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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不知道姜川回国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对此,姜川也并没有主动提起过,虽然人已经回到了身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看见姜川回来时那疲倦的状态,谨然总觉得这家伙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且哪怕是姜川没有明白地说出来,他也总有一种感觉,其实姜川这一次走,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能回来是万幸。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姜川走到哪谨然都挺喜欢粘着他,姜川正好走之前也把所有的活都推了,也就让他粘着——
每天都是早上谨然带着早餐敲响姜川家的门,后者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谨然进屋在餐桌边坐下吃早餐,姜川跑回去睡回笼觉,等谨然把早餐慢吞吞地吃完顺便看个早间新闻,姜川也就洗漱完出来了,坐在桌边吃早餐的时候顺便听谨然给他总结新闻里说了什么事;中午,谨然打电话叫外卖,然后两人吃中午饭,谨然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看剧本和文件,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坐着打游戏的姜川,两人偶尔说说话,谨然要求姜川带他打游戏,遭到大神川严厉的拒绝,理由是“傻子玩不来”;晚上,晚餐过后,姜川进屋看文件,谨然给他打打扫卫生收拾下垃圾把衣服扔洗衣机里,然后带着垃圾准备回家。
用方余的话来说,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夫夫生活。
期间谨然也会旁敲侧击一下地问问姜川到底回家干嘛去了,刚开始姜川还闭口不提打死不说,但是因为谨然永远是挑在姜川打游戏的时候问东问西,时间久了姜川可能也是被骚扰得有点崩溃,就这样终于被谨然从他嘴巴里敲出来一点——
“家里想要让我回去继承家族流传下来的手艺。”姜川解释说,“我不愿意。毕竟上头还有个厉害的哥哥,怎么说都轮不到我。”
“什么手艺?你那个厉害的哥哥呢?”
“……大概是铁器买卖?”姜川想了想后,又回答谨然的第二问题,“厉害的哥哥坐牢去了。”
“……”
“但是听说他在里面表现得不错,这才一两个月就已经当上——”姜川的声音戛然而止。
谨然问:“当上什么?”
“狱霸。”
“……”
所以狱霸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欺负完了整个监狱的犯人才能得到的称号么?这也叫表现不错?你逗我。
在今晚十分微妙的表情中,只听见坐在前面的男人又蹙着眉说:“虽然现在他是刚进去,但是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出来的,我这段时间要是答应正式接手家里的事情,到时候等他出来时未免还要引起纷争,何必那么麻烦,本来就对那个不感兴趣——现在只是暂时因为他的委托帮他处理一下辣手的事情,大部分的重要文件他在监狱里应该也可以亲自处理,更何况——”
“更何况?”
“他上次居然嘲笑我仓鼠跑丢了,更不想帮他。”
“……”
什么鬼,你俩兄弟小学刚毕业么?谨然囧着脸放下手中的剧本,瞪着坐在下面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的男人伟岸的背影,想了想后微微瞪大眼用挺微妙的声音说:“……你家生意做挺大?”
“还好。”姜川言简意赅地回答,“还挺出名的吧,合作方都挺喜欢。”
“……”
差点以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过了个什么了不起大家族的少爷。谨然想了想,有觉得话题好像有些跑偏,于是赶紧锲而不舍地继续将话题搬回正轨:“那你这次回去到底是做什么?就为了再拒绝一次你老爸?”
“嗯,他背着我自己暗挫挫地做了些投资,我事先完全不知道,他以为这样我就能兴高采烈地答应回家做事……他的想法完全跑偏,我没办法跟他解释我到底喜欢的是什么,就这样相互怄气了几天,看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比女人还麻烦,直到我看见他那个具体的投资项目,答应二月会再回国一次参加项目的启动仪式,他才放我回来。”
“你这个当儿子的也是很难伺候。”谨然说。
“看见他你就不这么想了,”姜川嘟囔了声,“固执的老头。”
“那你这是打算二月回国啊?”
“嗯。”
原本已经从“坐着”改成“躺着”的黑发年轻人再一次地坐了起来:“你那个项目启动仪式在德国哪?”
“柏林。”
沙发上的人瞬间双眼一亮来了精神,稍稍坐直了身子道:“正好,过完年二月我《神秘种子》宣传首映仪式也有柏林站啊,要不咱们一起去?”
那话语中充满了期待的语气让背对着黑发年轻人打游戏的男人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也不知道之前是在犹豫什么,总之他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回答:“好。”
听见这么一个回答,坐在男人身后的黑发年轻人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剧本——
“我手上还有一张电影首映仪式的邀请函,你拿着跟我一起去首映好不好?到时候《神秘种子》的导演啊投资商啊主要演员啊什么的都要去,正好导演也有二分之一德国血统,说不定你们会看对眼他就找你拍个电影什么的——笑什么啊,毕竟你长得那么帅演技又好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谨然踹了一脚姜川的背,满意地将手中的剧本打开,又合拢,再打开,就这么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冷静了下,想了想又突发奇想似的说,“既然你接下来两个月没工作,要么你大年三十也跟着我回家过算了?你一个人在g市待着也是待着,总不能每年过年都跑去超市买大一堆泡面孤零零的多不合适——”
谨然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那双湛蓝色的瞳眸无声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到胆颤心惊,谨然下意识地将屁股往后挪了挪:“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去年是怎么过的?”姜川问。
“………………方、方余说的啊。”谨然眨眨眼一颗心狂跳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就前几天他还跟我说,马上又要过年了忙活了一年也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年终奖啪啦啪啪的,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你个国际友人,说你去年过年自己在家各种凄凉……所、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今年过年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算了,我家过年人挺多的,热闹,人也都挺热情——除却几个神经病热情过度,但是吧,无视那些,好歹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年味儿什么的……”
说到后面谨然噼里啪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就在他觉得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来我家过年吧”这个邀请到底有什么诱惑力时,却没想到姜川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勾起唇角扔下一句“好啊”,之后便转过头继续打游戏——此时屏幕中姜川的游戏人物因为之前转头跟谨然说话被人围殴迅速地揍至残血,然后在姜川重新找回注意力后,挂着血皮靠着神走位加背靠防御塔收获三个人头完成反杀,屏幕上姜川这边的队友以及对面打出一串的“6666”刷频,谨然看着问:“什么意思?”
姜川:“我牛逼。”
谨然:“……你牛逼怎么不带我玩?”
姜川垂下眼:“再牛逼也带不动你,老年人就老老实实演演抗战剧刷刷存在感就好。”
谨然:“……你怎么这样。”
姜川:“就这样。”
谨然:“你这样我也喜欢你。”
姜川:“……”
屋内一片沉默声中,谨然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脸没皮了。用剧本捂着脸上的窃笑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黑发年轻人心里还在为自己的机智疯狂点赞——
其实在他听到二月份姜川要回国而且去的也是柏林时,他的内心几乎是雀跃的。
《神秘种子》电影在柏林站的首映仪式被安排在二月十四,那天正好是情人节,而作为电影的“不是主角但是角色意外存在感很高”这样的存在,谨然手上理所当然地握着几张首映仪式的邀请函——其中两张已经发给了公司老总薛凯和罗成,当时两人对于二月十四要跟对方共度这件事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消化不良,谨然没好意思提醒他们明明还有一个作为公司员工的他为什么在两位老总眼里就只剩下了彼此;两张邀请函发出去后,谨然手中还剩下一张邀请函,在那个特殊的日子,换一种听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心上人去看电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所以在此之前,谨然就一只默默地等待机会想要邀请姜川。
没想到姜川最后居然自己自投罗网。
咦嘻嘻嘻嘻。
“那说好了,过年你跟我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柏林——唔,不许反悔,我这就订机票了。”
“嗯。”
“订好机票我就把你护照收起来,你想跑都没地方跑。”
“里面房柜子里,自己去拿。”
“那我真的拿了啊别以为我会和你客气,到时候哪怕你哭着抱着我的大腿求我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你烦不烦?”姜川无奈地说,“能不能让我安静玩会儿游戏?”
谨然心满意足地放下剧本,赤着脚冲进姜川房间里翻他护照去了,同时屁股后面传来男人不耐烦的提醒:“地上凉,穿拖鞋!护照又没长脚跑不了!”
……
以上。
如此这般,在谨然有计划有预谋的循序渐进坑蒙拐骗中,他成功地将“未来媳妇”骗回家过年。
农历大年三十是二零一六年的新历二月十日,二月九日大清早的姜川和谨然双双到im公司总部报道处理完手上剩下的工作,直接拎着行李就杀到了机场,坐一个半小时飞机从g市飞回j市,下飞机的时候谨然和姜川一人带着个卡通口罩和同款鸭舌帽,从vip通道走出来,远远就看见出口处一辆suv在等,谨然拍了拍姜川的肩嘟囔了声:“我表姐,从小跟我一起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
姜川:“……”
谨然话语刚落就看见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个踩着高跟叼着烟的女人,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招手:“快点快点袁大神,等下你那些脑残粉就杀过来了我还年轻我还没嫁人我还不想死——”
听见姜川在自己身后发出一声低低的笑,谨然在口罩下面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这边加快步伐来到车前面,车的后车厢打开,谨然将行李飞快地塞进去,这时候一回头发现已经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毕竟两个身材高大的穿着打扮也算时髦的年轻男人还是有些吸引人注意力的,而且他们还带着口罩和鸭舌帽,颇有一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谨然蹙眉,轻轻地“啧”了一声,顺手将姜川的行李也抓过来塞进后车厢,然后推着姜川两人颇为狼狈地连滚带爬上了车的后座,两人刚刚坐稳前面的彪悍女司机已经一脚油门“唰”地冲了出去,许久没见面,女司机却直接无视了谨然,反而瞅着后视镜里后排的两个人,去调侃坐在谨然身边的人:“方余,袁大神戴口罩就算了你他娘带个屁口罩啊,走街上谁认识你似的……哦,你今年终于被家里扫地出门,落魄到年三十儿来我家讨饭了吗?”
姜川:“……”
谨然:“……什么鬼,袁谨灿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
只可惜袁谨灿才不理他,一边掌握着方向盘准备开出停车场一边兴高采烈地停不下来:“一年不见方余你三次发育了还是怎么着啊居然比上次看上去高了一点点,哈哈哈哈哈难道穿了内增高?”
谨然:“灿灿,求你,你别丢人了好不?”
前排的女司机不服气道:“我怎么丢人了我?”
这时候,在旁边终于听不下去的姜川取下了脑袋上的鸭舌帽,在他放下鸭舌帽露出阴影下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的一瞬间,一直盯着后视镜可劲儿嘲笑“方余”的人突然没了声音;然后姜川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口罩下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淡淡微笑,一秒后,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谨然,你家人确实很有趣,不过很可惜我不是方余……”
姜川语落,车内陷入三秒的沉默,第四秒的时候,只听见“嘎吱”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个急刹车,即将开出停车场的车猛地停在了路边,前排传来司机的尖叫:“姜川?!!!!!!!!!!”
谨然无力地捂住了脸。
“姜川,天啊,居然是姜川,卧槽卧槽卧槽!!!!!!!”彻底放弃了方向盘的女司机已经挣脱了安全带的束缚这会儿翻转过来像是壁虎似的趴在驾驶座靠背上使劲儿瞪着后座,“我可喜欢你了我妈也喜欢你我爸……好吧我公司同事也喜欢你就你演的那个道士白衣剑仙唰唰唰还有你的司徒将军——啊啊啊啊啊昨天《倾世红颜》演到司徒将军削发出家那段我都快哭死了——你本人比电视上更帅啊身材也好那么结实——”
姜川笑容不变:“谢谢,我很高兴你能喜欢。”
袁谨灿又发出一声呼吸急促的窒息声,伸手捂住胸口:“你来我家过年?真的假的?”
谨然:“求你开车。”
袁谨灿:“你来开?让我跟大神说会儿话,我真特别喜欢姜川,今年金花节那个奖你名至实归!”
谨然闻言顿时表示不服:“……我才是大明星好吗,最佳配角不比年度新人奖来得值钱?我比他红,你看见我怎么没那么激动?”
袁谨灿“哎哟”了声嘎嘎笑道:“你还有脸提金花节,颁奖那会儿你那表现全家也就你妈我妈还有咱外婆在跟着你哭,我们剩下的一群十几个都快笑崩溃了——”
“……”谨然脸上放空三秒“求你开车。”
姜川也笑着随身附和,说:“先开车吧,到家慢慢说,我和他呆到初一才走,时间还很多。”
男神开口,哪有不听的道理,袁谨灿老老实实地坐回了驾驶座上,一路狂飙将车开回了市区,到了地方停好车进车库,谨然和姜川还在后面拿行李,袁谨灿已经三步并两步地尖叫着“妈你看谁来了”冲上了楼,留下车库里两人无言面面相觑,片刻后,谨然十分尴尬地干笑:“不好意思啊,我姐她脑子就是不怎么好使——”
“没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姜川说,“她跟方余有仇么?”
“没仇,不仅没仇,过完年都该领证了吧……”谨然一脸放空,“婚后生活应该是鸡飞狗跳那种,我奶奶担心死了,觉得她不像是个过日子的人生怕祸害了人家方余,直到我跟我奶奶说放心方余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川:“……”
谨然一手拎一个行李箱:“走吧,上楼。”
姜川:“我来拿。”
谨然躲了躲:“不用,你是客人,我来就行。”
毕竟哪有带媳妇儿回家让媳妇儿扛行李上楼的道理。
谨然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句。
当然姜川不知道,男人这会儿见他一脸坚持也不好再劝说,点点头就跟着他上了楼——回到谨然家里,姜川算是彻底明白了谨然说的“家里人”究竟是一个多么笼统的概念,满地跑的婴儿车里躺着的轮椅上坐着的沙发上盘着腿聊天的,偌大的客厅里塞满了人,婴儿的哭声小屁孩的打闹声还有大人们唠嗑的声音交织成一片,简直热闹非凡。
姜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点弄明白谨然那闲不住的性子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了。
见了姜川,谨然的家里人非常热情且相当不认生,给拿了拖鞋就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袁梅女士早就跟姜川有过接触,因为之前医院暴打记者事件她对姜川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这会儿拉着姜川说话开口就停不下来,谨然一边被弟弟妹妹们缠着要礼物脱不开身,一边还得分心竖着耳朵听他妈有没有说什么危险话题——
果不其然,没说两句就听见袁梅说:“我家谨然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还像个孩子似的任性,那天他外婆告诉我小子好像是有心上人了又不敢跟人家说,听说是你们一个圈的,姜川你偷偷告诉我那姑娘是谁——”
谨然外婆在旁边笑,给周围人科普那天谨然抱着电话上蹿下跳的模样——
谨然只感觉到一阵窒息。
袁谨灿在旁边“嘎嘎嘎”地大笑:“这玩意长了恋爱基因么?小姨您可别逗了——”
谨然转头一看,发现姜川唇角微微勾起那模样简直是说不出的危险,硬着头皮扔出一句“别说了姜川知道个屁”之后强行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拉起来准备拖走——听见姜川不急不慢地扔下一句“阿姨一会儿再陪您聊”,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回了句“聊个屁”,然后不顾袁梅女士的阻拦,将姜川强行拖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一路马不停蹄地将身后那些热闹的嘈杂声甩在屁股后面。
谨然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一只手抓着姜川的手腕,另外一只手拧开房门,匆匆走进去再“呯”地一声关起门——当楼下的说话声彻底被关在房门外,他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稍有收敛。
房间中一片宁静。
谨然的房间在他回来之前就被仔细的打扫过,床单被子都换了新的,床头放了个小小的柜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获奖奖杯和证书——一眼扫过去,从全国性质的大奖到那种其实含金量并不重花钱都可以买到的小奖,都被一一地摆放在上面……姜川的目光在上面扫过时,湛蓝色的瞳眸中有淡淡的笑意浮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表面上假装不在乎,背地里把各种奖都放床头的黑发年轻人偷偷摸摸的样子还挺可爱。
目光收回,从这会儿还捏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上扫过——不知道是他的目光过于有存在感还是怎么的,被他看了一眼后,谨然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唇动了动,有些窘迫地说:“你别听我妈瞎说,你也别跟她瞎说,什么心上人——”
“没有?”
“才没——”谨然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转过头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姜川,他脸上一臊,“妈的,早知道不带你回家了。”
“来都来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
“你外婆说你那天抱着打电话笑得像她和你外公谈恋爱那时候。”
“…………”
“和谁打?”
“………………”
“和谁打?”
“别问。”
“谁?”
谨然动了动唇,飞快而含糊地说了个字,此时男人微微弯下腰,凑近他唇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听清”——明明房间里有那么宽敞的位置,两个成年男人却偏偏挤在门后那小小的位置里,因为姜川的这个动作,谨然不得不整个人后退贴在了门上,当熟悉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左边耳朵听着门外传来的家里人说话声,右边耳朵是姜川平静的喘息……
谨然大脑空白。
简直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