我!”

    “我不要!”

    空气都如同凝结,小小屋子里三个人对立而站,凝结的空气也将他们全都冻了起来。

    罢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在那一刹那么他都做了些什么?范雅贤就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坏事,他刚才到底是说了些什么?

    他订了最好餐厅的烛光晚餐,准备精心挑选要送给她的礼物,连到时该说什么的稿子都写了改过又写、写过又改,最后再练过几十遍,这一切,都只为了把“嫁给我”三个宇,说得自然又煽情,让她没有拒绝的空间。

    可是,就在刚才,他不经大脑而后喊出,又被她迅速拒绝的那三个字,是什么?他的苦心经营,竟就教他自己么给毁了

    她又做了什么?吴真央胸怀鼓动,不全是气的,她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应该说,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她不是要忽略他、无视他吗?怎么失态地跟他对喊起来了?不过这样的失态,他比她更难得。

    而她跟他争吵的内容是什么,她刚刚是不是一气之下,说了什么很狠的话?不然,怎么说完后,她的心便一下子空洞洞地难受?

    赖念祖吭都不敢吭一声,连眼睛也不敢轻易动一下,只有两只眼球瞪得像铜铃大,鬼祟地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