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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只在正月十四绽开过一片花瓣后就再无动静的白玉莲花,此时正犹如一个洁白的少女在伸懒腰一般轻轻地颤动着。
然后,一片,又一片,又一片地缓缓舒展开来。
三片之后,才再无动静。
为什么上次只开了一片她就像失去了很多血肉一般虚弱,而今天竟然一连绽开三片都没有一丝虚弱的感觉呢?难道……
辛韵愕然地退出空间,手掌果然已不再粘在洞壁上,而那颗原本晶莹的宝石已然光泽尽失,犹如一块普通的石头,轻轻一碰,碎如石粉。
辛韵呆呆的站着,心中一片茫然。
难道她穿的不是纯粹的古代,而是玄幻仙侠的世界吗?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可是这个世界虽有神话,却明明没有修仙人的传说啊。
再进入空间,白玉莲花已恬静的仿佛生来就那般姿态,从未动过似的。四顾观察,空间也没有任何变化,根本没有像仙侠文中那般就此扩大升级。
好吧,既然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何况刚得到空间的时候她不就已经接受这只是个储物空间的事实了吗?
爷爷常说,做人要知足!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不过,这样的石头若是能多几块应该不是坏事吧?至少,有了宝石,那莲花开放的时候就不会吸她的精气了。
辛韵立时打起动力来,举着灯开始仔细地四处查找,甚至将洞壁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可是,就像人们通常说的“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收货,当然,已经装满了一罐的草药例外。东西既不是给她用的,也算不得她的福气。
她在这黑暗地不知深处的矿洞中,应该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吧?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来找她?应该不会吧,那老太婆病着。女子自己也因毒发而正虚弱。想必是虽然疑惑她的失踪,也只任她自生自灭。
若是她就这样孤孤单单地死在了这里,可能还会记得她的人也只有红椒她们了吧!
不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方,就这样躺着等死可不是她辛韵的风格。
来吧,打起精神来,先上去再说。
辛韵刚拿出桌椅。打算练一会杂技,忽然似乎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从远处传来。凝神再听,果然是有人在呼唤她:“小辛子……小辛子……”
她竟然亲自来找自己了?
这一瞬间,辛韵的心中忽然充满了满满的感动,忍不住大声回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女子惊喜的声音传来:“小辛子……你在哪边?”
“这边,这边!”辛韵一边大声地喊着,一边忙检查自己留下了多少破绽。桌椅自不必说,原来的罐子已经摔碎了。等用布来包草药,还有油灯也不是原来的那盏,连忙吹灭。洞内立时重新恢复一片浓黑,不过希望已经在不远处,这点黑暗再也散发不了半点恐惧。
女子循声而来,当一支火把探下来的时候,辛韵总算见到了女子那张因苍白却仍妍丽的脸。
女子也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只见小丫头浑身都已狼狈的不成样子,脸上灰扑扑的都是尘土,还有几缕凝固的血痕,头发衣服都是也乱糟糟的,一双眼睛红肿肿的,都不知已经哭了多久。
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啊!想到她独自一人被困在这最能摧残人心的黑暗中这么久,女子的心陡然地软了起来,第一次升起了愧疚之情。
“来,抓住绳子。”女子丢下用衣带系结起来的绳子。
辛韵终于爬了上去,还没站稳,就被女子一把搂入怀里。
呃……这是唱哪出?辛韵僵在她怀里,相当无措,好在女子只是抱了抱她就松开了手。
“渴了吧?来,先喝点。”许是被灰尘蒙了脸,女子没有发现辛韵的嘴唇其实一点都不干燥。
“谢谢……”辛韵接过来喝了几口,就见面前又多了一个饼。虽然其实她并不饿,但为了避免暴露,还是装作饿极的样子大口地咬了下去。
“这一次,真的辛苦你了。”女子摸了摸她的头。
辛韵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将布包掏出:“草药我找了一些,就是罐子打破了。”
“傻丫头,罐子破了有什么要紧的,人没事才好。”女子掏出手绢温柔地帮她擦了擦脸,“这次的人情,我记下了。”
辛韵眨巴眨巴眼睛,若是能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貌似也不错啊。
“呵呵,走吧!嫲嫲还在等我们,回头看到你摔成这样,还不忘帮她找药,她一定会对你改观的。”
事实证明,老太婆的心可不是普通的硬,她一身狼狈伤痕摆在那里,居然还只是落了个恶狠狠的白眼,显然是觉得女子病成这样还要去找她,实在是太抬举了她。
“你别介意,嫲嫲只是面上冷了些,其实心也挺好的。”女子帮老妇敷好药之后,寻机跟辛韵悄悄地解释了一句。
辛韵干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她是真的不介意,毕竟那个老太婆和她可没有半点交情,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自个儿,没想着要让老太婆欠她,凭什么为不相干的人伤心呐。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的采药还是有相当的效果的,尽管老妇还是没有好脸色,但也不会再逼她干重活,女子的态度则是更加和善,三个病号就着之前带来的一点粮食,一起躲在山洞里养伤,互相照料着,倒也平和。
如此也不知是过了三天还是五天,三人表面上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女子终于决定离开了。
这样就进来了?
辛韵一溜烟的跑进了高高的城门,数百步之后才回头望那些但凡见到可疑人物就立刻检查的兵卒,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她是该庆幸这么快就过关,还是失望于检查这么薄弱?她不过是扮成了一个顽童,与与几个花了几个铜板就找来的男孩子们一番前后追逐,居然就轻轻松松的进来了。
“小兄弟,买碗豆花儿喝吧,又暖肚子又好吃哩。”墙角一个摆摊的妇人冲她打招呼,容貌虽有几分姿色。可那双打摆的手却十分粗糙难看。且长满了冻疮,让人一看就没有食欲。
“哦,谢谢。我不饿。”辛韵随口应答了一句,目光还在城门处张望。
妇人也不强求,继续吆喝。
辛韵候了一会,一直不见有人来找她。不由地有些纳闷。难道她们两个还没有进来吗?城门处不见有什么骚动,应该是没有被抓的。但是离约好的时间已经有一会了呀?
“大嫂,来碗豆花儿。”一个卖柴火的汉子挑着担走了过来,将柴火往旁边一放,就大马金刀地在辛韵旁边的桌上坐下。
辛韵很随意地瞥了一眼。只见他黝黑的面容上疤痕累累,竟不像是个砍柴,倒像是个混黑社会的。汉子感觉到她的目光。回以狠狠一瞪。
辛韵连忙走开了几步,好女不跟恶男斗。
“好嘞。一碗豆花儿,加了糖甜滋滋嘞。”妇人仿佛丝毫无觉,手脚麻利地倒了一碗给他。
汉子端起碗,一仰头就喝了半碗,再一仰头,已经喝光了,随即便丢下两个铜板挑起柴火走了。
怎么还没来呢?辛韵又向城门处张望了一会。
“小兄弟,你在等人是吧?”妇人没有生意,又凑过来跟她打招呼,“来碗豆花儿坐着慢慢等吧,只要两个铜板,你要是不够喝我还能给你添一碗。”
还是坐着等吧,辛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选了个能看见城门的位置坐下。
妇人的生意还真不错,小半个时辰后已经卖了一大半了,辛韵还是没见有人来寻她。她们总不会是认不出自己吧?当时可是她们亲手给他打扮的呀?辛韵低头看看自己的粗布衣裳,又摸了摸头上的帽子。
不会真出了什么事了吧?要是她们不来,她要不要出去找她们呢?她每隔一天还要吃一颗解药呢!还是出城去找看看吧,毕竟这几天那位美貌女子对她还是挺不错的,怎么说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虽然不用她救也能爬出洞,可能否找到来时路就无法保证了,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没有选择不是吗?
叹了口气,辛韵结了账就往城门口走去,可没走几步就顿住了脚步。只见城门口刚进来一辆马车,马车前后护卫的,赫然是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辛韵的心顿时砰砰砰地剧跳起来,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
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呢?他那么有身份,铜州城又这么大,总能找到法子给她彻底解毒的吧?可万一解不了毒呢?万一她们其实已经来了,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呢?难道会这么容易地就任她逃走吗?
马车渐渐的近了,里头有道悦耳的女声在说话,声音虽低,可当耳目比常人已略敏锐一些的辛韵有心侧耳之时,还是依稀地听到大概的内容:“殿下……已经找到了青琅玕……启程回京……陛下那边……您回复威国府……”
这个声音,好像是那个过耳不忘的侍女?后来一直没见她,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
“本殿下要的是极品的宝石,可不是那几块滥竽充数的,再说折子不是已经送走了么。”另一个声音懒懒地道,意态悠闲,仿佛从来不为什么所困扰,就好像她的失踪也是如此。
辛韵垂下了眼,下意识地往避让的行人后面退了两步。
“可是殿下……”
里头的人不耐地道:“音儿,你又啰嗦了……”
话音远去,再不可闻。辛韵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马车的背影出神。
“为什么不站出去?”一个声音忽然轻轻地从身后传来,“你知道,你的皇子殿下对你有愧在心,必然会想尽法子解掉你的毒的。”
她终于来了,辛韵慢慢地松开了贝齿:“他不是我的皇子殿下,而且……他利用我,推我入险境……我恨他!”
机会已经失去了但是她不后悔,只因就算能解毒,就算她们还没来,她现在也还不想回去见那个害惨了她的家伙。那位看似亲和的皇子殿下虽然曾经好像很宠她很纵容她,可那都是建立在她是座移动仓库的基础上的,更何况,他还打着美其名曰锻炼她的旗号,硬生生地将她推入一次次绝境之中,那些滋味,她恐怕一生都忘不了。
也许,这次被劫持,反而恰恰是脱离他的好时机,毕竟她可是为了给他当诱饵才被劫持,救不回他是他的无能,他总不好意思还去为难她的红椒荻秋他们吧?
“爱和恨有时候只有一念之差……”
“你想的太多了,我才十三岁……”辛韵翻了个白眼反驳,回头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你……”
“其实,这豆花儿的味道还真是不错,你一口都没喝,实在是有些浪费哦。”卖豆花儿的妇人就站在她身后,虽然一身一脸的沧桑老样,调皮眨动的眼波却如同春天被风吹拂的湖水。
还好还好,她刚才没有傻傻地看到马车就跑过去。辛韵心中震惊,却更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决定还真是对的。
“那你的嫲嫲呢?她是不是也早来了?”辛韵四顾,试图从周围那些陌生人中分辨出一丝熟悉。
女子笑道:“别找了,我的乔装之术都是嫲嫲教的,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的。”
是啊,刚才她不就是在自己眼前晃悠这么久都没认出来吗?真不知这古代的化妆术怎么会如此高明,绝对是出神入化。而且似乎这个也会易容,那个也会易容的。
不自觉的,辛韵又想起古岳曦那一抹脸就换了个人似的技艺,忽然间很怀疑自己平时见到的那张脸可是他的真容?还有这位一直不知道名字的神秘女子也是,她的面皮底下还有一张脸吗?那一晚,她疼的满脸是汗,若是假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功能吧?瞧她现在虽然听着是在笑,可仔细瞧的话神情还是有些异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