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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迭戈手一扬,那把不久前诺丁山放在他家里的钥匙在经过一个抛物线之后静静躺在了她脚下。
他的身体斜斜的靠在大门,她笔直着身体,两个人大约隔着数十步的距离。
“我想听听你关于那把钥匙的解释?”程迭戈目光落在地上的那把钥匙上。
诺丁山也低头看了一眼,抬脚,脚从那把钥匙身上跨过身体径直越过程迭戈,拿出钥匙打开大铁门。
“下马威?”程迭戈语气带着嘲讽:“我听到那是女孩子们常常会对自己男友们使用的伎俩。”
程迭戈的话让诺丁山收住跨进大门的脚步。
“不,不是那样的。”诺丁山用连她也感到讶异的平静口气说出:“那把钥匙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说完之后诺丁山一只脚踩进大门里,一只手拦住她想要越过大门的身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诺丁山重复着程迭戈的话,侧脸朝着程迭戈微笑:“我以为程迭戈是一个聪明人。”
“诺丁山!”程迭戈的声音带着隐忍,隐忍中又带着警告意味。
“程先生,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诺丁山说着。
很近的距离,晕黄的灯光打在程迭戈脸上,诺丁山很清楚看到程迭戈脸上因为她的话出现呆滞表情,那种呆滞表情维持的也只是在眨眼之间,然后他开始习惯性敛眉。
诺丁山拿开程迭戈挡住她的手臂,进门之后想反锁门,反锁大门的是一把活动锁,程迭戈轻而易举的拿走那把锁,之后那把笨重的铁家伙成为了泄愤工具被狠狠丢在地上,隔着大门铁栏缝隙,程迭戈看着她,是那种带着浓浓观察意味的目光。
看了左侧面正在虎视眈眈的闭路电视,诺丁山放弃捡回锁的念头,闭路电视会清清楚楚的记载下这一切,房东太太应该不会把账算在她身上,如果到时候房东太太追究起责任的话,诺丁山想她会很乐意把程迭戈的联系方法告诉她。
没有再理会程迭戈诺丁山往着她的住处走,小段幽暗窄小的走道之后是衔接着她住处的楼梯,诺丁山拾着楼梯台阶而上,听到后面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音之后她加快了脚步。
打开门,诺丁山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板被一股极大的力气踹开。
门是成功的关上了,可诺丁山没有成功的把程迭戈挡在门外。
距离诺丁山所住的第七区有一座老教堂,老教堂那口钟还保留得很好,声音洪亮,午夜的钟声并没有因为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停歇了下来,它总是在午夜时分响起,日复一日的告诉着HillNotting的人们午夜来临了,新的一天已经来到。
午夜钟声响起,诺丁山身体贴在门板上,程迭戈身体紧紧贴着她,他利用着他身材的优势使得她动荡不得。
气氛压抑沉闷。
许久,程迭戈开口“诺诺”。
气息越来越近,在程迭戈的唇差不多印上她的唇时诺丁山别开脸。
“诺诺。”他继续叫唤着他,用极为低沉的嗓音:“我为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道歉,相信我,那些都是无意的。”
他鼻尖蹭着她鬓发,喃喃诉说:“诺诺你也知道我工作时间排得满满的,你在德国的时候我也想给你打电话,只是每当我拿起电话时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在想这样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在睡觉了,于是我就打消了给你电话的念头。”
“诺诺,我承认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克莱儿的事情,不过,在不久之前我打了电话,你刚刚离开我的家我就打了电话,我和我几位朋友借钱,两千万欧元不是小数目,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应该有能力凑整那笔钱的。”
“诺诺,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说那些盲目乐观的话,关于收集到五位德国议员的签名这个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外传的和德国结盟只是我们采用的一种宣传途径,很快的德国人就会恼羞成怒,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你懂吗?”
诺丁山努力让自己身体保持着僵立的状态,不受到这个午夜,这个嗓音的蛊惑然后去收下程迭戈想塞到她手里的那把钥匙。
此时此刻,程迭戈一边在她耳畔说着话一边想把刚刚还被丢在路上的钥匙往着她的手掌心里塞。
“克莱儿的事情我们可以想别的方法,我答应这次我会想,诺诺,嗯?”他呵着她,他的鼻尖从蹭她的鬓发改成蹭她的耳垂。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融化着,就像是晨露遇到了日光,就像是冰雪遭遇了春风。
然后,诺丁山听到自己的声音,怯怯的,在颤抖着。
“真的有别的办法吗?”
那个瞬间的那句话更像是在自己欺骗着自己,她是如此的舍不得他,他说他其实有想过给她电话,他说他会认真的想克莱儿的事情,连同他说的那些不愿意欺骗她的话也变成幸福的酵母,在她心底里头持续的……发酵着。
“嗯,我想应该会有办法的,世界那么大。”他一边说着一边含住她的耳垂。
是啊,世界那么大!
衣物在微光里头窸窸窣窣的响着,胸衣背后暗扣已经被解开,他单手掌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着,挤压着。
诺丁山吃痛,同时恢复了几许的清醒。
“程迭戈,我需要冷静一下。”诺丁山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挤出来的嗓音在午夜里带着撩人的意味。
他停下了抚.弄她胸部的动作,脸贴在她头发上,微微喘息着。
“诺诺。”
诺丁山的心一抖。
“我今晚想留下下来。”他的声音也有点抖了。
“你不是说我的床太小了吗?”拒绝的话说着如此的毫无杀伤力,而且欲拒还迎。
他浅笑,气息轻轻的,热热的,像是一场呓语:“小更好。”
午夜,房间没有开灯,荧光的装饰物发出来的光辉外面街道路灯的光线刺穿两层窗帘,这两种光线来源组成了淡淡的微光散落在房间里,一切物件变成了剪影。
诺丁山手里紧紧握着程迭戈交给她的钥匙,另外一只手连同她的脸贴在了门板上,她的脚边是她掉落在地上的胸衣,那件可以衬托出她女人味的裙子被掀至腰间,薄薄的蕾丝被往下一直卷,至脚腕时她的脸烫得就像是快要燃烧了起来,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乖乖的抬脚。
再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过后,他的手从后面捞住了她的腰,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她只能被动性的和他的身体紧紧的贴紧着。
她的后面贴在了他的前面。
属于他的贴住了她,抵着她,他们如此的不同,他的如此的僵硬,她的如此的柔软,一样的是他们颤抖的身体。
他的一只手环住了她的后腰,另外的一只手来捏她的胸部,他的脸颊贴上了她的鬓发,从鼻腔里发出“嗯?”
她听从了他,配合他想要的姿势。
伴随着男声和女声夹杂在一起的低喘声中门板迎来了重重的一个回荡,不是很牢固的门板不慎负荷的模样,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声音,和门板同时发出的还有金属物体的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他的进入,如果的强悍,惹得她的手掌中的钥匙都掉落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让他从后面进入了她。
可他没有给她半点适应的机会,连续的用极快的节奏冲击着她,他的大力冲撞使得她在疼痛外加不适之时还得担心门板的承重量。
“程,程迭戈?”她的声音徒劳的,无法集中的被他一次次的撞得七零八落。
“嗯?”埋头苦干的男人不情不愿的哼出这句。
“门,”临时她把疼改成了门。
回应她的是浅浅的如孩子般得意的笑,哑哑的,痒痒的,很可爱,可爱且性.感,这一切使得她身体越发柔软,而另外一处却和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如此这般的去紧紧的…咬住他。
然后,男人的声音越发愉悦了起来,握住她胸部的手更是肆无忌惮,惹得她轻轻的哼,程,程迭戈
刺耳的摩托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声音使得诺丁山被骤然惊醒,睁开眼睛,看了紧紧挨着她的男人一眼,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还好,程迭戈没有被摩托车吵醒。
看了一眼钟表,凌晨三点多时间,让诺丁山有点懊悔的是他昨晚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进入了她,诺丁山讨厌吃哪种药。
凌晨三点钟,整个HillNotting的人们依然还沉浸在睡梦中,诺丁山静静看着天花板,听着程迭戈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这世间,所有爱屋及乌也许都像她这一刻的心情一样,程迭戈的呼吸声就像是凌晨三点最为动人的旋律。
“床很小。”诺丁山想着程迭戈的这句话,然后微笑,她的床是很小,程迭戈长手长脚的,从他的睡姿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么小的床有多纠结了。
要完她之后他不无担心的问她会不会睡到半夜掉到床下去,被餍足的男人在说话间有着如孩子般的稚气。
一点点的,诺丁山移动着身体脸对上了程迭戈的脸,打开了床头柜的灯,把灯的光线调到最小。
这无所事事的凌晨三点钟,紧紧挨着她睡着的男人让她看得津津有味,看久了就想逗他,就像是逗小猫儿一样。
手指要从哪里开始呢?就从头发吧,诺丁山自言自语着,等手指来到他的唇上时诺丁山的心跳了一跳。
这个男人曾经用他的唇吻她的唇瓣,还用她的唇含住她的,想到被他纳入口中时的情景以及被他舌尖卷住自己发出的那些声音,诺丁山的脸红透,红透着的脸她轻轻嗔出:混蛋。
四月初遇见的那天,诺丁山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时刻出现,没有来由的她的心甜滋滋了起来。
那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昨晚可是让她吃尽了苦头,想到这里心里一动,手紧紧的拽住程迭戈垂落到额头的部分发丝,然后,小小的用力一拽,这个混蛋他让她疼,她也要让他疼。
她看着他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敛起眉。
诺丁山觉得她刚刚做的只达到了挠痒痒的效果,于是,力道再加大了一点。
微微敛起的眉头再收紧了些许还伴随的若干的喃喃自语,别闹……
别闹是吧?诺丁山觉她的力道也许还可以加大一点,还没有发力她的手就被更大的手拽住了,更大的手包裹住了她的手,喃喃自语的声音大了一点也清晰了一点,清晰到听出了宠溺和爱护,喃喃的重复着:再闹下去就把你丢到楼下去。
这凌晨三点钟这个男人的喃喃自语让诺丁山的心融融的。
她乖乖的窝进了他的怀里,声音细细的:好,我不闹了。
男人的嘴角扬起,手一捞,她刚刚和他拉出的一点距离又没有了,他们彼此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痴痴昂望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他微微扬起的嘴角扯出了更大的弧度,看着如此的愉悦,喃喃的声线也充斥着愉悦:嗯乖。
诺丁山心里觉得害羞,她怎么都觉得程迭戈好像把她当成小猫小狗了,可怎么办,她的心里的某一块领土好像又在发酵了,让她想笑,想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窃窃的笑。
诺丁山的脸朝着程迭戈的怀里贴了贴,嘴角刚刚扬起。
下一秒!
扬起的嘴角僵住。
温温的,喃喃的,好听的,带着满满溺爱的声线充斥于她的耳畔。
“小狐狸真乖……”
诺丁山(29)
温温的,喃喃的,好听的,带着满满溺爱的声线在诺丁山的耳畔。
“小狐狸真乖……”
这声线来自于程迭戈。
喃喃自语之后他一个翻身压住了她,她的身体被他紧紧的压在他身下,那一瞬间,一些情绪在她的心上翻江倒海着。
不一样了,上一秒和下一秒被撕裂成了两种极限,如果说上一秒是天堂的话那么下一秒必然就是地狱。
被程迭戈压在身下的诺丁山一动也不敢动,就深怕一动的话又会惹来他的一阵喃喃自语声,她害怕,害怕再听到那个名字,她的生活已经如此的艰难了。
透过程迭戈的肩膀诺丁山目光发直,她呆呆的,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颗心在发冷发硬,直到确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陷入了熟睡,诺丁山这才伸手推开他。
木然的诺丁山起床,木然的诺丁山移动着脚一步步的挪到了浴室,摸到开关,打开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面镶在墙上的半身镜子,镜子里印出她的脸,煞白着的脸就像是那年在南非医院房间看到的苏珊娜一样,煞白的脸配上空洞的眼神就像是一具傀儡。
镜子里的人蠕动着嘴唇:至于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吗?
这样的问题没有让还沉浸在冰窖的心醒过来。
诺丁山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再一次蠕动嘴唇:醒醒吧,诺丁山!
她的心依然如死去一般的沉寂着。
一秒,两秒,三秒。“求你了,诺丁山,醒醒吧。”
诺丁山抬手,手掌往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扇了下去,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她绝望的哀求,她哀求着镜子里的自己。
即将破晓的黎明,眼泪因为那火辣辣的一巴掌在她的脸颊上瑟瑟的淌落,很疼很灼人。
迷迷糊糊中有一声很清脆的声响灌入了他的耳畔,莫名的那声音让程迭戈的心微微一抽,挑了挑眉想睁开眼睛去辨认那到底是什么声音,无奈睡意太浓,在几次睁不开眼睛之下索性放弃。
那声声响之后,周遭又安静了下来,程迭戈又坠入了沉沉的睡梦中,迷迷糊糊中又有若干细细碎碎的声音来到他的耳畔,侧耳,仿佛是谁在哭泣着,又近又远,在他想要去辨认那是谁的声音时又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在和他捉着迷藏似的,几次之后他觉得烦,烦到他大大的侧过身体,手下意识的去想要捞什么。
然,无果。
迷迷糊糊中程迭戈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可他不愿意费思想,这个夜晚,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和思绪被一种懒惰的情绪所左右着。
也许是床小的缘故,程迭戈比往常时间早出约半钟头时间醒来,醒来之后天光呈现出四分之三泛白的状态,天没有完全亮透。
这是程迭戈在这个房间第二次醒来,让他觉得讶异的是他对于这里环境的适应程度如此之快,他记得他第一次在这里醒来时心是微妙的,懊恼,不解,尴尬,这几种情绪加起来变成变成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这次,比起第一次他坦然得多,甚至于他怕惊醒身边的人让自己的动作呈现出小心翼翼的状态。
小心翼翼的来到洗手间,他很容易的找到了色泽较为深的牙刷杯子毛巾,深蓝色的牙刷被拿在手上,上次,她曾经小声的告诉他,去购物的时候她“顺便”买了他的洗刷用品。
那时他在听这着这些话时是不经心的,可较为奇怪的是,在这个极为安静的清晨里那时她的说乃至她说话表情此时此刻在他脑海里却是无比的清晰,清晰到他知道她在说那些话时是脸红红的面容。
她叫诺丁山。
片刻之后程迭戈意识到现在不是他发呆的时候,今天是礼拜一,需要穿上厚厚铠甲面对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状况的礼拜一。
深深吁出一口气,程迭戈开始刷牙。
打点好一切之后,拿着车钥匙程迭戈站在房间门前,即将打开房间的前一刻,他的脚踩到了一样东西,低头,他的那把公寓钥匙现在正一半被踩在鞋底,而一半露了出来。
这把钥匙在昨晚曾经激起了他莫名的怒气,当程迭戈昨晚在书桌上看到时,那个不会说话的家伙在那个瞬间看起来是那般的碍眼,碍眼到他需要找出一个突破口,然后,他开车一路狂奔到了诺丁山的住处。
弯腰,程迭戈捡起那把钥匙,他把钥匙搁在沙发几上,搁完钥匙之后程迭戈又觉得不妥,具体哪里不妥他也不大清楚,他只觉得放的地方不对,不对在于不够显眼。
于是,程迭戈重新拿起了钥匙轻手轻脚来到床前,他把钥匙放在了床头柜上,现在钥匙搁放位置看着顺眼多了。
它的位置够显眼,很容易第一眼就会被发现。
这个清晨,程迭戈觉得自己仿佛变得婆婆妈妈了,比如,放好钥匙之后他应该离开这里,可他的脚就像是生根一样紧紧粘在床前,他在看那个陷阱熟睡中的女人,她背着他侧躺着,平日里总是会服服帖帖的分别夹在她耳朵后面的头发此时若干遮挡在了她的脸上,伸手,就那么的手指轻轻绕过她的头发,再轻轻的把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别在她的耳朵后面,她的脸毫无遮挡的呈现在面前。
那张脸有些的苍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盯着那张脸,几秒之后,程迭戈心里开始觉得愧疚,昨晚,在没有经过任何的前戏他就进入了她。
他知道她疼,只是他怎么都控制不了,在要她时他是带有一些惩罚的意味,惩罚她一声不吭的就交出钥匙,惩罚她死性不改又动不动的叫他“程先生”。
也许那应该属于大男人主义在作祟吧,不满,不爽!程迭戈如是解释自己昨晚的行为。
她应该很累吧?
目光从她紧紧闭着的眼睛往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和她雪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唇色,如红色玫瑰来到了最为绚烂的时刻,娇艳、夺目!
让人想一亲芳泽。
有什么在他的心里耸动着,如季候里的风在他心上飞舞着。
低头。
在他的唇即将触到她的唇时。
赫然,宛如折扇展开带动出来的微风,那种微风带有有些许的寒意。
近在咫尺的距离,程迭戈看到诺丁山睁开眼睛,她在看着他。
莫名的程迭戈觉得心虚,余光中看到自己搁在另外一边床头柜上的手表,如释重负,脸跟随着手臂的弧度移开,手越过她去拿那只手表。
他的这个动作很明显的告诉着:嘿嘿,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趁你睡觉时偷偷亲你,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表。
戴好手表,程迭戈手摸了摸她的脸,放柔声音: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我回伦敦了。
“嗯。”
“乖。”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莫名的,程迭戈觉得诺丁山的那张脸好像又煞白了几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昨晚她有和他说过不舒服,手遇到她的额头上,一切正常。
“要不要我打电话让医生来?”程迭戈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放心。
“不用。”她手隔开他落在她额头上的手:“我睡一会就会好。”
点了点头程迭戈直起腰,再拖延下去他上班就要迟到了,刚刚转身就听到她在他背后叫他。
“程迭戈。”
程迭戈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腕表。
“下一个礼拜是HillNotting狂欢节,拉德布罗克丛林路有三个红色的电话亭,下个礼拜日八点,我们在拉德布罗克丛林路的第一个红色电话亭见面。”
这是程迭戈第一次听到诺丁山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背后的那道声音充足着不容驳斥的意味。
“下个礼拜日?我得去查一下我的行程表,如果……”
“下个礼拜日早上八点,在拉德布罗克丛林路的第一个红色电话亭,我们,不见不散!”她加重着语气。
离开那已经存在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老式房子,天已经亮透,程迭戈的车还没有开出HillNotting区,HillNotting比往常拥堵了不少,这样的路况已经让他没有时间回到公寓去换衣服了,程迭戈只能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给朱美宝让她给他准备一套衣服,如他意料到的一样他的那通电话惹来了朱美宝的一阵调侃,那个女人毫无忌惮的问他几次。
假装没有听到程迭戈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之后程迭戈才发现沿途的大街小巷被各种即将来临的HillNotting狂欢节宣传标语所占领,一些旅馆也在门口摆上客满的提示语。
车子经过了拉德布罗克丛林路程迭戈放慢车速,他真的在路上看到了三个并列在一起的红色电话亭,第一个电话亭的一边放着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有HillNotting字样。
她和他说。“下个礼拜日早上八点,在拉德布罗克丛林路的第一个红色电话亭,我们,不见不散!”
车子和广告牌擦肩而过时,他念出了广告牌的字样:HillNotting。
她的名字也叫做诺丁山。
极为简单的发音过后,程迭戈居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发涩,脑子里没有来由的想起了煞白的脸配上如玫瑰花瓣娇艳的嘴唇,以及朱美宝在电话里说的话。
做几次!
见鬼,程迭戈在心里大叫不妙,低头,果然!
艹!该死的朱美宝,手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
此时此刻,程迭戈不能否认的是,他想她,想着他进入她身体时的那一瞬空间,她对他包容还有她的□□。
在那样的时刻,他很容易的就能做到忘却,属于他生命里永远无法拥有的那种挂念。
懒懒的,诺丁山躺在了床上,她一点也不想动。
渐渐的,晨光被日光所取代,她还是懒懒的,一动也不想动,直到她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这一天,诺丁山那里也没有去,她在填饱了肚子之后开始集中精神去思考,接下来的她将会面临的几种可能。
这一天,诺丁山觉得自己宛如从一场大病中醒来,醒来后她的精神好像不错,她甚至于找来了一张纸,她在纸上逐个规划,下个月,明年,克莱儿十五岁,克莱儿十六岁……
她的规划书上有克莱儿的二十岁。
诺丁山要带二十岁的克莱儿去北京,她们要在长城上合影,合影时她们要一起说茄子。
在诺丁山规划书里的第一条写着:和程迭戈分手。
这次,是真的分手,分手时间为下个礼拜日早上八点,分手地点为拉德布罗克丛林路的第一个红色电话亭边。
艾玛儿是HillNotting第七区最早恋爱的女孩,她十一岁就和一个叫做约翰的男孩私定终身,十二岁接吻,十三岁就妄想为对方生孩子。
十四岁,艾玛儿和约翰分手,他们的分手时间选在了八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日,那天也是HillNotting狂欢节。
艾玛儿涂着油彩的脸被泪水弄花,看着如此的滑稽,可没有人笑她,她的嚎啕大哭声被轻快的加勒比海音乐所掩盖,没有人知道是她遭遇了男友背叛的可怜女孩。
狂欢节落幕,艾玛儿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用她那张大花脸看着诺丁山,说出一句“好神奇啊,诺诺,我好像好了,我也忘了我失恋了。”
那刻留在诺丁山的脑海里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仿佛变成了一种迷信。
她也会像艾玛儿那样,一天的时间里就会好了,就会把一切忘却得干干净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真的分手了~~
这就是我想写给大家看的爱情,萌动,过程,时间,最后变成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