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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明亮,刃口锋利,只需稍稍那么一抹,眼前这个无耻老淫贼就能一命呜呼,可辛韵却迟迟下不了手。毕竟她虽然恨极了这个不但劫财还猪狗不如地想劫童色的老淫贼,可毕竟是来自和平时空,且前世培养成的道德观仍有强烈影响,以致纵使再厌恶一个人,也仍不到非要杀了人家的地步,因此尽管此时此刻生杀大权尽在掌握,随时都可以夺了这个恶人的性命,不让他继续留在人间祸害他人,那一刀却终究挥不下去。
老男人虽然又有贼胆又有色心,可是几十年的生活也不是白活的,一下子看出辛韵的犹豫不决,越发老泪纵横地磕着头哭求起来。
罢了,一个垃圾人渣而已,多看一眼都让人恶心,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这就滚……”老男人紧紧地捂着手腕,顾不得去捡地上的断手,屁滚尿流地冲向门口。
忽地,只听一声噗的轻响,那刚刚出了门的老男人忽然缓缓地往后仰,而后砰地一声重重倒下,胸口上赫然插着一只羽箭,那张猥琐的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浑浊鱼眼睁的大大的,仿佛至死都不相信自己的老命最终会交代在这里。
这一幕来的太猝不及防,惊得辛韵本能地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望向外头,下一秒,已只觉得浑身冰凉,双手不自觉地死死攥紧手中的钢刀。
不是因为这一条眨眼间就消逝的该死烂命,也不是骇于那一箭的凌厉,而是,因为她此刻眼中正看到的那个人!
“辛妹妹。好巧啊!又碰到你了!”那个修长的身影自院外而来,闲庭信步般推开吱呀摇摆地破烂篱笆门,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进屋里来,俊美的容颜犹如朝阳,含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甚喜故人重逢,根本就没瞧见那一具逐渐被鲜血浸染的尸体。
辛韵戒备地抿紧了唇。按理说。此时此刻她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就是那个热心开朗的少年猎户,可她说不出口,也没法假装这只是一场纯粹的无意邂逅。所以,她只能什么都不说。
“哎,才几天不见,辛妹妹就不认得我了。”汐晨踏进屋中。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忽地又星眸异常灼亮。扬手轻拂了一下那一身华丽的锦袍,自说自话地道,“啊,莫非是我换了身衣裳。一下子显得更加俊逸出群,卓尔不凡,所以辛妹妹才认不出我了?辛妹妹。我是你的汐哥哥呀!”
“小女子可当不起公子的这一声妹妹。”辛韵僵硬地道,缓缓地将钢刀垂下点支着地面。他的身上。既没有弓,也没有箭,更看不到任何武器,她却有一百倍的自知之明,自己这一回绝对再无法侥幸。
她顺利地离开了大兴城,又从四方镇顺利地到了平安镇,再从平安镇到这里,她以为一路上她已经够小心谨慎,却是从来不知身后何时跟了这个尾巴,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对方都看到了多少。
她,还是太弱太弱了!
“辛妹妹,做人不能以衣冠取人哦,更不能妄自菲薄哦,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便依然还是你的汐哥哥。”汐晨微笑,星眸分明,眼神澄澈。
只是,这语气这眼神便是再带着无比的诚意,也打动不了半分此时此刻的辛韵,反倒令她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再懒得跟他周旋。
“我累了!”扔下一句之后,辛韵便自顾自地绕过地上的尸首,从汐晨旁边擦身而过走向外面。不过片刻间,再看向外头,原来那一辆破马车早已不知去处,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辆车子。这辆马车的外表尽管看起来很是低调寻常,可那异于普通车厢宽长的面积却已体现了它的不凡。
“辛妹妹既然累了,那就赶紧上车好好休息一下。对了,辛妹妹,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点心?听说你喜欢品珍坊的点心,我特意带了些过来。”
“有的吃干嘛不吃?”辛韵头也不回。
到了这个地步,她再想逃已经不容易了,既然如此,那干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不信她都中了万中无一的穿越大奖了,却只是专门过来被人家当棋子利用的。
无视那垂首低眉恭立在马车旁,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车夫,辛韵毫不客气地登步上车,车帘刚撩起,一股温暖怡人的气息立时就暖暖地熏上脸来。
和外头普通的蓝幔车身截然不同的是,里头的陈设简直堪称豪奢,不管是锦榻还是一应摆设用具,都是既精致又舒适,就连脚下铺着的地毯也格外的柔软,让人很想脱下鞋子试试光着脚踩在上头的感觉。
车厢的一角,毫无炭火气的炉子里也不知道正炖着什么汤,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被固定的小几上,除了点心果脯,居然还摆着一个果盘,红扑扑的苹果,大大的枣子,另外居然还有两个看起来仍很新鲜的水晶梨。
辛韵是真累了,也是饿了,何况自从穿来这个世界之后,她几乎都没吃过什么像样的水果,如今看到这些,馋虫哪里还会不被勾起,当下毫不客气地抓了个苹果先啃了起来,接着又吃了几块点心,完全无视随后也跟着上来的汐晨。
而汐晨,显然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不仅如此,因瞧她吃的这般津津有味,反而自己也取了颗枣子慢慢地咬了起来,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天然的优雅感。
不过吃个东西而已,也犯得着如此摆谱么?辛韵斜视了他一眼,半是赌气半是有意地,反而吃的更加粗鲁,等有了七八分饱后,便只一抹嘴,就懒懒地往软榻上一躺。鞋子也不脱地拉着被子胡乱一盖。
多做多错,多说多错,在不知对方掌握了自己多少情况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要试探。而什么也不试探的最好办法就是真正无视某人的存在,睡觉无疑是此刻绝佳的选择,也更能测试出对方对她的态度和容忍的限度。
果不其然,当她那又是泥又是雪的靴子蹭到被子的时候。汐晨那原本一直亲切纵容的笑容立时僵硬了一下。
不过。这个身份未明的汐大公子的耐心显然比她猜测的还要好,那失态只是一瞬,便笑容依旧。不但没有半句叱责和阻止。反而居然还站起来亲切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辛韵一口气没得到纾解,反而闷到了自己,不禁觉得索然无味,当下再懒的试探。打了个呵欠后,就往里一翻。背对着汐晨逐渐沉入了睡梦之中。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啊!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敏感,还有那不知从何学来的惊人本事,难不成这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之后,便会有不可想象的改变么?还是。原来那懦弱可怜任人欺负的你,不过只是伪装而已?我真是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挖掘你的秘密了。
感觉到她的气息从有些焦躁渐渐地转为平静均匀,独坐一旁随意翻书的汐晨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辛韵。眸中不由带上了沉吟之色。
“公子?”沉思间,外头传来低声的询问。
“何事?”
“前面已到分叉路口。我们是南下,还是北上?”
“这也要用问么?”汐晨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往车壁上一靠,“这个地方可真是该死的冷,本公子降尊纡贵地在这个鬼地方呆了大半个月的还不够么?再说,肉已经被咱们吞了,总不能连骨头汤水都不留给人家吧?”
“是,属下明白。”外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属下这就传讯让音儿姑娘她们赶来。”
“不急,音儿那丫头醋劲大的很,我还想多过几天清净日子。”汐晨懒懒地道,侧头看看辛韵那被涂的黑黝黝的面容,又看看她那还粘着雪泥的旧靴子,嘴角又无奈地抽了抽,忍不住吩咐道:“这车子的被褥须得换换了,你且先去前头准备准备,顺便给她备几身像样的衣服。”
“是!”
……
“辛妹妹,你醒啦?我让人备了热水,还炖了人参乌鸡汤,你是准备先沐浴,还是先喝汤?”
辛韵一睁眼就看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汐晨的大大笑脸,再看四周,不知何时她已经被移到了厢房之中,睡在了床榻之上,房间布置相当雅致,不似在客栈之中。
“沐浴。”既然躺的不是某人的锦榻,辛韵也没兴趣再搞恶趣味,只扫了一眼就坐了起来。至于她是怎么从车里到屋里的,以她现在的年龄还不至于要深究。
汐晨便拍了一下手,随即外间的门口就被推开,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往另一侧而去,只片刻就有个又羞涩又娇软的女音娇滴滴地回禀:“公子,香汤已经备好了。”
“鸡皮疙瘩,难听!换一个。”汐晨眉头忽然一蹙,毫不留情地叱道。
“公……”那娇滴滴的女声只吐了一个字,根本来不及求饶,就像是被谁塞了嘴拖了出去。
接着,又响起另一个女声,虽带着一丝颤音却仍力持镇定,用柔和却不婉转的本声重新禀报:“禀公子,香汤已经备好了!”
香汤确实是香汤,就算不看那片片娇艳的花瓣,只闻那味道就令人不自觉地有些放松。
两个服侍的丫鬟都是中等姿色的少女,将辛韵拥到净室之后就为她宽衣解带。
“等一下!”辛韵忽然大喊了一声,在吓了两个少女一跳之后,伸手入怀,当着她们的面取出一个绣着蝙蝠的旧荷包,紧紧地捏着手中。这才平展双臂,任她们除去厚重的衣裳,等进入浴桶之后,手中还是紧握着那个荷包。
两个少女对视了一眼,见她如此重视这个荷包,还以为里头装着最值钱的东西,谁也没有劝她将荷包放下,说什么以免被水浸湿之类的废话,只是越加小心地替她洗头擦身,再为她拭干头发,换上从里到外都是全新的舒适温暖的衣服。
辛韵从头到尾都将那个荷包看的很紧,离了左手便捏在右手之中,总之绝不让任何人接触,而且等衣服一穿好就赶紧将荷包塞入怀中。至于清洗过程中,两个少女不可避免地会碰触到她那挂在颈上那内藏空间的玉佩,她却像是根本无所谓似的。
她能无中生有,也能将东西凭空变无,这个秘密虽然已无法在某人面前保持,可并不代表某些人就能自以为是地掌控她。
当日初遇汐晨之时,他身边那个名叫音儿的丫鬟亲手从她身上搜出三样东西,除了这块外表普通不值钱的玉佩和一些铜钱外,剩下的便是这个荷包。眼下空间的秘密虽已泄露,可不代表就没有偷梁换柱的转圜余地。到时候,只要她装模作样地,假装东西都是从荷包里取出来的,相信任谁都会以为她的秘密和神奇都是来自这个荷包,而不会怀疑颈上这块怎么看都不可能装东西的玉佩。
只要她能保住这个最后的秘密,相信以后总有机会脱身的。
玉佩啊玉佩,幸好只要我意念一动,里头的东西就会出现在我的两只手上,而不是必须直接从你里头拿出。若是你有更高的灵性,请帮助我一起渡过这次劫难吧,只要能助我自由自在,我必投桃报李,哪怕是被你多吸一些精血也没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