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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度缠绵后,凌晨时分,聂青终于疲累地睡着。
紧拥着她的靖远仍了无睡意,凝视着她安静脆弱的睡容,他心底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潮在波动。
他现在更能确定她骗了他。
虽然他们当年交往不到半年,但是他很了解她的个性;她是爱恨强烈的女孩。她若是喜欢你,无时无刻会社你感受到她的温柔与甜蜜,反之,见了你也会视若无睹,毫不介意让你知道她对你的讨厌。但是她一般的态度是若即若离,平淡如水的交情。
他刚才感觉到了她强烈的爱意,丝毫不减当年。
而他被恨意覆盖了七年的爱意,在这一夜全数倾巢而出。他终于明白恨得深只因为爱更浓。
他始终深爱她。
爱她到可以不介意她说的许多伤人话,甚至愿意原谅她私自拿掉孩子。
反正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但是他无法原谅她泛交男友,还当着另一个男孩的面亵渎他俩之间的亲密关系,她的不忠深深的重创了他。
但是此刻回想起来,当年他也太冲动,甚至并未求证便负气应允分手,他当时被嫉妒气昏了头。
现在的他心里很清明,他看得清楚,这次——他不会再任她离开自己。
想起下午的那一幕,靖远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她果真是只凶悍倔强的母老虎,但是收起了利爪,却又娇柔得令他溺毙其中。幸福感及满足浓浓地包围着他,他情不自禁俯下头轻吮着她。
“青,我爱你真的好爱你”靖远喃喃低语。
再度拥紧了她,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良久
聂青翻了个身,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的一手一脚正跨在身旁“硬硬的抱枕”上;她记得她床上的长型抱枕是好软好舒服的她不耐烦的想踢开它,咦?踢不动?聂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哗!是个男人!
聂青顿时吓醒了,好半晌,她才想起昨夜的翻云覆雨,此时躺在她身旁的自然是靖远。
聂青轻悄的坐了起来,仔仔细细端详着他。昨天他热情的宣誓言犹在耳,让她心底阵阵激荡。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真的恨他,他会是唯一占据她身心的男人。
昨夜,他几乎不曾真正伤害她,他们是真正在**而不是他所说的**。他百般缱绻温柔地爱了她,让她仿若置身天堂,美妙至极,这是她偷来的幸福呵,她根本不可以从他那里得到这触犯禁忌的欢愉。
她不想报复了,就让她一个人受天谴吧。她活该承受严厉的惩罚,谁教她把持不住,渴望与他欢爱呢。老天一定会重惩她,因为她一点悔意也没有,反而涨满了愉悦与快乐。
知道他也许并没有那么恨她,也许还有一点眷恋她时,她真的高兴得想流泪!即便老天今天要结束她的生命,她也会含笑以终。
不知他娶了什么样的女人?他爱她吗?一阵刺痛袭上聂青的心窝,这种事她是再也没资格过问。想到他也会像对自己那样去疼另一个女人,一层泪雾不禁浮上了她的眼眶。老天怎能这样安排,让她深深爱上后又要她硬生生将他自心中拔除!
她是已回不了头了。
或许下辈子老天爷会可怜她,不再捉弄他俩,那时她一定会好好好好地珍惜、好好地爱他!
此刻,不告而别是最好的结局。不必说再见,更不必面对尴尬,彼此自各人生命中消失,永远不再有交集。
聂青以手背抹去泪痕,再次认真专注地凝视他脸上的每一寸,每个线条,她要牢牢的记住。
他的浅笑、他的温柔、他的暴怒、他的冷酷,甚至他的讥诮,他的一切一切将成为一部她最爱看的影片,一遍遍不停的在她心中播放,直到她老去。
这最后一眼,看得她益发不舍,逐渐又泪眼模糊。情不自禁地,聂青很轻很轻地低语:“远,我爱你。”
她捂着唇深怕自己哭出声,迅速转身不再看他,因此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人震动了一下。
再不走,她真的会崩溃在此。聂青深吸一口气,正预惫下床时,冷不妨被一双手拦住了腰,她错愕地无法动弹,一下子僵住了。
“去哪里?”
低沉浑厚的声音带了一丝怒意。
“结束了,不是吗?”她淡漠地说道,依然背对他。
靖远迅速将她扳过身子,抬起了她的下巴。
“为什么哭?”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猜不透心思。
“这种**易值得我高兴吗?”她移开了脸,转过头故意讥讽着。
沉默片刻,靖远突然将她推倒在床上,双手钉在她两侧,用着古怪的眼神看她。
“为什么想激怒我?”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想从她的表情瞧出一丝端倪。“你在怕什么?”
即使他俩欢爱上一整夜,此刻的luo裎相见,仍教她万分羞怯。
“你先让我穿衣服,好吗?”
“不好。”他断然拒绝。“我还没看够你。”
红晕迅速染上她双颊。
“说好一整夜的,现在已经快天亮,你必须让我走。”聂青故意冷着声音。
“我改变主意了。”他淡淡地说,眼光仍紧盯着她。
“什么?”她错愕地瞪着他,忽然她推着他胸膛,挣扎着要起来。“我已经完成协议,你别想要求我再做什么,离我远一点!”
靖远倏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固定在头顶上方。
“我要知道原因。”他牢牢的盯着她,声音依旧平平。“你为什么骗我?”
聂青心跳咯的一声,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
“你胡说什么”
“七年来没有人动过你,我一直是你唯一的男人对吧。”看着她的脸瞬间刷白,靖远已经明白了,他的疑问句立刻改成肯定句。
“你的想像力实在有够丰富。”她心虚的转过头道。
靖远不发一言,一径专注地盯着她。她被他直勾勾的注视看得脸颊发烫。
“你放开我啦,我才懒得理你这种幼稚问题。”她再度奋力挣扎要起身。
“你别再乱动。”他的声音突然沙哑。“除非你想要再来一次。”
他的话立刻让她僵住不动。
“你究竟想干嘛?”她胀红着脸怒道。“你办完事都这么不干脆吗?”
他突然一笑。
“这是第一次,一向是别人求我留下”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实在有够无耻?”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也像昨夜一般,她胃中的酸液不断往上直冒。“你老婆都不会管你吗?”
他看了她一眼,决定透露一些事实。
“我们一直有名无实,各过各的生活。”他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说道。
聂青震惊的瞪着他。
“你们不合吗?那为什么结婚?”噢,老天!她竟然有一丝窃喜!
靖远俯下脸靠近她低语:“我爱的女人不要我,那么,跟谁结婚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聂青整个人傻住了,她瞪着靖远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她仍爱着我,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我,而且骗了七年。”靖远瞪着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不!我不爱你!我一点也不爱你!”她突然狂乱的用力挣扎,靖远差一点抓不住她,最后他索性紧紧的搂抱住她,不让她挣脱。
“青,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会让你宁可选择离开我?我有权利知道原因。”他在她耳畔坚定说着。“别再折磨我了,离开了你,我没有一天快乐过。我拼命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为的就是想忘掉你,可是没有人能替代你,她们都没有你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也没有你好看的笑容,更没有你吱吱喳喳的说话方式,我真的是着魔了,连在路上看到长发的女孩,都会不由自主比较,还是你的长发光泽美丽。青,我这么的爱你,你怎么忍心把我打入地狱!”说到后来,他也不自觉红了眼眶。
他抬起脸看向聂青,发现她抿紧唇无声地流泪。
“青,不管多可怕的原因,我都能承受,只求你告诉我,让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他以拇指拭去她的泪痕,微微哽咽道:“我们这么相爱,为什么该死的要分开!这七年来,想到你不再爱我,甚至有可能在别人怀里,我几乎痛不欲生!我们两个都是死心眼的人,一旦爱上了,根本就离不开彼此,告诉我吧,青!”
“我已经在地狱了。”她颤抖地低语。“不需要再拖你下来。”泪水仍不断落下。
“我宁可跟你一起下地狱。”他痛苦的喊道。“没有你,天堂对我来说出地狱还可怕。告诉我吧,有什么苦,就让我们一起承受,我现在有钱有权,或许可以”
“没有用,谁都没有能力解决。”她凄凉的说道。“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
“我不相信!”他内心的问号愈来愈大。“你告诉我,让我自己判断。”
“别逼我,算我求你,别再问。”
她终于崩溃在他怀里,悲伤的嚎陶大哭。
看着她哀痛的模样,靖远不由心惊:这个原因一定相当严重,才会让她即使爱他仍忍痛离开,不爱哭的她却哭得像个泪人儿。
他心疼的抱住了她。这些年她过得肯定和他一样惨,而且还要背负着痛苦秘密及他的误解。想到昨天下午他的尖酸刻薄,他忍不住想痛揍自己一顿。
既然他们再度相遇,而且让他得知她仍痴心于他,他更是断然不会离开她。无论什么原因,即使她有不治之症、即使她有遗传性疾病,反正他绝不放她走。
与其痛苦的一个人独活,他宁可和她一起下地狱。当她哭声渐弱时,他缓缓的开了口:“青,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吧。”靖远轻抚着她一头秀发沉静地说道。“反正我也不在乎,这辈子我只要你,任何原因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过没有你的日子”
“不行!”她惊恐的奋力推开他,狂乱地摇着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懂哪”
“青,我爱你呀!”他再度抓住她喊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隐疾还是不治之症,就算你只有一个月好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都不是!都不是呀!如果这么简单,我就不会这样痛苦!”她闭上眼绝望的说道。
“靖远,去找别的女孩吧,也许再过几年你就会忘了我”
“你休想!”他瞬间紧搂住她,咬牙说道:“我不会再傻得过一次痛苦的七年!大不了我把你绑在这里,饭店是我的,没有人敢管我,我们就这么耗一辈子”
“你!”她震惊的瞪着他,心中又惊恐又莫名的喜悦。“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有更多的女孩比我好”“没有用,她们都不是你。”他轻叹息,捧起她的脸深情凝注。”这七年我得到一个答案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别再拒绝我吧,何况,他顿了一下。“昨夜我完全没作防备,也许你会怀孕”
她知道这次他是故意的!
“不可能!”聂青注意到他楞了一下。“这次我事先服了避孕药。”
他的脸色黯了下来。
“无所谓,我就把你绑在这里,每天跟你**,我不相信你不会怀孕。”他一副耍赖的模样。
聂青惊恐的瞪着他。
“不行!我不能怀你的孩子!我们不能有孩子!这会遭天谴哪!我会下十八层地狱!”
她疯狂地语无伦次:“我们已经**”
她猛然住了口,恐惧的瞪向他。
靖远震惊地呆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沉默。
“你说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地打破沉默。
难堪及羞耻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他会怎么看她?明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仍和他发生亲密的行为!他会不会瞧不起她?甚至厌恶?恐惧令她几度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在等你的解释。”靖远仍一径平板的声音。
她一咬牙。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闭上眼不敢看他。
终于说出口了,聂青觉得如释重负。是讨厌也好,是厌恶也罢,即便他立刻拂袖离去,她也不能有怨言,毕竟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们注定的结局,她怎能奢求他知道了原因还能好聚好散。
聂青仍闭着眼,等待他的暴怒或讥诮。
床突然震动了下。
他离开了!聂青的心猛然被刺痛。他连话都不愿和她说吗?他一定非常厌恶她!虽然心里已有了准备,她仍忍不住鼻酸。
倏然间她被腾空抱起,聂青迅速睁开眼,惊讶的发现靖远正抱着她走向浴室。
“你要做什么?”她疑惑的盯着他仍平静的表情,对他的反应大为不解。
“冲澡哇,不然你以为要干嘛?想再来一次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聂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没听懂吗?我们是兄妹耶,我们根本不能做这些亲密的事!”
他已将她抱至浴室。听到了水声,聂青才知遭他刚才起身是到浴室放水。
“可是我们已经做了。”他将她放下时淡淡地说道。
“这是**、不道德”
他迅速按住了她的唇。
“我不知道你的说法真实性究竟如何,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如果我们之间真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彼此仍会强烈的互相吸引?即使分开这么久仍相爱至深。我真的很怀疑。”
他坚定地看着她。
“可是我妈说”
“冲完澡,穿上衣服再说。”他迅速打断了她的话。“看看你光溜溜地在我眼前,我没办法思考其中的问题,反正我们什么都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找出答案。”
“你不会厌恶我吗?”她怯怯地低语。
“坦白说,找很高兴你不顾一切仍爱我。”他低下脸抵着她额头轻笑道:“不要急着决定一切,让我去求证,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你只要记得,任何人都不能剥夺我们得到快乐与幸福的权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爱你,你已经背了七年的包袱,就交给我吧。”
难以言喻的感动暖暖地溢满聂青心头。他不但没有退缩躲避,反而仍爱她如昔。刹那间,心中多年的恐惧及顾忌渐渐淡去,如果他都不在乎,她又怕什么呢?
不待她细思,靖远已拿起莲蓬头帮她冲澡。
“别想了,专心洗澡吧。”
浴室陷入一片静默。
他俩静静地帮彼此涂抹香皂,而后冲水,一切在静溢中进行。没有言语,没有亲吻,更没有任何性暗示,但是他的眼中满是爱意与珍惜,他的大手轻柔而坚定,他用了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感情。虽然没有亲密的身体接触,聂青却觉得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受到她和靖远是如此靠近,心灵紧紧相贴,深情在彼此心中交流。
看着他拿着大浴巾轻柔的包住她,也同时包住了她的心;让她觉得安心,而且勇气倍增。
聂青突然扑上他,紧紧搂住了他的颈项。
“远,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靖远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知道。我也是好爱好爱好爱你。”
重新将浴巾包住她身子,轻轻一提,让她像无尾熊般攀住自己,他抱紧她走出浴室。
他将她放倒在床上,停了片刻,他没有松手,她也仍攀住他,两人有默契的仍抱紧彼此。
靖远突然亲吻她的耳垂,沿着脸颊一路至唇角,最后他毫不犹豫地热情吻住她柔软的双唇,而聂青也随之回应,不再顾忌。
情焰再度燃起,足以燎原的热力,再也无人能挡。
即使世界毁灭,他俩禁忌的炙爱狂惰,仍——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