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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橙低头望了望端着的水盆,道:“忘了问,有没有限制,多少水能净化一枚晶核?”
郑砚啊了一声,摇摇头说:“没注意过。”
田橙把水盆端回来,道:“我们试验一下?”
空间灵泉的水无数,他无可无不可的点头道:“好,你试试。”
田橙把黑乎乎的水盆放到地上,起身回了房间。
她通过在小区的时候卖馒头,积攒了不少晶核,一口气都给拎了出来。
鼓捣了一个多小时,反复试验和净化。
被晶核泡过的灵泉水会觉得浑浊和黏稠,并且伴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晶核好比是人,被灵泉水扒了一层皮,洗精伐髓,将污垢都冲击了出来。
一个透明水杯,约莫能放200ml的水,差不多可以净化六枚晶核左右。
继续往里面放的话,拿出来的晶核表层便沾满了垢污,杂质也没有完全除净,比净化完全的晶核要大上一圈。
如此一来,心中稍微有谱了。
直至傍晚,才五点多钟,天就黑了,不得不架起灯来。
随着雨水啪啦不间断的落地声中,时不时有丧尸的哀嚎声从楼下传上来。
围在客厅的人吸收完晶核,看书的看书,打牌的打牌,田橙嘴里咬着一张牌,听得不耐烦的站起来。
“怎么回事,楼下怎么有丧尸?”
她站起来往窗外一看,不由叫了一句,周子康蹙眉道:“干嘛去啊你,该你出牌了。”
田橙刮他一眼,道:“出什么出,下边怎么这么多丧尸?”
丧尸?郑砚走过去,问道:“多少?”
他和田橙一同站在窗前,窗下稀稀拉拉的游走,就在他们房子附近,差不多有十多只丧尸,徘徊不去。
田橙道:“丧尸不是耳朵好吗,我们再怎么闹腾说话,也不可能比雨声还大啊。”
郑砚数了数丧尸,十三只,这户人家的邻居丧尸恐怕大部分都在这里了。
郑砚道:“听觉是一个,还有嗅觉啊,也能稍微看见点东西,我们这里有光,还有人气,能引来丧尸不稀奇。”
田橙抓抓脑袋,她头发好些天没洗了,有点打结。
郑砚看她手指成梳,捋了几下头发,梳齿这么宽都没把头发梳通。
郑砚看了看她手里的牌,“好歹是个女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有打牌的功夫不能洗洗头啊?”
田橙狠狠咒骂丧尸一句,转头笑道:“女为己悦者容,也为悦己者容,我两个都没有,我打扮给你谁看啊。而且打丧尸的时候冲锋陷阵,我再描眉画凤,涂个红嘴唇?”
郑砚给她说得哑口无声,隐约觉得是强盗逻辑,想通后飞快的答道:“谁让你那样了,打理好个人卫生,干干净净的可以吧?算了,女的太稀缺了,你就算是头猪,也有人要。”
田橙被他说得有点脸红,听到这话的后半截眉毛一竖,眼见就要发飙。
郑砚赶紧补充道:“更何况不是猪,更加被人抢着要了。”
田橙低垂着眼睛,没跟他贫嘴,在周子康哇啦哇啦的抗议声中抓了抓头发,道:“最近堕落了,你说的对,我到底是个女的,洗头洗脸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啊啊啊我自己老是忘,我这就去洗头洗脸。”
周子康:“……”
周子康伸着脖子大叫:“大姐你开玩笑的吧!你知道多少人等你一个吗!”
屋里哗啦啦的扑水声传来,田橙将头发浸湿,回吼道:“等一会怎么了啊!几分钟的事,马上就来!”
田橙磨磨蹭蹭,李昀站在李光明身后看牌,周子康鼻孔朝天,二缺一,也没有让李昀先过来打一把。
郑砚看李昀任劳任怨的样子,知道周子康羡慕李昀的五系异能,神经质的又犯毛病了,开始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他总是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郑砚就想去打抱不平。霍贤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一卷文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阅着。
感觉到他的动作,有力的手掌轻松扣住他的手腕,将人牢牢控制在一边。
郑砚挣了挣,没挣开,不太高兴的说:“你又干嘛啊?”
霍贤头也没抬,漫不经心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上去凑什么热闹。”
“……唉怎么回事啊你,”郑砚不乐意道:“我明明是正义的,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就变成多管闲事了?”
霍贤微微一笑,道:“因为本来就是。”
郑砚:“……”
他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啊,知不知道这边占了便宜,很有地方在其他地方吃亏啊。
郑砚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被霍贤眼明手快的躲了过去。
他们这边安心落定,居住地也较为安全,还有闲心打闹。
郑砚望着客厅里嬉闹的队友,无心再跟霍贤胡闹,低着头,陷进了沉思。
他们来的一行路上,没有再遇到过其他的幸存者。
不知当时那么慌乱而匆促的情境之下,那些人慌不择路,能够逃去什么地方……何林呢?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事实上,小区里的其他幸存者没有像他们这般好的运气了。
小区里逃出来的人和之前逃亡的大军混在一起,乌压压的到处都是哀鸣和救命,成千的人像一群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有的人乘着卡车,有的人骑着摩托,还有的人徒步奔跑。
都被丧尸和火紧追不舍,焦头烂额、慌不择路的胡乱逃命。连续跑了好几天,又热又累,还没被丧尸吃了,就因为中暑和疲劳,昏倒的人不计其数。
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变丧尸的变丧尸,惨不忍睹。
何林也在其中之一,他是个年轻男人,情况还不算是最糟的。然而连着好几天夜不能寐,随时都在神经紧张的警惕状态,整个人都快塌掉了。
当时他是第一批跑出来的人,看见火光就跑下了楼,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老少拖累……也是第一批上卡车的人。
卡车司机半路歇菜了,没有后续力量及时填补上。车上的人登时没有着落,兵荒马乱,只是顷刻之间,卡车车厢的人因为惊惧而害怕,慌乱的弃车而逃,灌满油的卡车就这样被扔在那里。
他们才跑出几里多路,就听见背后发出一阵轰动的爆炸声,回头一看,正是卡车的方向。
暗骂一声屋漏偏逢连夜雨,两脚像踩着风火轮,热汗不断流的往下掉,嗓子干得想要冒烟,四周没有水。
将火势和丧尸短暂的甩开,有须臾的喘息的时间。何林坐在树根底下,干渴难忍,随手揪下几片树叶,填进嘴里,拼命吸吮树叶的汁水。
一口气吃了十多片,聊胜于无,最后真的好像是缓解了干渴。
何林擦了擦额头,他现在身上水分像是都蒸发了,连汗都流得很少。
望着无边无尽的逃生路,小麦金黄色的秸秆在暴晒之下奄奄一息。本是丰收的好景象,现在看来,都是能夺人性命的易燃物,只令人感到厌恶。
“也不知道郑砚他们怎么样了。”
身边的同伴风尘仆仆,满身灰尘,疲惫道:“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吉人自有天相,我估计啊,他们不会有事,你倒快去见阎王了。”
何林递给他几片树叶,骂道:“乌鸦嘴,滚你妈的。”
他们坐在村庄的外圈,天|朝地大物博,想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还真的不简单。人口密集,角角落落都是,才坐下来没几分钟,后边就有一阵悉悉萃萃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操!这是要逼死我啊,一会都不让人安静!”何林又气又无奈。
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不远处两只丧尸缺胳膊断腿,流着口水朝他们热情的走过来。
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跑就是打,何林觉得自己透支的很严重,全身酸疼,别说站起来了,想想要站起来就觉得痛不欲生。
“总感觉怎么跑都是死,”何林消极道:“没吃的没喝的,到处都是丧尸,这玩意儿他妈的无处不在啊!到哪都看得见他们!”
再疲惫也不能真的坐以待毙,两人挣扎着爬起来。
手里因为仓促的跑路,没有武器防身,这时候只能从树干上掰下几段树枝。
何林道:“周小六,你仔细瞧瞧,不是变异丧尸吧?”
被换做周小六的比何林还要瘦小单薄,形干影瘦,看起来发育不良似的。
周小六将多余的枝杈劈掉,道:“不知道,你自己看啊,速度不快,不是速度变异丧尸,力量有没有变异就不知道了。”
“拼吧!大不了就是死嘛!死了也干脆!”何林大吼一声,威武悲壮的冲了上去,树枝又长又硬,两人一人一只丧尸,将树枝穿进丧尸的眼睛里。
“好恶心!”脑浆沿着丧尸的脸庞流下来。
树枝扎进眼眶,丧尸还没完全死去,张牙舞爪,牙缝里含着腐烂的肉丝,不知道吃过几个人。
何林手腕翻转,树枝的尖端在眼眶里搅动,脑袋里的器官被搅得乱七八糟,丧尸才算挂了。
两人虚脱的坐到地上,守着丧尸捂住脸。
“好想哭啊。”何林擦擦眼睛,“但是我快渴死了,哭不出来,啊——哭出来就好了,这样啊,我就有水喝了。”
周小六:“……”
又饿又渴,几里外有处村子,两人不敢过去,周小六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突然灵光一闪。
他挣扎着站起来,往麦地里跑去,折下几个金黄的垂着头的麦穗,搓出来一把麦粒。
周小六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嘴里鼓鼓囊囊的咀嚼,牙齿耐心的和麦粒厮磨,一粒一粒的吃麦子。
“吃吧,”周小六撑开何林的手,说:“还挺好吃的,有股馍馍的味道,你可别死,就算是为了我,你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何林吃了几粒,麦子被晒得非常干燥,吃起来嘎嘣嘎嘣的很脆。
两人吃了几口麦子,微微觉得有点饱腹感。
日子真是难熬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远处的丧尸大军和火还在熊熊燃烧,狼狈为奸的吞噬碰到的一切事物,好在不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吃饱了,精神懈怠下来,眼皮就有点不听话了,上下打架。
何林揉揉脑袋,看了看村子和这边的公路的直线距离,又起身张望四周,目测没有丧尸。
“我先睡一觉,”何林道:“你站岗守夜,三个小时后我换你,必须休息一下,不然我要累死了。”
周小六听见睡字脑袋就开始往下垂,勉强打起精神道:“好的,你快睡。”
这一睡不得了,睡得是黑甜黑甜的,彻彻底底的进入到了深层睡眠。
天色阴下来,开始起风了。
何林只觉得越睡越舒服,只愿此生长梦不复醒,睡死拉倒,一了百了。
睡梦中,隐然觉得周围的热量又涨又退,梦里一声巨吼在耳边炸响。何林打了个哆嗦,啊的大叫一声,从梦里惊醒过来。
天阴沉沉的,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靠着。扭头一看,说站岗的那个揉揉鼻子,比他睡得还香甜。
何林一下子就醒了,用力摇晃周小六,骂道:“卧槽卧槽!你他妈疯了啊!你怎么能睡觉,你、怎、么、能、睡、着?不想活啦!”
周小六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大脑一片混沌,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我太累了。”
何林听到这句话就哑了,放开他,狠狠的哼了一声。
好在这几个小时里没有丧尸找过来,何林庆幸的想,等视线转向前方,登时跳了起来!
“火啊!火啊!老天爷,跑跑跑!”何林拉着周小六往反方向跑。
远在数里之外的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个方向,朝这边直烧过来了。
两人风一样的疾跑,凉风从他们耳边掠过。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炸响,两人摸了摸脸,下意识往天上看了一眼,竟然不由自主,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在茫茫夜色中,无边的荒野里,两人呆呆的望着天空。
一道刺眼的白光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犹同一把利剑,从空中划过,将夜空撕成两半!
闪电过后,紧接着又是一阵雄浑的雷鸣声,轰得耳膜嗡嗡乱响。
何林哑了半天,才指着天空道:“要、要下雨了?”
“嗯,”周小六的嗓子已经哑了,连日干渴,每天只能补充微少的水分,说话都不成调。
“下雨了!下雨了!老天有眼啊!”周小六激动的又蹦又跳,带着明显的哭腔。
他们多少天没喝水了?
肚子饥饿还能忍一忍,但是没有水喝,没有觉睡,能活活的把人逼疯啊!
狂烈的风将两人的衣服吹到鼓起,几个月来的燥热和绝望一扫而光。
看到了雨,心中就升腾起来无限的希望。
之前的生活太苦了,又是丧尸又是火,又是饿又是渴,像是冥冥之中,命运被谁攥在手里,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不给他们丁点的活路。
现在不光是带来了水,还带来了无穷的对未来的信心,带走了全身的疲惫,带来了无限的力量。
火势因为狂风大起,变得更为凶猛,蔓延的十分迅速,风的到来,大大的助长了它的威风!
何林两人快乐的逃跑,回头朝冲天的火光竖了个中指,哈哈大笑道:“不怕你啊!你这是在回光返照!”
果然,他话音刚落,黄豆大的雨点哐当,以势不可挡的威力砸了下来。
两人住下脚步,愣愣的站在雨里,耳边除了雨声之外,还有漫天遍野,绵延成百上千里的火光被雨水熄灭的声音。
形容不出的声音,因为火势牵连范围之广,同时被浇熄,犹如是天地的一声叹息。
何林全身都被浇湿,和雨水一起滑下来的还有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
一手将他们的基地毁灭,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绝望之外,还有更绝望;轻而易举将无数艰难求生的幸存者推到悬崖边,强迫他们离开栖息地,离开组织的罪恶祸首!
那不可一世的!夺走不知多少人性命的泼天灌地的火光。
在大自然面前不值一提,让他们束手无策、四分五散的封天蔽日的大火,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
对于他们而言,回天乏术,大自然扭转乾坤,飞快的给扑灭了。
一道闪电从空中亮起,借助一瞬间的光芒,入眼可见之处,都是燃烧过后的遗物。
黑色的,一眼望不到边的灰烬。
一时间,天地一片沉静,镜头往上拉起,从上空俯瞰方圆的上百里。
无数幸存者仰着头,动作出奇的整齐划一,祭拜似的不约而同的看着夜空。雨水冲刷他们的脸,茫茫苍野陷入沉寂,他们站在地上,像一颗一颗的小蚂蚁,感受到了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可笑。
***
忙碌的生活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以前每天都要出任务,现在猛的闲了下来。
几个人觉得精神都倦怠了,在经过第一天的狂欢,新鲜劲过去之后,一下子面对空出来这么多的时间,竟然有点不太适应。
周子康和田橙没心没肺,李光明和李昀有点坐不住了。
偶尔打牌还可以,现在连续玩了几个小时,觉得就是在浪费生命,一点意义都没有。
田橙洗头还没出来,李光明看了会牌,把扑克往后一伸,道:“李昀,你来吧。”
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不太明显的挠墙声,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李光明皱眉,问道。
李昀走到窗边,往下一看,两只丧尸做伴在用指甲刮动墙壁,发出刺啦——的摩擦声。
李光明走过来一看,道:“我这人不能闲着,闲得我心就发慌,外边怎么这么多丧尸,我去练手。”
周子康惨叫道:“啊喂——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落跑啊——”
李光明道:“你来打吧。”
李昀接过牌,放到地板上,随后走到墙角提起虎刺,朝李光明道:“稍等。”
周子康看看自己的牌,他这把的手气不错,都是好牌。
所以特别想赢。
李昀恶意满满,缓缓走到周子康眼前,迎上他充满希冀的双眼,道:“我也不打。”
周子康:“……”
李光明和李昀消失在楼梯口,周子康慢半拍的大吼:“你以为老子稀——罕——你——啊!”
李昀给他留下一道背影,和李光明一前一后,咚咚咚的下楼走了。
外边大雨势头不减,下了一天一夜,反而还有加大的迹象,滂沱的大雨如注,轰的砸到房顶,又从二楼的房檐汇聚,往地上洪水一般的涌下来。
一楼通向后院的门没关,门口湿了一大片。
背光的角落里堆积着这家主人的尸体还有被褥,被褥倒还没事,能放,尸体恐怕很快就腐烂了。
李光明从角落里出来,道:“尸体要处理了。”
现在虽然凉快了,蚊子啊苍蝇之类的还都在飞,万一尸体腐臭长了寄生虫什么的,通过蚊虫传染,可就糟了。
李昀道:“问题是处理到哪里去?”
虽然死了变丧尸,可这时候借着人家的地方住,总不能够抛尸荒野吧。
雨大的上厕所都费劲,这样偏远落后的农村里,几乎没有室内卫生间。都是在外边挖个坑,垒一个土坑厕所,很是不便。李光明和霍贤还能适应,郑砚是早就习惯了。
田橙其他三人每次上厕所都苦大仇深,一脸的死不瞑目,饶是李昀也掩不住锁眉。
“放在这里反正不行,要不然挪到其他人家里去?现在也没时间讲究了,免了风吹日晒,也就差不多,我们尽力了。”李光明叹气道。
李昀应道:“成。”
打伞是累赘,打也是白搭,这么大的雨,雨伞分分钟牺牲一把。
所以两人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抬起尸体,义无返顾的冲进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