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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天旋地转,林淼只觉得血液都冲到脑袋,胃里翻腾难受着,而陈季珽的动作很简单粗暴,冷着脸一言不发,勾起刚才他扔在沙滩上的西装就大步朝露天停车场走去。
倚在门边抽着烟等候的司机眼尖,立即捻熄了烟替他们开门,识相修为极高,满眼镇静仿若根本没看见他们的狼狈似的。
陈季珽将林淼丢进车厢里,跟着自己迅速坐了进去:“回去。”
车子很快离开了海边,在高速路上疾驰。
这对于头昏脑涨的林淼来说又是一重折磨,她全身又是沙子又是海水黏黏腻腻的,从头到脚都是凉的,车里的空调让她忍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不得已捂住胃部蜷缩起来,整个人
都在抖。
陈季珽也好不到哪里去,沾了水的衬衫贴在身上,算是毁了,这都是拜林淼所赐。
不过他没受到影响,侧脸的线条仍然冷硬得如同兵临城下的帝王,而她就是他征伐的对象。
蓦地,一件外套随意扔在林淼身上,她听见他冷意的声音吩咐:“把空调关了。”
她心里乱乱的,不知道是醉还是清醒,只咬着唇一言不发。
原以为陈季珽口中的回去是像之前那样送她回家,可是道路两侧越来越陌生的街景,让林淼再次心惊肉跳起来。
这里是新城的高尚住宅区,谢佳绮的公寓就在这一边,她曾来过一次,那租金高得令人咋舌。
“这是哪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车子转眼就滑进了一个车库。
没人回答她,陈季珽开了车门,拽着她的胳膊往直达电梯而去,大晚上的车库里静悄悄,就连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哪里?”林淼又战战巍巍地重复问了一遍,不停地低喃着,“我要回家……”
可她被陈季珽用力钳制住,眼睁睁看着电梯下行,打开。
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她嘴一张就往陈季珽的手咬去,是那种狠劲的咬,想让他松开自己。
陈季珽眉宇一拧,勾起唇笑得极冷:“还纵出你的脾气来了?”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轻轻一捏她的下颔她就不得不松了口,低眉看着手上那突兀的牙印,他没再说话,拖着她进了电梯,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怜悯。
对她温言软语不行,疾言厉色也没用,林淼就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他的心软偏偏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真真是可笑。
公寓的电子锁“滴答”一声开启,林淼瞬间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只属于陈季珽的世界。
陈季珽没再管她,甩了湿哒哒的皮鞋就踏进客厅,还一边扯开了领带,贴身的衬衣显出他俊美的肌肉线条,很快纽扣也被他扯开,地毯上留下深色的水渍脚印。
什么人住的地方会全是黑白的装潢?除了一些原木家居的线条,入目全是冷色调,纯黑的地毯如黑夜一样在屋里延展,昭示着主人的脾气。
公寓是复式结构,陈季珽刚搭上楼梯扶手,就看到还站在门边的林淼在使劲跟电子锁对抗。
他就这样停下脚步,挽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
林淼怎么可能猜得出密码,除非跳窗,不然她不可能离开这里,刚才电梯显示的可是26层……
她回过头,堪堪与陈季珽的目光对视。
“过来。”他对她说。
林淼拼命摇头,一直往后退,退到门板上,退到无路可退。她知道陈季珽生气了,可她就是忍不住,喝了酒,就忍不住跟他叫板,心里仿佛要爆掉了,不做点什么她就要疯掉似的
。
不甘心,对,就是不甘心吧,不但被可笑的命运主宰,现在还要被一个叫陈季珽的人主宰,她怎么甘心?
可这里是陈季珽的地方,他无须顾忌,也不打算顾忌。
林淼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微躬身与她平视,她薄薄的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婀娜的线条,他的眸色深了深。
陈季珽拍了拍她冰冷的脸庞,忽然笑了:“你总是学不乖,每次都要我说第二遍,我真的没耐心了,林淼。”
他喊她名字的语气,轻柔地撩过她的心间,却没能感觉到一丝温度。
林淼紧紧抓着门把,尽管全身都不舒服,可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害怕地看着他,如同一只被猎人看中的小白兔,软弱,又不甘心地垂死挣扎着。
“陈……陈季珽,我、我向你道歉。”
“你做错什么了?”
“我不该拉你到海里……不该咬你……”
陈季珽惋惜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说:“不,你错不在此。”顿了顿又说,“不急,我会给你机会认错的。”
他轻而易举就抓着她往楼上带,她再一次尖叫:“你这是拘禁,是犯法的!陈季珽,你疯了!”
“害怕了?刚才冲到海里的时候怎么不怕?”陈季珽回眸,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我也有错,对你太纵容了一些。”
林淼的歇斯底里他都没放在眼里,两人一拽一拖去了浴室,他把她拱到镜子前,让她看清楚彼此的脸。
林淼茫然地望着镜子,里面的女孩子,湿透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什么,随着呼吸起伏,后背紧贴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她从不知道,那样俊美的一个男人,脱掉衣服竟然有那么结实又充满力量的肌肉。
他的手从她腰间往上,到领口的地方停住,猛一用力,那又脏又湿的连衣裙瞬间就成了碎布,要不是胸前还有两片遮挡,她和他根本就坦诚相见了。
她战抖害怕的表情似乎取悦了陈季珽,他搂紧她,让她感受自己灼人的*,呼吸就落在耳边:“这就怕了?”
“怕就有用吗?”林淼的声音嘶哑,已然力竭,又或者是认命。
“放心,就你现在这样,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妆花了,头发也乱了,身上都是海水咸腥的味道,他再有想法也不急于一时……她还一路打喷嚏,不赶紧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掉,她只怕要感冒。
只是……陈季珽从镜子里还看到自己手上那个牙齿印,可见她刚才有多用劲儿,他眼睛一眯,推着她到浴缸边上,打开淋蓬头,热水呼啦啦地往下冲,将两人身上的味道都冲散了。
林淼没了他的钳制,全身瘫软地滑坐在冰凉的地砖上,羞耻地环着胸无声地哭泣着,混着热水流出。
好像他真的对她怎么了一样。
陈季珽忍下的脾气又上来,她总有本事让自己生气。
他压着她趴在浴缸边上,冷声问:“哭什么?做错事还有理了?”
“我才没有!”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错,凭什么被他这样对待?难道她拒绝他就是错了?
“没有?我问你,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仇人!”
陈季珽抓着淋蓬头的手一滞,气极反笑:“错上加错。”用力打了她臀部一下。
仇人?如果他恨一个人,有成百上千的方法让她消失,哪里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林淼又开始哭。
原本陈季珽只打算小惩大诫,可下手处的柔软滑腻让他忍不住爱怜,不自觉往更深的地方探去,林淼清晰地感觉得到身下的撩拨,她全身的血液都凝住,紧紧抓着他的手。
“不要……陈季珽,你不要这样。”
“林淼,从过去到现在,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使劲揉了她一下发泄积累许久的情绪,喘着粗气,“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淼只是哭着摇头。
“不知道也没关系,林淼,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做那么多就是要你当我的女人,这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他慢条斯理地说,“那么,现在你再好好说一次,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不肯说,他就继续讨伐,准备一举攻城。
身体又开始强烈地战栗,比那一次在车里更甚。
大抵逃不过了。
“我……我是你的女人……求你了,别这样……”她再不甘也怕了,真真正正地怕了。
“怎样?”
“呜呜……”
不这样,她就不能正视他们之间的一切。
六年前他尊重她的意思,六年后的现在,也该轮到她回报了。
从地砖到浴缸,从浴室到地毯再到床上,他们亲密交缠着,只不过林淼苦苦哀求,这才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可也无差别了。
她里里外外都沾上了一个名叫陈季珽的男人的气息。
他仿佛是在用行动来证明,她已经是他的女人,就应该是他的女人,无法改变。
最后林淼昏昏沉沉地睡去,陈季珽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都没能吵醒她。
她面色潋滟,红唇都被他吻肿了,白皙的身体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美得让人难以把持。
其实他没必要忍,可还是忍了。
他在另一边躺下,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两人背贴胸勺子一般地窝在一起,她这样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真招人疼惜。
要是她再乖一点更招人疼,他不吝再对她更好一些。
第二天,林淼懵懵懂懂地醒来,觉得自己在一个火炉里,一开始以为还在梦里,可是当她抻手碰到结实的肌肉,那并不属于自己,她吓住了。
昨晚的事如同流水般涌进心头。
她在怀里不安分地拱来拱去,浅眠的陈季珽自然也跟着醒了。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又贴着自己的额说,“还好没发烧。”
恰好门铃声响。
他摸摸她的脸,才起身披了件睡袍,慢慢踱步下楼。
林淼的大脑还不晓得运转,睁开眼对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精致的雕花、高级的水晶灯……这些都不是她那个蜗居可以攀比的。
不是在做梦。
被子里的她不着寸缕。
还没等她反应,突然眼泪就自己掉了下来。
陈季珽再次进房间的时候,林淼只是抱着被子出神,他拿着一套衣服放在床头。
“昨天的衣服都被海水泡坏了,你换这个吧?浴室有新的毛巾牙刷,等下下来吃早饭。”
说着就走去衣橱拿了自己的衣服换上,没有顾忌她就在身后脱衣服,动作那么自然优雅,好像是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这样亲密很久了。
林淼一直沉默着,陈季珽看着她的表情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就下了楼。
等悄无声息后,林淼才抖着身体去拿那套衣服,还是裙子,而且是粉色的,她喜欢这个颜色,连同内衣的尺寸,分毫不差。
她不由得想起了昨晚他火热而不留情的手,她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
林淼苦笑。
磨蹭了很久,林淼终于舍得下楼,阳光照进房子里,才发现这个地方这么宽敞,不过黑白调子的设计真是太……特别了。
饭厅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看起来有些凉了。
陈季珽站在窗边,一手拿着领带,另一手拿着手机在说话:“嗯,我知道,估计还要再跌,不急。欧洲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看到林淼出现,他朝她招招手。
有了昨夜的深刻“教训”,林淼乖乖地走了过去,等接过他递来的领带,她愣了一下,而他已经微低头。
这是要让她给他打领带?
林淼捏着它,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环到他脖子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有机会勒死他。
可惜她一直是无胆匪类。
她只给爸爸打过领带,动作并不娴熟,也不知道什么复杂好看的样式,勉强算是打了一个。
陈季珽似乎不在意,自己单手弄了一下,又指着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嘴里仍旧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公司的事,一大早就那么忙。
林淼得踮起脚才能替他穿上外套,那小模样就像他媳妇儿似的讨人喜欢。
陈季珽脸上带笑,似乎很满意,刚挂断电话要跟她说两句,手机又响了,看到屏幕闪烁的号码,他下意识看了看林淼,接着才通了话。
“嗯?什么事?”
林淼站在他身边,绞着手也不知道自己还该怎么做。
反正逃是逃不了了,除非自己死了。
这次的电话陈季珽并没有说太久就切断了,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问:“我还有急事得马上走,等不了你吃早餐了,你要留在这里还是上班?”
“我要去上班!”林淼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陈季珽若有所思,抓起她柔软的手捏了一下,很快就说:“准备好就走吧,记得路上你再吃一点别的,不能饿着上班。”
林淼胡乱地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都什么跟什么啊……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