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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一条有名的四线道,马路两旁,林立多家着名的银行及在国际享有名声的公司集团。而这么多栋雄伟的建筑里,其中较靠近路尾的一栋是最为特殊的,因为它既不是银行,更不是什么集团,而是一家名为“天保”的保全公司。
这家公司之所以能伫立在这黄金地段,最主要是因为它接下了整条道路,大大小小鲍司的保全、征信工作。
话说,这天保为啥能博得多家公司行号的青睐,甚至还不计它的收费是一等一的昂贵呢?
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天保拥有完整而庞大的资讯网及顶级侦探高手,不管客户想知道什么,只要通过审核接下该笔生意,他们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客户的托付。
再者,凡天保承接下来的保全,小至一般大楼的保安,大至展览保全及私人保镖,他们都是尽心尽力、认真负责的。
而最后一个,也算是最重要的原因,传闻这间公司,除了它本身的真本领外,它与街头那间天旭集团一样,都属天武门旗下事业,因此,就算所保的东西失窃或出现问题,都不怕寻不回、解决不了。
没错!天保与天旭集团的的确确都是天武门的,所不同的是,天旭集团里除了是天武门自家人在经营外,它还有约百分之七、八十是任用非天武门的门员;但天保可就不同了,它就是连扫地、洗厕所的清洁工,都是用有功夫底子的门员,所以它对天武门来说,是一个除了天武门总部外,另一处门员聚集的场所。
所以公司不仅建了一座篮球尝两座网球场,来供门员们打球运动外,还在地下一、二层楼,备有游泳池及健身器材室,和一间坪数不小的视听室,里头还附设了一个吧台。
如此完善而贴心的设施,让门员们不管是否在天保任职,都喜欢留在此处。
不过,一向灯火通明、热闹到午夜的天保,这几天以来,每每不到晚间八点,就仿佛成了一座死城。
整整占地好几百坪的公司,除了有事需要立即处理而无法走的门员外,其余的都早已火速下班离开了,就连平常爱上天保来聊天、运动的门员,也都消失的不见人影。
会这样,是因为一星期前,老门主宴请一些即将与他一起退休的老干部时,所遭受的那场饱击事件所致。
虽然死伤不多,但却让负责保安的天保,即蓝武、红武两堂,吃了一个很大的瘪,所以蓝武及红武两堂新上任的堂主——欧阳诀与谢隽,真可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处点火、到处烧。
今晚又如同前几日一样,天保里所有的人几乎都闪的差不多了,惟独十八楼董事长室里的灯还亮着。
在这近四十坪大的董事长室里,此时有四个人,而其中两人状似轻松地坐在沙发上,品着手中的名酒,但整个室内的气氛却绷得死紧,仿佛只要不小心,就会如气球被针扎般地爆裂开来。
“结果呢?”就当气氛绷到最顶端之时,一句简短却带着肃杀之气的问话,有如冰刀一般划破了房间原本的寂静。
除了坐在沙发上品酒的谢隽外,站立在一旁的展立与傅佑,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他们拉拉身上的外套,希望能借此动作挡挡那无形的寒风,同时不忘互看着对方,用眼神示意对方牺牲小我不过,有人可没那个耐性,只见谢隽晃晃手中的酒杯,倏地张开原本合着的双眼,开口嘲讽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哑了?再不说,等会就没机会说了。”
闻言,两人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摸摸自个儿的喉咙,对彼此无声地苦笑一下。
终于,用眼神示意的两人有了结果,显然是输家的璧止,他上前跨了一步。
他清清喉咙,准备在还没被宰前赶快开口:“根据调查部的兄弟送过来的资料显示,这次老门主所遭受到的袭击事件,是东星贷所干的。”
“东星帮?”谢隽蹙起眉头“那是什么鸟帮?听都没听过。”
“它是几年前由一名叫陈栋的人所成立的。”将手上的资料分别递给两位上司后,展立才再次开口:“陈栋曾是南台湾三大帮派之一——黑虎帮的堂主,十年前他因与刚从国外回来的少帮主梁亦不合,而辞了堂主一职,然后带着一些亲信北上,自立门户创立了东星帮。
这原本跟我们天武门没什么关连,百到三年前,陈栋不顾我们的警告,在咱们所经营的舞厅、pub、ktv,贩卖摇头丸,结果被我们全数销毁,而且我们还狠狠地重挫他好几笔大交易。
事情过后,陈栋虽然仍有些小动作,但都没敢再意上我们,所以兄弟们也都认为他已经受到教训了。
可没想到他却是在等待机会,他私底下招集了一些向来与天武门不合的小帮派,并计划此次行动,还把它称之为‘猎杀计划’。”
“猎杀计划?”
欧阳诀扬了扬眉,啜了一口龙舌兰,显然这个不自量力的称呼取悦了他。他拿起酒瓶为自己,也为谢隽再添一杯。
“他打哪来的消息,知道那天老门主宴请众元老?”
“呃是阴野。”对于这敏感的问题,展立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阴野?”谢隽皱起浓眉“这家伙是谁呀?”
展立不用将视线转向自己跟了十几年的主子,他就知道欧阳诀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叹口气,他遗憾地承认道:“他是我们蓝武堂的人。”
基于阴野是他的同袍又是前辈,他免不了多做一些解释:“不过他是无心的,他是在酒醉意识不清时,不小心说溜了嘴。”
“是吗?照你这样说,以后犯门规的人,都可以辩称无辜而不予以惩处了?”谢隽嘲讽地看着灵几。展立听了立即涨红了脸“隽爷,您曲解了展立的意思。”开什么玩笑!虽然阴野是无心的,但还是间接地犯了门规,危及到上位的安全。
“我只是觉得,既然他已经为这次无心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这一段明显的说情,引来两种不同的反应。
谢隽是紧抓“代价”两字的意义,神色中出现了恍然;而欧阳诀则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变得冷峻。
一时间,整间办公室的温度再降了几度,而且静的可怕,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谢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欧阳诀的情绪,只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抄起桌上的资料与傅佑离开,准备去调配清道夫出动,好好严惩这些胆敢欺上门的蠢猪。
随着他俩的离开,现场的气氛更加低弥,冻得展立直发抖,可是身为蓝武堂堂主贴身侍卫的他,又不能跑去躲,所以他只好在心里频频自怜着。
再说,整个事情的缘由他都已经交代完了,没道理最重要的花絮不说吧?
咽咽唾液,他小心翼翼地向主子靠近,接着清清喉咙,引得注意之后,赶紧开口:“陈湘兰女士,呃就是阴野的老婆,也就是诀爷您未婚妻——阴琦的母亲,因承受不了丈夫骤然去世,加上本身体弱多病,昨天已经住院了,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闻言,欧阳诀没有回应,只是将视线落在全身绷紧的展立身上,然后唇角微微弯起。
“诀爷?”展立盯着上司嘴边的笑意,很是不安,因为那个微扬的唇虽成功柔和了主子冷峻的五官,但只要细看的话,就可发现他瞳中的冰霜,依然处于零下好几度的状态,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这让他的背脊不由地泛起阵阵冷意。
他是不是太多事了?
欧阳诀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然后他放下已空的酒杯,将背靠着椅背,头颅后仰缓缓闭上眼,打算小憩一会。
至于旁边那个多嘴的家伙,他怀心地决定让他站在那继续干着急。
整个房间就这样随着主人的合眼,又一次地静默了下来。
展立暗自翻翻白眼、在心中暗自啜泣,懊恼着刚刚怎么没咬到舌头,这下不知道要罚站多久了。
呜谁来救救他呀!
哔、哔、哔
一个刺耳的声音打破病房内原本的宁静,唤来了不少吵杂的声音,直到仪器屏幕上的绿色线条,由横向直线变为曲线,慢慢起伏着:“阴小姐,令堂已有生命迹象了,不过她心跳非常弱,我需要再为她做一下检查,麻烦你先出去等一下。”施予急救的医生,同情地看着一开始就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女孩。
女孩顺从的点点头,旋身艰难地踏出病房,缓缓在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母亲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受刺激,现在父亲乍然去世,与他相爱的母亲,其病情就更加恶化了。
双眸望一眼已经合上的门扉,女孩垂下头颅,整个人瞬间崩溃,再也压抑不了的哭出来。
她已经失去了宠爱她的父亲,她不想下一刻,连一向疼她的母亲也没了,可母亲那张了无生气的脸,让她好害怕——现在里头的那群医生、护士,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多亏展立一再的鸡婆,欧阳诀只好走进这间隶属天武门的医院,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横竖他都要见到那替父还债的倒霉女子。
才拐进通往病房的走道,欧阳诀便被不远处一头直柔如瀑的长发给吸引住了目光——越靠近坐在椅上头颅垂低的女孩,他越欣赏那一头乌亮的头发。
虽没看到那名女子的面容,但他可没忽略她所处的位置,正是他那快要没命的岳母病房外。
眯起厉眼,他的神情闪过一抹无情狠绝。
真是可惜!欧阳诀为那如丝缎般的黑发,竟长在那最该死的人儿身上而叹息着。
这时,女孩忽地抬起头来,盯着对面病房的门板,欧阳诀蓦地停下脚步。
原来在那黑亮的长发下,是一张纯净绝美的脸孔,而那双眼睛——欧阳诀盯着她,这个叫阴琦的女人,让他在一瞬间以为看到了多年前的旧识。
甩掉脑海中不经意被挑出的丽影,他马上将飘远的心思拉回。
从沾满泪珠的容颜上,他仍可以看得出她原本清纯秀丽的模样,及无法掩饰的脱俗气质。
她那哭肿的双眸,让谁瞧了都会心疼不已,相同地,她那看来干涩惨白的娇嫩唇瓣,更是让人有股想滋润它的欲望。
呵!真是够可怜的!
连一向冷情的他,都几乎想好好的保护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人儿,不让她受到伤害了。
眼底掠过嘲讽。没错!是几乎。
心随意动,他坐到她的身边,温柔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同时伸出一掌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尽情地在自己的身上发泄。
阴琦在泪流不止、惊徨无助之际,突然感受到一股支持的力量。
一双厚实的大手给了她支撑,一个宽厚的胸膛让她依靠,更重要的是,他炽热的体温给了她此时最需要的温暖,她直觉地反手抱紧他,仿佛是溺水的人儿抓到救命的浮木似的,整个人黏贴在他身上,泪流的更凶了。
“妈,别丢下我求求你别丢下我啊!”阴琦拼命地搂着眼前的人,呢喃的求着。
展立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主子。怎么变化那么大?刚刚明明是那么不悦,怎么现在又突生耐心,还安慰不对!注意到主子眸底里所掠过的诡谲算计,他甩了甩头,同情地瞧一眼主子怀中的人儿。
看来这阴琦小姐要当上蓝武堂堂主夫人,恐怕机会渺茫,她要是没被作弄得身心俱疲、死去活来,就算她走运了。
同情地要再看一眼无缘的女主人,却对上主子锐利的眸光,当下展立艰涩地吞着口水,不自在的将视线转向。
难怪人家说好奇心可以置人于死!
他懊恼地搔搔头,唉!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希望主子没放在心上才好。
收回瞪视展立的视线,欧阳诀觉得自己提供的安抚已经足够,该是让自己得到一些奖赏的时候了。
松开怀中还在啜泣的人儿,伸手勾起她的下颚,欧阳诀的视线落在她那性感诱人的双唇上。
基于男性本能及第一眼见到她时所产生的欲望,他倾身将邪肆的薄唇压覆在她的唇瓣上,然后灵活的舌尖顺着她的唇线,轻舔挑逗着。
他突来的侵犯举动,让悲伤的阴琦倏地回了魂。
“啊!”受到惊吓的她,微启的红唇,正好让欧阳诀的舌尖趁虚而入。
没浪费这进一步索取的机会,欧阳诀狂肆的与她青涩的丁香小舌交缠,吸吮她口中香甜的蜜津。
他的吻深具霸道及侵略性,令她在害怕、惊愕又挣扎无效的情况下,不假思索地用力咬了他的唇。
只是她这样的举动并没有教他的嘴唇离开,反倒令他回咬了她,疼得她将口张的更开,更让他予取予求。
直到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他才放过她已经微肿的朱唇。
一得到释放,她急忙往后挪,想和他拉开点距离,可因动作太大,眼看就要摔下椅子去时,一双强健的手臂及时将她拉回温暖壮硕的胸膛里。
她在庆幸自己没摔出椅子之余,眼眸对上了那男子如浩瀚星空般晶亮的黑瞳,让她倏地脸红心跳老天!这个轻薄她的**竟是一个英俊非凡的男人!
看看他,他不但外表俊帅有型,全身还散发出阳刚的气息与狂傲的霸气。
直到瞧见他嘴角愈扬愈高的讥笑,阴琦才发现她不当的举止,及两人暧昧的姿势——“放开我。”阴琦连忙再次挣扎。
她的挣扎在欧阳诀的感觉里像是摩踏,他神色微微改变,有丝讶异她竟如此快地勾起他的欲望!
抹掉眼眸中无人察觉的复杂情绪,他体内的邪恶因子突然升起。
“如你所愿。”说完,欧阳诀冷冷一笑,松开了对她的箝制。
来不及稳住自己,阴琦往后栽去,跌个四脚朝天。
狼狈不堪的她还来不及爬起,坐在椅上的欧阳诀,便探出头来俯视着她“哦!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欧阳诀,是你未来的天、未来的神。”
望着手上的地址,阴琦柳眉微蹙,再抬头看看围墙大门旁,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六个字——天保保全公司。
这间公司,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尤其大楼里的地下一、二层,她更是了如指掌,因为她与父亲在那待过了不少时间。
就算到此时此刻,她对昨晚所发生的事情,都还处于震惊及茫然中。
对欧阳诀这个人,她并不完全陌生,起码她知道他是蓝武堂的新堂主,她曾瞧见过他两、三回,不过都是远远的,直到昨晚——到现在,她还是很难相信那一个法式热吻,会发生在她和他之间,不过这不是此刻她来到这儿的原因。
她来这里,是因为她听见了一个青天霹雳的消息——父亲出卖了天武门。
不,应该是说父亲无意间出卖了天武门。
这是昨晚与欧阳诀一起来的那个叫展立的人说的,他还在欧阳诀的命令下,找了天武门最具权威的心脏科医生——总医生,来救治母亲。
而欧阳诀则在医生到来时,丢下一句要她今天来找他的命令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人,留下展立说明原委。
脑海中浮现欧阳诀的影像,阴琦苦苦一笑,想起昨天一直到他离开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那黑瞳中一直隐隐含着怒火。
将手上的纸张抛入一旁的垃圾桶后,阴琦连连深呼吸几次,缓和自己紧张不安的心情,接着她抬头挺胸地往大门走去。
在跟警卫打完招呼之后,她在柜台人员的指示下,进入电梯里。
看着上升的数字,她内心紧张的程度相对也直往上攀升。父亲无心所犯下的过错,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暴,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唉!母亲羸弱的身体,原本因父亲是天武门门员,所以任何医疗及住院费用全都不需担心,反正天武门会全数负担。
可现在就不同了,若父亲出卖天武门的事是真的,那母亲的医药费转念间,她乘的电梯已达十八楼,电梯门才打开,就见展立已经站在电梯门口对她行礼,口中说道:“阴琦小姐,你好呀!欢迎光临!你母亲的病有比较好了吗?”
虽然以他对主子的了解,眼前的人儿要成为堂主夫人的机会可能不大,不过,他还是决定对她客气一点,毕竟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况且以她目前的处境,实在令他很难不起同情之心。
阴琦对他竟如此的礼遇自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一会儿才在他太过灿烂的笑容中回过神。
“呃有比较稳定一点了,多亏昨晚展先生请门里的医生帮忙,谢谢!”她腼腆地笑了一笑,接着踌躇地又开口:“嗯,我跟你们堂主有约。”
展立点了点头“我知道,主子有跟我交代过,他说让你直接进他的办公室就得了。”
“喔!那他的办公室在哪?”
“就是这间。”展立领她到董事长室的门口“你自己进去吧!”朝她鼓励地笑了笑,然后伸手为她敲了敲门板。
展立热心的举动及鼓励的笑容,使阴琦紧绷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点,她感激地朝他笑一笑,然后盯着厚实的门板,再次深呼吸个几回,接着毅然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望着缓缓合上的门板,展立觉得自己好残忍,连警告暗示的话语都没吐露半句,就将小红帽给送到大野狼面前了。
望着门板,他无奈地叹口气,举起手,在身上划个十字架形状,然后双手合在胸前,决定为佳人默祷一分钟。
这是他目前仅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