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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星空迷人眩目,在没有光害的情况下,点点明星看得更加清楚。
鬼影静静的倚在窗边,一言不发。被她拿在手上的,是今天意外得到的飞刀,那只刻有黑蛇的飞刀。
现在她的心情是一团糟,完全的心慌意乱。她反复思量了很久,几乎可以确定那是"蛇"的人干的,这个猜测令她十分不安,甚至可以说是坐立难安。
"在想什么?"蓝斯无声无息的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拿下她的飞刀。
他什么时候来的?
鬼影惊骇的跳起,一把夺回她的飞刀。"你来干么?"他发觉了什么吗?
"这东西有什么秘密?"他眼光毫不保留的看向飞刀,口气不像询问,倒像是在逼供。
"没有什么。"她赶紧把飞刀插入靴中,不想让他仔细察看那把刀。
"你有事瞒我?"蓝斯锐利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扫向鬼影,话中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你知道我不喜欢你骗我的非常的不喜欢。"他在她耳边悄悄的低语。
鬼影咬着下唇,浓密细长的睫毛覆住她明亮的双眸。
他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就流露出慑人的气息,教人为他无比的王者气仪感到畏惧。
在二十世纪,她也曾碰过和他有类似气质的人。但能令她感到畏惧的也只有他一个而已。他很聪明,知道如何运用自己天生既有的气势来折服人心,也知道如何运用手段来逼迫人屈服。象现在,她就觉得自己被他给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忽视他给人的压迫。"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去知道她那段污秽的过去,她不想让他知道。
他不知道二十世纪的鬼影是怎样的可怕,她庆幸他不是生在那个时代,他也无从去打听过去的鬼影。她在改变,这点她十分清楚,她已由原本的极力抗拒改变到欣然接受,她甚至不讨厌自己的改变。
一颗誓死不交出的心也沉沦了,很可惜她不会让他知道的,一旦交出她的心,她就什么也没有了,她不知道在她掏空一切之后,他的心是否还是会为她停留,一旦他得到全部的她,他是否会因厌倦而抛弃她呢?
不,她不想试,也没胆再想下去了。她不想在付出一切后又尝到心碎而死的滋味,她没有能力去承受一切,承受他抛弃自己的事实。
"影?"蓝斯微含怒气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
"不,不要问我。我是个麻烦,会为你带来永无止境的困扰。他也来了,我必须去和他做个了"鬼影的声音骤然消失,她在干么?她居然说漏嘴了。她脸色苍白的咬住下唇,不敢再看蓝斯一眼。
"他?你指的他是谁?"如鬼影所料的,蓝斯果然听出她话里的端倪,而且还非常生气。"影,告诉我所有的事,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鬼影才想说些什么,就被门外的一阵喧哗给打断。
外面那些家伙在搞什么?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外面给我喧闹,吵死人了。
蓝斯不悦的瞪向房门,"月天"在开封的别居一向以清幽闻名,今天为什么一反常态的如此吵闹?
司徒烨门也没敲的就跑了进来,正好进来解除蓝斯的疑惑。"魁魁首,有人闯入,掳走了你昨天带来的小孩,守卫勉强拦下他,现在他和二少爷打了起来。"司徒烨所指的二少爷自然是雷斯。
他果然来了!
鬼影脸色一沉,率先往外冲去。
"影?"蓝斯发现鬼影的异状,也跟着往外冲出去。
不管是什么使得鬼影心神不宁,他都要她知道,她不必一个人去面对她所惧怕的东西。他蓝斯摩根会依照自己对她所下的誓言,始终在一旁伴着她。他说过的,他会陪她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灭为止,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让他打破他的誓言。
朝着那抹清瘦人影所走的方向,蓝斯迅速的移了过去。
"魁首"司徒烨无奈的叫了一声,亦跟了出去。
当鬼影赶到外院时,那里已经布满了"月天"的菁英。
果然是他!
鬼影在外院两道交缠打斗的人影中,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他穿了一身黑衣,正和雷斯打得起劲,手里甚至还抓着昨天的小女孩。
果然如她所料的,昨天那把飞刀是他射的。
鬼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加入这场战局。他并不知道她也来了,现在的他分身乏术无暇注意到一旁的事,雷斯的身手很好,好到让他只能勉强抵挡雷斯的攻击,连任何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他的双臂挟了一个挣扎不已的小女孩,自是比雷斯吃亏。
她本来是打算亲手杀了他的,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她出手了,再过不了多久,雷斯就会杀了他。
蓝斯匆匆赶到现场,一看到这种场面,他立即二话不说抽起佩刀,加入了这场战斗。
原本应付一个雷斯就已经够黑衣人累的,如今再加上一个蓝斯,他自是不堪负荷,开始显得节节败退。
"哥哥"小女孩挣扎的挥动小手,向蓝斯投出求救的目光。
她真的好害怕哦!
"可恶!"黑衣人勉强闪过雷斯挥来的一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将手上的小女孩朝雷斯的刀锋扔去,在雷斯急忙收刀救小女孩之时,转身逃跑。
"别想跑。"纵然他甩了雷斯,蓝斯却仍旧跟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不放。
蓝斯朝黑衣人狠狠挥了一掌,打算使他无逃跑之力。
这个人实在太厉害了。
黑衣人面流冷汗硬生生的躲过这一掌。他很清楚自己和对方实力悬殊,如果不快离开,死的必然是自己,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是速战速决,绝对不能恋战。
黑衣人眼中再次闪过杀意,随即从衣袋中掏出一样黑色的东西,瞄准紧跟着过来的蓝斯。只有杀了他才有办法逃走。
"不——"鬼影惊叫,反射性动作的自长靴中抽出昨天的那把飞刀。
只有她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枪!
高恩和她一同坠入长江,也和她一同到唐代来了。
早在她看见那把刻着黑蛇的飞刀时便猜到了一切,高恩是"蛇"门下的第一大将,同样也是一名杀手。
今天,纵然他是以黑布蒙着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一直把她当作第一大敌的家伙,他就算是烧成灰她也认得。
"去死吧!"高恩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他已经对于杀人时的那股快感感到着迷,愈是强悍的对手他杀起来愈是有快感。
高恩瞄准了蓝斯的心脏,并且扣下扳机——
"蓝斯!"鬼影大叫,手中的飞刀毫不犹豫的射向高恩的手。
"啊!"飞刀射中高恩的手,同一时间骇人的枪声也随之响起。
"魁首!"众人大声惊叫。
高恩因被鬼影射中了手而偏了个方向,子弹因此稍稍偏了些。虽然是如此,子弹仍射中了蓝斯的胸膛,使得他狠狠的跌落在地,胸前一片骇人的血迹。
"蓝斯!"鬼影冲了过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蓝斯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伤口离心脏很近,大概只有偏了两公分到三公分,在这种情况下伤者通常是难以存活的,尤其是在这医术落后的一千年前。
"司徒烨。"奇迹似的,本来应该陷入昏迷的蓝斯却撑起身,低声叫着下属的名字。
不可能的,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应该还能清醒,蓝斯他甚至甚至还自地上站起,清醒的向司徒烨交代着某些事项。
鬼影瞪大眼睛看着蓝斯,迟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
有类似伤势的人她看过几个,全部到了最后都送医不治死亡。枪的威力如何她心里有数,不可能有人的情况和他一般好,他的脸色虽差但是还可以勉强站起,他的生命力简直强韧得吓死人。
"魁首,你的伤"司徒烨忧心的看着蓝斯的伤口,血已经染透了他的整件上衣。
"我没事。"蓝斯摇摇头,"马上派人去追踪,现在马上去。我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记得不要打草惊蛇,我只要知道他在哪。"
"是。"司徒烨领了命令,不敢迟疑的下去办事。
蓝斯渐渐感到体力不支,立着的身体显得摇摇欲坠,这伤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过度的失血会使得他体力透支,以至于无法站立。
鬼影娇弱的身影扶住了他下坠的身子,"天啊你还在流血,必须得快一点止血才行,血流太多会要了你的命的。"她吃力的扶着他,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雷斯,"你快去找大夫啊!"她不要他死,不要,不要!
雷斯看出鬼影眼中的担忧,露出一抹微笑。
看来,蓝斯在这场靶情戏上并不是一个人唱独脚戏。
"我来撑着他就行了。"雷斯代鬼影扶着蓝斯。悠然自在的态度和鬼影恰成反比。
也不能说他冷血无情啦,这家伙就跟蟑螂一样打也打不死,想要他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是死不了,他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嫂子她不会知道的,顶多不到半个月,他的伤口就可以完全复合,连一点疤痕也看不到。
"蓝斯"鬼影精细的脸笼罩上一抹忧虑,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形于外表的温柔。
蓝斯看着他挚爱的女人,露出一抹微笑。她第一次表现女性温柔似水的特质,为他。
"一起来吧!我要你陪着我。"等他伤口复合后,他要娶她,并且立即举行"血祭"。他要她陪他永生永世,直到天地俱毁。
管他什么三个月之约,他要娶她,在他伤口复原之后,就要立即娶她,没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决定。
情况似乎是出乎意料的糟糕,没有人想得到蓝斯的血竟会止不住,他的情况愈来愈危险了。就连一向认为没事的雷斯也白了脸,脾气变得比谁都还坏。
"不应该会这样的"满头白发的大夫摇摇头,行医逾半甲子的他还未曾见过这种伤。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胸口一片血肉模糊,"你们要我从何医起?"
"去你妈的,你这个死老家伙给我听清楚,今天我老哥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保证我会把你剁了当陪葬品,我保证。"雷斯气得几近跳脚,这种什么烂国家竟会有这种烂医生,蓝斯要是有什么万一,他会宰了每一个人,每一个人!
老大夫被雷斯的话给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公子"苍老而胆怯的声音为自己辩解着。
"尽力?尽力就快去给我医。"惊人的吼声又再次响起。
"我我"老大夫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少在我附近吼来吼去,雷斯。"蓝斯在床上虚弱的叫着。
"老哥你还好吧?"雷斯一听到蓝斯的声音立即回头奔向床边,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他要是出了事自己回去准会被追杀的。
就算蓝斯死不了,但总不能让他的血就这么一直流个没完吧!
鬼影在一旁以毛巾压着蓝斯的伤口,始终低头不语。
"如果能知道那是什么伤就好了,他的伤口里不晓得有没有什么东西"老大夫喃喃自语着。子弹!
鬼影猛然抬起头,子弹不取出来自是血流不止,这里是唐代,自是不会知道这种事。但是她知道!
"嫂子?"雷斯讶异的看着鬼影的异常举动,她有方法吗?
"把大夫请出去,我来处理。"她淡淡的看了雷斯一眼,随即卷起衣袖。"我要干净的白毛巾,热水还要一把小刀,记得刀要先放在火上烤一烤,然后再加上一个小夹子。快点,时间愈拖愈对他不好。"他几乎要流掉一盆血了。
"好。"雷斯立即转身下去吩咐,对于鬼影的话并未有丝毫的怀疑。
他早对这个奇异的嫂子感到信任,他深信她有办法可以处理好蓝斯的伤口。他知道她一定有特殊的生长背景,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好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般。他从未问过一丝一毫有关鬼影的事,因为她是蓝斯的,她的一切只要蓝斯知道就好了,他又何必鸡婆去多问呢?
处理完事情后,雷斯旋身回到鬼影身边。
鬼影脸色苍白的看着蓝斯,像是在做什么难以决定的选择。
"他不会死的。"雷斯看出她的担忧,语气平缓的向她解释。
一抹苦笑爬上她的嘴角,"现在或许还没,但等一下就不一定了。"
"是你不知要如何处理这伤口吗?"那她为什么还要他去准备那么多东西?
鬼影轻轻摇头,"我会。"
早在她小时候,"鬼门"就有教导她如何处理自己的任何伤口——刀伤、箭伤、还有枪伤;以防她能在受伤却不能就医的特殊情况下存活下来。类似的枪伤她曾处理过。但那仅限于打伤手脚的一般枪伤,像蓝斯这种严重的伤口她就未曾处理过。
"伤口离心脏太近了,我怕他撑不到我取出他伤口中的子弹。"没有任何先进的仪器,她实在是没有把握做这种在二十世纪都是属于成功率相当低的手术,更何况是远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呢?
"二少爷。"司徒烨带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您要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了。"司徒烨担忧的目光落在床上的蓝斯身上。
魁首他没事吧?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流了那么多血,情况似乎是很糟糕。
"影。"蓝斯撑起身子,整个靠在床沿。略略的转过头,他看见站在一旁的司徒烨。"留雷斯和鬼影在这里就好,司徒烨你出去。"他不打算让司徒烨知道太多事情。
"魁首"
"出去。"完全不容人置疑的口气。
司徒烨低着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是。"他缓慢的往房门外走去。
在确定司徒烨已经走了之后,蓝斯才回头看向鬼影,"你可以去做你要做的,不必顾虑到我。我不会死的,永远不会死,即使今天有人一刀刺中我的心也一样,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夺取我的性命,吸血鬼是永生不死的。"
永永生不死?
鬼影看向蓝斯,她曾经听蓝斯提过有关他的不老不死,但她从没想过那是真的。那个注定要永远存在的族群,永远存在蓝斯也要她加入他们吗?让她也拥有永生的能力。
很可惜她对于永生不死并不感兴趣,自然界本来就应该是生死交替不断循环,他们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吗?时间对他们而言就像挥霍不尽的金钱,青春是永不凋谢的花朵听起来是很美很好,但谁来陪她度过永无止境的日子呢?
我要你伴我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灭为止
蓝斯的誓言突然闪入她的脑中,教鬼影不禁一愣。
他吗?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灭?她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不愿再往下想下去。自古多情空余恨,她应该早就领悟了这个道理才是,干么还去想那些誓言呢?
鬼影自桌上拿起消毒过的小刀,慢步走向蓝斯。
她现在不应该再想别的事情了,她所该做的就是专心取出他身上的子弹,其他的她不想想也不要想了。
"没有用任何的麻醉药,你等一下可要忍着点了。"鬼影看向蓝斯,总觉得她必须要说些什么。"等子弹头取出来,一切就都没事了。"那时也是她该离开的时候,她没有理由再留下来。
"等我伤口复合后我们马上成亲。"蓝斯的话简直吓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的婚礼就准备没有新娘吧!"她一刀利落的划向他的伤口,满意的看着他剑眉微拢。
还挺不错的嘛,至少他没有叫出声。
"我现在要帮你处理伤口,可没有心神去听你说那些没有意义的神话。"她有事情必须要去做,不可能永远待在他身边。
鬼影手脚利落的切开蓝斯的伤口,开始要为蓝斯取出子弹。她那漂亮熟练的动作令一旁的雷斯不禁瞪大眼睛,他从没想过嫂子竟会如此厉害,那动作熟练得像是经常处理这种伤一般。
谁能够告诉他这女人哪来的啊?
雷斯目不转睛的看着鬼影处理蓝斯的伤口,眼睛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完全处理好为止。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切似乎是诡异了起来。
取出子弹的第三天,蓝斯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情况好得教人不敢相信。而为他取出子弹的她竟被人二十四小时的监控,连一分钟都未曾放松过。
是他发现了什么吗?这个疑问一直存在鬼影心中,但她不敢向蓝斯提出她的疑问。
她曾是个杀手,一个在刀光剑影下打滚的人,她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直觉,任何试图跟踪她的人都必会被她发现。
他应该知道派人跟踪她是没用的。她会甩掉他们的。还是还是他派他们跟踪的目的仅限于是在警告她,要她别轻举妄动,他知道她要离开了。
她不是想走,只是不得不走,高恩一天不死她便无法心安,他早晚会发现她的存在的。不是他死便是她死,在这场非打不成的硬战中,她要一个人独自面对她的敌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
高恩不会放过她的,这点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他那种几近病态的杀人狂热她曾见过几次。他喜欢杀人,尤其是杀比他强悍的人,仿佛那可以令他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人、事、物。
在二十世纪,鬼影是令人闻之丧胆的冷血杀手,被人称为二十世纪的第一杀手。为了这无聊的封号使得他嫉妒她,立誓要杀了她抢得第一杀手的封号,就这样锲而不舍的四处追杀她。
穿过重重的回廊,鬼影往蓝斯的房间走去。
换药的时间到了,她必须去他的房间帮他换药才行,最近他的脾气显得异常奇怪,非要她替他换药不可。她本来也可以不去理他,就让他的伤口烂掉也无妨,偏偏她就是狠不下心,没有办法不去为他换药。
他大概早料到她不会狠下心吧!老奸巨滑的家伙。
她抬步走向他的房间,一直到她听到他房中传出异常的谈话声。他在和谁说话?
很习惯性的,鬼影就站在门边听着蓝斯的谈话。
"找到了吗?"低沉的嗓音依旧如此吸引人心,是蓝斯的声音。
蓝斯要找谁?鬼影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继续仔细倾听他的谈话。
"已经发现他了,魁首。"是司徒烨必恭必敬的声音。"是'程园'派来的杀手,目的是要抓那个小女孩,并未有意和'月天'挑衅。"
"那个男子他人呢?"鬼影对那男子特别敏感,必要时他会杀了那男子。
"他还待在'程园'里。"司徒烨的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变化。
听到了这里,鬼影转头奔回自己的房间。
是高恩!已经查到了他的去处了。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是很高兴才是,但是她没有。没有找到他,她还能有藉口留在蓝斯的身边——打听高恩的消息,已经找到了高恩,那么她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她必须去杀高恩,然后永远离开蓝斯,虽然她明知那样会惹恼他,但她不会管的,她想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不赞同而改变。
夜幕低垂,纤瘦的人影慢慢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她的心头,就和天空一样的灰。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想走,可是,却又非走不可。
凉风阵阵袭来,吹得一地落叶随风飘舞,浑圆硕大的牡丹虽没有夸张的四处弯腰鞠躬,但也被这阵阵凉风吹得翩翩起舞,显得摇曳生姿。
中国式的建筑有别于西方建筑的华丽之美,相反的,他们简朴大方的设计反而令人耳目一新,一股清新舒畅之感袭上了雷斯的心头。
"月天"是蓝斯在中国一手创造的商业集团,位于全国各地的分部皆有着不少的别居。基本上雷斯是对这些东方人的休息活动没什么兴趣,毕竟他对于那些文人雅士成日吟诗作咏的兴趣感到无法认同,倘若他有闲暇待在'月天',大概也只有花园中的箭靶引得起他的注意吧!
射箭,是他在西方的最大兴趣和最大专长,蓝斯怕他一个人待在中土无所事事,便好心差人在花园中钉了个靶给他消磨时间。如今,清晨在花园练箭已是他每日必做的一件事了。
雷斯漫步走到花园,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箭靶已经早被占据。
轻盈纤弱的身影面对箭靶,像是在做些什么。
是嫂子。雷斯一看到那身影便明了了,大唐帝国的女子大多属丰腴之辈,'月天'的众女也是属于这种身材,只有鬼影是唯一与众不同的一个。
她虽然看起来瘦弱,但真正的她却是比一个六尺大汉还要强悍。在看过她和那两名大汉的打斗之后,雷斯就深深的明白这点。
她绝对比外表上看起来更坚强、更厉害,难怪中国人老说人不可貌相,原来还真有一层道理啊!
但她在这里干么?该不会也想要练箭吧?
"靶借我练一下。"冷若冰霜的声音冻住人心,今天的鬼影似乎比平日更冷了。
在蓝斯柔情的对待下,鬼影是离昔日那个冷血的杀手愈来愈远了。
但今早的她完全变了,变成了原本那个冰寒冷血的杀手,完全的不近人情,甚至比以前的她更加冷血,更无情。
这点从她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
是什么又使她迅速改变回来?雷斯看着那完全冷漠的身影,疑问占满了心头,但却聪明的未曾问她一个字、一句话。
"你会射箭吗?"
最后,他还是决定转移话题。
"废话。"
她明显不想理他。
一把飞刀准确无误的刺中红心,没有一丝的偏差。
"飞刀?"
他还以为她在练箭呢。"一刀刺穿喉咙,干净利落。"
又一把飞刀刺向红心。
雷斯吞了一口口水,勉强朝鬼影走了一步。
他没听错吧?刺穿喉咙干净利落,她想要杀人吗?
"蓝斯不喜欢你杀人。"那男人绝不容许自己的女人弄脏手去杀人,要杀人,蓝斯自是会替她杀,只要她肯向蓝斯提出要求。
杀人眼光狠狠扫至。"罗嗦。"又是正中红心的一刀。
她去哪学这些东西啊?
雷斯看着那小小红心上的一支支飞刀,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由一个女人射出的。他总认为中国女子应是像朵楚楚可怜的小花,处处需要人保护,从没想过一个女人竟会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究竟是怎样的环境造就出如此特殊的人?
"你看起来真是一点也没有要当新娘子的样子。"蓝斯已经下令要部属着手准备婚礼,等他伤口全好就要马上成亲。
"谁当新娘子了?"冻澈人心的声音悠悠响起,她不会结婚的,绝对不会。
敢情他们俩还没完全沟通好吗?雷斯翻了个大白眼。
"新娘就是你,绝对不要怀疑。"当心蓝斯一气之下拆了她。
一把飞刀朝雷斯射去,雷斯见状连忙闪身。飞刀射过他的耳际,几撮金发就这么缓缓落至地。
好险啊!差一点就要正中脑门了。
鬼影冷冷的看他一眼,像是鄙视全世界的人一般。
"多嘴的人通常会比较短命。"而她一点也不介意把他拿来当新的镖靶用。
好狠好狠。
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金发,雷斯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似乎比以前更厉害了,下手既狠又准,要不是少爷他身子了得的话,恐怕早就一命呜呼哀哉了。
她的眼神变了,之前的她虽然也是照常杀人,但她眼中所存的不是杀气,而是充满着无奈和孤独。今天的她完全改变了,她的眼神深沉得表现出肃杀之意,像是面对敌人的小动物,准备放手一搏。
"发生什么事?"她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么大,蓝斯知道会气死的。
枉费蓝斯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去让她敞开心胸,现在她又变成原本的样子,甚至还比原本更糟糕了。
覆上寒冰的娇颜看向他。"我说过你的话太多了。"拔起靶上的飞刀,她率性的回头。"别管太多闲事。"
她真的是完全改变了。
雷斯看向她,一时之间适应不来。
蓝斯知道她的改变吗?他不可能会容忍她变得这样的,绝对不可能容忍。
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儿,雷斯大喊出声。"你要去哪里?"他最好得盯着她一点才行。
她没有停下脚步,连回头也没,潇洒的离开了花园。
他得要蓝斯注意一点才行。雷斯站在花园,若有所思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