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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夏园再不是她的了,他预备要他的情人搬进去住,自此以后,那里面,要烙印上别人的痕迹,再也不是她避世的乐园。
“甄小姐,甄小姐?妗”
云卿的笑容那么美,那么淡,仿若是水粉画上渐渐氤氲开的一抹绯红,仿佛是脸谱勾勒后,留在眼稍的最后一笔神采。
甄艾渐渐的回过神来,岑安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尖都是冰凉的,几乎要结冰一样的凉。
耳朵里的嗡鸣慢慢的在平息,云卿弯起的唇角是那么浓的嘲讽,她的心终于疼的感觉不到,终于,一切都变成了麻木的空洞。
他不回来,他不见她,他冷淡她,骂她,打她,都无所谓了,从今往后,他的一切,她都不会再去在意了跬。
陆锦川,这三个字,也与她再也没有关系,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缓缓的抬起一双眼睛望着面前妩媚漂亮的女人,云卿注意到她的眼瞳,是黑琉璃一样纯粹的墨黑色。
她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有着乌黑眼珠的女人,她的心必定也是那样干净。
忍不住的微微咬住牙关,天知道,她是多么嫉妒她的干净。
因为,这是她毕生都不可能再拥有的东西。
“小艾……”
岑安有些担忧的看着甄艾,忍不住怒目瞪向云卿:“不要脸……”
“安安。”甄艾轻轻捏住岑安的手,她看一眼岑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怒。
岑安心里替她难受,原本对于陆锦川的偏袒也渐渐烟消云散,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甄艾错了,就算是她给了你太多难堪,那么你大可以离婚,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报复,你用婚姻束缚着她,又用别的女人羞辱她,未免也有些太绝情。
“既然他让你搬过去,那你就搬过去好了,并不需要特意来告诉我知道。”
甄艾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响起,宛若是屋檐下安静的滴水,却带着可以穿透岩石的力量。
云卿莫名的有些烦躁,她不喜欢甄艾的态度,为什么她不是失控的大怒,或者是干脆的大骂大闹?
毕竟,她已经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来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的神情也这么淡然,她的语调也这么平静,就仿佛这根本不是她安身立命的祖产,也根本不足以她挂心,只不过是她随手施舍给她的一块点心一般。
云卿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她想要刺破她的这些平静,想看到甄艾脸上露出那些她希冀的神情,然后她好安慰自己,瞧瞧,他的老婆,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庸脂俗粉。
可现在,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了。
“我只是以为这是甄小姐的陪嫁,意义不一般,甄小姐大抵会不高兴……”
云卿故意做出委屈为难的表情:“……其实开始锦川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答应的,毕竟我也知道这对甄小姐来说很重要……”
“你说完了吗?”
甄艾轻轻打断她,莞尔一笑,乌黑的眼瞳宛若是月下清泉,潺潺从云卿心头淌过,她笑,那笑却让云卿感觉自己仿佛矮了她一头:“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么我要先走了,我们还有事。”
云卿的话被憋在肚子里,憋的她有些难受,可事到如今,再继续下去,她仿佛就是小丑,不得不轻轻点头。
甄艾对她微一颔首,随即拉了岑安转身轻巧离开。
云卿盯着她一抹纤细的背影,骨架娇小柔弱的女人,脊背却挺的那样笔直,她走路的动作很轻柔,却莫名的透着一种孤勇。
云卿的眸光闪了闪,轻轻咬住下唇低下头来。
陆锦川从未曾决定让她搬去消夏园住,那一次说了一句,也不过是被甄艾气到极致的口不择言,而之后,他再不曾提过。
她今日故意这般说,就是想让锦川和甄艾之间原本的嫌隙越来越大,最好,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
并非她本意就是这样卑鄙,只是,陷入了爱情中的女人,为了可以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是不愿意去做的?
她那么的了解锦川,知道他的心有多么的小,如果他回到甄艾的身边,那么她从此以后,连看他一眼都是奢望,更不要提如此刻这样,可以日日相伴。
可她不愿意,不愿意再如那一次分手一样,一个人在一个个黑夜里失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请原谅她阴暗了一次又一次,她也只是想,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安安,抱歉,我不能继续陪你了……”
走过了转角,身后再没有了方才那女人的影子,甄艾停了脚步,有些抱歉的望着岑安。
岑安摇头,眸子里有了疼惜:“说什么呢,我们这样的关系说什么抱歉,小艾,刚才那女的八成没安什么好心,依我说,你不如去找陆锦川问清楚……”
甄艾笑着摇摇头,视线却有些模糊:“安安,不用问的,他和我说过,很早就说了,只是那时候我没有当真,我以为他是骗我的……”
甄艾低了头,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情绪,她没有哭,哭又有什么用?她也该学着坚强一点去面对所有难以面对的事情。
“小艾,你别难受,要不然你这些天先住在我这里……”
“安安,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甄艾终是下了决心,她没有去找陆锦川,如果他答应她的要求,那么自然万事大吉,但若是他不答应,她不过是去白白找了一场羞辱。
坐在陆家偌大的客厅里,这一次的心情,却和之前每一次来都不同。
婶婶依旧是微笑客气的样子,却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和亲近,甄艾知道,她和宋清远的事,陆家没有斥责她或者是苛待她,已经是他们对她宽厚了。
她并不希冀婶婶叔叔还能像以前那样待她,甚至现在这般的礼貌,已经超过她的想象。
“你真的决定了?”
锦年有些吃惊甄艾的决定,毕竟,现在像她这样年纪的娇滴滴的女孩子,可真的没有几个愿意去农村支教的。
甄艾用力点点头,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锦年,却是透出几分坚毅来:“我知道婶婶您一直都在致力于宛城的慈善事业,而且,上一届的慈善会,您还是慈善大使,我嫁到陆家,并没有出过一分的力,这一次,我也想为咱们宛城山村的孩子们尽我的一份力。”
“小艾你可要想清楚了,支教不是说说而已,那里的条件很艰苦,唯一的小学在大山最深处,没有电话,手机没有信号,连男人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弱女子……”
甄艾却摇摇头,眸子有些闪闪的望着锦年:“婶婶,我听说您当年还去地震的灾区做过义工,那里的环境一定比山村还要恶劣,婶婶您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想我也可以努力去试一试,就算没有婶婶您做的好,我也问心无愧了。”
锦年未料到她提起这些,心里也不由得一叹:“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就去一段时间也行,你这孩子……”
明明瞧着这么灵透的性子,怎么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我和锦川……现在这样相看两相厌,也不如暂时都冷静冷静,婶婶,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这一次,就当我为陆家做的弥补,叔叔还要竞选商会会长,我去那里支教,对陆家总归是好事……”
并非甄艾不低调,只是身为陆家的少夫人,亲自去偏远山村做教师支教,这样的消息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的。
她有愧陆家,对不起叔叔婶婶的厚爱,这一次的决定,也算是她对自己良心亏欠的弥补。
“你们叔叔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孩子操心。”锦年也有些动容,原本对她的偏见也消散了几分:“从前的事……就别提了,我其实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人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婶婶还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做夫妻不容易,要学会珍惜。”
珍惜……她也很想珍惜,其实,在决定嫁给他那一刻,她已经想好要怎样经营他们的婚姻,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造化会那样弄人。
“你母亲当年活着的时候,名声非常的好,那时候锦川说你们要结婚,原本因着你父亲的缘故,我和你叔叔并不十分看好,可是见了你,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小艾,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让叔叔婶婶失望……”
锦年轻轻握住她的手:“小艾,你好好想想婶婶的话,以后遇到事,不要那么冲动,一意孤行。”
甄艾一直到离开陆家很久,方才落下泪来,她多么幸运,遇到这样好的长辈?纵然受过无数的伤害,可却还有人愿意真心实意的讲道理给她听,希望她以后过的好……
就算为了这些,她也不会再去做傻事,而这一次去宛城山村,她更是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一定要做好,不再给陆家脸上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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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艾的行李准备的并不多,不过是几件换洗的厚衣服,必备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常用药罢了,而更多的,却是她为孩子们带去的东西。
她准备了很多的图书,作业本,笔,橡皮,还买了好多孩子们的新衣服,如果不是因为实在难以搬运,她甚至想要将自己会的那些乐器都带去,而最后,还是决定要带去一架电子琴。
陆锦川回去别墅的时候,上上下下的佣人正被她指使的团团转。
婶婶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否认他是吃惊的。
在他的认知里,甄艾是个特别倔强特别一根筋,但也特别娇气的女孩子。
毕竟长在这样的人家,就算是继母不待见,可也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竟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甚至还跑去婶婶那里先斩后奏,要他也不得不听了婶婶的话不能阻止她,陆锦川自然觉得吃惊。
而且看这样子,还不像是说说算了,竟有大干一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这样白白嫩嫩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真到了闭塞的深山里,会不会害怕的哭起来。
“什么时候出发?”
既然答应了婶婶,他也不会为难她,不管怎么说,她给出的理由那么冠冕堂皇,又是为了陆家的名声,他少不得也要做出个样子来。
“东西收拾好的话,明天一早就走。”
甄艾收拾东西收拾的一头汗,鼻尖上亮晶晶的一片,却别样的可爱。
陆锦川站在一边看她,她的脸庞看起来一如既往,光洁如玉,仿佛那一天晚上他的一巴掌,根本都没有打在上面。
甄艾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让佣人继续把书本往车子上搬。
“到那边遇到什么困难,给我,陆成打电话。”
“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句,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陆锦川不在意的勾勾唇角,转身进房间,甄艾看着他的背影,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那么长,她多么想去问一句,可不可以不要把消夏园送给别人,可隐忍再三,那句话却还是咽了回去。
随便吧,他想要怎样就怎样,而且,他的想法,大抵也根本不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而改变。
甄艾早上起床的时候,讶异的发现他竟然还在。
佣人准备了早餐,他放下报纸走向餐桌,甄艾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杯子里的牛奶只喝了一半,就没有了胃口,甄艾正要放下叉子,面前的盘子里却又多了一块煎蛋:“再多吃一点。”
甄艾抬眸,他动作优雅的切着面包,淡淡看她一眼:“待会儿开车要很久,怕是没地方吃午饭。”
甄艾觉得嗓子哽了一下,低了头,一口一口的把煎蛋吃完,牛奶也喝光,这才站起身。
他也放下了刀叉,示意陆成拿了什么盒子进来。
佣人们都知趣的退了出去,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面包的甜香还留在唇舌顶端,甄艾却觉得心脏里酸涩的难受。
“那天晚上……对不起。”
他到底还是开了口,把装帧精美的盒子递过去给她。
甄艾不想接,可到最后,却还是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拿起来手感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打了一个巴掌,心里有了愧疚,再给个甜枣,也没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彻底的放下了,竟然要放下了,那也就不要再去在意了。
陆锦川看她接了盒子,似乎压在心口上的什么东西被搬开了一样,“我去公司了,有事情打电话。”
他走的时候,又交代了一句,看她点了点头,这才出了房间上车离开。
甄艾抱着那个盒子,一个人站了一会儿,却到底还是回了房间,把那盒子放在了梳妆台下的柜子里,她迟
疑了片刻,还是轻轻打开了盒子。
那里面是一套十分精致的青花文房四宝,鱼戏莲叶的青花笔洗精致的让人挪不开眼,一套管问的制笔是她小时候在外公书房里才能看到的珍贵。
甄艾轻轻抚了抚那如玉得到色泽,心却只有轻微的涟漪。
她想到那一架绝美质朴的古琴,被他一掷千金的拍下去换美人一笑。
她想到她失眠的那些夜晚,云卿是怎样在他身畔笑语嫣然。
她想到她那么舍不得那么拼命保护的消夏园,却被他随意一句话就送给情人。
那一丁点的涟漪,也烟消云散了。
比起他给云卿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甄艾抚着自己的脸颊,那一巴掌带来的红肿和疼,也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消失了,可她却感觉,这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心脏上,怎么都忘不掉。
甄艾把盒子重又盖上,然后关上了柜子。
她到底,还是没有带走他送来的礼物。
一行四辆车子出了国道驶向蜿蜒的山路,几乎走到下午,方才到了大山脚下。
几个小时的车程,颠簸的甄艾一路吐了几次,可没有想到的是,进山之后的这一段行程,才是最折磨人的,甄艾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出体外,她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一路都昏昏沉沉。
及至黄昏时分到了要去的学校后,甄艾就算早已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那里简陋的条件惊呆了。
几间破破烂烂的瓦房就是教室,孩子们的课桌是用木板搭在石块上的,墙壁上抹平了一块就是黑板,而操场,不过是一块歪斜的不规则的平地。
一所学校,只有一个校长,一个老师,他们几乎要负责整所学校一到三年级的所有课程,还有住在学校的孩子们的三餐和住宿。
校长将学校里最好的一间房留给了她,可却也只是勉强不漏雨而已。
几个孩子光着脚丫躲在外面偷偷看她,大眼睛里却藏着希冀和担忧,希冀她留下,担忧,她会像是从前的志愿者那样,待在这里不过两三天,就再也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回家去。
甄艾努力想对他们笑一笑,可眼眶却微微的红了,她顾不得喘口气,急忙让人把带来的礼物搬下车。
孩子们被漂亮的图书和新衣服吸引,有些束手束脚却又渴盼的围过去,甄艾干脆半跪在地上,将衣服的包装撕开,一件一件分给几个瘦小的男孩女孩。
从未曾出过大山的孩子,很多长到十来岁还没有穿过新衣服,更何况是这样精致漂亮的,孩子们都笑逐颜开,可一个小姑娘却双手背在身后,怎么都不肯接甄艾递过来的漂亮裙子。
“怎么了?”甄艾轻轻询问,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让她心软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不喜欢吗?”
小姑娘使劲的摇头,腼腆却又羞涩的一笑,把手伸出来给甄艾看:“我的手……会弄脏的。”
她看着那条漂亮的裙子,十分的喜欢,可到底还是不肯接过。
甄艾望着那只黑漆漆的小手,手背上满是结痂的伤口,掌心粗砺有着厚厚的老茧,就那样伸在自己面前,又瑟瑟的缩回去,哪里像是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小手?她觉得心里酸疼的难受,而眼泪,忽然间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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